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少爺X6
許映歡把手機遞給許正輝。
“爸,你看。”
百科上只有寥寥幾句短介紹,連張照片都沒有。
許正輝看着上面的資料,驚訝地開口。
“沒想到小深竟然是莫泰集團的總經理,而且還是梁家那位從未露過面的小少爺。”
“爸,你可千萬別看他長得好看,就讓人家給騙了。”
許映歡見對方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開口。
“我的意思是,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一個裝逼慣犯。仗着梁家的小少爺沒有照片啥的,就故意扮成人家,就連名字都改成一模一樣的。我猜啊,指不定他戶口本上的曾用名是什麽呢!沒準兒是梁鐵蛋兒、梁狗剩、梁菜花兒啥的。”
許正輝倒是沒有在意許映歡的揣測,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前半句上面。
“歡歡,你怎麽知道人家小深長得好看吶?”
那孩子從一進家門就戴着口罩,也不見他摘下來過。
雖然眉清目秀的,可是大半張臉都藏在口罩下面,實在是不好下結論。
萬一再長着一張兔唇、酒糟鼻,臉上坑坑窪窪的,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吧。
許映歡見自己說漏了嘴,眼睛滴溜溜亂轉,讪讪地笑了一下。
“那個……我瞎猜的。呵呵……瞎猜的。”
許正輝跟林詩瑤互相對視幾眼,面露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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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映歡見形勢不妙,連忙轉移開話題。
“爸,媽,萬一這人借着梁家小少爺的身份,給你們推銷保健品、保健褲的話,你們可一定得把持住,千萬不要上當受騙。”
許正輝笑着擺了擺手,沒把她這話當回事。
“人家也沒說自己是梁家的小少爺啊,更沒說自己是莫泰集團的總經理。他要是真想豬鼻子裏插大蔥的話,幹嘛要說自己是一個打工的?”
“爸,你的《三國演義》全都白看了,這就叫’欲擒故縱’。”
許映歡這般說着,手指摸着下巴,擡頭看向二層的閣樓,若有所思地開口。
“看來,這家夥也是《三國》的忠實粉絲啊!”
許正輝倒是樂觀多了。
“不管人家到底是幹什麽的,既然都住到咱家裏來了,咱就應該好好地對待人家。”
林詩瑤也在旁邊附和着。
“歡歡啊,你爸說得對。”
她想起今天早上初見梁莫深的情景,那張跟許映歡神似的臉上露出幾分動容。
“你是沒看見這孩子剛來的時候,手裏就拎着一個包,連個行李箱都沒有。估計這孩子混得也挺慘的,看着怪可憐的。”
許映歡聽到對方這番話,又想到她剛剛才把人家的身體看了個徹徹底底,覺得自己在背後這樣說人家确實有點兒不太厚道,活脫脫就是一個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的渣女,頓時偃旗息鼓。
為了貫徹落實許氏夫婦給她下達的指令,許映歡切了一個水果拼盤端到樓上,敲響隔壁的房門。
她足足在門口等了接近一分鐘,裏面才終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又是十幾秒過後,房門才緩緩被打開。
男人換上了黑色的睡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個,臉上依舊戴着口罩,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透着幾分禁欲、壓抑的氣息。
他赤着腳踩在地板上,房間裏沒有亮着燈,一片漆黑,仿佛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黑暗使者,與整個夜色融為一體。
“你要休息了嗎?”
許映歡擡眸望着面前的男人,脆生生地問道。
梁莫深靜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那雙深邃到極致的瞳眸似乎沒有焦距,帶着空洞的虛無。
“喏,這個給你吃。”
許映歡把手中的水果拼盤遞到梁莫深面前。
被切成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西瓜、蘋果、火龍果混合在一起,盛放在透明的玻璃盤裏。
女孩兒的手指修長又白皙,映襯着各種水果的顏色,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嫩白嫩白的,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鬼使神差地,男人伸出手,接過果盤。
他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碰觸到女孩兒的,一股滑膩柔軟的觸感從指尖蔓延開來。
許映歡的手指被對方冷不丁地冰了一下,脖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縮了一下。
“你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生病的話,一定要記得吃藥。雖然吃藥挺痛苦的,可是這樣你的身體才會快快好起來。”
她看着男人那雙墨玉一般的眸子,跟一只歡快的鳥兒一樣,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沒。”
清冷的聲音傳來。
離得近了才發現,男人的眼睫很長,睫毛尾端微微向上翹着,竟比女人的還要漂亮許多。
那雙漆黑的瞳眸如歷經了千萬年的寒潭一般,幽深岑寂,沒有絲毫的波瀾。
一種與生俱來的倨傲與清冷從男人的骨子裏散發出來,拒人于千裏之外,卻又帶着最為致命的誘惑力。
許映歡微微怔忡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
“對了,窗簾你喜歡嗎?那是我特意給你選的。”
梁莫深再次沉默。
“不喜歡嗎?”
許映歡的聲音裏難得染上一絲失落。
不知道為什麽,梁莫深看着女孩兒唇角的笑意緩緩淡去,眼神也不似之前明亮,心底深處那種陌生的躁動感又一次席卷而來。
“可以。”
他淡淡地開口,聲音裏夾雜着一絲不易覺察的壓抑與隐忍。
“你喜歡就好。”
聞言,許映歡的眉眼間重新染上笑意。
看着女孩兒明媚生動的笑容,梁莫深胸腔裏彌漫着的那股躁動也沉寂下來。
他的身體仿佛失控了一般,緩緩擡起手掌,捏了一下女孩兒的臉頰。
女孩兒的臉頰軟軟的,男人沒怎麽用力,臉上的笑容就被捏得變了形。
指尖溫潤的觸感穿過皮膚,一直滲透到血液裏,讓男人陡然回神。
他猛地收回手,素來清冷無痕的眼神如同被攪亂了的池水一般,有一層一層的漣漪緩緩蕩漾開。
許映歡也怔在原地。
她看着面前就要被關上的房門,終于想起來自己的目的,連忙手腳并用,把房門擋住。
“哎,等一下。”
梁莫深眼睑微斂,垂眸看着腳下,額前的黑發自然地垂落下來,細細碎碎的,堪堪觸及到那雙漆黑的瞳眸,連同裏面所蘊藏的情緒悉數遮擋起來。
“那個……剛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許映歡硬着頭皮開口,白皙的臉頰氤氲開一抹紅暈,粉嫩粉嫩的。
梁莫深微微擡眸,眸光微染迷茫,仿佛不小心誤入凡間、不谙世事的精靈一般,矜貴優雅中帶着一絲與周遭的環境截然不同的淡漠與陰郁。
“我之前不知道你在浴室洗……澡,不是故意要闖進去的。你放心,我絕對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大大的良民。絕對沒有偷窺癖,更不是偷窺狂魔!”
許映歡手心抵着門板,目光灼灼地凝視着面前的男人,絞盡腦汁地為自己辯解。
說到最後,幾乎到了語無倫次的地步。
“那什麽……你身材挺好的,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一點都沒有。絕對是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那種……”
意識到自己越說越離譜,她懊惱地拍了一下腦門兒,連連擺手。
“不對,不對,我什麽都沒看見,就只看見黑乎乎的一坨……呃……”
說到這裏,許映歡用力咬了一下下嘴唇。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眉眼彎了彎,有些讨好地沖對方擠出一絲笑容。
然後迅速轉身,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
夏日的蒼穹,一天比一天湛藍,也一天更比一天遼遠。
就連天邊時卷時舒的白雲,也變得越發的白淨輕盈,像是孩童手中的棉花糖,一團一團,軟綿綿的。
每一盈寸之間,都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水彩畫。
畢業典禮這天,三五成群的好友或者是成雙成對的情侶都在校園裏拍照留念,在即将離校的這一刻留下美好的回憶。
許映歡的手中拿着阮佳音為了收買她而特意買的榴蓮酥。
放在口中輕輕地咬上一口,酥軟酥軟的,又帶着點榴蓮所獨有的香味。
阮佳音跟在許映歡身邊,每走出幾步遠,就看到一對對的情侶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地撒狗糧,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你說別人的齊天大聖要麽開着法拉利,要麽騎着小電驢,要麽蹬着小黃車全都如約而至。為啥我那位到現在還沒出現?”
她說到這裏,無意中看見旁邊有一對情侶正在纏綿接吻,于是趕緊移開目光,拿手遮擋住視線,憤憤地開口。
“等他來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治一治他的拖延症!”
許映歡把最後一口榴蓮酥放進口中,腮幫子鼓鼓的,跟一只脹了氣的小河豚一樣。
“他可能在來的路上被其他的野猴子給截胡了。這麽一想,我未來那位可能腦子有點兒問題,太不靠譜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粉色的票子,對着太陽照了照,又屈指彈了一下,紙幣發出清脆的聲音。
“果然還是更喜歡毛爺爺。”
她仰着頭,沒有看見腳下凸出來的一塊石頭,冷不丁地被絆了一下。
女孩兒的身子歪歪扭扭,在即将摔倒的一剎那,一道身影迅速跑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少爺:聽說我叫鐵蛋兒?狗剩?菜花兒?我還兔唇,酒糟鼻,滿臉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