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過去的故事（一）
季滟神情怔忡的坐上車，捂着額頭喃喃道:“沒想到他都這麽大了。”
“你過年的時候不應該見過他嗎？那天晚上媽跟我說了。”季澤關上車門說道。
他前幾天和林若見到周駿的時候并沒有多想，只是對他的長相和名字本能的感到懷疑，沒想到這世上巧合的東西往往不那麽湊巧。
季滟清楚的記得大年初三的場景，她語氣中含了些說不清的情緒:“那天你帶若若出去沒多久，他爸爸就帶着他來了，是我開的門…”
“後來是若若他爸過來把我帶走了，我都沒來得及仔細看他…”聲音有些顫抖，全是給周駿父親的，說起自己的孩子更像是讨論一個陌生人。
“他應該比若若小兩歲，後來我在廚房看他，他朝我笑的樣子和他爸爸年輕時一模一樣…”
季澤邊開車邊寬慰她道:“這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別再想了。他現在也上了大學，不挺好的嗎？”
季滟在周駿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他，周駿的近況她并不了解，下意識往好的方面想，周駿健康長大上了大學，還算是個不錯的結果。
這件事捂在她心裏太久了，猛然一打開記憶的黑匣子，非得把裏面的東西全放出來不可。
季滟出神望向窗外，怔怔道:“其實我後來想把孩子要回來，但是不好向爸爸開口，當初我不聽爸爸的話非要和他結婚，後來離婚又要找爸爸出面……”
季澤輕嘆口氣，“這些年你一個字都不提，我們也不好問。我一直在H市，不知道爸媽去看過周駿沒有，他是叫周駿吧？”
季滟這幾年偶爾也會想起自己的兒子，可說起感情來實在淡薄，她只是慚愧于自己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
她收回目光，聲音顫抖着說道，“我搬走大概兩三個月，還去幼兒園看過他，他那時候正在吃冰淇淋，我告訴他我是他媽媽，他不僅拿冰淇淋丢我，還罵我是精神病。”
“別想了。”季澤見她情緒再次激動起來，把車停在路旁，按住她的肩膀道：“都過去了，發生這種事不是你的錯，小孩子都不懂事，你別太放在心上。”
季滟咬牙道：“那麽小的孩子，怎麽會那樣對我，肯定是他爸爸教他的！”
季澤拍着她的背給她順氣，“他現在也這麽大了，一定比以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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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再讓季滟回憶以前的事，轉移話題道：“姐夫和林若今天下午應該會來看你，你一臉不高興的話她們會擔心的。”
“若若下午不來，她晚上要去吃散夥飯。”季滟閉眼長出口氣，說道。
季澤笑着把林若的近況說給她聽：“她現在和同學在外面合租，過幾天就要來公司辦理入職，然後有個短期培訓，手術安排在月底怎麽樣？恢複的好的話她培訓完我給她放假，咱們一塊出去玩。”
“是嗎？”她被季澤的提議吸去了注意力，“有你這麽公私不分的嗎？用什麽名義給她放假？”
季澤心裏稍稍放松，開車重新上路，玩笑道:“既然你這麽說，為了我英明的老板形象，還是讓她請假好了，這樣我還能光明正大的扣她工資。”
季滟被他逗笑了，為林若打抱不平道：“真苦了若若，攤上你這麽個舅舅。”
“你可別瞎說，我林若很好的，不信你問她。”季澤難得說了句順心話，“你以為我就能省事？我還得單獨給她上司打個招呼，萬一下面的人覺得她剛上班就請假情節太惡劣，直接把她開除怎麽辦？”
“那我不管，若若要是來找我，我就只好拿你開刀了！”季滟抿嘴一笑，繼續控訴他：“好吧，你對林若還算不錯，那周駿呢，你可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季澤正要回答，她蹙眉嘆道:“他眉眼跟你可真像，剩下的全像他爸爸了。”
車平穩的開進醫院停車場，兩人下車後季澤握住姐姐的手牽她上樓，“難道我跟你不像？像我不就是像你嗎？”
“最近嘴巴跟抹了蜜一樣。”季滟嫌他慣會說好聽話拐彎抹角的安慰自己，不過心情卻稍稍明快起來，“說吧，被哪個女人□□的？”
“還不是你？”季澤說道。
林建軍傍晚的時候才到醫院來，給姐弟二人打包了晚飯。季滟迫不及待的問他:“若若怎麽說的？”
按照夫妻二人原本的計劃，林若應該在今天知道季滟“最近檢查出了病”這回事，林建軍将東西放在桌上，看了季澤一眼，說道：“她吓了一跳，吵着要來看你，我讓她這幾天先把學校裏的事情處理完再來也不遲，再說了我還在這裏呢。”
林建軍的工作性質很難休長假，過不了幾天就要回到工作崗位，是以這幾天有空就陪在醫院，希望早點把手術方案定下來，他才能安心回邵城。
季滟聽到丈夫的話有些自責，“哎，不應該告訴她的，今天畢業，這麽高興的日子被亂七八糟的攪和了。”
林建軍正要說話，不想季澤先出聲道：“你別總把她當成小孩子，她也會不高興的。”
林建軍心底覺得這句話很奇怪，只當季澤為哄季滟才這麽說，甚至附和道：“是啊，她都二十歲了，哪有那麽不懂事？又不是高中畢業随她逍遙了，上班後看她還高不高興畢業。”
“也是。”季滟想了想說。
季澤簡單的吃點東西，林建軍拍着他肩膀說道：“今晚我守着，你公司事情忙，先回去休息。”
季澤叮囑季滟幾句，起身帶上病房門出去。林建軍跟了出來，問道：“聽說林若在你公司上班？”
“沒錯，在她們學校辦招聘會的時候她自己投了簡歷，參加了兩輪面試進來的。”季澤平靜說道。
林建軍怕女兒和季澤有太多牽扯，聽到林若走了正規流程，他反而放心不少，略微點頭道：“她還小，不太懂事，就怕給你惹麻煩。”
“你太小看她了。”季澤笑着說。
林若辦理完離校手續，正式和王蕊搬到二環。一室一廳三十幾平的小房子，家具不算齊全，好在房東給廚房配了個小冰箱。她們兩人基本不會在家裏開火，存幹糧的地方尤為重要。
卧室裏只有一張雙人床，林若不習慣和人擠着睡，主動把卧室讓給王蕊。結果王蕊和房東商量後将大床換成兩張一米二的小床，勉強擠了下來。
這屋子住着着實逼仄，床頭頂着飄窗，放下兩張床之後只能把衣櫃挪到客廳，餐廳的桌子上放着電腦，成了辦公的地方。
林若本身不是一個很挑剔的人，在對這間屋子的布置上她明顯沒有王蕊來得用心，安然看着王蕊一點一點的捎帶些小物件回來，擺在家裏做裝飾。
這讓林若想起季澤的房子，他家裏很少有這樣的東西，哪怕一個擺件一個花瓶，很容易看出是房子裝修時設計師的手筆，可能連背景牆上的相框裏的照片，都是設計師幫他裝進去的。
這種想法有很強烈的自我慰藉的意思，林若偶爾一想也都抛之腦後了，她不擅長安慰別人，也不擅長安慰自己。
她去醫院看過季滟兩回，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之後，獨自前往泰恒辦理入職。
從人事部出來，去營銷部報到，經理忙着處理手頭的事，叫了事情不忙的潘琳安排她。
“我們也算有緣分。”潘琳笑着說，指着自己身邊的位子問:“坐我旁邊怎麽樣？”
林若對面是那個叫梁薇的新人，跟在一個資歷比潘琳老的員工後面。林若和她打招呼，她不鹹不淡的回應。潘琳給林若介紹一些部門的主要工作和流程，告訴她明天開始會有大概半個月的培訓。
這時季澤走進來，轉頭看了林若一眼，叫了經理問話。經理放下手頭的事，一聽季澤問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心中奇怪這些事竟然親自來問。
經理也不太清楚，含糊着敷衍下去，眼角瞥到正和潘琳說話的林若，恍然大悟。
“新來的兩個員工明天要參加培訓了，今天正在熟悉情況。”經理沒頭沒腦的說了句話，把梁薇和林若都叫過來，“這是季總。”
林若擡眼望他，和梁薇低頭叫道：“季總好。”
季澤嘴角含笑，拍着林若肩膀一本正經道：“好好幹。”
這時一個女人踩着高跟鞋過來拿文件夾敲了敲季澤的背，玩笑道：“季總勉勵員工前能不能先把這個月的工資條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件事困擾了在下許久...
已知我是一個十八線撲街寫手，并沒有多少讀者，且大部分時間晚上九點準時更新，加上我更新後半個小時都會刷一刷後臺...
所以為何你們沉迷于搶沙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