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1)

下。

“妖姬,抱抱我可好?”

“江小小你要幹嘛”

小小揮袖對她施了禁聲術。

女子本還不滿掙紮,可小小眼裏的悲傷竟讓她心生不忍。

“我就在這睡會,一會醒了便走。你若不願,我便回靇海折磨你哥去。”

果然是自己看錯了,她這樣的人怎會悲傷!女子憤憤的撇過頭,不再看她。

江小小被悸動的心跳驚醒,蕭墨池!

撤了女子的禁聲術匆匆趕回靇海,遠遠便瞧見蒹霞焦急跑來“宮主!瀾統領到處尋你,快去靇坤殿,帝君怕是不好了!”

靇坤殿內,陣法已撤,祁日曦仍完好的候在偏殿床榻前,想來那人費盡心神的陣法并未成功,還生生耗了仙靈。

醫翥們見着她就跟有了主心骨似的,忙行禮讓開。

小小卻并未上前,只轉身問“錦盒呢?”

侍衛将其遞上,小小取了個藥丸給醫翥“每兩個時辰服一顆,若他吞食不了便化湯灌了去,這藥丸錦盒裏數量足夠”

瀾逸将要走的小小攔住“帝後…”

帝後…呵,順手抄起桌案上的茶具重重摔下“日後誰再這般喚我,它…便是下場”說罷将瀾逸揮開了去。

千琴上前拉住她“小小,別鬧脾氣”

Advertisement

擡眸凝望道“千琴,你可曾見我這般認真過。”

千琴驚詫之下松開了手。

……

本只想站廊下發會呆,卻總有不識相的人來打擾。

“玉哥哥昏迷不醒,你怎還有心情在這看風景!”

“你不也在這跟我閑扯麽”

“江小小,你吃醋了吧”

“是啊,心裏很不爽”

“你于他不過是我的替身罷了,他并不止為你傷痛,他也願損了仙靈而救我的!”

“這有什麽可炫耀的”若是可以她情願傷的是她,她不過是…愛慘了他……

绾碧還欲糾纏,小小好意提醒道“他這會應是醒了,你确定要在這耗着麽?”

見她匆匆離去,小小轉身,卻見着那男子,她本就知道刑司殿困不住他,更何況旁的殿院。不過蕭墨池既然未将他送至瀚冰獄,想來并不想傷他,她隐隐覺得那人似要保護他們兄妹,所以那女子并未被關押在寒涼的刑司殿,而是待在雲霄閣。

“小小…”

一聲輕喚,心裏莫名的委屈,理了理心緒問道“傷勢如何了?”

這聲問候讓男子欣喜不已,他就知道,這丫頭嘴硬心軟,若是知道自己冤枉了他必然心生愧疚,而後既往不咎,就算卑鄙,他也認了。

“何事委屈上了?”

“我善妒了”

男子卻笑了“小丫頭何時這般愛吃醋了?”

“不是你教我,愛吃醋的女孩才可愛麽”說完意識到自己已不是女孩了,心情愈發糟糕。

宮娥行禮道“帝…夫人,靇坤殿派人來接你”

“我識得路,讓他們回吧”

男子心情頗好的加了句“告訴蕭墨池,他媳婦兒我就先代為照顧了啊”

小小不理會他往殿外走去。

男子上前拉住她“這才一會,你便沉不住氣去尋他了麽”

甩開男子的手“誰說我去找他”

“那你這是?”

“你留在靇海當真沒有目的?”

男子搖了搖頭“若有,也只為你”

凝視着他的眼“面具人是誰?”

男子別開臉“小小,不要再追查此事了”

“那個人我認識?”

“小小!”

“你與蕭墨池什麽恩怨?”

“江小小!你怎又與這人糾纏上了,師兄還躺在病榻上,你便這般耐不住寂寞麽!”

“霁月朔,心結解了啊”剛好她要去尋他,這人就自己來了。

霁月朔撇撇嘴,解什麽解啊,沒什麽比師兄安好更重要!

“還郁悶吶?”上前扯了扯他衣袖“走吧”

“幹嘛!?”腳步卻不自主的跟上。

男子看着他們走遠卻未跟上,原來,她的心裏除了那人,其他在乎的,不論蓖嵘焰還是他,或是眼前的霁月朔,都止乎于友,他還奢望什麽呢……

“你帶我來這做什麽?”

霧界裏一片幽暗,小小厲聲交待“切不可走出我為你設的結界”

霁月朔無語的跟在她身後,待到了殛淵,眼前被困住的人與記憶中少有的那道身影重合,父親…

小小揮袖施出光源,卻未将人喚醒,難道只有那人才能解了封印麽?

“霁月朔,我破不了他封印啊,你能麽?”

見他搖頭,小小沉吟道“本想讓你跟你爹說說話,如今看來,怕是沒辦法了”

“誰說他是我爹”

瞧他那別扭樣,小小忍不住笑道“你該不會将蕭墨池當爹看了吧,那你是不是得喚我一聲娘啊?”

“江小小!”

他倆這般嬉笑,全然沒注意到被困之人已悄然睜了眼。

“朔兒”

霁月朔如觸電般的渾身一震,望着被鐵鏈困鎖的人竟紅了眼。

江小小還詫異魔尊怎麽醒了,手便落入冰涼的掌心。

“蕭墨池…”

他卻未理她,只對一旁的霁月朔低沉道“問完自己将他封了”說罷将麒符丢去。

難怪剛剛她解不了封印,原要用麒符啊。

出了霧界,那人便撐着石柱輕喘,握着她的手卻未松開。

小小掙不開那只手,只得靠近些替他撫了撫胸口“你也太胡來了,這般折騰也不知何時能好,不若去乾域好好修元吧”

那人順勢擁住她“為何生氣?”

小小悶聲道“沒有”

低咳一陣“因何不願做帝後?”

見她不吱聲,蕭墨池低啞道“我只當碧兒是妹妹”

碧兒碧兒叫那麽親!一個碧一個玉剛好湊一對碧玉,江小小想着又不爽了!

他又止不住的咳,小小責怪道“活該,讓你亂跑”

“娘子可消氣了?”

“沒有!”

蕭墨池按住暈眩的額角“小小,我只心悅于你”

江小小退出他的懷抱,那人一時不适,身形微晃撐住石柱。

“蕭墨池,難道你初見襁褓中的我便喜歡了麽,還是說我還在我娘肚子裏你便看上我了?這種鬼話誰信!”

他若不說,她便裝傻不去深究,可是他為何要編這種鬼話來騙她!

那人捂住胸口靜默不語,額角痛出汗來。

小小說完也後悔了,假話又如何,她愛他便好,又何須計較。上前扶住他,卻被他輕顫拿開。

“蕭墨池…”

那人眼前陣陣發黑,胸口的絞痛愈發激烈……

見他情況不好,小小忙将上空結界內的侍衛喚來,讓他們将人送回寝殿,又派人去靇坤殿将置藥的錦盒送去。

瀾逸和千琴匆匆趕去寝宮探望,正遇小小在施針。

“帝君如何?”

“你們為何不看好他?剛醒過來怎能讓他亂走動呢!”

千琴嘴角抽了抽,若非之前刑司殿那位讓人過來放話,說是要替帝君照顧媳婦兒,帝君至于不顧病體撇了他們直接施術去尋麽…

瀾逸臉黑的更厲害,千琴擔心他會忍不住将小小拍飛,忙上前輕聲問“眼下帝君可好?”

小小皺眉“不太好,若是去乾域好好修元個兩三千年可能會好些”

瀾逸捏緊拳頭,绾碧未歸入仙體,面具人未抓獲,帝君又如何能安心去乾域修元!

蒹霞将藥丸化了湯藥端來“宮主,藥好了”

小小欲将那人扶坐起來,但想到他胸口的針還未取下,衣襟是敞開的,未免他春光乍露,小小将人都趕了出去。

将他扶靠在自己身上,端起藥碗舀起一勺遞去,感受到視線,擡眸卻撞進那幽潭般的深眸裏。

見他不張嘴喝藥,小小哄道“将藥喝了會好受些,來,張嘴”

那人卻将藥碗揮開,褐色的藥汁灑了一地,若是陌音在此,定要心疼他耗了千年才煉制的藥。小小剛要說他,就見他擡手将胸前穴位上的銀針給取下,而後按住胸口傾躺下去,還背對着她!

江小小額上蹭蹭冒火,這是什麽意思!?

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的拐了彎輕軟下來“既然醒了,這湯藥不喝也罷,來,将這藥丸吃了”

爬上床榻,将藥丸塞他嘴裏,未防他吐出來還伸手捂了他的嘴,良久才敢松開,結果他還是将其吐了!

“蕭墨池!”

算了,他身體不适,自己跟他計較什麽。

小小爬到他那半邊鑽進被窩,硬是擠到他懷裏,伸手替他按揉取下的銀針那幾處穴位。

“夫君…你若不想理我便罷了,何必跟自己身子過不去,不吃藥一會難受的還不是你”

“我擔心你夜裏不舒服,定然也是睡不好的。”

好久沒在這懷抱裏入睡了,她竟沒抵住困意睡着了……

☆、五十五

夜裏被心裏的悸動驚醒,伸手去摸那人卻撲了空,偏殿那有動靜,小小走去,醫翥們朝她行了禮又匆匆回到榻前救治。就算發病難受也不願與她待在一處麽,為何不喚醒她讓她走便是,何必自己挪至偏殿…

江小小靜立着卻未上前,一陣微風襲來,墨色的卺袍輕輕将她裹住,小小心虛的将光着的腳往卺袍裏收了收,而後,便有一雙鞋履飛落到她腳邊。

“咳咳…穿上…”

難受成這樣還施術!明明就氣促的說不出話,偏還管着她。小小将鞋穿上走上前,将錦盒裏的藥拿出遞去他嘴邊,見他不理會,小小也未堅持,讓人将绾碧喚來便走了。

“宮主,地上涼,快些起來”

臺階上的身影卻未動彈,只望着偏殿的方向問“他可吃藥了?”

蒹霞點點頭“還是祁日曦有法子,她一哭,帝君就将藥吃了,現下已緩和不少,尊上的藥可真厲害!”

陌音的靈藥自是好的,但也不能全靠靈藥撐着,小小沉思片刻,起身去尋瀾逸。

“此事定要禀了帝君才可,屬下不敢擅自做主。”

“瀾逸,我并非跟你商量”

見瀾逸黑着臉,小小不禁覺得好笑“千琴怎就看上這板磚臉了”

瀾逸聞言,臉沉的更厲害了。

“我不過回趟娘家而已,取了稷鹛果便回來”

“不行”

“瀾逸,我只是通知你”若非怕他們發現她不見了亂擔心,她才懶得知會這板磚臉呢。

“我若施了術法加以趕路,來回不過三五日罷了,反正他也不想見着我”

“帝君何時這般待你了!”

小小認真思索一番“他不一直這樣麽?”

“……”

江小小本不欲讓侍衛護送,但想到既是回娘家總要備些禮,現成的勞動力不用也浪費了,便沒再拒絕。

五方碧羅天界外,江碧鴅同老妖婆攜衆人早早候着,見到小小忙跪下行禮。

“帝後回族…”

江小小出聲打斷“靇海的典官近日較忙,可能忘了公告各界,我如今已非帝後,這稱謂日後還是莫要提了”

“小小,怎會這樣,可是帝君對你不滿?”江碧鴅忍不住問道。

老妖婆卻是鄙夷的看着她,野雀兒就是野雀,就算成了鳳凰也入不了帝君的眼!

“嗯,他對我相當不滿,所以,為了讨好他,我回來取些稷鹛果便走,你們不必拘謹”

衆人皆是一愣,她竟是要拿族內的聖果去讨男人的歡心!

懶理他們豐富的表情,小小讓侍衛将禮奉上便朝後海禁涯走去。

“我當是個什麽人物呢,卻原來是個連男人心都抓不住的小丫頭啊,光有姿色又如何,看久了都會膩的”

是麽,所以那人是看膩了她?小小止了腳步,朝那個對江碧鴅耳語的女子看去,只一眼,小小便控不住心裏的厭惡感,怎會這樣,她又沒見過這女子。

見小小看來,女子忙住了口。倒是江碧鴅朝她訓斥了去“如今都嫁予冥王做夫人了,怎還這般不知輕重”

女子低頭諾了聲,小小卻不再看她們,徑自去後海禁涯。施術摘取部分稷鹛果裝入袖袋中,轉身卻見着跟來的江碧鴅。

“小小,難得回來,不若歇一晚再走吧”

“不了,我得趕回去争寵呢”

江碧鴅一噎,旁人不曉得,她卻是知道的,那人對這丫頭百般愛護,怎舍得她受委屈。

見她要走,江碧鴅拉住她“小小,姑姑有話對你說,事關重要,你必須聽了去。”

“說吧”

江碧鴅施了隔音結界,沉重說道“小小,我知你之前被人施了攝夢陣,你或許不知道,這攝夢陣雖是術法所致,可夢魇中的情景卻是真實的,你可是夢到你娘了?”

心裏一驚,小小垂眸掩了情緒,總覺得哪裏不對,可她卻一無所知。

“姑姑如何知曉我的夢魇?”

“馥滢曾是我貼身婢女,後嫁予冥王做了柒夫人,她聽冥王說起此事,回來省親時說予我聽的。”

“我并未夢到娘親,只是夢到一些兒時被欺負的情景罷了”

“小小,真的麽?”

江小小點頭認真道“那柒夫人大話連篇,姑姑日後還是離她遠着吧”

擡手撤了隔音結界,小小理了理衣褶慢悠道“姑姑眼光很好,我見過張真人,很不錯,希望你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不該管的事便不要插手。”

江碧鴅看着走遠的身影呆愣住,竟然威脅她…果然如出一轍!

回到靇海,蒹霞就苦着臉迎了上來“宮主怎又丢下小婢!”

“都是些不讨喜的人,不去也罷。那人可好?”

聞言,蒹霞臉苦的更厲害了“宮主若再不回來,這靇海怕是要被震塌了”

小小擡頭看了看天,剛還沒注意,這靇海上空竟是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又是何人惹了他?

“绾碧沒陪着他麽?”見她沒明白,小小又說“祁日曦沒在麽?”

蒹霞哀嘆“她日日哭的眼睛都腫了”

“那他這幾日藥應是吃的不錯”

“……”

還未步入寝殿就聽見猛烈的咳嗽,疑惑的望向蒹霞,那人不是挺配合吃藥的麽,怎還咳成這樣,這是要将陌音制藥的招牌給砸了麽?

蒹霞拉住她“宮主,帝君脾氣大,若你不小心惹惱了他可怎麽辦?”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江小小腳步一頓,正要轉身卻被一陣勁風吸入。

那人蹙眉掩唇咳嗽,見他身形不穩,小小跑上前投入他懷裏将他抱住。

“夫君…”

雖沒有回應,但至少他沒将她推開,這就足夠了。

小小正準備讓人去喚绾碧了,那人卻徑自接過她手上的藥丸吞下。這麽乖!?扶他躺下,伸手替他診脈,又在他胸口穴位上揉按一番,那人竟出奇的配合,這也太詭異了吧,伸手撫上他的額,觸感冰涼沒發熱啊,小小決定試探底線,褪了外裳爬上床榻,鑽進他懷裏,竟然沒有轉身背對她!

小小不安的撐坐起來“夫君哪裏不舒服?”莫非是難受的沒勁推拒她?

那人捉了她的手放在心口上,輕咳一陣,良久低嘆道“這裏難受”聲音低啞虛弱。

小小忙伸手去探他心脈,好在不是心疾發作的脈相,放下心來又躺入他懷裏,輕輕揉按他心口。

“這樣可好些?”

“沒有”

小小欲下去取針,卻被他拉住擁在懷裏。

“娘子可會在意?”

“當然在意,你若不舒服,我會心疼的!”

“小小,你印象中的初見應是我提早結束修元去妖界尋你,那時你眼裏只有那紅猴子。再見時江碧鴅将你帶入靇海,我打傷她強行将你留下,難道你那時便在意我了麽…這種鬼話誰信…”說着又止不住咳起來。

“……”

自知理虧的小小将腦袋往他懷裏蹭了蹭“夫君…”

蕭墨池輕撫她的後背低喃道“睡吧”

連着幾日趕路,她确實困乏的很,沒一會便呼着了。

……

也不知魔尊那日對霁月朔說了什麽,再見時他又一副打了雞血的欠抽模樣。

“你這反差也太大了”

霁月朔不屑的哼了聲“你成日亂跑什麽,不知道師兄身子不好啊,還害得瀾逸領了刑罰!”

這狗腿模樣,小小着實不想理他。瀾逸受罰她也是後來才知的,大致是因未及時向那人禀了她外出事由,為此千琴可是給了她好一段時間的冷臉呢。

“你爹不是将年幼的你丢去魔墬之淵的麽?”

果然,霁月朔歡快的面容立馬就沉了下來。

“江小小!”會不會聊天啊!

“霁月朔,你這般天真,日後得找個多笨的女孩才能不被欺負啊,真是讓人操心啊”

“江小小!”

“吵架就只會重複叫人名字,這戰鬥力不被欺負才怪”

“江小小!”

小小抿唇一笑遛開了去。

笨女孩?霁月朔腦海裏浮現那個總笨笨的在他稱呼前加個二的可愛女孩。

“宮主,那祁日曦好生奇怪,靇海怎會有鳶尾花,她非讓殿內的宮娥去尋”

“鳶尾?”

蒹霞點頭“是啊,她殿內的婢女相互抱怨時被我聽到的”

江小小卻步履匆匆離開。

“你來做什麽”

“近日未見你去小玉病榻前表忠心,好奇便來看看你咯”

“過些時日我便去探望玉哥哥,你快些走開”

小小卻尋了個椅子坐下“前些時日不還親昵的喚我嫂嫂麽,如今怎又這般态度”

绾碧轉身要走,卻被她施術定住。小小慢悠的走到她身前伸手抵住她的額,輸入靈力去探視。

果然如此!她就說嘛,那人耗費心神準備那麽久,又連着幾個晝夜布下的陣法怎麽會失敗呢。竟是绾碧自己利用祁日曦習得禁術的身子生生吞并她的元神。

“為何這麽做?”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面具人教你的?”

“你為何将我定住,還說這些奇怪的話,我要去告訴玉哥哥!”

揮袖解了她的定“那人身子剛好些,你便要去鬧騰了麽?”

绾碧低頭不語。

“他費了那麽多心力就想将你神魂歸入仙體,為此差點折了命,你怎能這麽做!”

“可是那個仙體隕時還未長大,我要等到何時才能名正言順的站他身旁,如今祁日曦的身體年歲正好,我怎麽就用不得了!”

是啊,绾碧的年歲比她都大上不少,她又以什麽立場去判論別人的選擇呢。

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同,為何一定要按別人認為對的路線走呢。思考中的江小小并未注意到绾碧眼裏的狠絕。

其實我最滿意的身體是你,江小小…

☆、五十六

绾碧的眼裏漫出詭異的紅色,周身也漸漸被紅光籠罩。

小小覺出異樣,施術卻仍沒止住那個人施于绾碧身上的引魂術。

“閣下倒是膽大,敢在靇海将人控制附于她身,攝夢陣裏受的傷想來是好了。”

揮袖施出的光源逐漸被紅光籠罩,江小小意識到自己幹了件蠢事,什麽鳶尾,怎就那麽巧被蒹霞聽了去,不過是為了将她誘來罷了。

“江小小,你以為他對你百般包容是愛你麽,不過是愧疚罷了,你日日睡在殺母仇人的身側如何安穩?本尊是在幫你”

“他如何得罪你了”

“蕭墨池不是很疼愛你麽,連你失了貞潔都能接受,若你親手殺了他,想必會很精彩吧?”

眼見自己神思混沌,小小收手将頭上發簪取下刺入肩膀。

“你竟然…”

“休想控了我…你若不退,我便破了你設的結界去喚龍麒侍衛!”

小小知道這麽耗下去于他也無利,之前攝夢陣裏的傷沒好,此人之所以能成功對绾碧施引魂術,必是許了她什麽條件,绾碧是自願的。

紅光褪去,绾碧慌亂跑上前“嫂嫂…”

小小撐住殿牆站穩“此事…不必再提”

绾碧卻似孩子般坐在地上哭,自己同意被人所控險些要将自己元神侵占她的身體,她竟沒有要告到那人去,還說不必再提此事。

一路虛晃至刑司殿相鄰的殿院,見到男子,小小莫名心安,竟撐不住軟倒下來。

“小小!”男子将她扶住抱進殿房。

用力握緊他的衣袖“不要讓蕭墨池靠近我,三日…你可能堅持?”

“好,我助你”

……

男子傾身吐出血來,卻仍護在結界之前。

“讓開”冷冽的聲線透着寒氣。

男子卻笑了“蕭墨池,他是你的妻又如何,難過無助時她有想到去你身邊麽?我雖騙過她,可她仍舊信我!”

又一勁風襲來,男子被擊中卻未退開。

殿內小小聽到動靜,怕男子被那人所傷,縱然心魔未退,她還是阻了淨術。

“夫君…”

那人只沉着臉,蒼白的臉上隐着怒容。

見他抑制不住的咳嗽,小小擔憂上前,剛觸到他的衣袖便被他甩開,肩上一痛,被發簪紮傷的地方撕裂開來,本就未做處理,此刻竟滲出血來。心裏被淨了部分的心魔又湧上殺意,眼裏閃過陰戾。

蕭墨池蹙眉看去,待看清她肩袖上的血跡,瞳孔猛的收縮,拉過她要細看卻被推開,他本就不适,此刻暈眩更甚,瀾逸忙上前扶住身形不穩的那人。

小小猶豫之下還是離遠了些“瀾逸,你快些帶他回去。”

瀾逸瞪她一眼卻未理她。

“過來”那人低沉開口,說着又止不住的咳。

小小垂眸站立卻不上前。

感受到那人身子顫的厲害,瀾逸擔憂看去。

蕭墨池按住胸口低喘了喘“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小小依舊沉默不動。越靠近他就越控不住被紅光侵入體內的心魔,它不斷提醒自己眼前這人是弑殺她娘親的仇人,她會控制不住自己要傷他!

“她既不願跟你走,帝君何必強人所難,更何況這殿院也屬靇海界域,你非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放心嗎”男子上前将小小護于身後。

“不願麽…唔”那人閉眸忍痛,額上沁出冷汗。

“帝君!”瀾逸驚呼出聲。

“去…乾域…咳咳咳咳”

直到他們離開,小小仍靜立在那,為何要去乾域,之前自己央着他去乾域好好修元養身他都未答應,難道,他是要強行加速修元!

一旁的男子卻黯然失落,這丫頭眼裏就只有那人麽!側身又吐出口血來,小小這才注意到男子受了傷,伸手搭上他的脈,男子卻苦笑道“你夫君脾氣這麽大,指不定哪天就傷了你呢…”

“他不會”小小打斷男子的話,診完脈無奈道“下手是重了些”

男子還欲說什麽,卻被一焦急女聲搶了先“宮主傷哪了?”

“沒傷着”

“怎會,瀾統領派人讓小婢來為你上藥”

小小指了指肩膀“可能他說的是這個”

蒹霞忙将她拉入殿內扒了衣襟查看“這麽深!誰刺的!小婢去告訴帝君,讓他将傷你的人捉起來!”

拉住她,小小輕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宮主又騙人”蒹霞不滿的努努嘴,手卻不停的上藥,絲毫不敢怠慢。

“這藥誰給的?”按住爆痛的傷口低問。

“瀾統領讓醫翥送來的,交待說不止疼的創藥才是好藥”

這是讓她長記性呢,也不知是不是那人的意思!

男子進來時小小已經上了藥理好衣裳。

“我讓蒹霞去給你拿藥了,近日可不能再施術法啦”

“小小,不要再追查那個人了,你們不是他對手”

“蕭墨池也打不過他麽”

“你那夫君術法修為再高又怎樣,他身子那麽差,若真戰起來,必定耗不住!”

江小小猛的一激靈,所以那人是擔憂倘若日後對戰時間過長身體耗不住,所以才去乾域強行加速修元以便速戰速決!?

“那個人到底是誰!”

“小小,不要再追究這個問題了”

“你在怕什麽”

“我放下仇恨,背棄別人的恩澤,雖然與他也是各取所需,但是…小小,你是我唯一的變數,我如今,只想護住你!”

“我去偏殿設淨術就可,一會蒹霞送藥過來你吃了再歇息”

“……”

是啊,她又怎會将他的話聽進心裏。

“小小”男子叫住她“我的名字…慕奕軒”

“好,我記住了”

……

待到心魔淨除,小小去了靇坤殿,果然不見那人,正欲趕去乾域,有宮娥跑來說是靇域侍衛求見。

靇海隐在各處結界的侍衛?出了何事?

“讓他進來”

“夫人,有人欲突破結界闖入靇海,屬下現身追捕,只取回這個,像是故意留下的”

小小接過他呈上的物件,細看之下竟是鎖靈镯!自當初在凡間初見時将這對镯子丢于綠櫻手上,那丫頭便一直以為這是宸漓君要送與旁人的,她日日當寶似的戴着,怎會丢棄!還是說只要是她江小小的朋友,那個人便不會放過!

“你可知如何對凡界宸漓君施傳喚術?”如果都在上界那倒簡單,可這跨了界的還隔着界域法門,她着實不會。想來是那個人按耐不住要誘她去凡間!

“屬下不知,但帝君的麒符可傳召各界統管仙使”

麒符?轉身問候在一旁的宮娥“霁月朔可還在靇海?”

“霁少主兩日前便帶着祁姑娘回祁日家族了”

那他應是将麒符還予那人了,思量之下,小小決定去靇海乾域拿麒符聯系上宸漓君再說。

乾域的玉壇上并無那人蹤影,小小往殿內尋去,剛走進去便被人點着腦袋直戳。

“千琴…”

“你還知道過來啊!”

“他怎麽…”

千琴順着她目光看去“強速修元時心疾犯了,藥也盡數吐了,此刻連醫翥也分不清他到底是睡着還是昏着”

小小要上前去給他探脈卻被拉住“你體內心魔淨了麽?”

“你…你們知道?那他…”

千琴點點頭,那人昏倒前只說了一句話。

他說“她若信我,又何懼心魔”

她們說話間,瀾逸一直黑着臉立在一旁。小小本以為他會攔住不讓她上前,卻不想這板磚臉竟主動讓了位置,還和千琴一道出去了。

小小替他診了脈,暗自懊惱來的匆忙未記得将錦盒內的藥帶來。伸手替他揉按胸口,恍惚間肩上一涼,肩袖竟被拉扯下來。

“靠近些…咳咳咳…我看不清…咳咳”低啞的聲音夾雜着咳嗽。

知他暈眩的厲害,小小俯身将肩膀湊去他眼前。

那人看清傷口後便閉眸輕喘,搭在胸口的手緊了緊。

“夫君…”

“還來…咳咳咳…做什麽…咳咳咳咳”

小小把頭埋在他肩上“我想你”

那人卻咳得愈發激烈。

将他扶坐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替他輕撫胸口,待他咳喘緩和下來,小小爬上去将他擁在懷裏靠坐着。

“蕭墨池,我沒有不信你。”她只是不相信自己,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傷了他。

“是麽”說着竟又咳起來。

“你不要強速修元了好不好,我陪你在這好好修元養身,其他的我們暫且不管,好麽?”

見他不語,小小有些低落“蕭墨池,我想與你在一起。我希望別人看到我只會想着我是你蕭墨池的妻子而非這五方界的帝後。我想與你簡單的生活在一起,就我們兩個人,不去管那些繁雜的事務。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你健康安好。我想要你好好的”

扶他躺下,小小往他懷裏蹭了蹭“我喜歡夫君這般擁着我,好安心”

那人卻出膀臂轉了身。

“夫君?”

“真覺安心…你又何需躲去旁人那裏”

“……”

☆、五十七

不過是沒窩在他懷裏罷了,怎就毫無睡意,江小小暗罵自己沒出息。那人狀态不好,她實在不忍讓他勞神,可若不與宸漓君确認綠櫻的安好她又不放心。想了想,悄悄起身将他外袍裏的麒符拿上走去殿外的臺階坐下。

倒騰半天麒符毫無反應,江小小有些氣餒,不若等明日求助千琴吧,她應知曉如何聯系上宸漓君。麒符突然一震,随即散出光來。江小小眼前一亮,難道是自己剛剛施的靈力它感受到了?這太後知後覺了!她未看到廊下撐着殿牆勉力站住的身影。

“宸漓君?”試着對麒符叫喚,雖然她也知不會這般容易,但片刻後麒符真的傳來宸漓君的聲音。

“帝君有何吩咐”

“不是帝君,是我”

那邊遲疑片刻“帝後?”

“不是讓典官發了公告麽,你不知曉?我已非帝後”

“您有何吩咐?”宸漓君不與她糾結稱呼問題,直接用“您”代了稱呼。

“綠櫻可好?”

“宸邧府裏待着呢”

她只是問他綠櫻好不好,又沒問她在何處待着,頓時心下有了疑慮“你讓她與我說話”

“江小小,現在什麽時辰,你不休息,旁人就要這般應和你嗎!”

看吧,她就說有問題,宸漓君從不直喚她的名字,以前稱她江姑娘,嫁予那人後他便一直稱她為帝後。他向來穩重,這樣回話顯然有些氣急。江小小心下有了思量,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問迷鴅山上衆人。

宸漓君諷刺道“蓖嵘焰好着呢,您就放心吧”

“……”

不待她再說什麽,麒符就失了光源。

綠櫻應是出事了,雖然知道宸漓君定會将其救出,但她還是不放心,那丫頭心眼太實容易被騙。可若是趕去凡間不說幫不上忙,指不定還拖了宸漓君的後腿,更是如了面具人的願,他本就要将她誘去凡間,此刻唯有以不變應萬變。

将麒符放回原處,輕手輕腳上了床榻,本想從背後抱住那人,又怕擾醒他,手無意觸到他後背,猛的一驚,他的衣裳竟被冷汗侵濕了!

掀開錦被将他身體扶正,就見那人如水中撈上一般冷汗涔涔,蒼白的臉上強忍痛色,眸光幽深的看着她。

“夫君…”

“出…去”

別說他此刻發病了,就是沒發病她也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