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幻覺（補全）
真的不甘心。
向善已經在夢中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可是卻醒不過來。
洞中不知日月，好像過去了好多天，也好像根本沒有過去一天。
她張張口，嗓子沙啞，說不出完整的話了。
應當是過去了很久，背包裏的食物全部吃光，還好水是一直夠喝的。
睜開眼，只有洞壁和水潭，她連只蟲子都見不到了。
神情有些恍惚，生怕出現幻覺，不知道想什麽的時間裏就睡覺，睡着了就不會亂動，否則她會很怕。
她甚至想，如果這條腿能慢慢痊愈的話，那就可以嘗試着爬出山洞，但是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吃了。
言默呢？他應當是沒收到那條短信吧，否則的話，他不會抛下自己不管的。
或許他沒找到？也許吧。
向善向來是不信命的，可是此刻，已經沒法不信了。
以前壞事做的太多了，能活到現在已經是恩賜了。
這時，本來寂靜得只有水流聲的山洞裏，傳來一聲呼喚：
“善善，你在嗎？”
聲音不大，還帶着回聲，像是從甬道外面經過一次次的回聲傳進來的。
向善睜圓了眼睛，努力地抻長耳朵去聽。
怕是出現幻覺了吧。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算了，不想了，還是睡下吧。想着想着，她就這樣再次閉上眼睛。
“善善，我是言默，如果你在裏面你就回個話啊。”
還是幻覺，不信不信，睡覺吧，這些幻聽睡着了就聽不到了，否則心裏會更加難受的。
向善靠着牆壁坐在那裏，她保持着這個姿勢已經很久沒動過了，如果不是還有呼吸的話，也就和這靜怡的山洞融為一體了。
向善繼續沉睡，她已經聽不到那越來越大的呼喚聲。
直到……
她被搖晃醒，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無數次在夢裏見到的臉，但是此刻真真切切見到之時，卻不相信了。
“言默？”
“是我。善善，對不起，我來晚了。”
“呵呵……”向善冷笑一聲，嘆了口氣，最後還是閉上眼睛，靠在冰涼的洞壁上，“這幻覺竟和真的一樣，看來我是快死了吧。”
向善無奈地笑了笑，不再言語。
“我是真的！善善！你這樣……你不要這樣！你睜開眼睛，你看看我，我不是幻覺，你可以……”說着，言默拿起她羸弱的胳膊打在他的身上，同時激動地說着：“你打我，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我不是幻覺，我真的來救你了！”
向善這次睜開了眼睛，動了動手腕，看着言默，淡淡地說：“你是真的也好，幻覺也好，帶我離開這裏，我不想死在這裏，我想死在陽光下。如果你是真的，就帶我走，如果你是幻覺，也當是善意的謊言吧。”
言默看着她現在這個樣子，真真是心如刀割。
“來晚了，都怪我來晚了，對不起善善。”
言默背起了她，向洞外走去，外面的天色漸漸暗沉，能照射進洞裏的光線也不多，他直接一路跑了出去，只背出了善善一個人。
到了洞壁下，言默将她的身體纏在繩子上，上面的同事拉着繩子的另一頭。
剛一拉上去，善善的腿撞到洞壁上，她在昏睡中發出一聲慘叫，十分凄慘，回聲陣陣。
言默一聲都聽不下去，他順着繩子爬上來，抱住善善的身體，将她背在自己的身上，再将繩子捆在腰上，這樣爬上去，就不會撞傷她的腿了。
就在這時，向善迷茫中睜開了眼睛：“真的是你嗎？”
言默點點頭，卻沒有再繼續說話，他抓緊了繩子。
上面的同事将他們二人緩慢上拽，但是，意外發生了，就在二人上升到正好中點位置時，忽然，繩子斷了。
極速的降落過程中，言默雙手抱住善善的身體，他背部朝下，最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由于有言默在下面墊着，善善身上并未添加新傷。
這一摔，确實也将善善摔得清醒了不少。
“你……”善善一邊說着，一邊掙紮着欲從他身上爬起來。
“別動，善善，別動。”言默的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
“怎麽了？你受傷了嗎？”
言默沒有回答，到了這時候他還有心情說笑，“這下相信我是真的了？”
“你！你……”善善氣得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卻不成想，言默大聲呼痛。
向善被吓得從他身上爬下去，靠着牆壁坐着，受傷的那條腿已經彎不過來，也提不起力氣了。
“不妨事。”言默揉了揉肋骨，站起來望着上面的同事，大聲詢問着。
一番溝通下來，原來是繩子太系，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還好，他們都是有備而來的，已經派人回到上面的車子中去将所有繩子取來。
趁着這個空檔，言默蹲在地上，也不起身，像只小鴨子一樣一挪一挪地來到善善身邊，趁着她還沒說話，一把抱住了她。
向善的眼淚噴湧而出，這麽多天以來的遭遇歷歷在目，委屈的情緒一時之間迸發而出。
言默不知道說什麽，他一見到善善哭，就是大腦空白，整個人同傻掉了一樣，有時候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比如現在就是。
忽然，向善她霎時止住了哭聲，推開言默，直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開口道：“我不是向善，你認錯了，我是向美。”
莫名其妙！
言默當然不會相信，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女友，怎麽會認錯！
“你在說什麽胡話？是不是生病了？”說着，言默伸手去摸她的頭。
向善連忙縮脖子躲開，冷冷地說：“別亂動，我是你的姐姐，善善被人抓走了。我能幫你把她救回來。”
言默堅決不信，盡管此刻說話的語氣十分冷漠，半點沒有她素日裏的溫柔，但他敢肯定，這絕對不是向美！就是善善。
向善忽然冷笑一聲，說：“虧你還說你喜歡善善，你連我們二人都分不清。”
言默一頭霧水，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善善，我不懂你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你就是善善，是我的善善，我認得你，認得你的任何情緒，更認得你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什麽顧慮才會這樣說的？你對我說，我們一起解決困難好嗎？”說完，咽了口口水補充一句：“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不相信誰？不相信我嗎？”
當然不是！向善這句話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她擔憂地看了一眼上面的人，這幾日眼皮都腫了起來，看不大真切，差不多有四五個人的樣子。他們其中就保不準有公子的人在裏面，如果被他們聽到，姐姐的處境就危險了。
不可以！
但是現在卻怕若是騙了言默反到騙不到他而更壞事，對了，裏面，那個水潭！還有那包黃金！
“我口渴，想去喝水，你背我去好不好？”向善說着就向他伸開了手臂。
言默知道裏面有個水潭，但是何必多此一舉，喝生水還易生病的。
“善善我們馬上就上去了，車子裏有水，再堅持一下下好嗎？”
向善使勁搖頭，并悄悄伸出一只手掐他的腿，同時拼命使眼色。
言默終于明白了，他背起善善，擡腿欲向裏面走去。
上面的同事大喊道：“言哥，你幹嘛去？”
“帶她去喝口水。”
“言哥，他們馬上就回來了，我看不必折騰了吧。”
但是言默并未理會他們，背着善善走回到了水潭旁邊。這一次，他還是沒有看到甬道裏的那袋金條。
善善也未提醒他。
“說吧，這裏很安全，沒有人能聽見。”
向善緊張地望一樣漆黑的洞口，又轉過頭來說：
“言默，我獅虎改跟你坦白了。我和姐姐是身不由己，但我們從未害過你，現在東窗事發，姐姐被公子抓走了，但是姐姐是以我的身份被抓走的。我告訴你，你上面的同事當中就有公子的人，如果被他們發現我是向善，那麽姐姐就會有危險。你明白嗎？”
一時間，信息量太大，相處五年的女友和大姐，忽然變成了有神秘背景的人，但是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小兮。
小兮因為十分奇怪，已經被張組長着手調查，還好張組長是個聽勸的，對了，她之前還搶過自己的手機，那時候是……
“善善，你之前是不是給我打過電話。”
“是的，就在……”她仔細想了一下，“是三天前還是五天前來着？”她已經記不清了。
“是不是只接通了一下就關機了？”
“是啊，因為是撿來的手機，說完就沒電了，後來又發的短信給你。”
“我是看到短信才來這裏搜尋的，你真的在這裏，但是……”言默腦中不斷閃現的都是小兮搶奪他手機接電話時的場面。
當時小兮笑得那麽開心，就像是做壞事卻得逞的得意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補全這章，以後日更了啦。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