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9)

的士兵列隊在殿外整合,這是…靇海的麒兵!定是出了大事!掩下心裏的慌亂,随那人走入隊陣前列。

蕭墨池輕摟了她飛身坐上金禦麒麟,将她擁在身前,墨色長袍披在她身上擋了前行的風。

“蕭墨池,我們去哪?”

“怕嗎”

“有你在,不怕”

……

上古帝尊用自身靈氣所煉的瀚冰獄被摧毀,犯惡的妖魔四處逃竄,各界域的統管仙使已加強布陣防範還是有趁機者偷偷潛入,部分麒兵已分派到各界域增援。

入了瀚冰獄,蕭墨池便将此處施了結界,對立的那隊人馬為首者竟是那個面具人,江小小忍不住微微顫抖,身後之人卻安撫的拍拍她。

魔十七朝面具人低聲道“主上,蕭墨池竟親自來了,我們還是否要戰?”

面具笑道“怕他做甚,将人帶上來”

江小小驚詫的看着霁月朔被綁着拖上來,他的修為術法遠在瀾逸之上,竟然也被捉了麽,那面具人果然這般厲害麽,想到此,江小小眼神黯了黯。

“聽聞帝君新婚不久,真是恭喜啊,只是這帝後模樣瞧着眼熟,前些日子,也有個這般模樣的女子将本尊伺候的很好啊,哈哈哈哈”

江小小只覺擁着自己的膀臂徒然一緊,接着是激烈不止的咳聲。

“蕭墨池”

“無妨…”說着卻止不住的咳。

對方笑得更甚“怎麽,帝後那搔首弄姿的模樣未滿足帝君麽?還是說,帝君壓根就不屑碰本尊玩過的身體啊”說罷又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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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身後之人壓抑的輕喘,小小忙将瓷瓶內的丸藥倒出兩顆送他嘴裏。

“可好些?”

暗自調息後,低啞道“小小,切莫離了這坐騎”

小小點頭應了,就見一道金光從眼前閃過,對面一陣慘叫,面具人已被擊下坐騎,蕭墨池負手而立,他身後一片狼藉。瀾逸忙上前将霁月朔救回。

小小盯着那面具人,雖說蕭墨池動怒剛剛那下除了面具人其餘其餘皆被振毀了元神,但小小總覺得不對勁,她與那面具人交過手,怎會這般容易。

瀾逸上前輕聲道“帝君明知這人有問題,為何還動了真氣,平白損了修為。”

蕭墨池卻靜默不語,他如何能允許旁人糟踐他的小小,哪怕是言語也不能夠!

見他伸手施出光源竟是要動用自己的靈力重鑄瀚冰獄,小小忙跑上前施出靈力相助,若是旁人,定然早被這瀚冰獄鎮壓反噬,幸好她靈力旺盛鎮得住!

直到天際發白,他們方才将瀚冰獄煉好。

小小伸手去扶那人卻被他拿開,只見他擡手捏了捏眉心,疲憊道“忘了我的話嗎”

額,她好似應了他不離開坐騎的。

蕭墨池眼前陣陣發黑,撫了撫胸口朝坐騎緩步走去。

瀾逸吩咐麒兵将剩餘妖魔悉數捉回關于瀚冰獄內,便領着一隊麒兵押着面具人随帝君回靇海了。

小小見蕭墨池未等自己忙飛身上了那金禦麒麟,學着蕭墨池抱自己的模樣從背後擁住他,這時候還是別吱聲招惹他了。撇過頭,無意中與麒兵押解的面具人對視了一眼,竟如觸電般的低顫。

感受到她的低顫,蕭墨池抵住暈眩伸手将她拎到身前擁住,冰涼的手撫上她的額“哪裏不舒服?”

“沒事”聲音有些低落沉悶。

蕭墨池聞言卻咳嗽不止。

回了靇海,見蕭墨池吃了藥睡下,小小便放心的去刑司殿了。

最裏間的刑司房裏,被靈鎖扣住的面具人靜靜坐在石鋪上。小小走上前,也不言語,只輕輕将他的面具下掉。

一張精美的容顏顯現在眼前,那男子輕笑一聲“帝後這是為哪般?”

小小卻輕輕撫上了他的臉頰“真的是你”

男子臉上笑容一僵,她竟認得!

小小也終于知道為何當初蕭墨池派人去接妖姬去沙城陪她,接到的卻不是原主,難怪千琴沒看出,那妖姬竟不是幻顏術,真正的原主才是用了幻顏術,他本是男子,多可笑啊,她江小小真心相待的朋友,從一開始便騙了她。

“為何要被抓住,是等着被我認出然後将你救了,還是為旁人做了替罪羊?那人是誰”

見他不語,小小取來烈性佳釀,複又坐下道“如今我是蕭墨池的妻,是五方界的帝後,我容不得傷害天下蒼生之事,為何是你…知道麽,只有醉了,我才能是江小小,有些話才對你說的出口,妖姬,可要陪我醉一場?”

見他點頭,小小替他松了靈鎖,醉意漸濃的小小朝他笑道“怎麽就是個男子呢,我還記得你那豐乳肥臀的模樣,你還告訴我女孩子這裏大才好看,哈哈”說着伸手去捏他的胸部,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部,當時怎麽變的?

男子瞄了眼她高聳的胸部,尴尬的将視線移去別處。

“那會我日日與阿焰争你,然後霸占他的床榻與你同眠,你竟不是女的!也太占我便宜了”

男子無奈道“你那睡相,若非我護着,這臉也不知摔成什麽樣了”

“幸好阿焰沒将你放心上,他倒愛對了人,不然要哭慘了”

“你怎麽就不是了呢”

“你把那個壞人供出來好不好”

“你不做壞人好不好”

“小小,他待你可好?”

見她費力的皺眉思考,男子輕聲道“小小,你醉了”

男子伸手要去抱她卻有雙手先他一步将她抱起。

那人對身後冷聲吩咐“鎖上”

江小小被抱在懷裏難受的扭了扭,沉悶道“你若早說你是男子,那還有蕭墨池什麽事啊,我早跟你走了,你也不會是壞人了”

抱着她的身子徒然一頓,江小小只覺周身冰寒,頭頂傳來低啞深沉的聲音“小小,此話當真”

“為何不真?”

江小小只覺屁股一痛,揉着屁股費力睜眼,模糊中就見一熟悉的身影正按住胸口猛烈咳嗽,然後竟頹然倒下了,小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地上睡着了。

……

☆、四十九

一只素白的手伸出錦被揉了揉腦袋,環視一周發現自己竟睡在偏殿的床榻上,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腦袋起身。行到寝殿就見着一幫醫翥來回走動,江小小一驚忙跑了去。

“怎麽了?”

見來人是帝後,醫翥們行禮後道“帝君心疾發作,甚重”

甚重!?昨日那人明明吃了藥歇下,怎會!

匆匆步入殿內,濃烈的藥味襲來,榻上之人蒼白着臉低喘,明明躺着,可左手還是緊緊的扶着額,想是暈眩的厲害。拿起他按在胸口的右手診脈,還未探出脈息便被他甩開。

“出…去”暗啞的嗓音卻低沉的可怕。

醫翥們面面相觑都退了去。

小小也以為他說的是醫翥,複又拿起他的手診脈,想是昨日損了不少靈力修為引發了心疾,竟是一夜都未平緩。

蕭墨池撐起身子,左手用力撐着額角抵住暈眩,喘了喘低沉道“出…去”

額?江小小轉頭看了看,确認殿內只有他們二人,這竟是對她說的?

“蕭墨池…”

“出去…”說着竟止不住的咳。

靇坤殿議事的衆人聽了宮娥的禀報忙趕了去,千琴一入內便将小小拉走。

瀾逸掃了眼身後的侍衛問道“霁月朔清醒了沒!”

侍衛為難的搖搖頭,瀾逸暗自嘆息,上古禁術豈是這麽容易清解的。

見那人狀态實在不好,忙令人将殿外候着的醫翥喚來。

瀾逸輕聲問道“刑司殿那位,若是帝後…”

“随她去吧…咳咳咳咳”

……

“千琴你說,那人是不是不講道理,我又沒惹他,好意關心,他還兇我要趕我!”

“帝後這麽說便是吧,屬下不敢在背後罔論主子”

額?千琴這是怎麽了?

“千琴~”搖着她的衣擺撒嬌。

見她這副模樣實在忍不住朝她腦袋上點去“刑司殿關着的人能随意松了靈鎖麽,還跑去跟人家把酒言歡,你個不省心的!”

不說江小小都忘了,那個人還關在刑司殿呢,她得循序漸進威逼利誘去!

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那身影奔去刑司殿的方向,千琴撫額嘆息。

江小小一路跑到刑司殿最裏間的殿房,那精美的容顏朝她看來淺淺一笑。

在他身側坐下,他的手臂被靈鎖綁在身後,小小倒了杯水遞去他嘴邊,見他毫不猶豫的喝下,小小笑道“你也不怕有毒”

男子黯然道“我倒情願有毒”

江小小也斂了笑,沉聲道“你因何受制于人?”

見他不語,繼續道“是為了那個你幻化後一般模樣的女子麽,你背後之人擔心你的幻顏術被識破,便讓那女子替了你在沙城陪我,後又随我去了凡間,我明知她是假的,但她本性善良,我便也未為難她。只是那時我以為她才是施了幻顏術的那一個,卻不想,你才是假的。”

“倘若我能救出那個女子,妖姬,你可願棄了一切重回過去?”

男子沉吟道“小小,你可知我雙手沾滿多少鮮血”

“回不去了麽”

“小小,倘若當初我便告訴你我是男子,你可願随我遠走?”

這話有些熟悉,好像自己也想過,初時她認為倘若真如此,管他什麽五方界啊蕭墨池啊,她定會義無反顧跟他走,其實她不過是想避免如今這樣的局面。現在想來,若在當初便知道他是男兒身,那她也不過是多了個像阿焰那樣如兄長般的好友。而她心裏眷戀的,始終是那個丢下她去靇海乾域修元的那個人罷了。

“沒有倘若,我也不願。”

男子聞言苦笑“小小,當初我以妖姬身份教了你那麽多,你不記得對待男人的問話,回答要婉轉動聽,哪怕是假的”

小小朝他擺了擺手,輕笑道“我夫君最反感的便是你教我的那些,你可害慘了我,好在後來千琴把我給掰正了”

“你是覺得我将你帶歪了麽”男子側頭看向身旁女子明媚的笑臉,掩了心裏的悸動,輕笑道“帝君正人君子,自是不屑這些”

小小卻聽出了意味,“咦”了聲“你竟是故意的!”

男子卻也不否認,薄唇輕啓問道“他待你,可好?”

江小小臉上笑容一滞,頓時滿臉黑線,這個問題着實不想回答!那人方才還将她趕出寝殿,兇的很!

男子了然笑道“帝君昨日來此将醉話連篇的你給抱了回去”

明明是無處透風的密室,江小小卻覺陣陣冷風吹過,拔涼拔涼。就說嘛,那人從不亂發脾氣,難怪兇她了。

“我當他的面說了什麽糊話沒有?”

瞧她一臉緊張樣,男子笑道“我哪聽到你說什麽”這話倒不假,那人将她抱出去後便派人将他鎖了,這密室裏他怎麽可能聽到她的醉話。

“你若是覺得可以合作,我便央他放了你,也會替你救出那個女子,你好好考慮下,時辰不早我走了啊”

看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男子眼中閃過太多情緒,最終化為空寂。

回去的路上撞着了走路略顯虛浮的霁月朔。

“霁月朔,你醒了啊”說罷捉起他的手探了探脈,可能睡多了有點虛,旁的倒還好。

“小小啊”

見他思緒還未完全清晰,小小逗他“叫嫂子!”

“嫂子好”說罷似有所察覺瞪了瞪她。

“你怎麽從那過來”

“師兄不見我,醫翥說他這會正歇息,我便不叨擾了”

“你說你好好的怎麽就被綁了呢!看把你師兄氣的,他昨犯了一夜病都賴你!”

還處于懵懂狀态的霁月朔焦急道“那可怎麽辦啊,我也不知那祁日曦竟偷練了上古禁術,這才着了道的,嫂子你幫我勸着點啊。”

竟是祁日曦!是了,當初祁日濬鬧上柔音宮,她便看出他偷習禁術,還好心給了他一顆祛除戾氣的藥丸,再見時見他神庭清爽還以為無事了,卻原來那姐弟都有問題!

“你快去藥泉裏泡泡吧,別再睡了啊”

“謝謝嫂子”

……

揮手讓一衆醫翥侍者們退下,褪了外衫悄悄爬上床榻。

那人本就不适,聽見動靜,便轉了身朝裏。

小小伸手将他抱住,原來從身後抱住一個人,竟是這般愛護之心。

将手抵到他心口的穴位上輕輕揉按“這樣還難受麽”

等不到回應,小小半撐着身子擡手撫上他的額“暈眩可好些?”

見他額上沁了層薄汗,小小翻身從另半邊進了被窩鑽進他懷裏。

“夫君…”

閉眸的俊顏微微動容,小小将唇貼上他的臉頰“一些醉話而已,夫君莫要放心上”

睫毛輕顫微張開,小小擡眸正對上他深邃的眼。

“是麽”疲憊的聲音裏透着自嘲。

小小聽了,莫名心疼,伸手撫上他的臉。

若是生氣,她還可以裝乖讨饒。可這人分明是在難過,這倒令她不知所措了,幹脆把腦袋埋他懷裏悶聲道“蕭墨池,我不想你難過…”

良久,那人伸手将她擁緊了些,卻只聽懷裏輕淺的呼聲,輕嘆一聲,這丫頭,哄人也不專心……

刑司殿的殿房雖是封閉的,卻不陰暗。看着椅座上面色蒼白的那人,被綁的男子輕蔑一笑“帝君來此品茶,真是好興致”

蕭墨池并不言語,只将一手串丢于他面前。

男子看了驚恐不安“你要做什麽!”

“你若聽從安排,令妹自是無憂。”

“你敢!”

“那便試試”

“小小今日還試圖說服我同你們合作,她并不知那女子便是舍妹,還說要救了她再央你放了我。如今舍妹在你手上,小小她,還不知道吧”

“那又如何”

“倘若她知曉,你覺得她會對我棄之不顧麽”

篤定的語氣着實令人不爽,蕭墨池捏緊他的下颚冷眼俯視他。

“在下不過說個假設罷了,帝君慌什麽”

蕭墨池輕咳幾聲淡漠道“霧界殛淵那灰飛煙滅之痛怕是令妹承受不來,想清楚了告訴我”

“蕭墨池你敢!”怒吼聲回蕩在密室裏,哪裏還看到那人的身影,男子無力的垂下頭,鎖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住,那個人的手段他如何不知曉,當年若非主上出手相救,他們兄妹恐怕也要死在那滅族的龍譴之中。

“濬兒!”女子凄厲的聲音響徹幽暗的空間,她懷裏的祁日濬早沒了氣息,心肺處已被掏空。

她背後站着的那戴面具的男子卻不屑的冷笑道“都死了些時日,就算你日日聲嘶力竭呼喊,他也不會回來,不如省些力氣好好去習那禁術”

“然後呢,再被你取了心肺食了麽?”呵,可笑她還天真的以為那個男人會助她救出霧界殛淵裏封印的魔尊,光複魔族攻下靇海,作為魔尊唯一的子嗣,阿朔日後必然是要登上帝君之位的,那麽她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後了!可是到頭來,所謂的禁術不過是讓自己成為那個人可以食用的棋子罷了,濬兒已經沒了,她該怎麽辦?阿朔還能原諒她嗎?

“你那弟弟禁術太低,本尊為摧毀瀚冰獄折了不少修為,好在你們祁日家的族人底子好,本尊不吃你,留着你還有用呢”

不理會瑟瑟發抖的祁日曦,男子轉身離去。

蕭墨池剛走出靇坤殿,就見着那嬌小身影迎了上來,避開她的攙扶徑自走着,衣袖卻被拉住,而後一只溫軟的小手便入了他的掌心握住。

霁月朔輕哼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一旁沉着臉的瀾逸表示認同。

小小剛要反駁,想了想自己還有求于他便不吱聲了。

蕭墨池将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低啞道“可有事?”

“夫君身子不好,近日又這般忙碌,我有些不放心罷了”

似是聽到天大的笑話,霁月朔輕哧一聲,見師兄冷冷看來便住了口。

“近期确實顧不上陪你,不若你去雲霄閣與千琴作伴,如何?”

通常那人不都是讓千琴來靇海陪她麽,怎的這次肯讓她去雲霄閣了,來不及細想便聽那人轉身對霁月朔道“你替本君送她去”

見他們走遠,瀾逸低聲問“帝君為何讓她去雲霄閣?若她看到…”

那人輕嘆一聲“本君只是…不死心罷了”

聞言瀾逸驚詫的擡頭,帝君何曾這般過!江小小…切莫再讓帝君失望了…

☆、五十

“霁月朔,幫我個忙呗”

見他警惕的看着自己,小小笑道“怎麽這個表情,我又不會坑你”

霁月朔滿臉黑線撇開頭決定忽視她。

“不是告訴你了麽,之前你被人綁了那事把蕭墨池氣得都犯病了,你就不想将功補過麽。”

“師兄也沒說我啊”霁月朔嘟囔着。

“他向來仁善”說完自己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霁月朔頓覺吞了蒼蠅似的不再搭話。

到了雲霄閣,霁月朔生怕再多待會,片刻不留就撤了。

千琴朝逃也似的身影看去“你把他怎麽了?”

“不用理他”說着挽了千琴的膀子便進去了。

雲霄閣東閣相鄰的便是海雲泉,小小剛準備泡泡腳,就見着一行宮娥朝西閣後廂走去。招來兩個小宮娥問話,說是西閣有貴客。本想去東閣問千琴哪來的貴客,但想到她此刻正忙,便朝西閣後廂走去。遠遠瞧見廂房外的封鎖結界,小小一愣,既是犯人為何不關瀚冰獄,就算還未認罪也該送靇海刑司殿,素手一揮就要上前,卻被千琴叫住。

“我不過去東閣交待些事務,你就這般不安生?”

“這裏邊何人?”

千琴将她拉走“不若跟我學做點心吧,省得你閑着瞎晃”

提到點心,小小眼前一亮,姑且先将西閣之人放一放。

晚上特意沒跟千琴睡一個廂房,悄無聲息的來到西閣後廂,輕巧的入了結界,推開門果然見着那妖姬模樣的女子。

小小施術,耐心坐到一邊等她清醒。

“江小小!?”

“不錯,是我”

“你為何抓我,你要做什麽!”女子驚恐的看着她手裏把玩着的匕首。

“若是你不乖乖回答我的問題,這精致的小臉怕是要醜了,我這人畫畫的本領可不行,你可得悠着點哦”

“你…你要問什麽!”

小小放下匕首淡漠道“你與面具人什麽關系?”

女子慌亂別開眼“什麽面具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眼見鋒利的刀刃就要劃上自己的臉,女子哭求道“放了我吧,江小小,我真的不知道”

匕首被丢開了去,小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慢悠道“你不說也無事,前些日子我們捉了個人,揭下面具發現竟是曾經幻作你模樣的一個男子,他也同你這般不怎麽配合問話,然後…”

“然後什麽?你們把我哥怎麽了!”

是兄妹啊,小小眯了眯眼“不過一些皮肉傷罷了,我昨個見他還有氣息呢,你也不必擔心”

“你們為何要這麽做!就因為我們兄妹如喪族之犬般活着便要任你們欺負麽,就因為你們有權有勢便可胡作非為麽!”說着竟傷心的哭起來。

小小也未料到這般,遞了巾帕給她,見她不接便替她将臉擦了擦“他并未受傷,別哭了”

“我為何要信你”

“随你,倘若我将你們救出去,你定要說服他不再回上界尤其不可插手我們與他身後那個人的較量,他若不肯,你便日日哭與他看”

見她還在抽泣,小小忍不住厲聲道“可記住了?”

女子抽抽着點頭。

翻來覆去硬是撐到天亮,便同千琴打了招呼回靇海去了。

眼見那身影漸行漸遠,千琴掩了情緒朝身後吩咐道“去通知瀾逸”

回了靇海往寝殿走去,按說這會那人該在靇坤殿,她本想好好理一理思緒,卻不想剛入了殿院便聞着濃厚的藥味。

免了宮娥與醫翥的行禮,快步走到榻邊捉起他的手腕診脈。

“把這湯藥撤了,将我制的藥丸取來”

小宮娥為難道“帝後,瓷瓶空了…”

“昨就發作了!?湯藥服了幾帖?”

一旁的醫翥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顫巍着說道“不…不曾,帝君都吐了”

氣憤的甩袖将他們都揮出去,小小取來銀針置于火上消毒,将他扶靠在自己身上,在他心口幾處穴位刺下“有些痛,忍忍”說罷又将他摟緊了些。

待他呼吸平緩些将銀針取下“可好些?”

那人只靜默的望着她卻不語。

“夫君覺得我很蠢笨麽?”

“尚可”

尚可?那就覺得咯!

“你讓我去雲霄閣不就是故意讓我見着那女子麽,你以為我會蠢到在你眼皮子底下将他們放了麽”說着從袖袋裏取出紅色瓷瓶倒出兩粒藥丸塞他嘴裏“把藥吃了再歇會”

見他将藥吞了,小小扶他躺下,等了半個時辰又探了探他鼻息,起身将他外袍裏那塊麒符拿着便匆匆跑了出去。她江小小自然不會蠢到在他眼皮子底下幹壞事,但若将他放倒那便另當別論了,至少她的勝算要大些!

在她起身之時,那人便睜了眼,待那嬌小身影取了麒符離殿,他便忍不住咳出來。大概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當初在蛟人族放倒陌音的那藥丸便是出自這紅色瓷瓶,剛剛她讓宮娥取藥丸,因沒有才取的銀針,同樣的伎倆她也敢施兩次!握緊拳頭,心口陣陣絞痛,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

霁月朔看着手上的麒符,只覺頭皮發麻,剛要開口卻被人搶了先。

“這不是想讓你将功補過麽,看我多義氣啊,替你把麒符都拿來了。”

某人滿臉黑線,無語凝噎。

“我已交待寝殿的宮娥那人休息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打擾,你抓緊時間将麒兵調遣出來,若是瀾逸問起,就說你要執行密務,先派一隊去雲霄閣将西閣那女子接來,要以帝君的名義,注意接受我的傳喚術,保持聯系,快去吧”

霁月朔顯然不在狀态,悶聲問“你将師兄怎麽了?”

“你若敢去告發,我便說是你讓我偷了麒符去救你那定了親的媳婦兒”

“……”

刑司殿內,男子被松了靈鎖,顯然一點都不意外。

“小小,你這麽做,他知道麽”

“自是知曉的”話音剛落便被男子拉入懷裏。

頭頂傳來男子輕笑“我的小丫頭何時這麽嘴硬了”

要推開的手終是放了下來,腦袋抵在他胸膛“妖姬,別再牽扯進來了,好麽”

“如何能退”

“可以的,你妹妹不過聽說你受了點傷便哭成淚人,你不想與她過安逸的生活嗎”

感受到擁她的手臂漸漸收緊,小小擡頭凝望他“若我将她救出,你們便不再與那面具人聯系了好不好”

男子卻揉着她腦袋笑出來“那你可願與我一起?”

退出他的懷抱“走吧”

……

蒹霞匆匆帶着雲鹿趕來,小小一見着她身後的丘盷不由怒道“怎麽辦事的,丘盷還未痊愈,怎可出來!”

蒹霞委屈道“宮主,您一下子要八只雲鹿,小婢一人如何帶的來”

“不是有飼奴麽”

丘盷不忍蒹霞被訓,忙接話“是小奴自己要來的,宮主救命之恩…”

江小小打斷他“老家夥呢?”

見他們表情為難,小小沉聲道“你們又給他嗜烈性佳釀了?”

“宮主…你不在,誰管得住尊上啊”

“看我回去不放倒他三五個月!”

霁月朔好奇的指着這些雲鹿“這是做甚?”

從袖袋取出雲香放于雲鹿鼻下,這雲香悄然無味,唯有雲鹿識得,若能尋到那兄妹倆的蹤跡,也不枉她今日被妖姬抱了那麽許久!

上次她輕敵敗給面具人,今日她帶上霁月朔和麒兵,怎麽說也打得過了吧。

本以為男子狡詐會弄出多個方向,才讓蒹霞帶了八只雲鹿來,卻不想雲鹿都只朝着一個方向。

在幽暗川口停下,示意一隊麒兵下去尋人,片刻後他們帶着祁日濬的屍身出來,其他并無所獲。

不會呀,雲鹿未有變動,那麽人定然在此,只要他們在,那面具人必定也跑不了,會藏哪呢,沉浸在思緒中的小小并未注意到所有麒兵皆下了坐騎跪拜。

一聲“帝君”将她驚的險些跌落下去,那藥劑至少睡三天,他怎會來!

那邊霁月朔已苦瓜臉的伏身認錯去了。

“夫君身子不好,不可勞力費神,有我看着,霁月朔闖不了禍,放心吧”

伏在地上的霁月朔憤憤的指着她,半天卻道不出一個字。

蕭墨池朝瀾逸看去,後者領命帶着一隊麒兵下那川口。

看那蒼白的面色沉的可怕,小小心裏直打鼓,見他擡手按住胸口,忙上前扶住要替他按揉,卻被他避開。

“夫君…”

那人只沉着臉未理她。

見他撐站在坐騎旁微微顫抖,知他暈眩難受,小小牽來體積矯小的雲鹿想讓他坐下,手剛觸到那微晃的身體便被他拿開。

瀾逸從川口上來,他身後跟着的麒兵押着那兄妹倆和救出的祁日曦,小小見狀也顧不得旁的忙跑上前。

今日利用他們要找到面具人是真,想要放他們兄妹走也是真!如今蕭墨池來了,還如何能将他們放走!

丘盷卻在見到男子時猛然一顫,小小一看便知了緣由,打傷他的竟是妖姬!丘盷好歹是陌音手下的,修為術法雖不及瀾逸他們,但自保卻是沒問題的,能用別族的術法将他傷成那樣,想必修為不低。

“帝君,人帶上來了”

蕭墨池微一颔首,迎上被押解男子挑釁的目光。

男子輕笑一聲“帝君可賭贏了?”

見他沉默不語,男子繼續說道“尊夫人的懷抱相當溫軟”

那人激烈猛咳後,一陣手風将他吸到跟前,勒緊他的衣領“閉嘴”

“哥!”

小小忙揮袖施力将人離了他到自己手裏。

“小小,你這夫君脾氣太大,不若跟我走吧”

狠狠将他往後一丢“閉嘴!”

麒兵上前拿人,卻被小小攔住。

“拿下”低沉的語氣透着寒涼。

“誰敢!”施出結界将那兄妹護住。

見那人臉色蒼白的可怕,她也不想把事鬧大,走到他身前軟聲道“他們不過是無辜受了牽連,放過他們吧”

“無辜…你可知丘盷是誰傷的”

“那又怎樣!我已将他救活,這罪過也可抵了吧!”

“呵…那又怎樣…你竟說出這種話…唔”蕭墨池緊緊按住胸口卻痛的說不出話。

“蕭墨池…”見他動氣,她也慌了,可是她不能讓他帶走他們,那個面具人定是給他們安排了任務,她不想他們再卷入其中了。

丘盷上前跪下“帝君,丘盷未曾被重傷過”

霁月朔卻是忍不住開口“你們柔音宮的人真是好樣的!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個比一個強!”

江小小卻無心情與他擡扛,只看着閉眸忍痛的那人,良久,她低聲道“蕭墨池,求你了…”

求你了…他的小小何曾這樣低微過…

“帝君!”

“蕭墨池!”

驚呼聲中,那人竟失了氣息倒下…

丢下衆人,抱着他騎上雲鹿匆匆回了柔音宮。

将醒藥灌進陌音嘴裏,點了他幾處穴位逼他清醒。

“你這小女娃,怎的這般野蠻!”

“師傅,快救人!”

陌音側眼朝她身後榻上躺着的那人看去“這小子怎麽了?”

“救人!”

陌音也來脾氣了“哼,本座為何要救?”

江小小跑去藏書閣把他上閣內檔裏掩着的那一堆佳釀拿去房裏,當着陌音的面就要摔

“女娃娃,你敢!”

小小将它們一并朝地上摔去。

“救不醒他,你就休想再喝到烈性佳釀,不信便試試”

陌音忿忿的朝她瞪去。

“救人!”

“你不是将本座的醫術學了七八成麽,自己救”

那人已沒了氣息,她若能救何須求他!

見江小小拿起自己的玉簫就要往地上摔去,忙認輸的扶起那人的身體。

“去将本座那套玉刺拿來”

……

☆、五十一

“都十幾日了,為何還不醒?”

陌音困乏的打了個哈欠,這丫頭硬将他困在這,自己更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害得他連覺都睡不了!

“他若想醒,自是會醒的”

見她不理自己,陌音好笑道“小女娃,丘盷重傷氣絕時,你不是也将他救了麽”

小小嘆息道“他又不是被氣死的”當初丘盷被術法所傷,她自然也能用術法救人。

陌音哈哈大笑起來,他倒是沒想到蕭墨池這小子也會有今天,這徒弟收的真不錯。

“老家夥,他不過就是下棋沒讓過你罷了,至于這般幸災樂禍麽”

陌音不滿的看去“求着本座救人時,一口一個師傅喊着,現在人得救了,本座就又成老家夥了!?”

“你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事,我會讓蒹霞喚你的”

這麽好心?陌音狐疑之下迅速走了,十幾日未好好歇息,骨頭都散架了!

小小拿起他的手腕又探了探,脈息雖淺,好在平穩。取來巾帕和熱水準備替他擦身子,卻發現他額上滿是冷汗,緊蹙的眉壓抑着痛楚,低喘着喚出那個名字後臉色愈發慘淡,小小忙讓人去叫陌音。

可憐陌音剛回房還未躺下歇息便被丘盷給強拉回來,這柔音宮到底誰是主子!

“攝夢陣?”她之前在沙城時曾被人用此陣法陷入夢魇,後來是那人替她破了陣法,只是,他怎會被這攝夢陣所困?

看出她的疑惑,陌音嚴肅道“若是往常,旁人自是控不了他的夢,如今他氣息尚淺,旁人自是有機可趁。”

“若破不了對方的陣法又待如何?”

陌音撇撇嘴“他會心脈寸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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