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搞什麽鬼?3

湛炀似是不解,瞪着大眼睛,有些緊張,聲音又帶上了點哭腔,“姐姐,什麽要來了?我們又是在什麽地方?”

牧九月安撫的拍了拍他僵硬的背脊,像哄小貓似的輕撫他柔軟的發絲,“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但很多事情既然發生了,就有原因或是目的。他們突然出現在這裏,總不可能是讓他們來感受大自然的。

後面的話沒說,怕說出來吓着小家夥。

“不管待會兒發生什麽,跟緊我,知道嗎?”

湛炀乖巧的點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小手緊緊的攥着牧九月的衣服,“好。”

牧九月笑眯了眼,“真乖。”

明明很害怕但卻不表現出來,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可不是乖的過分了嘛?

牧九月還想說什麽,卻發覺天地間突生飓風,将雲層都攪成了一個個急速旋轉的旋渦,變幻莫測,一時間天空更像是暴風雨時的海面,海浪翻滾,洶湧澎湃,危機四伏。

耳邊是風在呼嘯哀鳴,視線所及之處,所有事物都被這飓風拉扯着,似乎下一刻這片草地連帶着它下面的泥土都會被掀飛。

牧九月覺得自己要不是坐着的,都要被這風吹得摔一個跟頭。

——可見風力之強。

驀地,她感覺自己所在的地方動了起來,可四周又沒有什麽參照物——天上的雲變化迅速,根本不能拿來作為判斷,但她真真切切的覺得自己所在的這片地方,像是有生命一樣的動了。

但她已經無法去找什麽來證明自己的感覺了——這風似乎還裹帶着泥土和沙和雨水,吹在臉上一陣刺疼,更別說睜開眼睛了,但她被風吹得幾乎動不了時也還是沒有忘記按下懷裏小家夥的後腦勺,讓他的臉埋在自己懷裏,不至于受這風吹。

作為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尊老愛幼是必須擁有的美好品德。

嫩嫩的小臉蛋被這夾着泥裹着沙的風吹兩下可能就得泛出紅血絲了。

湛炀伸手環着她的腰,緊緊的抱着,似乎很是害怕這股怪風會把他們兩個分開。

牧九月感覺腰間被死死的箍住,這才有些後知後覺——

小家夥的手臂怎麽這麽涼?像是冰塊一樣。

她甚至覺得自己胸前的柔軟似乎被蹭了蹭?

不、不是吧,小家夥這麽乖,可能、應該是不經意的。

好在後面他就沒什麽動作了,那就應該不是故意的……了吧……

這風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大約過了一兩分鐘,牧九月感覺風漸漸停了下來,她才扒了扒自己眼睛,扒了一手的沙子和泥,嫌棄的在空中甩了兩下。

牧九月睜開眼,卻發現四周似乎還是她剛才所在的地方,風景如出一轍,可她卻能夠肯定,她已經換了一個地方了——不只是感覺告訴她,還有她身邊這些或躺着或趴着姿态各異卻都十分狼狽的人。

那些人大多是年輕人或中年人,但也有比湛炀更小的小孩子,甚至還有老人家。

小孩子經這麽一吓,回過神後都哇哇大哭了起來,但身邊的大人都是陌生人,都顧着自己這裏那裏有沒有摔着,根本無心顧及他們了。只有幾個老人家,簡單檢查了下自己沒有傷着哪裏,就慢慢走到那些孩子身邊去哄着。

大約老人對于後輩都有一種憐惜之心吧。

她只掃了一眼,沒忙着去理會周邊的人和那些聒噪的聲音,先看了看懷裏的小家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有哪裏不舒服嗎?”

湛炀縮了縮脖子,眨了眨眼睛,長睫顫顫的,一雙黑眸像是浸了水,說話小心翼翼的,“脖、脖子,裏面有沙子。”

“哎?”牧九月伸手進他的衣領,感覺他抖了一下,“你別動,我給你弄出來。”

沙粒粘在嫩嫩軟軟的皮膚上,或是衣領上,不過幸好不算多,往外拍了幾下就沒了。

“現在感覺怎麽樣?”

湛炀垂眸,點了點頭,聲音細如蚊蠅,“好、好多了,謝謝。”

牧九月有些好笑的看着小家夥帶着點紅暈的臉,這還不好意思了?

他好像這才注意到四周多出來的人,匆匆看了一眼那邊,又轉頭看向牧九月,剛張嘴想說什麽,卻在目光觸及她時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嫩紅色的小嘴揚起,水潤潤的眸子像是斂了星光,彎彎的如鴻月。

正在等他說話的牧九月愣了一下,不自在的咳了兩聲,“怎麽了?”

湛炀伸出手,指節白如玉,又帶着小孩子特有的肉肉的感覺,在她臉上擦了擦。

冰冰的又軟軟的感覺,在臉上劃來劃去,讓她有些出神。

“好啦。”湛炀揚起手給她看,白皙的手上現在全是泥沙。

牧九月想到自己剛剛頂着一臉的泥沙,不禁有種想要掩面而去的沖動。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窘迫,湛炀眨眨眼,湊近她耳邊,像是要說什麽驚天大秘密似的。

“沒事,大家都沒注意到,只有我看到啦。”

氣息噴灑在耳邊,讓她不自在的躲了躲,回過神來捏了捏他的臉,“小家夥。”

促狹鬼。

的确,剛剛那情況,估計也沒人有空打量他們。

牧九月想到了什麽,伸手握住他的小爪子,又摸了摸他的手臂。

果然冰涼。

“你這身體怎麽回事?”

湛炀怯怯的,從濃密的長睫下看她,聲音細細的,“天生的。”

那謹慎的模樣似乎是特別怕她因此就嫌棄不要他。

牧九月蹙眉,一次兩次就算了,這習慣一樣的擔心別人抛棄他是怎麽回事?

不過該安慰的還是得安慰。

眉頭舒展,嘴角勾起,眉眼彎彎,溫柔又和善,聲音像陽光下的雲層,柔軟又溫暖。

“乖,我擔心你而已,沒嫌棄你。”

她這是來做任務還是養孩子的?

哦不,她根本沒任務,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說完她就感覺到一道目光,灼熱又專注的,帶着令人極不舒服的情緒,直直的落在她身上,并且一直沒有挪開。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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