第16章 ☆、同伴？

月色靜谧，山間的傍晚霧霭重重寒氣迫人，大蛇丸駐地入口伫立着兩抹身影，本該是入夜而息的鳥兒們啼鳴盤旋繼而飛落至魁梧男人的肩上，叽叽喳喳的擺首翹尾，似乎在傳達什麽訊息，随後四散而去。黃發男人幽幽的側過身，臉色凝重。

“小動物們沒有發現你所說的那個人的行蹤。抱歉了，佐助，沒有幫上什麽。”

“沒事的，重吾。”

佐助沒有回頭，瞭望蒼穹，黑瞳若漆，似乎一切已在預料之中。身為傀儡師的赤砂之蠍善于僞裝隐匿氣息，行跡詭秘，無法感知到他的查克拉也屬平常。

“你為什麽要幫助那個女孩？”重吾凝視着眼前的少年，與過去冷漠寡言的他幾乎沒什麽變化，只是黑發略長遮住了半張臉，褪去往昔的戾氣冷厲，眉目間濡染歲月鑿刻之痕，顯得更為沉穩冷靜。

“她曾經也是我的同伴。”

佐助回答的風輕雲淡，深邃的眸中窺不見一絲猶疑。

和我們一樣……只是「同伴」而已？重吾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轉而把目光放遠，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他緊蹙眉心，倏地萬籁俱寂的夜空多出一只周身如墨染般詭異的黑鳥朝着駐地洞口翺翔直下，重吾琥珀色的瞳孔驟縮，渾身上下盡是殺意森森的寒氣。

“重吾，不用緊張。”

佐助一揚手，墨色的飛鳥化作滿載字符的卷軸翩盈落于他的掌心。

“這個是？”

重吾放下警惕，問道。

“是佐井的「超獸僞畫」……”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春野櫻不知何時站在兩人身後，她出神的看着佐助手中的卷軸，面容略帶疑慮：“這個是木葉的來信嗎？”

“為什麽出來？你的傷還沒有痊愈。”

佐助答非所問，眉宇間愠色暗起。

“我……”面對他的斥責，小櫻茫然無措的垂下眼睫，香磷也對她千叮萬囑過要在房內安靜休養不可單獨外出，她只是想出來透透氣，雖然這麽做有欠妥當，但沒想到佐助會一語中的。

重吾借故離開，留下二人獨處。見氣氛不佳，小櫻轉移話題問道：“剛才那個人也是你以前鷹小隊的同伴吧，平常很安靜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暴走之後會那麽恐怖……”

“嗯，我的瞳力可以讓他恢複冷靜。”

“所以，他才會一直依賴着你嗎。”

“大概是吧。”

佐助望向遠處，若有所思的樣子。當初招攬重吾，在據點第一次會面就大動幹戈，而他一旦被咒印的力量吞噬後失去理智會變得相當暴戾嗜血，正因為佐助的瞳力讓他恢複冷靜，重吾便把他視為君麻呂的「轉世」，成為精神上的依靠借此束縛自己。想到這裏佐助眸中隐隐閃動着一絲怒郁，小櫻身上的傀儡術雖然也可以暫時用瞳力化解，不過管中窺豹，必須要找到完全解除的方法才是當務之急。

“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準備啓程回木葉。”

佐助轉過身，面對着她，目光漸冷。

“什麽？明天就要走了嗎？”

小櫻一愣。

“怎麽？你的語氣似乎不想回去？”

佐助徑直走到她身前，挑眉冷睨着她。

忽而察覺頭頂的氣息微變，小櫻不由得後退兩步，讪然道：“并不是，我出來這些天一直沒有和大家聯系，相信六代目火影大人和鳴人應該會很擔心，我也想早些回去……只是……”

她壓低着粉色的腦袋瓜，聲音細碎的幾乎被沁涼的夜風所吞沒：“你送我回去之後，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此刻有必要把事情的原委告知她，佐助将手中的卷軸遞給小櫻，俊逸的面龐一息間陰沉下來：“你身中赤砂之蠍的傀儡術雖然我的瞳力可以讓你暫時恢複清醒，但并不能完全解除。六代目火影書信說砂隐村的傀儡師勘九郎這些天應邀在木葉做客，所以讓我帶你回去，也許可以找到化解的方法。”

小櫻接過卷軸粗略的掃了一眼，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眸，嘴唇亦抖動着。果不其然，佐助沒理由會讓自己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原來自己和重吾一樣依賴着他的瞳術，這種身不由主的感覺她并不舒坦。

“如果傀儡術解除了，你是不是又要離開木葉繼續你的旅行？”小櫻擡起頭，凝視着面前不動聲色的黑發少年，臉色再次黯淡下來。

“沒錯。”

不帶一絲溫度的兩個字，讓她猶如冰封般矗立在原地。就像那個時候責備自己擅自使用禁術一樣。折損壽命，生死攸關，這些她根本不在乎，只是他，他的一切，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句話，無不牽引着自己的心。她知道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執着複仇，但為何與自己疏離，一定要孤身前行。

“如果是這樣，我倒是希望這個術不要解除……”

她深谙他的個性，亦無計可施。

“說什麽傻話。”

他看着她，寡淡的道出五個字，那張平靜如初的面容下隐隐摻雜了些許微妙的情緒，只是他的眼神太過冷清，她也無法分辨究竟是關切還是訓斥。

“抱歉，我……”小櫻欲言又止，垂眸瞥過一眼腕間的琉璃镯，唇邊勉強扯出一抹弧度，旋即緩緩擡起頭來苦笑道：“這幾天給大家添麻煩了，我們明天就回木葉。”

兩人無言，只是互相對視着對方，佐助的目光停留了片刻後淡薄的轉過臉去，幾乎很難察覺到他如墨似夜的眼瞳中僅存的一絲暖意。

“這裏夜晚溫度很低，如果不想給我添麻煩的話就不要擅自外出。”

他閉眸，轉身，黑衣獵獵，無風自舞。小櫻凝睇着漸漸遠去的背影，悵然的舒了一口氣，神情淡漠，眸中卻盡是悲戚。

「什麽時候你才能結束一個人的旅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