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了莊家的門看着黑壓壓的天空莊禾深深地嘆了口氣,上輩子她心心念念的爸爸媽媽全都有了,她有家,有錢,還有兄弟姐妹——

嗤,可是她并不快樂,甚至她覺得可怕。

她現在無比的懷念那座養她的大山和潑辣了一輩子的莊婆,她很想告訴她她不要爸爸媽媽了,她想要她……

天空中星星點點的下起了小雨,世界之大身無分文的莊禾竟然不知道要去哪裏。

這一刻莊禾竟出奇的想賀久。

想立刻馬上見到他,她也不知道原因,大概是太孤單了而自己也只認識他一個人,想跟他依偎着,互相取暖。

可是認識這麽久從來都是大佬來找自己,自己竟然從來沒問過他現在怎麽樣?住在哪裏,怎麽聯系。

想到這莊禾自嘲一笑,眸中滿是悲涼。

此刻她的心情就好像被全世界都抛棄了,像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她想哭,想大聲的哭,不顧形象的哭一場,把到這個世界後受得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就在她神情低落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停到了眼前,車門打開,莊瑞穿着一身板挺的黑色西裝走了下來。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近視鏡,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表情和白安楊如出一轍看不出喜怒。

他看了眼小臉緊皺的莊禾,莊禾錯開身以為他還會像以前一樣直接走過,卻沒想到他竟然停了下來,她回過頭驚訝的看向他,只見莊瑞嘴角微翹突然開口:

“一無所有的感覺怎麽樣,我的好——妹——妹。”

好妹妹這三個字被他咬的十分用力,話語間似乎包含了他所有的情緒,他雙眸泛着紅絲,笑容裏透着對莊禾滿滿的恨意。

莊禾皺眉,她真的不懂,這個在原小說裏一直都已老好人形象存在的哥哥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大的差距,她仰着頭看着莊瑞那張滿是恨意的臉不禁開口問到:

“莊瑞,我縱然做錯過很多事,但是我發誓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們一母同胞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必要這樣落井下石吧?”

莊禾眼眸清澈,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眨着,挺翹秀氣的鼻尖被凍得通紅,看着她這副無辜可愛的樣子莊瑞眼前不僅浮現小時候她跟在自己身後當小尾巴時候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她天真爛漫,他們一家四口還那麽和諧幸福,因為父母忙于工作所以莊禾大多數時間都是和莊瑞待在一起。

她第一次用筷子,第一次刷牙,第一次畫畫,都是莊瑞教的,他們兩個的感情比對父母的感情還要深。

所以莊禾才會不明白,就算是小說,最親近的兩個人也不能無緣無故就被隔離,在莊禾心裏恐怕這才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不過片刻莊瑞便恢複原樣,眸中溫柔一閃而過,餘下的只剩無盡的怨恨。

“從未做過對不起我的事?”莊瑞被她這句話逗得哈哈大笑。

“我果然不能太高看你。”他最後只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就不再理會她,轉身進了門,将門摔出大大的聲響。

莊家一家人是不是都有遺傳性精神病?

為什麽一個兩個都不正常?

莊禾本就心煩意亂,這會兒心裏更是堵的難受。

她擡頭看了眼莊家的別墅,突然心裏閃過一個念頭。莊禾眼神一亮,她循着別墅外部走了一圈,最後在背街的小巷處找到了自己房間的窗戶,下面是一道紅磚牆,牆內是塊草坪地。

原來大佬每次就是從這裏爬到樓上去找她的,莊禾歪着頭看了半天,光禿禿的牆面也不知道大佬怎麽爬上去的,難度指數五星,真是為難他了!

小巷裏寂靜無比,只偶爾有一兩個路人步行有過。

莊禾坐到了牆角下,頭發和衣服都已經濕透了,風一吹過帶來刺骨的寒意。

她瑟縮着抱緊了自己,時間太過漫長,為了打發時間她将今天發生的事一件件列出來,在腦袋裏不斷的分析,解剖。

從莊父到莊母,再從莊母到莊瑞,還沒等研究完天就黑了。

雨越下越大,莊禾眼睛有些睜不開,她哆嗦着将自己冰涼的小手神了出去,她眼前有一朵粉色小花,那朵花陪了她一下午,這會被雨一澆東倒西歪,都蔫兒了。

她想把它摘下來,只是還沒等觸到小花,小花就被一只腳無情的踩在了腳底。

她伸出去的手一頓,随後慢慢的擡起頭,黑暗中賀久那蒼白的面容十分顯眼,他低着頭,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眉頭緊鎖眸中帶着薄怒。

他仍舊穿着一身純白色西裝,黑色襯衣的紐扣系到喉結,為他平添了幾分禁欲冷淡的視覺感。

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裏握着一把純黑色雨傘,雨傘傾斜罩在莊禾頭頂,莊禾眸子一彎,莞爾一笑:

“大佬我好餓……”

賀久細長鳳眸微垂,嘴角沒有半點笑意,微長的發絲上挂着些許雨珠,垂在額頭。

看着莊禾煞白的小臉,濕透的衣服他的眸色越發深邃。剛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凍得通紅的指尖,看到自己的瞬間她那驚喜的模樣電擊一樣刺激着自己的心髒。

賀久覺得自己已經入魔了。

他深邃吸人的黑眸俯視着莊禾,眸中透着點點涼意,他的胸口快速起伏着,似乎正醞釀着一場暴風雨,看的莊禾心驚肉跳。

“上車。”

幾瞬後賀久薄唇微動,只吐出這兩個字。他的聲線低沉沙啞,眉眼如劍鋒利清冽,清隽的面龐上目光危險十足。

莊禾身子不禁一顫,賀久說完話就徑直的轉了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她扶着牆站起身,身體因寒冷變得有些僵硬,腿也有些發麻,她挪着小碎步一點一點走到車邊,想也沒想直接去拉副駕駛的車門。

而坐在車內的賀久見此眸光一厲,他深吸了一口氣,眼角輕挑,擡起長腿一腳踹開了未關嚴的後車門。

莊禾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虎軀一震,她擡起眼偷偷的向後車窗看了一眼,然而車窗太黑她什麽也沒看見。

她以為大佬正在發洩對她的不滿,于是悄咪咪的推了一把大敞着的後車門,給大佬把車門給帶上了,然後自己快速鑽進副駕駛以上安全帶,關好車門,動作一氣呵成。

賀久:“……”

他不禁挑眉抓了把頭發,第一次感受到懷疑人生的錯覺。

莊禾傻乎乎的坐在副駕駛上,感受着來自空調的溫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舒服的直眯眼,想睡覺。

雨越下越大,車子平穩的前進着。

莊禾回過頭看了一眼,開車的正是上次站在賀久身後的那個男人,看起來冷冰冰的,渾身透着一股幹練氣息。

或許是車子裏太過于舒适,當車挺穩的時候莊禾已經快睡着了,賀久關車門的聲音巨大,她瞬間被驚醒。

她迷茫的掃了一眼已經空了的後座,随後看向那個冰塊臉司機,司機看都沒看她,右手食指随手一指。

順着他指的方向莊禾看了過去,只見賀久撐着傘進了一動裝修大氣的別墅大門。

見此莊禾趕緊解開安全帶對着司機道了聲謝,司機仍舊一言不發,莊禾拉開車門快速跑了下去,頂着雨向着賀久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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