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更新時間:2017-05-26 20:00:03 字數:4159
原來沈翊珊的父親是他爸的妻舅。弄清這層關系,衛天凜總算明白沈翊珊的态度為何會如此傲慢。不過既然分公司已有人等着接掌,爸為何要提出叫他巡視分公司,為将來接掌分公司做準備的選項?
而歐仲菲呢?面對沈翊珊的強勢進逼與挖苦,她是否會妥協?
“既是創新的嘗試,我看重的是未來的發展性,短期的利益自非考量的首要條件,否則臺灣不乏知名集團可以合作,你們永隽集團并非唯一選擇。”面對沈翊珊自爆的內幕消息,歐仲菲無絲毫心動,更對她的盛氣淩人感到反感,她微斂神色果斷回道。
衛天凜性感的唇角難得地揚起笑弧,極意外有人和他一樣沒把永隽集團看在眼裏。好吧,他承認這一刻他欣賞歐仲菲的骨氣。
“你!”沈翊珊氣得牙癢癢。
她大可拂袖離去,另找合作對象,偏偏繁星是飯店業界數一數二的龍頭,是她合作對象的首選,加上公司首次推出由她設計的女裝作品,她看重的程度自不在話下,這也是她一聽說繁星有意與新銳設計師合作的計畫,馬上主動争取合作機會的原因,豈料竟一再被歐仲菲打槍。
可惡!在心裏低咒,她咬牙捺住怒氣,拿出一份牛皮紙袋,退而求其次的道:“既然你這麽堅持你的原則,我們就各退一步,這是我的設計作品,我是我們公司首次推出女裝的主打設計師,不挂集團名的話,我也算新銳設計師,這樣總符合繁星設櫃的資格吧?”
“這要等後天你的作品和另外入選的新人設計師作品通過專業比稿,選出五名優勝者之後,我才有辦法做回覆。”明白她仍想硬占席次,歐仲菲不松口,同意讓沈翊珊參加入選的比稿已是她最大的通融。
“好,我就等比稿結果,不過在我離開前想給你點良心的建議,做人別太堅持原則,那樣很容易得罪人,萬一招來別人的報複,一次沒事,下次可就難說了。祝你好運。”這個歐仲菲竟然這麽不給她面子,她最好懂得該怎麽做,否則,走着瞧。
衛天凜攏起眉心,是他過于敏感嗎?怎麽覺得沈翊珊最後幾句話講得好像知道歐仲菲得罪了人,才剛遭到惡整似的?
歐仲菲倒沒想太多,只當沈翊珊在發洩不滿的情緒,她微微一笑,拿起對方的設計稿起身送她。她已經夠累了,實在不想再多說什麽引起不必要的争論。
“啊!”沒注意腳下,她絆到東西跌倒在地,額頭撞到桌腳,悶哼了聲。
見狀,衛天凜勉強忍住沖進去扶她的沖動,橫眼瞪向背對着他的沈翊珊,直在心裏碎罵,該死的沈翊珊,竟故意絆倒歐仲菲!
就在歐仲菲起身要送沈翊珊離開,他準備拉上門走人之際,剛好瞟見沈翊珊惡意伸出腳絆倒歐仲菲,若非顧忌沈翊珊可能知道他是誰,會拿他已逝的母親及他私生子的身分做攻擊,他早就現身揭穿她的惡劣行徑。
望向撫着額頭站起來的歐仲菲,他眸光難掩擔憂。她撞到頭不要緊吧?
“哎呀,歐副總,你沒事吧,是不是我踢到你啊?”沈翊珊裝模作樣地問。
“是我自己不小心絆倒,沒事。”
“那就好,我先走了,後天等你給我好消息,掰喽。”說完,她扭頭就走,嘴角噙着幸災樂禍的笑意。
歐仲菲低嘆口氣,她竟連走路都會絆倒,看來她真的累壞了,得趕快去休息,免得等會體力不濟昏倒。
“咦,衛天凜,你怎麽會在……”話未說完便一陣心跳加速,只因乍然出現的他潇灑地走向她,大手輕撩起她額前的劉海,彎身将俊臉湊近她。
“你的額頭破皮流血了。”特意避開沈翊珊才進門的他眉頭緊擰,她秀額上的猩紅映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醒目。
“我的額頭……喔,我剛才跌倒撞到的,不對啊,你怎麽知道我受傷?”她總算回神,疑惑他怎麽一出現就查看她的額頭,而她方才心跳加速應該是他突然碰她又靠她那麽近的關系吧。
“我在飯店閑逛,經過這裏剛好看見你跌倒撞到頭,走吧,去處理傷口。”他随口搪塞,拉着她就往右邊走去。
“只是稍微破皮不用處理,我很累,想回辦公室休息,要走這邊。”以為是自己進會客室時沒關好門他才會看見她跌倒的糗樣,不過她沒空在意這事,只想盡快躺在柔軟的床上補眠,趕緊拉住他指着另一邊說道。
“再小的傷口都有可能細菌感染,擦藥不會耽擱你多少時間,等處理好傷口再睡。”見她張口欲言,他不容反對地搶白,“除非你能撂倒我,否則就聽我的。”
歐仲菲怔愣的由他拉着走,沒搞錯吧?她不過是想休息睡個覺,居然要先撂倒他?她要不要告訴他,幹脆他直接把她摔昏比較快?
将歐仲菲帶回他的房間,衛天凜讓她坐至床沿,随即拿出行李箱內的一個小帆布袋,坐到她身旁為她額上的傷處消毒。
歐仲菲因為他的碰觸與他身上冷冽好聞的氣息再次心跳加快,她雖納悶自己這奇怪的反應,不過她更好奇他那只迷你帆布袋。
一般人出遠門準備些貼身藥物不足為奇,可他的帆布袋像特制的,打開呈上下兩排式,裏頭是簡便迷你卻頗齊全的藥物和護理用品,還有針跟刀等工具。她原在想他怎會帶自己回他的房間,原來他這裏有藥。
“你是醫生,所以随身攜帶這些器具?”她好奇問完才想到,他處理那只假蜘蛛就像醫生耍手術刀那樣俐落,可是當醫生的會像他一樣,常想把人過肩摔嗎?
“我在當保镳,別亂動,這樣不好上藥。”衛天凜下意識回話,輕托她轉頭看他擱放床上的帆布袋的螓首。這女人怎麽像小孩子一樣安靜不了,他才幫她消毒好就亂動起來。
對上他深邃迷人的雙眸,歐仲菲的心漏跳一拍,可她迳自做了長得太美的男人容易令人心跳失速的結論,沒忘問出她的驚訝與疑惑,“你不是少爺嗎?怎麽會去當保镳?”
家裏有管家的少爺卻從事保镳工作,這兩者實在令人難以聯想在一起。
“那不是我要的身分。”小心輕柔的為她抹藥,他未多想的回答。
“嗯?你是指……你不是自願當衛家的少爺?”
這問話令衛天凜一怔,暗惱他怎會輕易對她透露自己的私事。他低頭拿OK繃,迅速斂整可能流洩眼中的任何情緒,回避的說道:“你想改行當扒糞的狗仔是嗎?”
“哪是啊,我——喂!會痛欽。”因為他在她額上輕壓的力道,她嬌聲埋怨,伸手摸向額頭,這才發現他已替她貼好OK繃。
“會痛以後見到那個沈翊珊就小心提防點,別又讓她絆倒了。”衛天凜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
歐仲菲怔愣看着他,她知道他是由戴雍和她的對話中曉得會客室裏的人是沈翊珊,可他這句話的意思是……
“我看到她故意伸腳絆倒你。”讀出她眼中的疑問,他直接為她解答。
“我以為是我踢到椅子,原來……唉!”皺皺柳眉,她以嘆息代替批評沈翊珊的行為。
彷佛看出她不想多做批評,衛天凜也無意再說此事惹她心煩,他邊收急救包邊道:“你的傷已經處理好,可以去休息了。”
對喔,她要補眠,最好能睡得香沉……“衛天凜,靖心簪可不可以借我?”
聞言,衛天凜走向行李的腳步陡地停住,他微眯眼回過身,還未開口拒絕,她已自顧接話——
“了解,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不行,要不是我這兩天嚴重失眠,我也不會跟你借靖心簪,算了,發簪不能借,那我借枕頭總行吧。我要睡了,你別吵我。”
衛天凜傻眼地愣在那兒,只見那個疊串嘟囔完的女人竟然直接鑽進他的被窩,睡在他的床上。
“喂,歐仲菲,你——”他走近床邊喊她,頓時傻眼得更徹底,因為她雙眸緊閉、呼息均勻,顯然已經睡着了。
借不到發簪竟賴睡在他床上,這是哪一招?就算她真以為他是同志,難道不知道同志中也有壞人,不該如此毫無戒心的睡在男人床上,這女人到底是少了幾根筋。
衛天凜不知道的是,歐仲菲只單純的想既然借不到靖心簪,那麽枕着他戴着靖心簪睡過的枕頭,應該能沾染一些它使人好眠的神奇魔力吧。而她一躺上他的床、拉上他蓋過的絲被,就聞到屬于他的好聞氣息,她深吸口氣嗅聞,倦累許久的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難以相信的想搖醒她,手伸出一半卻停住,記得前兩天她跟他借發簪時就說過她最近因管理飯店睡得不好,剛才也說她這兩天嚴重失眠,他現在若叫醒她,睡意受幹擾的她等回到辦公室還睡得着嗎?
他沒必要為她顧慮這麽多,可瞥見她眼下藏不住的疲憊暗影,他就是不忍吵醒她。于是他略微猶豫,取出口袋裏用絨布仔細包覆的發簪,無論它是否是靖心簪,它能讓他靖心好眠是事實,念在不久前她才撞到頭,他就将發簪借她一回。
彎身正想将發簪置放在她的枕頭下,他聽見她呓語出聲——
“衛天凜,你真的好小氣……”
他有型的眉峰忍不住抽動,這個女人真的很大膽,醒着的時候不怕他,老是對他羅啰嗦唆,就連睡着也敢埋怨他小氣。
不過,奇怪,為何盯着她恬然的睡顏,他會有種安心的感覺,胸中也有抹溫暖的踏實感?
他是被她嘔昏頭了不成,要不怎會對她生起這種詭異的感覺。忍住偷掐她臉頰的沖動,他将發簪放在她的枕頭下,這支無夢簪只要擱放枕下伴着入睡,就能比平常好眠,然而他從以前就戴着它睡覺,以杜絕那揮之不去夢魇的糾纏。
當他轉身欲找其他事做,腳下踢到東西,發現是沈翊珊給歐仲菲的紙袋,他抽出設計稿想看看那個傲慢的女人能設計出怎樣的作品,卻看得直搖頭。他雖未鑽研過服裝設計,但就是看得出這些設計流行元素不足、線條不夠俐落、樣式過于呆板,整體呈現完全不吸引人,這種款式的女裝恐怕很難受歡迎吧。
公司欲推出女裝卻主打這樣不出色的作品,很顯然其中涉及了特權問題,而沈翊珊以那樣自大的态度硬想逼歐仲菲讓出一席內定櫃位,是否也表示背後有她父親的縱容?
思索的眸光投向睡得安然的歐仲菲臉上,衛天凜想到另一個重要問題,今天在會客室沈翊珊都能故意害她受傷了,到時其比稿若失敗,會如何找歐仲菲麻煩?他甚至多心的猜想,寄假蜘蛛整歐仲菲的人,會不會就是沈翊珊?
眉心不自覺的攏上擔憂,衛天凜在想,也許他該到永隽集團分公司走一趟,探探沈氏父女如何掌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