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們的一切

王蕊白她一眼,朝林若渾不在意笑道,“這很正常,畢竟HRM問我對加班怎麽看的時候我堅定的說我不希望加班,可能我不是公司想要的那種員工。”

“哎呀你喝了這麽多,趕緊洗洗睡吧。”章岚嫌棄的對她擺手,湊去聞林若新買的香水,這味道明顯不是她的菜,“林若你最近怎麽好上性冷淡的味兒的香水了。”

“什麽性冷淡!”林若搶回她手裏的香水瓶,“我看你最近是被楊柯給熱情壞了!”

章岚恬不知恥的大笑,林若一想起季澤的性子,也忍不住笑起來。

她們這一團和氣的樣子,舍友輕哼一聲,爬上床休息去了。

盡管有王蕊和章岚的臺階下,林若心裏依舊埋了層疑慮。尤其是她早起去面試,在門口碰見金主任之後。

金主任知道她是參加泰恒的二面,藹笑着叮囑她:“面試完記得和你舅舅一塊吃個飯,也讓他知道你的表現,不然顯得你多沒有禮貌?”

林若想起一面時自己對章岚二人的說辭,手機裏兩條“你們先回去”五字短信,似乎充滿了心機與算計。

她甩甩腦袋,走進泰恒大樓。主持二面的是營銷部經理,年前他還只是主管,對待在他這面試的五個人态度十分溫和。

林若自認表現不錯,萬沒想到她和其中一個叫梁薇的女孩子被當場錄用。她有點不敢相信,直到經理說她們倆的綜合評價很高,林若的心态才勉強平穩下來。

她從前臺了解到季澤每天這個時間段不在公司,料想到他應該在醫院陪季滟。

這家醫院是公立的,樓道裏充滿了嘈雜的人聲,林若走在其中偶一聽見病人痛苦的呻-吟,心裏有些發怵。

這裏的每個角落裏都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季滟住的樓層還算清淨,房門緊閉着,林若站在門口,通過門上的小窗口往裏面偷看。

季滟面色蒼白的靠在病床上,整個人憔悴了很多。她正側頭和季澤說話,季澤拿着水果刀在給她削蘋果,他滿臉輕松的說上一句,季滟立刻開懷。

林若看他眼底的泛起的青色和撐起的笑容,心疼極了。

他在她眼裏雖不是無所不能,但也算一棵高出她很多的大樹,蔭蔽她們這些人總是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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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和工作占據了季澤人生的很大一部分,如今這兩樣他都不想舍棄,稍稍松手都不行,所以維持的格外艱難。

林若想自己以前忽視了,他抽出來陪自己而暫時放下的工作,之後總會加班完成。她不清楚自己在季澤心裏是什麽樣的角色,不過在林若的字典裏,愛情從來不是安然享受。

她在走廊杵了一會兒,終究感情占了上風,不甘心自己跑這麽一趟只能在門口看看他,給季澤發了條短信。

接到信息的季澤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打開之後不由往門外望了一眼。

“誰呀?”季滟輕聲問道,用牙簽拈了塊季澤切好在碟子裏的蘋果吃。

“工作上的事。”季澤笑了笑,收回手機。

“騙我!”季滟不信,不過沒去搶他的手機,“我都看見備注了,上面寫着若若。她找你什麽事?”

“這不好好呢嗎?眼睛還是這麽利。”季澤習慣性安慰她,“她前幾天參加了我公司的面試,問我結果呢。”

聽得這個回答,季滟反倒有幾分遲疑,“這樣不太好吧?”

季澤反駁她:“有什麽不好?我不關照她,下面的人也有親戚要關照。何況你之前不是總想她找份輕松點的工作嗎?”

“那是以前。”季滟猶豫着望向季澤,“現在我總覺得你們的關系,太近了不好…”

季澤哪裏不知道她想什麽,季滟不過是怕自己在這場與疾病的戰争中以失敗告終,兩家的關系沒了維聯的結繩,季澤和林若哪怕不至于落到陌生人的境地,兩人之間的來往也會随時間淡去。

季澤握住她的手,強勢道:“你總是她的媽媽,我總是她的舅舅,沒什麽不好的。”

季滟蹙着眉頭,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想管也沒有太多的精力,讓季澤回去休息,這裏有護工就行。

“過兩天姐夫就來了,你可得聽醫生的話,不要想太多了。”季澤叫來護工,在門口詳細詢問了一些季滟最近的情況,又找到住院醫師了解病情,才給林若回電話。

林若在走廊盡頭等了他半個小時,其間金主任不知道哪裏得來她被錄用的消息,讓她記得回學校簽三方協議。

季澤攬上她肩膀下樓,林若問道:“她的病好些了麽?”

“醫生說情況好轉,正在準備手術。”季澤說:“不過她想參加完你的畢業典禮再手術。”

林若從他話裏聽出一絲松快,放下心來,說道:“過幾天我們就拍畢業照,畢業典禮也快了。不過金主任剛打電話催我去簽四聯單,還威脅我說不簽不給畢業證,王蕊問過上一屆的,都是騙人的!你說我簽不簽?”

她所有的煩惱,到季澤這裏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問題了,解決起來易如反掌,教導她道:“如果你想賣他好的話就簽,不過你是來我公司,還怕我坑你不成?不簽也沒關系。”

“誰想賣他好!”林若一想起金主任脅迫的态度就厭煩,轉而又對季澤戲笑道:“我要是簽了,這算不算我有第三方見證的賣身協議?”

“這個協議才幾年,算什麽賣身?”季澤笑起來,“最多算賣短期使用權吧?”

林若側身進他懷裏,斜睨他道:“你還想怎樣?”

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想你賣給我一輩子。”

林若被他的話說得心潮湧動。她踮腳吻住他,肆意在他唇上輾轉,季澤同樣如此。他們在樓道間熱情相擁,舌齒交戰,眼神比肢體更纏綿。

這一刻他們對彼此的愛到了無以複加的境地,其實誰賣給誰又有什麽要緊,他們恨不得用一根繩索将彼此緊緊捆在一起,再不分離,即使窒息。

林若牽住季澤的領帶在指尖纏弄,望着他癡癡笑道:“好,都好。”

她暈乎乎的,自己怎麽下樓,怎麽進了醫院對面的一家酒店都不知道。只記得房門一關,她粗魯的扒開他的西裝外套、皮帶、襯衣,唯有和他肉與肉親密抵觸,才能安撫她一顆奔騰的心。

她研究出男人和女人的皮膚是不同的,相互摩擦時帶着一種拙楞的質感,包含疼感的沖擊因張開的心靈愈加痛快,直至某種顫栗通過肉體深入靈魂,将生命的超脫圓滿完成。

簾子拉得緊密,天光難擠進紗窗,套房內沒開燈,愈往裏漸愈昏暗。

林若躺在淩亂的床上喘息,伸手碰到床頭的開關,房間裏澄黃的臺燈次第亮起來,她清楚的瞧見季澤只手倚在她身邊,眼角眉梢染上的全是放縱欲望。

季澤另一只手去撥她額角汗濕的頭發,剛要抽身,便被林若一把捉住右手,她雪白的胸脯随着起伏的呼吸巍巍顫動,季澤低頭想問她怎麽,入手一團不堪盈握的軟綿。

他的手滑過她肋側的肌膚,惹得林若咯咯地笑,更因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含着一絲得意,她雙腿勾上季澤的腰身,擡手環住他的脖子,挑釁的目光仿佛詢問這次盛宴為何還不開場。

這樣的快活兩人今天都不願徹底完結,纏着擰着,像一場遲遲分不出勝負的戰争,再長的中場休息都不能阻止激戰時的熱血,只有把體力在汗水的交換中盡數消耗方是終結。

他們離開的時候黃昏已至,晚霞漫天。季澤開車載着她上了環城高速,速度表盤頭一回指向了120。

林若在車上脫下高跟鞋,光腳去蹭他的褲腿,朗聲笑道:“喂,你腿不軟嗎?開這麽快?!”

風聲略大,不等季澤回答,她拍着座椅大聲道:“這車夠勁是夠勁,但是沒有敞篷爽啊!”

“想開敞篷?”他的聲音也大起來,領帶松散的套在脖子上獵獵作響,額前的短發微亂,一如少年。

他打轉方向盤下高速,聲音伴随車速漸漸平穩,讓人安全舒心。

“那就回家。”

這是林若第一次來季澤的車庫,并沒有想象中那麽誇張,十幾輛車依次排開,跑車反而并不很多。

林若看着其中一輛別克,感覺好像混入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那是買的第一輛車。”季澤笑道:“當時很窮,想買輛便宜的能開就行,結果霍學城知道了大罵我一頓,說開輛別克出去談生意像什麽樣,從他爸那磨了輛奔馳出來裝門面。”

車還很新,看起來經常清理,可車型和配置确實很老了。

“沒想到你這麽念舊。”林若随意說道,她一路看過去,還是俗氣的喜歡紅色法拉利。

她一雙手覆在車上婆娑,舍不得拿下來,季澤頗感好笑,“你要不要開開看?”

“好啊!”林若眼睛都亮起來,像得了個大玩具。她迫不及待的上車,對着季澤嚷道:“快給我鑰匙!”

不想季澤一手籠住她的眼睛。

林若聞到他的襯衣沾染着很淡的異樣的氣味,身上是一股酒店沐浴露的味道,和她的一模一樣。

這一點小小的共鳴讓她無限歡喜,林若剛要問季澤要做什麽,只感到季澤把她的頭箍在懷裏,一串鑰匙的聲音從她前方傳來,他的聲音裏含了笑:“想開這一輛?看你挑不挑的中了!”

林若擡手撫上他的手臂,從他掌心裏摸到一大串鑰匙,林林總總十幾把。

“你是故意的!我要是挑到別克的怎麽辦?”林若心心念念要開跑車,不滿他拿這個逗自己。

“這麽多車裏只有一輛別克,只能說你運氣很不錯。”季澤忍俊不禁道。

林若被他的話氣得牙癢,重重哼一聲。可選的時候她并不上心,随手扯了一把,無所謂道:“就這個了!”

選好之後林若反而不急于知道結果了,她沒去推季澤的手臂,對這種安寧的時刻難得的開始享受。

季澤松開她的眼睛,擁住她在肩膀,偏頭吻她的嘴角,一連串鑰匙在林若眼前泠泠作響,她選的什麽只有季澤知道。

“都給你,想開哪個就開哪個。”季澤笑着說。

他一腔傾其所有的态度讓林若仿佛置身雲端,連眼睛裏的倒影都只有她。兩人相擁着倒在車裏,林若的心又酥又麻,輕輕一碰便化作沙沙的霜糖。

她不知如何回應,低頭埋在季澤胸膛。那串鑰匙硌在彼此胸口,季澤聽見她低聲說了一句話,落音淺的要飄在空中,是飽含深情的一個“你”。

作者有話要說:

轉型抽象派開車選手失敗,下回往後現代解構主義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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