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假面皇冠
徐晴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拍了拍沈心願的肩膀:“我先走了,你和她們再熟悉熟悉,晚上我就不送你了,有事兒打電話,還有……”
他咳了一聲:“好好吃藥。”
沈心願:“……再見。”
眼看着徐晴明離開,趙白扇開完了藥,理所應當的塞給了宋春刀,使喚道:“春和街景明大藥堂抓藥。”
宋春刀捏着紙,不可置信道:“你讓我去?”
趙白扇給了她一個刀子眼:“不然呢,難道你要在下去嗎?你是助理在下是助理?”
團長派給她的身份确實是助理,不過這家夥不也是來當助理的嗎?
宋春刀瞪了他一眼,拿着藥方走了。
沈心願對她揮了揮手:“早點回來,我們還要趕飛機。”
等到宋春刀也走了之後,趙白扇收起了扇子,語氣也變得正常起來:“郭靈玉那個王八孫子這回還真沒騙我,果然是個曠世難題。”
沈心願擡頭。
趙白扇原地走了兩步,手中的扇子來開開合合:“你之前和他說那個瘋子還研究出來一種藥,叫什麽MF,真的假的。”
沈心願挑眉:“假的。”
趙白扇擡眼,輕呵:“你們科學家不是為了真理嗎?還會說謊?”
沈心願針鋒以對:“如果通往真理的路上遇見攔路虎,該說的謊還是要說。”
趙白扇合上扇子:“一個不坦誠的病人是會耽誤治療進度的。”
沈心願微微笑了笑:“配合的前提是,你有百分百的把握。”
趙白扇停下了腳步,他仔細打量着沈心願,這姑娘臉上沒什麽表情,一雙眼睛裏平靜無波瀾。
什麽都沒有。
他記得郭靈玉說過,沈心願求生欲極強,但在他看來,卻并非如此。
一個可以将近完美控制情緒的人若是真的惜命,不會不聽從醫生囑咐,也不會故意到處為難,滞後實驗進度。
趙白扇看着沈心願,直截了當的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
宋春刀拎着藥回來的時候,沈心願已經收拾好東西等着她了,小姑娘坐在行李箱上吹着頭發,見她回來,溫和的笑了笑:“辛苦了,你有沒有什麽需要帶的。”
宋春刀拍了拍背着的包,表示不用,她巡視一圈,好奇道:“那個神經病呢?”
沈心願道:“走了。”
宋春刀驚訝:“走了?”
他們不是一起來保護她的嗎?
沈心願簡單解釋道:“臨時叫走了,說是有別的任務,這段時間我就麻煩你了。”
她沒跟宋春刀說明真正的原因,趙白扇壓根就不是上頭派來的人,而是在郭靈玉的刺激下,來看看特殊病人挑戰疑難雜症的。
宋春刀點點頭,她沒多想,見沈心願态度這麽好,感覺她挺好相處的,她也放軟了語氣:“放心吧,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小姑娘笑了笑,眼眸垂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兩個人趕到機場,宋春刀迅速融入到自己的身份中,盡職盡責的幫沈心願托運行李,完美的诠釋了什麽叫做一個優秀的助理。
沈心願懶散散的,坐在VIP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到了登機,她才打着哈欠,慢慢的挪上飛機坐下。
還沒等挨到座位,過道原本低着頭打游戲的男孩忽然擡起頭,盯上了她。
沈心願向前走了兩步,頓住。
那人黑T黑褲,帶着黑色的口罩,黑色的鴨舌帽下漏出幾縷冷棕色的發絲,唯一露出來的眼睛,熠熠生輝。
沈心願:“……”
宋春刀察覺到一樣,銳利的眼神掃到喻星辰臉上,向沈心願的方向近了近。
沈心願垂下眼眸,低聲回了一句沒事,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喻星辰低下頭,繼續玩游戲,旁邊的秦經意見人已經走了才敢擡頭,他湊近喻星辰,小聲道:“诶,那個就是沈導嗎?長的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秦經意還是第一次見到沈心願的真人。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身青綠色的長裙,長發編成魚尾辮,末尾的地方系着青色的蝴蝶結,帶着金絲複古圓框眼鏡,長長的金屬鏈自然垂下,複古而清新,自帶仙氣兒。
喻星辰嗯了一聲。
當然,那可是他的老師。
秦經意不安的動了動:“诶,你說她認沒認出來你啊。”
喻星辰想到她剛才頓了的那一下,低聲道:“認出來了的。”
她那麽聰明,怎麽可能認不出來他。
那一邊沈心願深深地陷入了一種又被坑了的感覺之中,她現在怎麽在哪兒都能遇上喻星辰。
這班飛機直達Z市,中途沒有換機的可能,要說是湊巧遇上,也太湊巧了。
沈心願想了想,從随身攜帶的物品中找出一個本子,從後翻開,整齊撕開,又拿出一支簽字筆,整齊的寫下一行字,連續對折兩次,遞給宋春刀:“給那個黑衣棕毛怪。”
宋春刀明顯一懵:“……黑什麽?”
沈心願重說了一遍:“黑衣棕毛怪。”
宋春刀還沒弄明白:“啊?”
沈心願:“……”
她指了指喻星辰:“就那個,一身黑,還故意露出兩绺頭發裝帥的那個。”
宋春刀:“……”
你們倆好像,就隔了一排加個過道?有什麽話不能當面說嗎非要……遞紙條?
搞科研的果然都是怪人。
宋春刀面無表情接過沈心願折的四四方方的紙條,站起身,走到喻星辰的面前。
秦經意只覺得身邊一冷,接着,一個面容兇狠的女人站到他的旁邊,惡狠狠拍了下喻星辰的小桌板。
秦經意吓了一跳,椅子差點都沒坐穩,剛想問對方想做什麽,結果那女人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走了。
有個性啊。
诶不對,這不是和沈導一起的那個女人嗎?
一轉頭,自家老板拿起了一張疊的工整的筆記紙。
嗯?
秦經意好奇的湊了過去:“沈導給你的?寫了什麽呀?”
喻星辰看了他一眼,側過身,擋住了他的視線。
太小氣了吧,秦經意趁着老板不注意,偷偷撇了撇嘴,他微微提了提身子,想要偷看。
喻星辰回身,把他摁了回去,伸手:“給我根筆。”
秦經意一怔:“我沒有啊。”
喻星辰也怔了怔:“你為什麽不帶筆?”
秦經意一噎,說:“我帶筆幹啥啊?”
喻星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收回手,有點微惱。
秦經意也有點愁,他抓了抓頭發:“你們倆就不能當面說嗎?這距離也不遠。”
“你懂什麽。”喻星辰煩躁道:“這是浪漫。”
秦經意:“……”
是他太久沒談戀愛了嗎?為什麽他一點都沒感覺到浪漫,反而覺得有點智障。
好在他并沒有懷疑多久,下一秒,一個不明飛行物穩穩地砸中了他的後腦勺。
他嗷了一嗓子,在喻星辰嫌棄的注視下消音,他揉了揉頭,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根筆。
秦經意:“卧槽……”
他猛地回過頭,那兇巴巴的女人瞪了他一眼,而沈心願則對他點點頭。
哦豁。
秦經意嘿嘿笑了聲,摸起沈心願丢過來的筆,轉身,笑呵呵的遞給喻星辰:“給,沈導的。”
喻星辰彎了彎唇,接過筆,寫下一行字,重新疊好。
他敲了一下秦經意:“讓你買的草莓呢?一起送過去。”
秦經意這才想起來,臨上飛機之前,他老板也不知道發了什麽抽,硬是要他去超市買草莓,他還想喻星辰啥時候轉口味了,這會兒才明白,原來他買來不是自己吃的。
他從包裏翻出放在保鮮盒裏的草莓,上面還帶着亮晶晶的水珠,他站起身,接過紙條:“可憐的我好像回到了高中,上課幫人傳紙條。”
喻星辰笑了笑:“她喜歡,什麽都可以。”
其實他不是沒有沈心願的電話號碼,那串數字藏在他的手機聯系人中,卻一直不敢給她發任何消息。
秦經意沒聽清喻星辰說的話,他将草莓連帶着紙條一同遞給沈心願,笑眯眯的:“沈導。”
沈心願呆了一下,道:“我不想吃草莓。”
秦經意也挺會說話:“哎呀,沈導不要客氣嘛,也不是啥貴重的東西,您要是不喜歡吃,收下也行,不然我要被扣工資的。”
沈心願打量了他一會兒,聲音軟軟的:“老板和下屬一個樣子。”
淨會睜着眼睛說瞎話。
她懶得戳穿秦經意,接過了保鮮盒和紙條:“謝謝。”
秦經意任務完成,滿意地回到了座位,喻星辰正把玩着沈心願丢過來的那根筆,他剛想問他老板怎麽還落了根筆,在看到喻星辰将它塞到口袋裏的時候,聰明的閉上了嘴。
沈心願将草莓丢給宋春刀,打開紙條:“你吃。”
宋春刀沒動,她問:“你們說了什麽。”
萬一是在對暗號,洩露了機密,她擔不起這個責任,她跟在沈心願身邊,除了保護,還有監視。
沈心願将手中的紙條遞給宋春刀。
宋春刀沒想到沈心願這麽輕易就把紙條給她了,她打開,以為裏面有什麽重要的內容,卻在看清之後差點窒息了。
紙條簡簡單單,就四個字和三個标點符號。
——呸,蠢狗。
——汪。
她還以為兩個人神神秘秘的傳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合着通篇就四個毫無營養,像小學生對罵的字?
哦對不起,還不是小學生對罵,是沈心願單方面罵人,最關鍵的是那邊還應了。
他還應了?!
啥玩意啊,該不會是什麽特殊密碼?
沈心願:“不是密碼,我就是在罵他。”
宋春刀:“……”
宋春刀嘴角抽了抽:“您還真是……”
與衆不同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物理學家嗎?
果然,科學家都是怪才,認識的人也都是一群神經病。
她将紙條還給沈心願,詢問了對方還有沒有別的要求,得到了否定答案,她閉上了眼睛。
好可怕啊,她要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