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賀久的出現就像是朝着平靜的湖面扔了一塊巨石,湖水泛起層層波浪,水下的魚群被這巨石吓得東躲西藏,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命。

那些曾經被他打壓的亦或是參與過打壓賀久的人,更是一個個驚的如同篩糠一樣抖得不停。

他不是瘋了,被關着嗎?

這是什麽情況?

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恨不能将自己眼珠摳出來看看是不是壞了,認錯了人。

賀久哪裏會管他們死活,他扒拉着一旁的甜品,十分挑剔的吃着。

莊禾慢慢走了過來,裙角扯得有些大,她不得不用一只手捂着,她每走一步身後那幾個夫人心就墜一分——

誰能想到這個不成氣候的莊禾竟然成了賀久護着的人?這兩個看起來毫無關系的人是怎麽扯到一起的?

然而沒人能給她們答案。

看着莊禾這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賀久眸中瞬間驚起驚濤駭浪,嘴邊的弧度頓消,随之而來的是滿身暴戾氣息。

搭在沙發上的手煩躁的敲打着椅背,他薄唇緊抿,長睫微垂掩去了眸中神色,伸出手撫上莊禾小手,握在手裏輕輕一捏。

立在他身側的莊禾一咧嘴,輕呼道:“疼……”

賀久擡眸,淡漠的瞳孔裏全是她的身影,除此之外滿滿的全是怒氣,這就疼了?剛剛被人那麽欺負怎麽不吭聲?

“被欺負了?”

他的聲線低沉,每個字都帶着嗖嗖的寒意。

莊禾小臉一紅,垂着頭沒出息的點了點頭。

賀久簡直被她這沒出息的樣子氣笑了。

他一只手解開外套衣扣,随手脫下衣服扔到她腰間,剛好蓋住被扯壞的地方。賀久敞着懷露出裏面的襯衫,随意的靠在沙發靠背上,瞪了一眼莊禾後再次看向那幾個貴婦人。

莊禾萬咬着唇耷拉着腦袋站在一旁,像一顆霜打的豆芽菜,可憐巴巴的揪着沙發角,暗戳戳的等着大佬幫她出氣。

他看着那黑衣婦人半天,皺着眉一副思考的樣子想了想,随後唇角一勾壞笑道:“秦然是你女兒?”

黑衣夫人身體一顫,快速點頭。

“怪不得了跟夫人那麽像。”

秦夫人一聽立馬眉開眼笑,還不等她笑完賀久緊接着又潑了盆冷水:“上次見到她時她正踩在劉家丫頭的頭上,盛氣淩人的模樣和夫人簡直如出一轍。”

言罷劉家人立馬炸毛,想他們劉家也是大家族,而下一代只有一個寶貝閨女,一聽被秦家姑娘欺負火氣當即就燃了起來,拉着秦夫人就不松手,說什麽都要她解釋清楚。

賀久冷笑一聲轉過頭,他冷眼将場內的所有人都掃了一圈,就在大夥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時候,他突然勾唇一笑,輕笑道:

“這麽拘束幹嘛,既然是來參加宴會的,就開心點。”

眸光一轉,他看向一旁努力縮小自己的有些微胖的夫人:“是不是啊沈夫人。”

沈夫人讪笑着點頭:“是是是……”她的汗如雨下,眼神慌亂,只怕他突然發難。

賀久這個名字簡直就是商界避之不及的毒瘤,但若是論智商或是商業頭腦來說,在場的千人也比不上他一個。

就那麽一小會兒,賀久差不多吃光了他面前的一小盤巧克力,他舔了舔發幹的唇角,狀似不經意道:

“我不在的這兩年你們沈家發展的不錯,不過來的路上我碰巧遇到了一輛去你們倉庫的貨車,得了些有趣的玩意兒,沈先生沈夫人要不要猜猜是什麽?”

話音一落沈先生和沈夫人當即面如死灰,想當年他們就因為手段不光明被賀久踢出圈外,如今靠着各方面關系好不容易爬了上來,竟一不小心又得罪了他。

他口中的貨車他們當然知道是什麽,是他們偷工減料偷梁換柱的證據,那東西落在賀久的手裏,就等于直接宣布了他們公司的死刑——

沈先生眼睛一翻,直愣愣的倒了下去,而沈夫人則是雙腿一軟,跪倒了地上,她眼淚噼裏啪啦流了下來,爬着向莊禾的方向前進。

“莊小姐我錯了,我不該亂說話找你麻煩……我兒子解除婚約不關你的事,是他自己花心被未婚妻發現退了婚,您大人有大量幫我跟賀先生說句話……求求您……”

莊禾的裙角不斷的被她拉扯着,她試着往回拉了拉,沒成功,于是無奈道:“大佬他也沒說什麽,你求我幹嘛,再說了我說話也不管用啊。”

這時秦家夫人也看了出來,這賀久明顯就是在為莊禾出氣,于是也不顧臉面擠過人群到莊禾面前賣乖:

“莊小姐對不起,我剛剛也是沒弄清楚事實真相,當初是我女兒惹事跟你沒有關系,我這一着急就說錯話了,你可別介意啊阿姨無心的!”

說着她斜眼偷偷瞄了一眼賀久的神情,只見賀久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看戲的模樣,但周身那凍人的溫度卻一點沒減。

莊禾不是個惹事的人,見她們這模樣之前的氣也消了大半。

“不管你們今天是不是故意針對,我都不想計較,不過我不計較并不是因為我軟弱任人欺負,只是我覺得沒必要。今日是外公的接風宴,希望大家都把目光放在我外公身上,我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實在受不起大家如此熱烈的關注。”

說完她深深鞠躬,幾個大家夫人被說的面紅耳赤,最後趁着大夥不注意時候偷偷的溜了出去。

這時陳振興也推着父親陳義仁走了出來,陳義仁是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年輕時候也是商界一代精英,現在雖然老了,但是身上那股子精明勁兒卻依舊不減當年。

他離老遠就對賀久點頭一笑,賀久見此笑着站起身,他撫了撫身上的皺褶,對陳義仁恭敬的點了點頭:

“陳伯伯好久不見。”

陳義仁哈哈大笑:“賀先生好久不見,不知你來,我們招待不周還請你海涵。”

說着老爺子看向站在一旁的莊禾,見她這模樣面色一沉,低聲問到:“怎麽這副模樣,你母親呢?”

莊禾聞言只能上前一步,一開口聲音裏滿是對老爺子的親昵和委屈:“外公……母親大概是和哪位夫人聊天去了吧,好半天沒見着了。”

老爺子精了一輩子,什麽看不清?

他唇角一抿,滿是老年斑的臉帶着薄怒,只是轉過頭再次看向賀久時又是一副笑顏:

“賀先生你先自便,我帶着這丫頭去逛逛。”

賀久唇角微揚:“好,您請。”

說着給莊禾讓了條路,莊禾籌措了一下,她偷偷擡眸看了眼賀久,賀久似乎明白她心裏的顧慮,他眨了眨眼對着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只這一個動作,莊禾的心瞬間就安了,沒一點猶豫,邁開步子跟在陳振興的身後,推着老爺子上了樓。

樓上是酒店客房,陳義仁年紀大了不可能一直陪客,所以大多時間都在樓上休息,而那些客人們如果有累了或者醉了的也都可以直接上樓休息,酒店是陳家産業,十分方便。

進了客房陳振興就退了出去,留下老爺子和莊禾二人在房間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老爺子下了輪椅坐到了沙發上,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對莊禾柔聲道:“過來,讓外公好好看看瘦了沒有。”

莊禾眼睛一紅,突然有種看到了莊婆的感覺,每次她回家她也是這麽跟她說話的。

“外公……”她呢喃一聲後走到他身旁坐下。

陳義仁伸手摸了摸她頭頂,看着她又小了一圈的小臉心疼道:

“受委屈了為什麽不回來找外公?”

莊禾知道他絕對清楚自己在莊家發生的一切,她只是淡淡的一笑:“哪裏有什麽委屈,我挺好的,外公不用擔心。”

陳義仁欣慰的點了點頭,莊家的事他确實了解,但是對自己女兒突然的轉變也有些疑惑,在這疑惑未解開之前他也不方便插手,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

“你母親……”他一開口又頓住,畢竟是母女,他幫着誰都會傷了另一個。

莊禾拍了拍他手,“我不強求,順其自然吧。”

老爺子動了動唇,嘆了口氣後鄭重的對她說到:“不管怎麽樣,外公這裏永遠都是最後的依靠,實在挺不下去了就回來,外公養你。”

莊禾再次紅了眼睛,她鼻子一酸。

“對了,那個賀久……跟你是什麽關系?”老爺子突然開口,這件事才是他叫她來的目的。

賀久這個人亦正亦邪,用好了能讓你一步登天,用不好讓你落到十八層地獄永世爬不出來。正邪只在他一念之差,當年整個商界被他捏在手裏團團把控,哪一個不是怕他怕的要死。

兩年前衆人合力将他關了起來,沒想到才清淨這麽短時間,他又出來了,這次恐怕商圈又要大亂了,人人自危。

“賀久,我們就是……朋友,嗯對很普通的那種。”莊禾小臉嫣紅,雙眼瞪得溜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不過也不算胡說,除了睡眠關系,他們似乎真的挺純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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