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驚人畫作

“三爺,妾身實在不知竟是哪個不懷好意之人竟然誣陷妾身?妾身對杭兒姐弟還不夠好嗎?芳兒姐弟有的,他們哪一樣沒有?姐姐走的早,妾身憐惜他們年幼,處處以他們為先,對他們像對自己的親生孩兒一樣。又怎會舍得傷害杭兒?”王氏哭道。

蘇祁見愛妻哭的傷心,放下了懷裏坐着的小兒子,拿起帕子輕輕給她擦淚。邊擦邊道:“是為夫不好!”

蘇庭芳在一旁添油加醋,也哭着道:“母親處處為大姐姐和六弟着想,本以為大姐姐嫁進了定國公府,定會還報母親的養育之恩。可誰知大姐姐這次回來,竟對母親和我們冷言冷語,還當着衆人的面指責母親給六弟選的下人無用。”

蘇祁尚不知還有這種事,惱道:“她竟做出這種事?”

“當然!”蘇庭芳點頭,拉過蘇祁二子蘇庭秀道,“不信,你問問七弟,當時七弟也在。”

見蘇祁轉頭看他,蘇庭秀淚眼朦胧地點頭。

蘇祁憤怒地拍拍桌子,“這蘇杭竟如此不懂規矩!”又溫柔地看向王氏,憐惜地問道:“你怎麽不早些跟我說呢?”

王氏哽咽道:“三爺一進來便質問妾身,妾身如何開口?且這本也不是什麽大事,杭兒年少不懂事,妾身怎能給您添堵?”

蘇祁忍不住輕擁愛妻入懷,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讓你受委屈了。”心裏更加不喜蘇杭了。

蘇庭芳見狀,對蘇庭秀和屋內的丫鬟使了個眼色,抱了懵懂的幼弟連忙出去了。

一時之間,屋內只剩下蘇祁與王氏二人。只有王氏低低的抽泣聲和蘇祁溫柔的安慰聲傳來。見王氏竟是止不住地流淚,蘇祁心疼地吻上她的臉頰,兩人呼吸漸漸粗重,竟往內室走去。

被齊悅安排下來盯着王氏的暗衛,此刻隐在暗處,竟被兩人的舉止惡.心的想吐,不禁面露鄙夷。這蘇祁可真夠愚蠢的,被一個婦人耍的團團轉。王氏可真夠惡.心的,竟如此不知廉恥,颠倒是非。派他來監視她,可真是污.了他的眼。

蕭钰一行人回了府之後,先去給袁氏請了安,袁氏見他們都是一副疲乏的模樣,便也未讓他們多留,關心了蘇杭幾句,讓她多休息休息,這些日子不用來請安,等身體痊愈後再說。真是一副慈母的心腸,趙蘇杭感激涕零,又被袁氏安慰了幾句便回了東籬院。

趙蘇杭睡了一個午覺起來,感覺神清氣爽,便帶了秋月去小書房開始自己的計劃。這個身體太虛弱,只是落了水便生了一場大病,必須要鍛煉。上次在皇宮發生了那樣的事,她便有了這個心思。若以後有危險,有些防身術總是好的。她是一個說幹就幹的人,吩咐秋月給她磨了墨,準備了宣紙,她開始畫她需要的東西。

趙蘇杭皺着個臉,扔了一張又一張紙,只覺得畫的都不合心意。

在紙簍裏堆了半滿的被團在一起的廢紙之後,趙蘇杭終于畫出了一張差強人意的。秋月看着自己主子遞給她的畫作,實在看不懂那是什麽。紙上畫了一個粗粗的木棍,上面長了三條腿,角度不同,高度不同。三條腿上還都畫了剪頭,指向一行字:以厚棉布裹之三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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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蘇杭看着秋月那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有些發窘。那畫實在畫的太醜,字實在寫的太難看。本以為自己的字寫的不錯,毛筆字應該也寫的不會太差,可如今自己都不忍直視。她臉紅着對秋月道:“找個木匠鋪子做吧。”

秋月不知這是幹什麽用的,問道:“小姐何時要?”

“不着急,半個月內弄好吧。”她現在尚未痊愈,身體也需要養着,不能做太大強度的訓練,半個月差不多應該能行。

秋月應了聲“是”退了出去,趙蘇杭扶額嘆息,看來她得好好練字了,不然太丢人!

在小書房發誓要把字練好的趙蘇杭不知她那幅畫作此時正被一只修長勻稱的手拿着。

蕭钰看着手中的畫,嘴角一陣抽搐。他在蘇府見過趙蘇杭的字,聽竹苑書房裏的那些書都有批注,裏面還挂了幾幅畫,落款都是蘇杭。她的字應該是清婉秀潤的簪花小楷,寫的極好。而不像這幅畫裏的字,字形不緊湊,一個字差不多能寫成三個字,看起來一筆一劃寫的極其認真,可根本就不是一個能懂書法的人寫出來的,絲毫不講究運筆之法。

書房內還有兩個少年,見他對着一張紙出神,其中一個好奇的伸頭去看。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把剛喝的一口茶水噴出,打濕了大半張紙。

“容川,到底是什麽讓你如此失态?”另一個少年出聲詢問。

“咳咳!”喚容川的少年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從蕭钰手中拿過紙擦拭,“這是誰畫的?”萬一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呢?剛剛蕭钰盯着看了那麽久。

另一個少年也好奇了,到底是什麽東西能讓容川這麽大反應?走上前拿過已被容川弄皺的那張紙,本打算好好欣賞一番的,可剛看一眼便呆住了。愣愣地擡頭看向立在一邊的齊悅,“這是誰的?”他可記得這是齊悅剛剛進來交給蕭钰的東西。

齊悅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他忽覺他做錯了一件事,他不該把這幅畫拿進來的,可是公子吩咐過少夫人做了什麽都要及時向他彙報。看自家公子依舊面無表情的臉,齊悅轉頭對那少年道:“是少夫人!”

“哪個……”少年本想問是哪個少夫人,可一想便明白了,只能是蕭钰的新婚妻子。他目瞪口呆地盯着齊悅,确定他沒有耍他才又看向蕭钰。

容川也盯着蕭钰,難以置信道:“雖說她被傳不學無術,可也不至于寫這麽差的字吧?”說完又面帶同情地感嘆一句:“蕭钰,我還真是同情你啊!”可真是娶了一位特別的妻子,能把字寫成那樣的閨秀也真是世間一絕了。

“她失憶了!”蕭钰看也沒看二人,淡淡地說道。

容川尚在感嘆之中,聽到蕭钰這句毫無情緒的話,也沒放在心上。反倒是仍拿着那張紙的少年吓了一跳,跑到蕭钰面前,不确定地問道:“表哥說什麽?表嫂失憶了?”

“嗯。”蕭钰點頭應道。

容川這時才反應過來蕭钰剛剛說了什麽,瞪大了眼看他,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麽?”

“蘇杭失憶了!”蕭钰又若無其事地說了一遍。

少年拍着額頭,面露懊惱之色,“我還等着表嫂能好好謝謝我呢,可她怎麽能失憶了?是所有事都不記得了嗎?”

蕭钰在少年期待的眼神下點了點頭。

“好吧。”少年沮喪地低下了頭。

容川一頭霧水,“你說什麽?她為什麽要謝謝你?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嗎?”

少年神色淡淡道:“表嫂落水那日我下水救她了啊,雖說沒有救成。”

容川哈哈大笑,“原來你那次差點溺水而亡就是因為救弟妹啊?”他是知道蘇杭落水之事的,也知道這少年差點淹死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竟還有此番糾葛。戲谑地看着他,問道:“你不是水性很好嗎?怎麽人沒救到,反而差點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少年剛想解釋,可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張了張嘴到底什麽也沒說,任容川在那裏嘲笑他。

“你打算怎麽辦?舅舅他們知道嗎?”容川不再調侃那人,問坐在那裏像個事外人的蕭钰。

蕭钰搖頭,袁氏不知蘇杭失憶,便會一直認為她還掌握着她。

“你準備隐瞞下來?”容川不解地問。

蕭钰輕笑,想起二人在馬車上達成的協議,随口道:“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容川一呆,随即哈哈大笑,一手指着他,滿是鄙夷道:“我還當你蕭钰是正人君子,沒想到對一個病人也下得去手,趁人之危!”

蕭钰臉都黑了,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想歪了。那少年見此情景,拉着呆立在一旁的齊悅奪門而出。

兩人剛出來,便聽屋裏傳出來噼裏啪啦的打鬥聲,還夾雜着容川的怪叫聲:“蕭钰,你竟敢毆打皇子!”

“蕭钰,你輕點!”

“蕭翰林,我錯了!”

“蕭二,你別太過分!”

“……”

少年拍拍胸口,回頭看了一眼,慶幸道:“還好我跑的快!”

“多謝徐小公子!”齊悅拱手道。

徐小公子不悅地看他一眼,“能去掉那個小子嗎?”

齊悅笑笑不說話,你本來就是最小的。

徐小公子撇撇嘴,又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們何時打完。”

“肯定是我家公子贏!”齊悅自信滿滿地道。

徐小公子甩他一個白眼,誰能不知道嗎?兩人打架,從來都是蕭钰贏。

果然,一刻鐘後,書房門“吱嘎”一聲打開,蕭钰手提着一人的後衣領走了出來。可還沒說話,便定在當場。

剛剛走來的趙蘇杭驚呆了,她還沒見過蕭钰這麽暴力的時候,而且他手中提着那人可不正是三皇子周子琰嗎?

周子琰尚不知發生了什麽,只一個勁兒地叫道:“蕭钰,趕快放了本皇子!”一聲叫後,沒想到蕭钰當真松了手。

周子琰沒準備,摔了個大馬趴,“蕭钰,你……”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妾身見過三皇子。”

周子琰一聽便知是蘇杭,連忙拿袖子蓋了頭,他身為皇子,可不能如此丢臉,悶聲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三皇子!”

“怎麽會不是三皇子?難道妾身剛剛眼花了?”蘇杭驚訝的聲音傳來。

“你眼花了!”周子琰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勢一動不動。

趙蘇杭眨眨眼,看着蕭钰道:“夫君,此人既然不是三皇子,又被您打成這樣,想必定是溜進府的小毛賊,想偷您的東西。既如此,不若送到京兆尹吧,說不定他還是個慣犯呢!”

周子琰一聽這話急了,也顧不得面子一下爬了起來。心想你有見過穿這麽好、氣度這麽好的賊嗎?他使勁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對蘇杭拱手道:“弟妹好!”

趙蘇杭又眨了眨眼,笑了,福身行了一禮道:“蘇杭見過三皇子!”

“表嫂!”一旁一直沒出聲的徐小公子回神,跑到蘇杭面前,興奮地喚了一聲。

趙蘇杭皺眉,疑惑道:“這位公子甚是面善,不知……”

徐小公子沒等她問完,便似模似樣地躬身行了一禮,道:“在下姓徐,名蘅,字洵之。洵之見過表嫂。”

趙蘇杭知道他是誰了,姓徐,又喚蕭钰表哥,那便是蕭钰母親徐氏的娘家人了。趙蘇杭也福身行禮道:“表弟好!”

“你怎麽來了?”蕭钰此時出聲,聲音喜怒不辨,可趙蘇杭卻聽出一絲不耐。

“妾身在小書房看書,聽這邊吵鬧,便過來看看。”趙蘇杭解釋道。

“嗯。”蕭钰淡淡應了一聲,剛想說讓她回去,便聽徐蘅開口道:“表嫂,你落水那天,我還下水去救你呢,你還記得嗎?”

“哦~”趙蘇杭恍然大悟狀,又行了一禮,“原來是表弟,多謝表弟仗義相救!”

徐蘅眨巴着雙眼疑惑地看向蕭钰,你不是說表嫂失憶了嗎?怎麽還記得這事?

蕭钰看蘇杭一眼,淡淡道:“他們已知你失憶之事了。”

趙蘇杭尴尬地笑了笑,暗自腹诽,真是一點默契都沒有,早知她就不裝了。

眼光一轉,卻看見徐蘅手中拿着一張紙,皺了吧唧的,可她看出那是自己剛剛畫的東西。趙蘇杭睜大眼盯着那張紙,臉色漲得通紅。

徐蘅一直注意着她,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見自己手裏的紙,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瞥見一旁的蕭钰,連忙把紙塞他懷裏。留下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便像一陣風一樣跑了。

趙蘇杭又看了看蕭钰的懷裏,擡眼盯着蕭钰,兩頰鼓鼓的。可蕭钰像是沒看見一樣,一點也沒有監視別人被發現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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