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另一個西水村
眼前的西水村,木制建築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成群的青磚瓦房。這才過了一轉眼的功夫,西水村怎麽可能有如此的變化,村裏已經有人進進出出,充滿了生氣。我再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把石碑上的字再看了一遍,上面的的确确刻着西水村三個字,上面也還是一個黃色印記。這塊石碑的确和我之前看到的石碑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是村子為什麽會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這個時候,我看到村口走出了一個人,他正朝我這邊兒走過來,待那個人走近我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個人是信宏!
“今蔚,你怎麽現在才到這裏,我等你很久了!”信宏有些埋怨地說道。
“你後面的……是西水村?”我試探性地問信宏。
“石碑上不是寫着‘西水村’三個字嗎?這還用問我?不認識字啦?”信宏指着青黑色的石碑說道。
“怎麽可能?西水村是一個人也沒有,而且西水村的房子已經不可能再住人了!”我不敢置信地說道。
“你怎麽了,都已經下午四點了,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還以為你又出事了。”
“你先聽我說,剛才我真的到了一個叫西水村的地方,村子的前面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石碑,上面也寫着‘西水村’三個字!”我有些激動地說,“那裏很古怪,我還從那個地方撿到了三張奇怪的鱗片,不信你看我手上的鱗片!”
我說完後把手一張,但卻發現手中的鱗片早已經不見了!我急忙把身上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都翻了個底兒朝天,可就是沒發現那三張鱗片。我吞吞吐吐地說:“剛才……剛才我還……抓在手裏的……怎麽不見了!”
“我看你是熱昏頭了,西水村就只有這麽一個,它就在我們的後面!”信宏笑着說道。
“可……可是……我……”我欲言又止,連我自己也開始懷疑是不是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別可是可是的,先進村子坐會兒吧,我們先在西水村裏住幾天。”信宏一邊說一邊把我往西水村裏推。
“不對!你看我的額頭,”我指着額頭疼痛的地方,說,“我是被人打暈後才被拖來這個地方的!”
信宏聽我這麽一說,就湊近我的額頭仔細地觀察,我推開了他,說:“這就是證據,現在你總相信我說的話了吧。我看,你說的西水村未必是真的,我們還是別進去了。”
“就算是你真的被人打暈過,也不能證明你去過另一個西水村吧。我都已經問過這裏的長輩了,西水村一直都是在這塊地方上,從沒搬遷過!”信宏顯然以為我是在胡說。
我知道現在手上沒什麽東西可以證明真的還有另外一個西水村,所以就暫時把話都憋在了心裏,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西水村和另一個西水村有什麽聯系?
我和信宏一邊走一邊聊,信宏告訴我那個中年婦女已經回到了縣城,我們要在這個村子待上幾天。信宏還說,他想在這裏找找看,看看哪裏有什麽山峰之類的地方。言談之間,我們走進了西水村,村中絕大部分是明清時期的青磚瓦房,還有為數不多的稻殼和泥石房屋。有些村中經濟寬裕的村民自己修建了部分磚瓦房,因此偶爾還會有泥磚屋和紅磚屋突兀地出現于青磚瓦房中。有些窮困的村民采用北方夯築的辦法,先架起木板,填入泥石稻殼,再用人力一層層地夯起泥牆。由于這裏雨水多,泥房受積水沖泡很容易倒塌,主人還用大石和以石灰,堆砌成一米多高的防護牆,保護泥屋。
這個村子的布局采用了北方村落常用的丁字街巷手法,同時也融合了嶺南傳統村落梳式布局手法,南北風格奇妙地統一在一起風格難免顯得有點兒“詭異”,錯綜複雜的道路兜兜轉轉,外人入村如同進入了一個大迷宮。
全村每條街巷,沒有一條是筆直的,順着石路随意而行,每行數十米後,七拐八彎的道路一剎那間居然會在眼前消失,不過“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也會不時出現,這裏和那個西水村的布局根本毫無區別!
走進村子裏的時候,我才發現這裏的村民都是面無表情,衣着也是舊中國時期的那一類型。這裏的一切看來都保存着最原始的特征,我們寄宿在一個老人家的中,這個老人一個人住在青磚瓦房中,她的臉上堆滿了皺紋,眼睛裏似乎還有一股哀怨,也許孤單的老人都會有這樣的眼神。我不大敢直視這個老人,并不是歧視老人,只是這個老婆婆給人的感覺有點恐怖。
“你們兩個就住這個房吧,沒地方了,将就擠一擠吧!”老婆婆說起話來很吃力,她的口音有點像四川話。
“這麽熱的天,兩個人擠在一起?”我有些不情願,我看到這座瓦房除了類似客廳和廚房的,還有三個卧房。于是,我就商量着說:“老婆婆,這裏不是有三間卧房嗎?你自己睡一間,還有兩間給我們兩個睡,行不行?”
“還有一間是我的孫子的,你們不許睡!”老婆婆說得很堅定。
“您老還有孫子?那現在他人呢?”我好奇地問,哪有年輕人把老人一個人扔在家裏的。
“他……他……”老婆婆突然有些激動,語無倫次地說,“他死了!我沒有孫子!”
老婆婆一邊激動地胡言亂語,一邊蹒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我們。我和信宏走進房間裏,這裏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看來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住或者打掃了。房間裏只有一張床,而且床不怎麽大,這大熱天的,讓我們兩個人怎麽睡!
“信宏,你看看,床上的被褥都已經發黃了。你怎麽選這家,沒別的地方可以住了嗎?”我抱怨地說。
“我問過了,全村人只有這個老婆婆家裏有空房,沒辦法的事嘛,”信宏苦笑了一下,無奈地說,“我們将就地在這裏住上幾天,又不是叫你一輩子住在這裏。”
我坐在床上,心想就當是來鍛煉身體的,苦就苦一點吧。随即,我又皺着眉頭問道:“信宏,你問過村裏的人了嗎?這附近真的沒有一座山?”
“我問過了,他們都說沒有,而且這裏的确也是一片遼闊,哪有什麽山峰?”信宏也摸不着頭腦。
我們坐着聊了一會兒,然後就把各自的行李整理出來,拿出了沒電的手機,這才想起葉老師曾經給我發過一條短信,而且還在林子裏見到了他。這裏又不通電,該怎麽給手機充電,怎麽看短信?早知道我應該多買幾塊電池做為備用的,旁邊的信宏正好拿出了他的手機,于是我就問:“信宏,你的手機還有電嗎?”
“你的已經沒電了嗎?我的也快沒了,這裏又不可以充電,我還在為這事煩惱呢!”信宏一邊說,一邊整理自己的行李。
“我把我的手機卡放在你手機裏讀一條短信,可以吧?”我還沒等信宏說話,就把他的手機給拆了。
“你要讀什麽短信,誰發過來的?”信宏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有精神。
“是葉老師發來的!對了,忘記和你說了,剛才在林子裏的時候,我還看到葉老師了!”
“他也來這裏了?”信宏一半狐疑,一半驚訝地說道。
我把手機卡換了上去,然後急忙打開了短信內容,上面是這樣說的:“今蔚,還記得我跟你說的研究嗎?我想就快要找到答案了!你應該知道嫦娥奔月的故事吧,也許歷史就要重寫了!”
短信就這麽幾個字,卻把我給看糊塗了,怎麽越扯越遠,還扯到嫦娥了!葉老師的腦子出問題了吧。這個時候,老婆婆突然推開我們的房門,拿了一盞煤油燈和一盒土制火柴給我們。臨走的時候,她回過頭說:“晚上你們千萬不要到處亂走,這裏黑,迷路了可不好!”
這裏的路和那個西水村是一樣的,就算是迷了路,但我已經知道怎麽走出這個村子。所以,剛才聽到老婆婆這麽說,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西水村也慢慢地被濃厚的黑暗吞噬了,這個村子一片寂靜,好象沒有人居住一般。我和信宏待在房間裏,無所是事,百無聊賴。這盞朦胧的煤油燈不但照不亮房間,反而還讓我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和害怕。
信宏一直在看書,突然他對我說:“今蔚,我們出去看一看。”
“出去?這麽晚了,外面又這麽黑。”我有些抵觸地答道。
“我們有手電筒,有什麽好擔心的,去那個真人泥塑那裏看看吧。”信宏心血來潮地說道,他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古怪,專幹不是常人做的事情。他一說完就從包裏拿出了手電筒,然後就往外邊兒走,也不理會我是否答應。
迫于無奈,我只好跟着信宏出去轉轉,在還沒出門的時候,我們聽到屋子外有一些奇怪的聲音。猶豫地停了一會兒,我們就拿着手電筒出了門。
村子裏漆黑一片,安安靜靜,只有我們走路發出來的聲音。因為這裏實在是太黑,所以我們都是靠着牆走。一不小心,我被凹凸的小路拌了一跤,剛好經過一個屋子的大門,這一跤我把門給撞開了,并且發出了很大的聲響。這裏的民風可能很好,晚上都不用鎖門,要不然怎麽一撞就開了。
我剛才弄出了很大的聲音,感到心裏內疚,看到屋子裏還亮着煤油燈,于是就想進到屋子裏對他們說聲對不起。可是,當我和信宏推開放門,裏面卻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盞煤油燈孤單地燃燒着。信宏覺得蹊跷,拉着我回到了老婆婆的家裏,卻發現老婆婆也不在屋子裏,同樣只有一盞煤油燈在燃燒。
“村子裏會不會沒人了?”信宏的這個猜測,把我吓了一跳。
“村子裏沒人?這怎麽可能,白天的時候不是還有很多人嗎?”我不敢相信地說道。
信宏沒有回答我,接着我們又闖進了幾間屋子裏,可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就是只有蠟燭或者煤油燈在燃燒着。
晚上的寒氣莫名地加重,我冷得竟然有些顫抖,看着村子裏的無人空屋,結巴地說:“村子裏的人……怎麽突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