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夢歸處

人，似乎對痛苦悲傷的事情，記憶是最深刻的。

沫晨來到睐迦找到墨淩的時候，她有些後悔了，她覺得墨淩說的是對的自己當初應該對孔楠說清楚一切的，但是至于孔楠的選擇是什麽，至少現在是不會有遺憾的。

沫晨沒有依靠墨淩，她一個人在外面租了房子，國外的生活，簡單而又孤單，每天下班回來屋子空空蕩蕩的，只有自己一個人。生病沒人照顧，吃沒吃飯也沒有人理會。

睐迦的這幾天，天氣變化特別大，沫晨有點鼻塞，喉嚨有點痛。下班回來後，沫晨自己煮了面。

等面的時候，沫晨從藥盒裏拿出一顆藥玩弄。

這是一種膠囊，外面用一層可以溶化的橡塑膠的東西包裹着，裏面裝着粉末狀的藥粉。

據說，這種藥粉很苦，為了便于吃藥人把藥吞進肚子裏所以才用外面的薄膠封着。這樣，就算吃藥的人把藥放在嘴裏很長的時間，也會甘苦不知。

這段時間以來，沫晨就在心裏醞釀一種塑膠薄膜用來包裹痛苦。可是最怕的就是在遇見與之前熟悉的人時，這層薄膜就會輕易的溶化了。

沫晨似乎感覺得到，自己的痛苦正在蔓延。

沫晨在睐迦的日子，慢慢喜歡上了附近一家超市的泡面。

這種泡面的名字就叫“我中有你”。

這種泡面，由一大一小的兩個面團合成，原本是分開的兩個面團，用熱水一沖，兩個面團的面就會糾纏在一起，互相牽系，混在一起，任誰也無法分辨的出來。那一根面條是屬于哪一塊面團的。

我中有你，因此而得名。

但是如果兩個面團，沒有水作為催化劑，永遠不會有交集，永遠是獨立的個體，也就永遠不會，我中有你。

放艾文任潔回來G市的時候，任潔才得知沫晨的事情，任潔自然是找到了李維揚。來到居酒屋，任潔直接找到了李維揚，當時李維揚正在陪幾位客人喝酒聊天。任潔走過去從後面拍了拍李維揚的背，李維揚轉過身來：

“小姐，請問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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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沫晨你因該認識吧，她是我的姐姐。”

李維揚聽到白沫晨三個字，想起了那天晚上發生在沫晨家樓下的事情，李維揚知道那件事情不會就這樣簡簡單單的過去了。他起身站起來，和任潔來到一個單間。

李維揚先開了口。

“既然你是白沫晨的妹妹。我自然會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

李維揚看了看任潔，任潔盯着李維揚，想迫切的知道事情的原因。

“那天，白沫晨來到我這，一直坐在吧臺上，看起來有點悶悶不樂，她當時在喝一杯果汁，我好奇，走了過去，沒想到她竟然知道我的事情，不過只可惜她只知道一半的故事。”

任潔沒有說什麽，她知道李維揚口中說的一半的故事，就是那天他們四人一起來的時候，自己說的那些部分。

李維揚又接着說到：

“我感受得到，她說我的故事時，就像是在說自己，我知道她的故事和我一樣的悲傷，我們談的很開心，後來她要喝酒，我便答應她了，她只喝了一口酒而已，就開始吐了，我有些不解，後來想想她來這沒有喝酒卻是果汁，再加上她嘔吐的反應，我知道她懷孕了。後來是我送她回的家。”

“送她到家樓下的時候，她樓下有一個人，我知道那個人一定是白沫晨的男朋友，我告訴了他白沫晨懷孕的事，可是他卻打了我一拳，對白沫晨沒有理會，然後離開了。我知道，他一定是誤會了。”

李維揚說到這裏的時候冷冷的笑了一下。任潔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笑，可是他後來說的話，讓任潔後悔當時不應該把李維揚的事情告訴沫晨。李維揚又接着說到：

“我沒有追上去解釋，因為我想就這樣讓他産生誤會，然後和白沫晨分手，這樣我就有機會了，哈哈！對不對？”

李維揚笑出了聲。任潔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她開始懼怕這個人，她以為曾經擁有過那麽悲傷故事的一個人會是一個很溫柔，很細膩的一個人，可是眼前的人，卻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任潔在想，必須将這樣的事情及早告訴孔楠，讓孔楠把沫晨找回來。

任潔沒有顧慮太多，既然現在艾氏與孔氏既然已經成為生意上的夥伴，那麽現在去孔氏集團，便不會惹人懷疑，也沒有任何人會說什麽。來到孔氏集團樓下，任潔站在那裏沒有進去，她擡起頭靜靜地站在那裏，想起一棵樹，一陣風吹過來，她的頭發随着風飄動起來。

“現在，就這樣去找孔楠，他會相信自己的話嗎？愛情裏，最怕的就是猜測懷疑，不信任，既然孔楠認為白沫晨懷了別人的孩子，毫無證據的跑過去解釋，會不會适得其反？”

“仔細想一想，孔楠與沫晨，從大學那時候開始，自從尹冉出現之後似乎一直都有矛盾，本以為尹冉離開後，兩個人會一直好好的，可是現在又是兩個人彼此間的問題，孔楠你真的是沫晨的那個他嗎？沫晨你确定孔楠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嗎？為什麽你們之間總是有問題？”

任潔站在樓下她內心的想法阻止了她的腳步，她不想進去向孔楠解釋，任潔甚至開始懷疑，沫晨與孔楠真的适合在一起嗎？

任潔的腳步開始後退，一步一步離她剛開始要到達的地方越來越遠，她現在的想法連自己都懷疑，都感到恐懼，為什麽？她不是沫晨的妹妹嗎？為什麽會懷疑？不是一直都應該現在沫晨那邊的嗎？

已經是幾個月後，沫晨站在出租屋的玻璃窗前，記得剛開始來這裏的時候還是夏天，轉眼冬天就馬上過了，冬天過去之後又會是新的一年，孔楠，我們的孩子就要來到這個世界上了，那時候我一定會帶他去見你，告訴孩子，看，這是你的爸爸！他可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呢！

沫晨不自顧的開始笑起來，又是将近一年的分離，沫晨還是惦念着孔楠，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老師忘不了孔楠。

她愛他，如鯨向水，如鳥投林，避不可避，無處可逃。

沫晨沒有想到的，孩子會提前一個月出生，沫晨還是站在那裏，肚子突然之間開始疼痛起來，她知道，孩子等不及了，他想出來，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想念自己的父親了。如果自己早一點來到這個世界上，那麽母親想見到父親的日子也就近了。

醫院裏，孩子雖然早産，但是醫生說，孩子很健康。沫晨的心放下了，期待着與孔楠想見的日子。

任潔為自己那天的做法感到自責，艾文是看的出來的，她有心事。

“任潔，你是不是擔心白沫晨？”

“艾文，是的，我一直都是這樣。”

“我這就讓付舒去調查。”

“謝謝。”

“傻子，說的什麽話。”

等付舒帶着已經調查好的資料來見艾文和任潔的時候，付舒對艾文直接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艾文和任潔沒有去看資料的詳情。

“白沫晨已經回國，而且帶回來了一個孩子，這個鼻子的身世早已經調查清楚，是白沫晨與孔楠的孩子！”

讀書說完以後，放下手中的資料，轉過身離開。任潔，艾文面面相觑。任潔既高興又心酸，高興的事沫晨回來了，那麽她和孔楠的事情一定又會有所轉機，更何況現在沫晨已經有了孔楠的孩子，悲傷的是，沫晨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生下一個孩子，其中經歷了怎樣的艱辛與苦難，自己不得而知。

孔楠坐在辦公室桌前，桌上放的還是兩個人大學時照片，照片上兩個人笑的很開心，很開心。我不知道孔楠現在對沫晨有怎樣的看法，但是既然他将自己和沫晨的照片放在自己一轉頭就能看得到的地方，那麽他對沫晨一定是愛的。

可是，愛，就一定會在一起嗎？

任潔，艾文兩個人，拿着手中的資料帶給孔楠。艾文笑自己，到處對孔楠和白沫晨的事情一直都反感，當初任潔插手的時候還是在阻止的，沒想到現在卻和任潔站在了一起。

辦公室內，孔楠那着手中的資料仔仔細細的看着，一會後放下資料，面無表情，這出乎任潔的預料之外。

“好了，我已經知道了。沒有其它的事情就離開吧！”

孔楠的這句話更是出乎任潔的意外。艾文開口—：

“事情我早已經調查清楚，信不信在你，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艾文說完話，拉着任潔得手離開孔氏集團。

回國後的沫晨，還是住在之前的那個地方，她在想孔楠會不會來找自己。沫晨一個人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離開的這段時間，這裏有了一些變化，之前常常來的那家咖啡廳換了主人，不知道咖啡的味道會不會還和之前一樣。沫晨在想這些事情，身後傳開了熟悉的聲音。

“沫晨”

沫晨回過頭，看到了他，孔楠。那是一直以來自己思念的人，是自己青春歲月裏全部的美好。兩個人什麽話都沒有說，就是這樣雙眼注視着。

孔楠的眼睛帶給沫晨的感覺還是之前的那個樣子，依舊大霧彌漫，像清晨籠罩了一層薄霧的湖面，看不清楚，朦胧的感覺。

兩個人來到咖啡廳。服務員将咖啡端上，孔楠還是按照老規矩，一顆糖，一個乳球，弄好之後，遞給沫晨。

“沒想到你還記得。”說着留下了眼淚。

“楠，如果當初……”

“沫晨，你要知道我們已經過去了，人是不能活在過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沫晨聽的出來孔楠的意思，沒有多說什麽。孔楠知道沫晨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孔楠就是不能接受，至于原因什麽的，孔楠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憑着感覺做事情。

兩個人走出咖啡廳，一個向東，一個向西，似乎是走出了彼此的人生，從此以後便是連個不相交的平行線。沫晨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內心卻是孤寂。她那是耳機，聽着孔楠當初寫給自己的歌，歌聲動聽悠揚：

Andfearthewell，myonlylover

珍重吧，我唯一的愛人。

Andfearthewell，awhile

珍重吧，讓我們暫時離別。

Andiwileagain，mylove

但我一定會回來，我的愛人。

……

……

想起國中的那個夏天，蟬鳴聲不絕于耳，每個人被這燥熱的夏天折磨的都不說話，仿佛一張口嘴巴裏就會噴出火來一樣。那是大學開學的第一天，你現在公交站牌提下，帶給我的那種感覺，清涼，我沖過去想抱住你，可是走到你的身邊，我卻沒有将你抱在懷裏。

耳邊的歌聲還在繼續……

突然間沫晨頭疼的厲害，想起來，為什麽這首歌顯得那麽陌生，似乎沒有聽過，又好像有些記憶，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片段閃現出來，對，是婚禮，新娘是誰？新娘旁邊的那個男人又是誰？

頭疼欲裂，想不清楚，記憶又開始閃現，還是剛才的那一幕，新娘的手指上被帶上戒指，她的面孔，不，不會的，怎麽會是…是…是自己的樣子？還有那個男人，他竟然是…是孔楠，是的清清楚楚的，是他。

這是怎麽了？記憶開始混亂。沫晨暈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沫晨躺在一張床上，睜開眼睛，沫晨發覺旁邊躺着一個人，俯過身子貼近去看，是孔楠，他怎麽會躺在這裏？

又是頭疼。

孔楠醒過來，看着沫晨。

“沫晨，你怎麽了？”

“孔楠，你怎麽會睡在我的身邊？”

“沫晨，你怎麽了？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呀，我一直睡在你的身邊好幾年了。”

孔楠笑起來，那副樣子，看得出來，他很開心。沫晨努力想想。是的，孔楠說的是對的。卻是自己和孔楠已經結婚了。

留在孔楠第一次想自己求婚的時候，也就是孔氏集團與艾氏集團結盟成為生意上的夥伴的那天，孔楠想自己求婚，自己就答應了，婚禮上放的那首歌，就是自己的那首歌。

Andfearthewell，myonlylover

珍重吧，我唯一的愛人。

Andfearthewell，awhile

珍重吧，讓我們暫時離別。

Andiwileagain，mylove

但我一定會回來，我的愛人。

……

是的，全部都想起來了，原來後來一切悲傷的故事都是自己的一場夢。什麽出國呀！李維揚啊！從來都是一場夢而已，不過，這夢，竟然會這麽真實！還有，那個孩子……

“楠，我們生個孩子吧！”

沫晨突然說出的一句話。

“你不是說，先不要孩子嗎？”

“不，我改主意了！”

沫晨說完這句話，沒有等孔楠任何的回複，直接吻上孔楠的唇，久久沒有放開。這兩個人留在這間房子裏，身體緊緊的貼個，那是一對夫妻之前最美好的時刻。

好了，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沫晨與孔楠最後走到一起。任潔艾文，也會一直相伴白頭，她們的愛情會是永久的。墨淩與Ellen在國外也會生活的很好……

－－－－－－題外話－－－－－－

這本書，是我的第一部作品，文筆并不好，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陪伴，即使閱讀量不堪入目，可還是要謝謝各位小讀者們。故事完結了，任潔和艾文的故事我是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