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20 (8)
裏面的冰箱站着, 看着穆叢切菜的動作，嘿嘿一笑, “首長大人, 你真好！”什麽都依着她的人, 自然是最好的！
這稱呼，穆叢無奈搖頭, 算了, 随她去吧，誰叫她都還是個孩子呢？他有理由慣着她。
根據冰箱裏的食材, 穆叢準備做一個芹菜燒雞翅，京醬肉絲, 炒個秋葵, 廚房裏因為昨晚上金助理來的時候就泡了一匹海帶, 中午還可以做一個海帶湯。
可虞冉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現在這些都是穆叢一個人在處理，虞冉有些躍躍欲試。
“我來幫你吧！”她說着，就撸了撸自己原本就是中袖的睡衣袖子, 将兩只光潔像是蓮藕一樣的手臂露了出來，那模樣倒還真的是想要“做大事”的人。
不過，也就看着像是罷了。
穆叢就看了一眼，眼皮就狠狠地一跳。
男人和女人始終是不同的，他常年生活在兵營中，就算是見到的女孩子也大多數因為常年的鍛煉變得健美的體格，哪裏見過這樣的像是小樹苗一樣的，好像被風一吹就會倒下去的小身板？
那潔白的手臂，在從窗戶外面透進來的光線中，好像白得都要發光了那般。細細的一截，就連是一個紅痕都沒有。穆叢看了一眼，就想要将那姑娘的衣袖給放下來。
放下來做什麽？當然是藏好啦！除了他，誰都不可以看！
虞冉就看見那個開始都還拿着菜刀在砧板上“铿铿”切菜的男人突然朝着自己走來，男人的步子很大，廚房也就只有這麽巴掌大塊地方，不過轉眼，高大的男子就站在了她身前。
穆叢只是緊緊抿着唇，伸手将她被撸到了肩頭的衣袖給放下了去，還細心地給她放平了袖口上的蕾絲邊兒。
“首長你幹嘛！”她仰着頭，男人的面孔逆着光，現在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可是也就是這個角落，錯過他的輪廓的光線，卻是将他美好的下颔和側臉勾勒得好看極了，像是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看着虞冉就有些癡癡地，還想要伸手去觸碰。
而穆叢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以後別露着手臂，省得着涼。”
恐怕這個世界上都還有一個人能夠讓虞冉聽話，那這個人肯定是穆叢無疑，“好呀.......”虞冉幾乎是不經思考就答應了他，可是轉念一想，這不對呀！這都二十多度的天氣，難道都還要把自己包裹成一個蠶蛹子？
這，這，這要是悟出了痱子可怎麽辦？
虞冉愣在了原地，那模樣呆呆傻傻的，現在她的一只手都還放在了男人的側臉。
指尖最後還是被穆叢抓住了，男人有些無奈地看着這自顧自出神的小姑娘，伸擡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彈了彈，“回神了，出去吧，廚房沒什麽好看的，味兒大着呢！”
虞冉的腳其實已經好了，可現在畢竟表面都打着石膏，穆叢切菜的是左手上都還沾染上了芹菜汁，他微微蹲下身，“抱着我脖子，別摔了。”說着，男人就伸出右手，在虞冉的腿彎上一抱，單手就将這瘦小的姑娘給“端”進了自己懷裏。
這變故，吓得虞冉驚呼了一聲，然後慌張地伸手抱住了身下的男人的脖子。
那手勁兒，抱得還真的是有點緊......
可是，那位置還也真的是有點銷-魂......
穆叢臉上也在發燙，他想說，他的本意是想要讓這小姑娘抱着自己的脖子不要因為重心不穩超後面栽倒，可是沒有叫她死死抱着自己的腦袋朝着她的胸上摁啊！
參謀長的耳根在一點一點泛紅，雖然人長得黑了一點，不大能看的出來，但是這不能代表他現在大腦有些充血，同樣的，還有一個地方也在“充血”，好像所有的躁動都在朝着身下某個地方湧去。
“冉冉......”穆叢喊道她的名字，聲音帶上了幾分黯啞。
他很少這樣親昵用疊字叫着小姑娘的名字，但是現在卻就這麽自然而然地叫了出來，唇齒間，蘊含的溫柔讓人想要沉溺在裏面。平常的多數時間裏，穆叢說話都是帶着一股命令的口吻，就算不是這樣，也是上級對下級的嚴肅，可現在，他的舌尖微微上翹，他說，冉冉。
“可以松手了。”廚房到客廳的距離也不長，男人長手長腳，不是不想要享受這意外的“福利”，可是他更看重的卻還是規矩。
穆參謀長的生活可能都是個矩形，誰都可能在□□上犯錯，唯獨他不可能。不是不能享受男女之間的那點魚-水-之歡，可是這前提是必須在取得正當合法的關系後，在一切都是順着正确的軌道的時候，才能發生的。
所以，穆叢的腳步沒有一絲的停頓，大步走向了沙發，并将那傻傻的小姑娘放了下去。
虞冉被他的話點醒，這才恍然一般松開了自己的手。臉色緋紅，一雙含羞的眼睛帶着波光偷偷地還自以為自己沒有被發現一樣不斷瞟着身邊的男人。
穆叢的唇邊溢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然後男人轉身重新走回了廚房。
哎喲，他的小姑娘喲，如果今天的男人不是她，現在肯定是被吃得渣都不剩了吧？哎喲，這可怎麽辦？以後一定要看好才行，誰叫她是這樣的傻傻的小姑娘呢？
可是現在就是穆叢心裏的那傻傻的小姑娘，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伸手懊惱地從自己的領口掂了掂自己胸前的兩團軟軟的肉，為什麽那個男人就是沒有反應呢？
傻傻的小姑娘不懂，難道真的是像穆叢說的...太小了？所以人家根本就沒有感覺到？
“嗨呀！好氣啊——”傻傻的小姑娘捂着臉大叫了一聲，為什麽這麽小！他一定是沒有任何感覺！因為是小饅頭不是小包子啊！腫麽辦！
虞冉全身都變得粉紅粉紅的，她像是一只小刺猬一樣，把自己蜷縮了起來，在沙發上滾了好幾圈。當一頭柔順的長發被滾得起了靜電到處張牙舞爪在空中飛舞的時候，“小刺猬”終于停下了。
她伸手一把撈過了茶幾上放着的手機，噼裏啪啦開始跟自己的小姐妹兒發微信。
虞冉：啊啊啊啊啊，灰灰，你覺得我的胸是不是真的很小啊？
池菲兒：蜜汁微笑.jpg，你想表達什麽？
虞冉：難以啓齒。
池菲兒：做了？
虞冉：.......思想能純潔點嗎？
池菲兒：不能，你都開始跟我讨論性別特征了，怎麽純潔？趕緊說！是不是做了！
虞冉：沒有.......
池菲兒：那你現在在跟我說個毛啊！難道你們家首長摸你了？
虞冉：........
池菲兒：真摸了？卧槽！
虞冉拿着電話，然後回想着之前穆叢的行為，他就打了她屁股，可是沒有摸小胸胸呀！為什麽不摸咩？難道是太小了看不上？舞草！想到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虞冉郁猝了，這算不算是歧視啊？
她沒有回複自家小姐妹兒的微信，所以小姐妹兒就要炸了。
池菲兒：卧槽卧槽卧槽！真摸了？摸了還能忍住不做？我去！你是負ACUP嗎？
池菲兒：人呢！卧槽！倒是說話啊！
池菲兒：給你三秒出現，不然就絕交！3，2，1.......虞冉，丫的你給老娘滾粗來！
虞冉：我還在！你才負CUP！還有，他沒有摸！
池菲兒：虞冉我覺得現在我跟你聊天覺得真他媽的蛋疼！沒摸你糾結個ball啊！
虞冉覺得有些煩躁，難道她要說自己不小心把穆叢的腦袋給摁在了自己的胸上嗎？然後那個男人都還沒有半點反應？還是說，可能是真的太平了，指不定穆叢壓根兒都沒有感覺到“山巒的起伏”呢！這麽說那就真的是丢大發了！
虞冉：可是我想要變大！
池菲兒：......目瞪口呆.jpg，冉妹，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啊啊啊，你想要變大就去找你家首長啊！讓他給你揉揉啊！
虞冉臉上發紅，看見池菲這句話，她不由腦補了一向冷靜自持萬事都有條不紊的首長大大，有節奏地還一本正經給她說教的...揉-胸？
“啊！我不要！”虞冉大叫一聲，後知後覺自己已經把從二次元的聊天帶進了三次元。
穆叢在廚房聽見響聲，趕緊走了出來，手裏都還拿着鍋鏟，“怎麽了？”他的目光最先就落在虞冉的腳踝上，擔心女子是不是不小心又受傷了。
可是現在虞冉只是縮在沙發裏，躲在兩只大大的抱枕後面，露出一張小小的臉蛋。
那張臉蛋，上面的顏色可好看了，紅撲撲的，粉嫩嫩的，只是那臉上的表情很精彩，有羞澀，懊惱，還有幾分向往？
虞冉看見自己都把穆叢引出來了，頓時就更加不好意思了，她幹脆學了鴕鳥，将身邊的兩只抱枕砸在了自己的臉上。
“我沒事！”小姑娘帶着幾分自怨的聲音悶悶的從軟軟的抱枕下面傳了出來，好像那聲音裏面，都還帶着幾許...不甘心？
38、CH38 ...
虞冉是挺不甘心的, 不過她心裏在不甘心什麽卻不想說出來，簡直太丢人了！想到剛才自己臆想的畫面，虞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懸浮在了空中，嗨呀，好生氣, 為什麽他就是沒有反應呢！
穆叢做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說是他下廚會安排好一切, 果真什麽都弄好了，虞冉聞着從廚房裏面一陣又一陣飄出來的香味兒, 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她心裏有些美滋滋的, 哎呀, 現在這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優秀的參謀長大人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能不高興嗎？
穆叢端着菜從廚房出來的時候, 就看見的是虞冉半躺在沙發上, 還閉着眼睛，臉上露出的...傻兮兮的傻笑。
聽見腳步聲, 虞冉睜開眼睛，穆叢站在桌上, 手裏拿着兩副碗筷。男人背對着她站着, 她只能看見他寬廣的後背, 那微微彎曲的身子, 也沒能讓這個男人的存在感降低半分。
原本那一雙有着大大的草莓頭的涼拖鞋早就不知道被扔哪去了，虞冉伸着自己白嫩嫩的粉嘟嘟的腳趾頭，想要踮着腳跳過去。哪知道, 穆叢的後背就像是長了眼睛一眼，她的腳趾頭才剛剛接觸在地板上，就聽見那個背對着她的、正在添飯的男人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傳了過來。
“坐好，別動，我過來接你。”
這一刻，虞冉想，穆叢的聲音一定是有魔力，不然為什麽她聽了之後覺得滿心甜蜜，幸福極了？
他說，別動，我來接你。
她當然聽話啦，就乖乖地坐在原地，安靜地等着他，就像是從前一樣，她等着他來喜歡她。
穆叢将盛好的飯菜放好，轉身就朝着沙發上那小姑娘走來。他眼神一掃，就看見被虞冉踢得亂飛的涼拖。其實也不怪虞冉，這還不是之前穆叢單手抱着她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小丫頭受驚了不由自主地蕩了蕩腳，拖鞋自然也就“亂飛”了。
撿拖鞋這事兒，穆叢還真做過，不過那都是二十幾年前，他有個丁點大需要被人照顧的小妹的時候了。
可是，穆家的小妹到底是跟虞冉不一樣的。
穆叢認命地走到廚房門口，給沙發上那笑得一點都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的小姑娘撿起了拖鞋。
虞冉跟穆彎不一樣在哪兒呢？至少穆彎在他面前都還知道什麽叫做害怕，什麽叫做慫，可是虞冉這姑娘，沒心沒肺的，不管他怎麽沉臉，怎麽生氣，這姑娘就像是有恃無恐那般，別說慫他了，恐怕都沒有怕過他的時候。
這算是一物降一物麽？
穆叢在拿着小姑娘白生生的小腳丫子給她穿鞋的時候想着。從前的穆彎啊，就使小性子扔了拖鞋，被他一個瞪眼，就再也不敢這同樣的事情了，甚至都還會說“哥哥我錯了”這樣的話。
可是現在呢，虞冉這小丫頭，就這麽直挺挺地伸着她那好看的小腳板兒，像個公主一樣，就差說：“小桌子小凳子，快點給本格格穿鞋了！”
握着那粉嘟嘟的腳丫子，穆叢心裏不由感慨，唔，這麽嫩的皮膚，肯定很嬌氣！就像是她人一樣！
虞冉還是被穆叢抱着去吃飯了。
看着桌上的菜肴，虞冉低呼了一聲，“哇！大廚！”
穆叢：“......吃飯！”哪那麽多廢話！這要是在部隊裏，人家都刨光了，你丫的都還在數着米粒呢！
虞冉聽話低頭，秀氣地開始小口小口地吃飯。這也不是穆叢第一次見虞冉吃飯了，但是男人還是忍不住看着就替她着急。
哎呀，吃這麽一點點，會不會沒有吃飽？
哎呀，吃這麽慢，是不是不好吃？
畢竟是在部隊了呆得久了，穆叢的生活習性也就那樣了，吃飯麻利，動作很快，但是卻沒有一點狼吞虎咽的感覺，傳說中的麻利帶着優雅？
虞冉從小吃飯都是讓人操心的，後來家裏沒有人能管她了，每次吃飯都是憑着自己的心情。慢吞吞的，特別不專心。
而現在當穆叢“吼”了那麽一句之後，這姑娘竟然異常聽話，拿着筷子真的在很認真吃飯。不過就算是很認真，那也是小口小口的，秀氣的不得了。等她把碗裏的那幾根芹菜吃光後，擡頭就看見了對面坐着的男人已經空空如也的大碗。
一時間，虞冉的眼裏出現了一種叫做吃驚的神色，之前在外面跟這個男人吃飯也沒有見他這麽速度啊！
“吃飽了？”虞冉用眼睛瞅了瞅對面的坐得端正的穆叢，開口小聲問道。
穆叢點了點頭，“好好吃飯，動作快點！”
又不是趕時間，吃那麽快做什麽！虞冉反駁，“可是老師講過要細嚼慢咽地吃飯對身體才好，并且慢慢吃更容易讓人産生飽腹感，也不容易發胖，你這樣不對！”像龍卷風過境一樣，吃這麽快，一點都不好！
穆叢：“......你不胖，太瘦了，吃胖點也好。”
虞冉：“......”重點是這個嗎？不過這話聽着好順耳啊，心裏舒坦。她露出了一個大笑，然後就看見穆叢淺笑着給她遞過來了一張抽紙。
虞冉很少看見穆叢這樣的淺笑，這個男人大多數時間都是一本正經的，這樣乍然一看，心裏的話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首長大人，你一笑準能迷倒萬千少女。”
穆叢微微垂下了眼睑，“嗯，你現在這麽一笑，門牙上面的辣椒皮就更紮眼了。”
虞冉：“.......”下一刻，HS的空乘之花就以“龜速”單腳跳着，奔向了衛生間。
片刻後，衛生間洗手臺上的鏡子前面，傳來了一聲低叫.......
穆叢面色不改地站起來，朝着廚房走去，準備收拾餐具。他心想，以後不然多笑笑？那小姑娘的意思是喜歡他笑吧？
等到虞冉平複了心情從衛生間“跳”出來的時候，穆叢都快要把廚房收拾完了。虞冉将桌上的飯菜端進了廚房，穆叢頓時就皺了皺眉。
那個小碗裏面都還剩了三分之一的白米飯，“不吃了？”他聲音低沉，像是大提琴的音色，如果是一個溫和的男人講出來已經是讓人耳朵感到酥麻的，可現在擁有這樣的音質的男人卻是嚴肅的存穆參謀長，頓時，這讓人沉醉的聲音裏，讓人聽了感覺到更多的卻是警告。
虞冉微微噘嘴，“吃不了了！”
“浪費！”
然後，男人就伸手接過了女子遞過來的碗筷，端在自己的手裏，三兩口，就用着她的碗，和她的筷子，吃完了.......
虞冉先是愣了半秒，然後像是被驚呆了突然被人搖醒那般，霎時間臉色變得緋紅，單着腳就要朝着外面跳着出去.......
像袋鼠，穆叢心想着。
而虞冉，覺得自己已經不能思考了。那樣的男人，看起來那麽高不可攀的男人，竟然那麽自然地吃了她剩下的午飯，這就連是傅佳都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
可是，他卻像是沒有半點猶豫和嫌棄那般，吃了自己的碗底。
虞冉坐在沙發上，眼睛都不知道該朝着哪裏看了。
穆叢洗了碗出來，就看見的是像是貓兒一樣的小姑娘耳根都泛紅了，雙手有些局促不安地放在自己的膝頭。他的目光繼續下移，就看見了還規規矩矩穿在女子的腳上的那草莓涼拖，男人心裏滿意地點頭，然後大步走了過去。
“今天晚上不要熬夜，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你也想要早一點拆了腳上這玩意兒吧？”穆叢坐在了她身邊，開口說。
虞冉點點頭，現在穆叢的位置距離她自己就只有兩個拳頭的寬度，她甚至都能聞到男人衣服上傳來的洗衣液的清香，不過現在都還帶了些中午炒菜的油煙味兒。
“你工作都安排好了嗎？提前了一天過來真的沒有問題嗎？”虞冉問道，她可要表示自己其實并不是無理取鬧地女票，在電話裏和微信上的很多話也就只是氣話。只是因為兩個人是異地，讓她心裏沒有安全感。
穆叢點點頭，想到之前虞冉的話，臉上還是露出了個淺淡的笑容，讓原本冷峻的面孔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嗯，不用擔心我，等你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我才會回去的，放心吧。”說完，他就像是照顧小孩一樣，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虞冉噘嘴，她才沒有那個生怕他跑掉的意思呢！目光落在男人過來之前看着的平板上面，虞冉突然來了興趣，問道：“首長，你說我現在辭了這份工作好不好？我來你的城市。”
這話，在虞冉自己說出來之前都沒有想到，會有一天，自己主動要求提出去B市。
說完這話，虞冉自己就沉默了。
其實穆叢對當年虞家的事情并不怎麽了解，跟他無關的事情他都不喜歡湊熱鬧。只是就憑着最近這幾個月的相處，穆叢也能感覺到虞冉從心底對B市的抗拒。
他從來都不是犧牲別人照亮自己的人，“不用，既然不想要來B市，也不用勉強自己。我有時間都會過來，高鐵也花不了太長時間。”
穆叢想，其實周末夫妻在都市也不算是少見，再說了，在部隊裏的人，又有多少人不是聚少離多？
可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又有些懷疑了，他擔心自己身邊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并不是太适合軍嫂這一“職務”。太辛苦，太孤單了。這麽像一朵花兒一樣的小姑娘，如果不是他的話，說不定會遇見更好的人生。
虞冉突然身後挽住了他的胳膊，穆叢一愣，就感覺到一個香噴噴的小身子朝着他靠了過來。
39、CH39 ...
不再猶豫, 男人擡起手臂，直接将像是一只小貓的小姑娘直接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虞冉就這麽趴在男人的胸口，聲音聽上去有些遲疑，嗫嚅着說：“其實，我不是不願意回去, 如果你在B市，我想跟你在一起。只是那裏有太多我不喜歡的回憶, 每次回去我都覺得無法忍受，有的時候很煩躁, 暴躁得想要砍人, 你知道吧？砍人.......”
那些對她來說, 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在B市, 她見過了太多的死亡和背叛, 太消沉的情緒會影響她的判斷。
可是現在呢，她說, 因為有穆叢在，所以她也想要盡力去融入自己曾經厭惡的城市。
“傻, 沒有人強迫你做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穆叢又覺得自己心尖尖上某個地方被螞蟻咬了一口了, 那地方很嫩, 所以就這麽被螞蟻夾了一下也覺得刺痛。
虞冉把自己的手放進了男人的大掌中, 像是在汲取溫暖一樣。
“我外公是在B市去世的，你知道吧？後來平-反了，可是那也沒有用, 他還是死了，被病痛折磨死在了監獄。我外婆也去世了，因為受不住這打擊。他們都是在B市去世的，而我也是在那裏沒有家的。”虞冉想，如果那個時候虞清懷沒有娶江雯，她也沒有跟着傅佳離開虞家，那現在她跟穆叢會是個什麽情景？
她一直都愛美，雖然記不住從前抱着穆叢大腿不放的囧事，但是虞冉肯定當時自己一定是看上了少年的穆叢的那張臉。依照她當時的那股纏人的勁兒，他們一定是青梅竹馬，說不定比現在早很多年就在一起了。
可事實是，她很早就離開了B市。
虞冉講的是虞家往事，穆叢插不了半句話。
她在發洩。
“我讨厭江雯！她明明不是爸爸的妹妹，但是在我媽媽進門後，就總是針對我媽媽。憑什麽她婚姻不幸福就要拿我媽媽的婚姻開玩笑？逼着虞清懷跟我媽媽離婚，我也不喜歡我奶奶，要不是當初她拿着母子關系逼着虞清懷，要不是虞清懷放棄了我媽媽，我.......”她說着，就頓了一下。
穆叢以為她哭了，伸手想要擡起懷裏小姑娘的下颔，可是後者早他一步，自己就揚起了那張小臉，她眼睛很亮，可是裏面沒有霧水。
下一刻，穆叢看見了那雙圓滾滾的眼睛彎了彎，他聽見了小姑娘帶着幾分淘氣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哎呀，首長，你是不是以為我哭了？”她才不會哭，女孩子的眼淚是很值錢的，不能随便掉，更不能當着其他的人面前随便掉。
穆叢無奈嘆氣，“無關緊要的人，都不能成為你傷心的理由。你是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和在乎你的人，為了你自己活着。”
這話有些讓虞冉豁然開朗，她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在男人的懷裏滾了滾，把劉海差點都滾得變了形，“恩，對呀，我要為了自己活着。”所以她一直都這麽任性呀，然後現在她好像還找到了一個能夠包容她任性的人。
在虞夢心裏，虞冉就是活得張揚，可是她不知道，有的時候，虞冉希望自己不要這麽灑脫，如果身邊有至親的人對她管束，她就不會像是今天這個樣子。那是一種對全世界都滿不在乎的感覺，那也是一種沒有牽挂和惦念的表現。
她對萬事都無動于衷，卻将心裏小小的渴求埋得很深，想要被愛，被關懷。
如今，好像真的有了。
現在那個人，正抱着她。
虞冉在第二天從醫院拆了石膏出來接到了虞清懷的電話。
虞清懷現在很是着急，雖然昨天“善解人意”的金助理都那麽明确地告訴了他虞冉真的沒有戀愛，可是虞清懷還是忍不住擔心。現在沒有男朋友，不代表以後沒有。萬一要是虞冉真的是在外地看中了誰，那回B市的日子可就真的遙遙無望了。
再說，在虞清懷看來，他家的姑娘就是世界上最美的花，不知道有多少牛糞都想要去占有這朵花兒，所以，他就更加擔心了。
“冉冉啊，爸爸在公司給你留了職位，也不需要做什麽，每天你想要幹什麽都行，只要回來B市就拿工資，你看你多久回來啊？”虞清懷的聲音從揚聲器裏傳出來，虞冉和穆叢都聽得明明白白。
現在已經“身輕如燕”的虞冉皺了皺自己秀氣的眉頭，将電話從控制臺上拿起來，切換成了聽筒模式。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回來了？再說，我像是沒有能力養活自己的人嗎？”
電話那頭的虞清懷被噎住了，随即他幹巴巴笑了一聲，“冉冉在外面肯定是有本事的，可是，你看咱們家就你一個娃娃，以後公司這還不是要交給你手裏嗎？”
這不僅僅是虞清懷的意思，其實就連是家裏已經過世的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
虞冉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扯過安全帶準備扣上，可是一只手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摸到，披散的頭發都擋住了她的視線，突然間，一只溫暖而幹燥的大手就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然後牽着她的手朝着座位邊上一摁，“咔噠”一聲，接住了。
“坐穩了。”耳朵裏，傳進了男人低低穩穩的聲音。
而虞清懷的話，就理所當然地被虞冉扔在九霄雲外了。她現在的那只沒有拿電話的手，都還放在接頭處，可是那只開始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大手，已然離開。
“冉冉，你在聽嗎？”
虞冉“唔”了一聲，然後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長發，“不是還有虞夢嗎？交給她比交給我更合适。”
“那能一樣嗎？家裏公司的大部分的股權是你在手裏，不是在她手上。你要是不會來，那爸爸就只有想辦法将總部遷來M市，到時候讓你來公司你就不能再推三阻四了！”虞清懷這話的意思很堅定，難得在虞冉面前這麽硬氣。
“随你。”在這件事情上虞冉懶得跟他争論，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現在坐在董事長辦公室裏的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的的虞父，目光凝重地盯着自己手裏的手機，他在認真思考着，不如真的就把虞氏總部遷移到M市。剛才他對虞冉講的那些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是虞清懷現在很糾結的一件事情是，要是當他剛把總部遷移過去，虞冉又跑了怎麽辦？難道公司的總部就要随着他家閨女的腳步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遷徙嗎？那恐怕都還沒有等到他入土的時候，虞家就只剩下一畝三分地了。
那可不行，他是要準備給他閨女留下萬貫財産的！生意可不能丢！
就在虞清懷因為虞冉的事情苦惱的時候，外面就傳來了喧嘩聲。
“江總，您不能進去！”
“江總，您還沒有預約！”
“讓開！什麽事情我要見你們老板都還要預約了！”
争吵聲傳了進來，虞清懷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然後很快，他辦公室的大門就從外面被人用蠻力給撞開了。
江雯滿臉怒氣沖了進來，身後緊跟着的是秘書部的實習生，明明平常都還上一個熱情洋溢的小姑娘，現在的表情倒是有些如喪考妣的味道。
“董事長，我，抱歉，我.......”接觸到虞清懷的目光，實習生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這麽大的姑娘，跟虞冉的年紀差不多，虞清懷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不關門？讓外面的那些員工看你是怎麽在我辦公室大吵大鬧的？”虞清懷的語氣淡淡的，但是不難聽出裏面含着的嗤笑和諷刺。
江雯雖然是被他的這句話堵得心慌，但是還是認命地轉身關門。說來她還是要臉的，只是現在她做的事情還是不要臉的事。
看見她關了門，虞清懷面色冷了冷，“這就是你在虞家幾十年學到的修養？在上班的地方像是個潑婦一樣大吵大鬧？”
江雯剛轉身，就聽見他這句劈頭蓋臉的教訓，也來了火氣。
“我的修養！我要是還抱着修養不放的話，我怎麽現在能夠見到你！你說這麽多天了，我哪一次想要見你你不是避而不見？商場的生意現在是已經到了旺季嗎？你就有這麽忙？見一面都這麽難！那我只有硬闖了。”江雯氣得發抖，早就沒有了平常人前的那抹淡然和那副高雅的做派。
虞清懷眼皮都沒有抖一下，“嗯，所以你現在找我來是做什麽？”
“我不會離婚！”江雯直接進入了主題，也沒有磨磨蹭蹭。
離婚協議已經是一個月前虞清懷交給她手裏的了，這一個月來，江雯就沒少為了這件事情折騰。只是虞清懷一直采取的是沉默不面對的态度，她一個人上蹿下跳都已經唱了一個月的獨角戲了，發現沒有絲毫進展，這才不得已沖進了虞清懷的辦公室大鬧。
虞清懷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江雯。
後者雖然覺得被這樣的視線盯着很不舒服，但是還是硬着頭皮開口，“為什麽要離婚？當初我們結婚不都是因為媽點頭的嗎？現在媽去世了，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甩開我了？”
江雯越說越有底氣，她覺得把家裏的老太太搬出來就沒有任何問題了，這誰不知道虞清懷最是看中自己的母親，當年就是老太太一個人将他拉扯大，中間還跟虞家的一些叔伯争鬥過家産。一般來說，虞清懷是不會反駁自己的母親的。
可是，現在虞清懷聽了江雯的話面色甚至都沒有一點松動，他的目光就沒有從江雯的臉上挪開。
“你覺得當初為什麽我母親一定要你嫁給我？”虞清懷的聲音很冷，還帶着一股若有若無的憤怒。
這在開始，一直都是虞清懷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當年他明明跟傅佳的感情很好，就算是傅家出了事情，虞家不伸手幫助也能過保全傅佳，但是他不知道老太太為什麽就那麽堅決地要他跟傅佳離婚，甚至都還用那麽強硬的方式，前腳将傅佳趕走，後腳就逼着他跟江雯結了婚。
要知道，江雯在外面可一直都是以虞家的養女，虞清懷的妹妹的身份存在的。
十多年來，江雯第一次被問到了這個問題，顯然，她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慌了。
“我.......”她還在斟酌言詞，想着要怎麽把這個謊話給說圓了。
可虞清懷沒有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