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朕決定，賜衆卿家一人九名美人。為确保九美服侍周全，李順全，你再安排內侍每晚在衆卿房門口留守、記檔。務要讓衆卿每天都能享受到帝王一般的待遇才好！”
諸臣工一聽，駭了一大跳！每天晚上都要應付九美，還有人專門在房門口監視？！吓得連連推辭。
白芷言自然笑着非要賞賜衆卿的“忠心耿耿”。
一番君臣間的“和諧相處”下來，大多數臣子都在流冷汗。
一些人心裏想着，皇帝以前最愛面子，今番在朝堂之上一口一個“房事”的，咋半點顏面都不理了？
一些又想着，到底經歷了這麽久磨砺，陛下是越來越厲害了……
還有些想着，沒把這後宮侍寝制度往自個兒身上套，倒還真沒當回事。現在自個兒也得這麽遭罪，才知道這事兒糟心。
這時，自有那些屈服于絕大多數聲音，但又真心疼自家女兒的臣工站出來，感恩皇帝能容自家閨女每月回家探視一次。
真真是千恩萬謝吶！
于是諸大臣齊齊乖覺地轉移話題，再不敢要求皇帝給嫔妃們“侍寝”。
白芷言雖不是女權主義者，但她原本就沒打算真的犧牲一些年輕女孩。她還想着，若諸臣都不肯妥協，一定要點名讓劉紹禮發言！
這個晉王明顯就是為了肖然上次的事在打擊報複，這回一點都不幫着她說話。
不過現下有人自發站出來，她也樂得趕緊轉移話題，千萬別弄得真得送出美人。
要真不幸如此……好吧，她又只好向神君大人求救了……
把這個讓人極為反感的問題解決後，白芷言的日子就過得舒心多了。
她又召來肖然相問：“你現在是想升官發財呢？還是想讓禮樂署右韶舞重病死去，找個世家當靠山，以世家嫡女的身份嫁給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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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想了想，問她：“能不能兩樣都要啊？”
白芷言極為頭痛：“你要能想出什麽辦法，可以魚與熊掌兼得，我當然随你。”
肖然兩眼放光：“你可以編嘛！就說舊衛貴女肖然其實是某某世家的嫡女，但其母在家中宅鬥時，不幸輸給了妾氏，輸掉了一條命。那個妾氏想斬草除根把還是嬰孩的我一并處置了，可卻有忠心老奴抱了我逃出生天。在追殺中，老奴不幸身死，懷裏抱着的嬰孩如同知道關愛她的人遭遇到不幸，不由震天價地哭泣！這時，有名婚後多年無子的貴婦的車駕，正好經過那裏，聽到嬰孩的哭聲，只覺這孩子一定是上蒼賞賜予我的禮物……”
“……你怎麽不去唱戲？”
肖然詫異地道：“我不是正在唱嗎？”又連着追問，“你看我是不是都可以當編劇了？”
“……”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哪個世家大族肯去認一個曾當過官妓的女子為嫡女的？就算肖然真的是，他們嫌丢臉之下，也必定不會承認。
但肖然是她的親姐妹，雖然貪心了點，這件事她還是想要滿足滿足她的。
于是，白芷言又找來劉紹禮商量。
不過，劉紹禮想來想去，都找不到哪個世家的家主有那麽開明，肯吃這麽一個大虧。
但白芷言的一番心意，确實也挺令他動容。于是，感激之餘，建言道：“既然你想讓你肖姐姐當
世家嫡女，那麽只要用足夠大的利益來交換，一定會有哪個家族動心的。”
“什麽樣的利益？”
“比如封哪個家族的家主為右相啦！”
“……滾！”
這右相之位若是被德、智不能匹配之人占據，那便是國家之禍，萬民之災！好吧，她現在算是對劉紹禮的瘋狂有了個深入了解了！
這家夥果然不能當皇帝，什麽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幹！
劉紹禮被罵了句“滾”，心裏極不服氣，馬上火冒三丈地道：“你說啥？你叫我滾？你這皇位可是我讓給你的！你肖姐姐為了你，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連這點小恩小惠都不肯給？”
白芷言橫了他一眼，再望了望身邊的李順全。李順全趕緊退得遠遠的，裝作沒看到、沒聽到。
這裏其他的人早被白芷言遣走，她也不在意劉紹禮的話，道：“幹脆朕直接封她當郡主好了，你覺得呢？”
劉紹禮一聽，高興了，馬上爽朗地笑了起來：“好！這個想法好！剩下的事兒就交給你去辦了啊，本王就負責開始預備婚禮了！”
說完，高高興興地走了。
白芷言暗自腹诽，他居然都不問問，她要用什麽理由來封肖然當公主……
這一對，或許她該下道旨意，封他們為全大梁國最奇葩深井冰夫婦。
于是白芷言命令李順全将前皇帝劉叡的事，挨着挨着細說下來，不準遺漏。
沒幾日，皇帝起了興致，非要跟幾個內閣大臣一起到市集上去體察民情。
這體察民情也就罷了，他還愣是非要穿了龍袍去體察。吓得幾名大臣屁滾尿流的，生怕他出事。上下博弈，皇帝勉強同意了帶三百禁衛同行。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宮。
這民情還來不及體察，就有一名老婦橫沖進來，要告禦狀！
禁衛們趕緊拉了老婦起身，想要攆走刁民。
這時候，白芷言當然現身制止了。她親切地問老婦：“朕乃當今天子，爾有何禦狀想告啊？”
老婦便涕淚泗流地一一道來。
她原是對先帝有從龍之功的前右相姚國忠家的奶媽。她奶的，是姚國忠發妻柳氏的嫡三女。這柳氏待她極好，可惜卻被姚家妾氏下毒害死。她怕那妾氏扶正後會來禍害嫡小姐，就連夜抱了她逃了出去。流浪到衛國時，她和嫡小姐已經快餓死了，幸虧遇到一名心地善良又膝下無子的貴婦肯加以收養。哪料衛國又亡國了，嫡小姐就這樣被當作戰犯投入了大梁的禮樂署。
接下來，好玩了。這老婦指着皇帝的鼻子大罵：“陛下身為天子，竟如此失察！把功臣家的嫡女都投到禮樂署那種地方去了！若是先帝泉下有知，還不得氣得從皇陵裏爬起來？！”
內閣大臣們吓得半死，生怕皇帝龍顏大怒，于是一人趕緊吩咐禁衛：“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她拖下去？！”
但皇帝出聲制止住了他們，走到老婦近前，動容地對圍觀者道：“這才是真正的忠仆！為了主子，敢指摘朕的不是！”說着，對老婦承諾道，“好，朕這便下旨讓人調查清楚！若真是朕的不察，定必給你家嫡小姐一個交代！”
案情的調查進展得相當順利，不斷有人證自發站出來，證實肖然就是姚國忠的嫡長女。
皇帝宣肖然晉見時，那身世凄涼的美女子又演了一幕劇，正是她這一世的身世寫照。
大臣們見她明明是世家嫡女，父親又有從龍之功，卻落得如此下場，俱是感嘆。有些心軟的，甚至老淚橫流。
于是，要求嚴懲姚國忠妾氏的聲音不斷響起。
皇帝便召了前右相姚國忠前來晉見。
姚國忠心裏是有苦說不出：“陛下明察啊，臣非好色之徒，從來只有一房妻室，哪兒來的妾室呀！”
白芷言笑道：“有的有的，你有妾氏的。只不過她毒害了你發妻之後，被你發現，畏罪跳河自殺了，連屍體都沒能留下來。所以朕也沒法派人将她開棺戮屍了！”
姚國忠更是莫名奇妙：“微臣的發妻至今尚在人世……”
“你的那名小妾以為自己毒死夫人了，其實并未毒死。你發現得早，叫了大夫到家中診治，她又活過來了。”
真真是滿口胡話。
姚國忠聽到這裏，還能不明白，那他就是傻的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早就賦閑在家多年，哪裏還有權勢在呢？于是，不敢得罪皇帝的姚國忠小心
翼翼問道：“陛下是希望臣怎麽做？”
白芷言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開心。她說：“朕失察之下，把你的嫡三女投到了禮樂署，這等若毀了她閨譽，也不知道你女兒還能不能許配到好人家。這樣吧，為示對姚家的恩寵，朕就賜她一個郡主的身份，封邑為南康郡，號南康郡主！她和朕的四子走得近，朕便為他倆下一道賜婚的旨意吧。”
李順全一聽，吓得趕緊附耳道：“陛下，你不能這麽亂來！郡主豈是能随便亂封的？”
姚國忠卻是乖覺，一臉“這樣的嫡女請給我來一打”，馬上跪下道：“謝陛下隆恩！陛下千秋萬載，永享盛名！”
等到群臣反應過來的時候，聖旨早就下了。
這樣大臣還怎麽勸谏？
倒是晉王劉紹禮分外開心，換成平時，誰要敢諷刺他将要娶一名官妓，他非把他打得找不着爹！但今天，他也就一拳将人打暈而已。
而奇怪的是，這件事在民間很快就流傳起來，百姓們紛紛稱贊，說當今聖上以天子之尊，能行罪己之事，又肯補償功臣之後，實乃明君。又對那莫須有的姚府妾室楊氏紛紛指責，茶館裏說書人和聽書人們的唾液能把她淹死的。
不知不覺，白芷言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漸漸升了起來。
連那些原本覺得皇帝“有疾在腦”的大臣們，也不得不佩服起皇帝的這一招來。
這天晚上，神君大人笑眯眯地問白芷言：“怎麽樣？本神君演技如何？”
原來那老婦還有各個人證，全都是神君大人變的。
白芷言翹起拇指，衷心贊嘆：“可以拿影帝了！”
東武神君高興得又給白芷言來了個二十一連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