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宮宴之後
蕭山面無表情道:“她邁進齊國國土之時,便不再是我蕭山的女兒。”
元帝錯愕,他只是想向他要一個若兩國開戰,他不會徇私的保證,沒想到他竟如此決絕,這實在不像他的行事風格。他道:“你竟舍得?”
蕭山道:“國重于家,家國大義面前,豈容臣有絲毫的猶豫?”其實他沒說的是袁氏母女太令自己失望了。袁氏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迫害手足,而蕭玉瑩竟不知深淺妄圖攀龍附鳳,還是別國的“龍”,更遑論還是側妃之位了。他定國公府還丢不起這個人。
元帝悠悠嘆了口氣,道:“朕對你不住啊!”
蕭山連忙行了一禮,道:“皇上折煞老臣了,這本是臣應做的。”
話雖如此,可兩人都心知肚明。蕭山此來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讓元帝放心。定國公府的榮寵不是假的,元帝的忌憚也非莫須有的。
按照蕭山的性子,也不會因齊書晏娶了自己的女兒,自己便會出手助他奪得齊帝之位。便只當一個普通的和親吧,也算是蕭家又為大周盡了一份力。
蕭钰一行人回府之時,已過亥時。衆人皆已疲乏,便都各自休息了。趙蘇杭也跟在蕭钰後面回了東籬院。看着前面冷漠的背影,趙蘇杭心裏有些不好受。這就像她剛嫁給他時,蕭钰對她的視而不見一樣。
蕭钰沒回正屋,而是去了書房。齊悅也不知自家公子與少夫人怎麽了,怎麽進了一趟皇宮,就變成這樣了?
蕭钰站在書房中,面向正屋的方向,淡淡道:“去查一查少夫人與東原國二王子如何相識的。”
齊悅心中詫異,面上卻不顯,只領了命便退下了。
是夜,蕭钰并未回房。趙蘇杭次日醒來,摸着一側冰冷的床鋪,悠悠嘆了口氣。
禁足在福壽院的袁氏早已得知蕭玉瑩在宮宴上被皇上賜婚與齊書晏,且還只能是側妃。一時氣極,竟昏了過去。醒來後,又大吵大鬧,終于盼來了蕭山的一次踏足,可卻只得來他一句“此事已成定局”。
袁慧心心有不甘啊,她一直想讓自己的女兒做大周最尊貴的女子,将來的國母,可最後竟然遠嫁齊國,成了太子側妃。人心不足蛇吞象,若她沒有算計蕭玉橙,而是老老實實把蕭玉瑩嫁給鄭天佑,蕭玉瑩又怎會“被”和親?她整日沒完沒了地鬧騰,只增添了蕭山對他的厭煩。
蕭玉瑩也被蕭山禁了足,不到出嫁之時,不得出府。他也不再放心把蕭欽交給她來撫養,而是自己親自教導。這下,她連兒子都見不着了。
趙蘇杭聽聞此事也只是一笑而過,她憂心的另有他事。她已有兩日沒見過蕭钰了,不知他氣可消了?只是與外男說了幾句話,他還不至于生那麽大氣吧?這人真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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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趙蘇杭認為小氣的蕭钰,此刻正坐在書房裏,手中拿着幾張紙。齊悅辦事很快,沒用多久就查清了蘇杭與賀雲舟之間的所有事情。
蕭钰盯着那處“棄了蕭钰跟着我吧”出神,良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這東原國二王子膽子真不小,竟敢肖想他蕭钰的女人。
“少夫人呢?”他問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的齊悅道。
“在屋裏。”齊悅回答。
蕭钰冷哼一聲,起身往正屋走去。
趙蘇杭正在屋裏唉聲嘆氣,對一旁的秋月嘀咕道:“你說你家姑爺是不是還在生氣呢?”
秋月也以為蕭钰是為了撞見蘇杭與賀雲舟說話而生氣,遂安慰道:“小姐先不必擔心了,或許是姑爺這兩日事務繁忙,沒時間來看您呢?”
“或許吧。”趙蘇杭不置可否道。
秋月看她那毫無生氣的樣子,在心底嘆了口氣。以往不管姑爺多忙,回來多晚,都會回來休息。她雖那樣勸慰蘇杭,其實心裏也明白,怕是蕭钰真氣得狠了。她正欲再勸,卻見蕭钰從門外走了進來。
“公子。”秋月行了一禮道。
趙蘇杭聽見她這一聲喚,猛地擡了頭,見蕭钰正倚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知他何時在那裏的,又聽到了多少。想到這裏,臉莫名紅了。
蕭钰踱步進來,擺了擺手,示意秋月出去。
好不容易見他一次,趙蘇杭心想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好好解釋一番。便笑着站起,拉他在桌旁坐下,又連忙倒了一杯茶,遞到他手裏。
蕭钰挑眉,接過茶喝了一口。嗯,泡的正好,味不淡不濃,一股馥郁清香。
趙蘇杭堆着笑看他喝完了茶,又倒了一杯,笑着問道:“你這兩日去哪裏了?怎麽連個人影都不見?”
“沒去哪裏。”蕭钰淡淡道。
趙蘇杭聞言笑意僵在了臉上,頗有些尴尬。幹幹笑了兩聲,“哦,哦。”那杯正欲遞給他的茶,倒先自己喝了。喝完才發現這是他剛剛用的杯子,她只好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把杯子放下,對他露出讨好的笑。
蕭钰記得她上次這麽殷勤讨好自己的時候還是端午前夕,她想與自己約法三章之時。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地笑,淡淡問道:“怎麽?有事?”
“沒、沒事。”趙蘇杭看見他那笑就慫了。
“好,”蕭钰笑,“你沒事,我有事。”
“啊?”趙蘇杭一愣,反應過來後,連忙道:“你說,你說。”
蕭钰挑眉,問道:“你和東原國二王子如何相識的?”
“誰?”趙蘇杭呆了,眨巴眨巴眼睛,不解道:“東原國二王子是誰?”
蕭钰嘴角扯出嘲弄的弧度,盯着她道:“賀雲舟!”
趙蘇杭驚訝地張大了嘴,喃喃道:“他是東原國二王子啊。”
“嗯?你們如何相識的?”蕭钰又問。
得知此事的激動心情已經平複,趙蘇杭知道此時正是與他解釋清楚的好時機,看着他道:“我正準備與你說此事呢。”
“哦?”蕭钰挑眉,單音節聽不出喜怒。
趙蘇杭點點頭,“我第一次見賀雲舟,啊,不,東原國二王子,就是端午那日。你也知我去寶和齋取之前定好的雨竹圖,他是寶和齋的東家。”
“嗯,你還是第一個見過寶和齋東家的客人。”蕭钰聽完,淡淡道。
趙蘇杭聽着他毫不掩飾嘲諷的語氣,心中悒悒。解釋道:“我真的不知他是東原國二王子。”
蕭钰冷哼,“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別人那麽重的禮?”
趙蘇杭皺眉,“什麽禮?”
蕭钰問她:“那幅雨竹圖你多少銀子拿到手的?”
“五百兩。”趙蘇杭誠實回答。
蕭钰譏笑,“至少值五千兩的名畫,他五百兩就給了你。更別說他尋那幅畫和得到那幅畫的代價了。”
蕭钰這話着實令她吃了一驚。她并不知字畫的價錢,只賀雲舟向她收五百兩,她便給了五百兩。她想二人也沒什麽交情,賀雲舟看上去又是個精明的,怎麽着也不會讓自己吃虧啊。她當時去拿畫時并未多想,反倒覺得他是一個爽快的人。
她那幅畫是為徐老太傅六十大壽而準備的,難怪當時她拿出畫時,徐老太傅那麽高興。她只知此畫難得,卻不知竟那麽值錢。
蕭钰也知她是個心大的,平日就不在意錢銀之事,也不好抓着她這一點不放。可接下來的話,他實在不知如何開口,便拿出那幾張紙遞給她。
趙蘇杭狐疑地接過,一看之下竟白了臉。看完之後,更是怒上心頭。那幾張紙竟寫着她與賀雲舟相識以來的所有事,一字不落地。她慘白着一張臉,滿眼的難以置信,“你查我?”
蕭钰冷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做了,自然就別怕別人知道。”
趙蘇杭氣極,把紙拍在桌子上,冷笑道:“我做什麽了?我可有不守婦德?我可有給你蕭钰戴綠帽子?你竟如此不信任我?我以為我們已經達到可以相互信任的程度了,原來一切都不過是我的自以為是!”
蕭钰臉色不大好看,嗤笑道:“你是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可你竟招惹上這樣的是非。他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麽讓你跟着他,只要我還是個男人,這臉都沒處擱!”
趙蘇杭冷笑,“你還說我?可我給你找麻煩了嗎?你怎麽不看看你自己?桃花招了一朵又一朵,若不是你招的那些爛桃花,我用得着被人當衆羞辱嗎?我能無緣無故被別人算計嗎?”
蕭钰聞言倒笑了,“你這是吃醋了嗎?”
“我吃哪門子的醋?”趙蘇杭覺得他這人總是陰晴不定,可必須跟他說清楚:“蕭钰,你以後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直接來問我,別在背後猜疑人。你也查了,可查出什麽了嗎?我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礎上。”
蕭钰對她時時刻刻不忘提醒自己倆人是“合作”關系而不悅,語氣也不好:“我也希望你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趙蘇杭深吸幾口氣,平複心中的怒氣。她不想跟他吵架,她本是沒多少情緒波動的人,鮮少跟人吵架。可不知怎地,她竟極易被蕭钰三言兩語激的心頭火起。
作者有話要說:
吵架了~
提前發啦^O^
PS:請注意請注意,以後改為每天晚上六點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