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沒有什麽是肯定的
二十四、沒有什麽是肯定的
當王後緩緩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了。國王坐在她的床邊，整個人都蒙在陰影裏，看不見臉色。王後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看着自己的丈夫：“陛下……”“你一開始就都知道？”國王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王後眨了下眼睛，思維沒能夠跟得上，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什麽？”“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辛德瑞拉是我們的孩子。”國王深深地嘆了口氣，“你早就知道了吧？”
王後嘴唇蒼白：“陛下……”“我欠這個孩子太多了，”國王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康斯坦丁也不能當英格拉的國王。”“陛下！”王後嘶啞着喉嚨，打斷了國王的話，“康斯坦丁是你的兒子！”
“他不是我的兒子。”國王的聲音出奇的冷靜，“辛德瑞拉才是我的孩子。”王後慘笑：“那陛下……打算怎麽做呢？”
國王沉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辛德瑞拉還是會嫁給康斯坦丁，但是康斯坦丁将不會成為英格拉的國王，等辛德瑞拉生下了孩子，英格拉的繼承人才會出現。”
說完，老國王就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臨出門的時候，老國王停下了腳步：“盡力彌補一些吧。”說完，國王就出門了。王後呆呆地躺在床上，兩行淚劃過了眼角，沒入了發鬓。
莉莉絲經歷了一場大戰，此刻已經是精疲力盡了。她絲毫沒有形象地坐在臺階上，眼神有些茫然。其實她也是第一次對戰，長期的訓練并不代表她有多豐富的實戰經驗，這回能夠打贏莫伊拉，完全是因為莉莉絲的出其不意。
以及莫伊拉到底不過是個半吊子的女巫，和瑪琳菲森那種級別根本比不起來。
莉莉絲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回想起剛剛莫伊拉撞上槍尖的剎那，沒來由地覺得一陣惡心。她沒法做到無動于衷，特別是現在平靜下來了，更是叫莉莉絲覺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不好的事情。
“莉莉絲？”辛德瑞拉走到了她的身邊，“你為什麽不進去？”“吹吹風，讓我自己冷靜一下。”莉莉絲輕笑了笑，沒有回頭。
辛德瑞拉今天晚上也是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她暫時不太想見到康斯坦丁，所以就出來找莉莉絲了。她也坐到了莉莉絲的身邊，撐着下巴嘆了口氣，滿臉的都是疲憊：“你說，誰對誰錯？”
“沒有誰對也沒有誰錯，”莉莉絲垂着眼簾，“大家都有錯，只是你和康斯坦丁倒黴。”哦還有我，我不過就是個局外人，看來以後還是不能夠多管閑事。
辛德瑞拉被莉莉絲的話逗得笑了一下，她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裏面掏出來一個小小的布袋子：“這是康斯坦丁讓我給你的。”
莉莉絲接過布帶，都不用打開就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了。她将東西攥在了手裏面：“替我謝謝他，我們的交易這就算是完成了。”
辛德瑞拉嗯了一聲，突然伸手拍了拍莉莉絲的肩膀：“不怪你的。”莉莉絲有些艱難地扯動了一下嘴角：“你說的倒是輕巧。”“那也是不怪你的。”辛德瑞拉突然脫下了腳上的水晶鞋，她将那兩只漂亮的鞋子舉了起來，對準了陽光。光線穿過了鞋子，投射出一片美麗的光圈。
朝陽總是美麗的，莉莉絲擡頭看着太陽，眼睛因為受不了那股強烈的光芒而流出了淚水，她笑話辛德瑞拉：“舉着鞋子幹什麽？”“從小我就把它當成我母親，留給我的最後的東西，”辛德瑞拉說道，“每個孩子的心中，母親都是最棒的不是嗎？”
也不一定，當然了莉莉絲把這句話給默默地咽到了肚子裏面，只是老老實實地聽着辛德瑞拉說話。辛德瑞拉繼續說道：“特別是……莫伊拉和她的那兩個女兒，這麽一對比，我的母親真的太可愛了。”
“只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還能有一天見到活着的她。”辛德瑞拉輕快地語調，落入莉莉絲的耳中，聽起來卻是無比的辛酸，“憑什麽要我來承受這些啊，這可一點兒都不公平。”
說着，辛德瑞拉突然将手中的水晶鞋砸到了地上，水晶鞋撞上了石頭，應聲而碎，成為了一堆反射着陽光的碎片。辛德瑞拉光着腳站了起來，對着朝陽閉上了眼睛：“莉莉絲殿下，謝謝你為我，還有康斯坦丁做的一切。”
“那麽，再見了。”辛德瑞拉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她看起來輕松了很多。莉莉絲看着辛德瑞拉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女孩子根本就不需要康斯坦丁，她一個人也能夠過得很好。
“還站在那兒幹嘛？”莉莉絲哼了一聲，西澤爾從陰暗處走了出來，難得臉上沒有那種戲谑的表情。他表情嚴肅地看着莉莉絲，一言不發。莉莉絲被他看的有點毛毛的：“……怎麽了？”
西澤爾站在莉莉絲的面前，抓起她的右手看了看。莉莉絲想要掙紮，卻發現西澤爾的力量出乎她想象的大。西澤爾仔細地看着她的手——那是一雙本來很嬌嫩的手，結果上面現在沾滿了泥土和灰燼，還帶着斑斑點點的血跡。
西澤爾突然露齒一笑：“感覺怎麽樣？”莉莉絲還以為這家夥想要安慰她，結果突然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頓時莉莉絲就氣不打一處來：“去你的！”
“哎，”西澤爾拉住莉莉絲的手，“英格拉的事情結束了，我們該走了。”莉莉絲愣了一下，喃喃地道：“是啊，火焰寶石也到手了。”
西澤爾将莉莉絲拉着站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你似乎不想去你的封地？”莉莉絲渾身一僵，正好坐的時間長了，腳麻了沒站穩，西澤爾十分紳士的摟住了她的腰幫她站穩，聲音也溫柔了更多：“你不想去。”
莉莉絲一把推開了西澤爾，捋了捋自己散亂的頭發，一言不發，僵直着脊背踩着鞋子，蹬蹬蹬回去了。西澤爾哈哈大笑了起來，莉莉絲握緊了拳頭，到底沒忍住，一團火球擦過西澤爾的臉頰，轟地一聲撞到了他身後的樹上。
西澤爾咳了兩聲，乖乖地閉上了嘴巴。莉莉絲冷哼一聲：“明天就走！”西澤爾聳了聳肩膀，行了個滑稽的禮：“是。”
莉莉絲回到了自己在王宮裏的房間，她關上門一轉身，就看到了鏡子裏面的自己。哪兒還是那個精致大氣的莉莉絲公主啊，現在莉莉絲裙子被撕破了，臉上也黑一道白一道的，看起來十分的狼狽。莉莉絲走近鏡子，仔細地看着現在的自己。
她從那個小袋子裏面拿出了康斯坦丁給她的火焰寶石，寶石安安靜靜地躺在莉莉絲的手心上，莉莉絲感受到了那股熱度，她本身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火焰寶石倒是和她有着不一樣的共鳴。
嗯，這是件高興的事情。莉莉絲往後一倒，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她真的太累了。
第二天臨走的時候，莉莉絲換上了一身簡便的衣服，康斯坦丁特地将她送到了碼頭。莉莉絲下了馬，對着康斯坦丁笑了笑：“回去吧，送到這兒就可以了。”
康斯坦丁嗯了一聲，瞥了瞥一邊的西澤爾，腳下卻不挪動。西澤爾多精明啊，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他來回打量了兩個人幾眼，就先一步上船了。康斯坦丁見西澤爾走了，才抿了抿嘴唇說道：“辛德瑞拉拒絕了我的求婚。”
果然，莉莉絲咳了一聲：“她并不需要你。”“不用再往我心口上插一刀吧？”康斯坦丁露出一個淺笑，轉瞬即逝，“無論如何，感謝您對于英格拉的幫助，感謝您……對我的幫助。”莉莉絲覺得有些不自然：“一個交易罷了。”
“火焰寶石是你應得的，”康斯坦丁欲言又止，“莉莉絲，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可能當你回到英格拉的時候，這裏已經和現在不一樣了吧？”
莉莉絲覺得康斯坦丁這話裏面藏着話：“什麽意思？”“……沒什麽。”康斯坦丁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一路順風了，我的朋友。”
莉莉絲抱着疑惑的心情上了西澤爾的船，水手們拉起了船帆，收起了船板。莉莉絲站在船頭，看着蔚藍的大海，心情舒暢的不得了。
特別是感受到火焰寶石隔着衣服散發出來的熱量，莉莉絲的心情就更好了。她伸了個懶腰，沖着遠處叫了一聲，心中的煩悶全都發洩了出來。莉莉絲興高采烈地回過頭，想回船艙收拾一下東西。
然後她就看到約翰王子對着她點了點頭，莉莉絲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她保持轉身的姿勢得有半分鐘，回過神來之後，莉莉絲對着約翰擠出了一個笑容：“為什麽你會在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