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搞什麽鬼?11

趙蕭冉捂住自己被打的地方,不敢置信的看着牧九月,用幾乎要破音的嗓子喊道:“你!林而玖你竟然敢打我!?”

牧九月揚眉。

哎?她都這樣對她了,打一巴掌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嗎?

也不知道原主之前活的是多憋屈。

懶洋洋的,“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說的林什麽,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牧九月是也。”拖長了調子,一股子欠揍的味道。

肖霖嘆了口氣。

之前他也以為是林而玖,只不過裝作不認識他們罷了,但到現在,他卻肯定這人是牧九月而不是林而玖了——林而玖不會這麽自然甚至說是強勢的面對趙蕭冉,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失憶了,也不會突然變得像現在這樣厲害起來。

他看了眼牧九月拿着染着血的餐刀晃悠的手,忍不住出聲,“牧小姐,是我們認錯人了,誤會一場,還請你不要計較。”

牧九月嘶了一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哪還有最開始笑的溫軟的樣子。

“照你這樣說,要是換了別人,她這樣做就沒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牧九月打了個手勢,打斷了他的話,“我管你們認錯人還是怎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趙蕭冉,“我父母從小就告訴我,知錯要改,并且,做錯了事情就應該承擔相應的後果。你都這麽大個人了,不會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吧?”

不知道哪句話戳到了趙蕭冉的痛處,她的神情變得猙獰了起來,伸出手想要抓牧九月的臉。

肖霖第一時間抓住她的手,聲音冷了不少,“小冉,別鬧了,快跟牧小姐還有小朋友道歉。”

“道歉?”趙蕭冉拔高了聲調,眼眶紅紅的,“我憑什麽道歉?她說她不是林而玖就不是了嗎?你認不出來我還認不出來?這是她欠我的,她欠了我們全家的!”

“只要她還活着,她就得還債!”

牧九月按了按泛疼的太陽穴。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極品和腦殘。

而對于這些人,你是不可能通過講道理跟他們和解的。

就在趙蕭冉掙脫開肖霖的手那一瞬間,牧九月前跨一步,擡起右手,握着餐刀,架在她脖子上。

冷冷的刀刃緊貼着趙蕭冉的脖子。

“這位小姐,我現在心情不太好,你也別亂動,我這刀只要前進或者滑動一分,你那藏在皮膚下的血就會暴露在空氣中,汩汩的往外流了——我相信你剛剛看到的也不少了,要是再深一些,切着大動脈了,那場面,會更好看呢。”

牧九月唇角上揚,眉眼帶笑,兩眼彎彎,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也許是從前的經歷讓趙蕭冉有恃無恐,她根本不相信面前這個跟林而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是林而玖,所以她也沒想到“林而玖”會來真的。

但脖子上金屬般冰冷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因為牧九月的話,她腦中突然浮現剛剛看見的一幕幕,血紅色的噴灑和湧流的畫面,胃裏一陣翻滾,額上漸漸冒出了冷汗,雙腿打顫。

“你……你想幹什麽?”

牧九月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笑的更甜了。

“怎麽?現在知道害怕了?之前推人的時候你的手可一點也沒抖呢,嗯?”

“放心,我也不會做什麽,就跟我剛剛說的,做錯了事情,那就得付出代價——”

話音一落,她左手放在趙蕭冉肩上,看似輕輕一捏,但趙蕭冉發出的痛叫和剎那間變得慘白的臉色讓人知道,她肯定不是在給她捏肩膀這麽簡單。

這突然的一聲,讓盯着她們兩個的人都抖了一下,看向牧九月的目光變了變。

牧九月笑着看着趙蕭冉因為疼痛而抽動了一下,自己撞上了刀刃,脖子上被劃開了淺淺的一道口子,血珠在往外滲。

被牧九月放開後,趙蕭冉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左肩,死死咬着下唇,皺着眉痛極了的樣子。

牧九月淡淡的瞅了她一眼,就轉身牽起湛炀的小手就走了。

啧。

這點痛都受不了。

肖霖扶着趙蕭冉的肩膀,看了看,“只是脫臼了,你忍忍,我給你接上。”說着也不等她反應,手上一用力,耳邊又是一聲慘叫。

牧九月聽見這聲叫,差點笑出聲。

這肖霖,也不是看上去的那麽在乎趙蕭冉嘛。

在其他人或打量或畏懼的視線中,牧九月一臉波瀾不驚的走到馬蔚岚身邊,拉着湛炀一屁股就坐下了,但轉眼間,在他們收回視線後,一改剛剛的淡定,疼的呲牙咧嘴的。

“哎呦,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呢。”馬蔚岚看着牧九月手上和肩膀處滲出的血跡,打趣道。

牧九月委屈的癟癟嘴,眼裏包着一汪淚。

馬蔚岚慌了,“哎哎哎,你別哭啊。”

這怎麽說變臉就變臉呢?剛剛還是冷酷暴力蘿莉呢,這會兒怎麽就成了小哭包了。

這下丢人了,牧九月擡起手臂打算用袖子擦擦眼淚,但看着自己髒的不行的袖子,又放下了。

她這怕疼并且一疼就忍不住流眼淚的體質怎麽換了個殼子還在呢?而且剛剛一點事沒有,現在一空閑下來,眼淚說來就來了?

一只小手伸到她眼前,輕輕地給她擦掉了眼淚。

“月月不哭,我給你呼呼。”小家夥低頭在她手臂上的傷口輕輕吹着涼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還真覺得舒服了幾分。

低頭看着小家夥乖巧的臉,沾了淚珠的長睫輕輕顫動,眼眶還有點紅紅的,嘟着嘴盯着她的傷口,特別認真的吹着,牧九月感動的吸了吸鼻子。

國家欠她一個正常可愛乖巧的弟弟!

草原上清風徐徐,陽光溫暖正好,大家都沒有說話的力氣了,或坐着或不羁的躺着,半阖着眼,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他們發現身下的硬實土地開始變得粘軟,就像是一塊放久了的乳酪蛋糕,在漸漸融化一般。

他們企圖站起來,卻發現踩在軟噠噠的地上,就像踩在軟綿的橡膠軟皮上一樣,難以站立,再加上變得粘軟的土地粘着他們的腳、腿,也讓他們無法動彈。

“這是怎麽回事?”中年男人氣急敗壞的舞動着雙手企圖起身,卻感覺他在下陷,且速度愈來愈快。

“這感覺,像是沼澤啊。”

沒想到才經歷艱險又可怕的一場,又遇上沼澤?別說他們現在半點力氣沒有,就算是剛開始進來,面對着無邊無際的草地忽然變成沼澤,這無論是誰都沒辦法活下去的。

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死局。

馬蔚岚苦笑一聲,放棄了掙紮。

牧九月沒有動,緊緊握着湛炀的小手,聲音輕輕的,“別害怕。”

她在腦中問系統,“系統,我死了的話,失敗之後會不會重來?”

一直沒吭聲的系統這次回答的很快,【不會,失敗就是失敗了,時間往前走,沒法往後退。】

時間是最奧妙也是最不可能逆轉的東西。

再進入這個世界,也不會是她之前的那個時間點了。

沒讓他們哭喊掙紮太久,泥土就完全變成了粘稠的液體的狀态,以平緩的速度吞沒着他們身體的每一部分,直至完全淹沒他們。

牧九月微不可聞的嘆了聲氣,沒有任何動作,任由自己被這古怪的液體淹沒,出奇的平靜,只在最後對滿臉慌張的湛炀安撫的笑了笑。

然後,連面對窒息會有的下意識掙紮都沒有,就失去了意識。

雙眼阖上。

徹底,陷入黑暗。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旭日高挂,綠意随着清風而晃動,五彩點綴其間,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安逸。

似乎從未有人來過,也從未有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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