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演員
“你媽不準你跟我玩。”楚汐揣着明白裝糊塗，她自然知道藍霜葉不是不準她們在一塊玩這麽簡單，但話不能講那麽直白，畢竟她不确定顏鳶有沒有意願公開。
談到這個，顏鳶就神情冷淡，有回避的情緒，只随意答了句：“你不用擔心。”
楚汐想了想，确實這件事是她們母女之間的心結，跟她自己本身沒有多大關系。
所謂說多錯多，楚汐決定就此打住，聊些輕松的話題：“有人要捧我，三部戲的女主角！”
顏鳶扭頭震驚的和她對視。
“厲害吧？”楚汐滿臉小得意，心想更厲害的還在後頭呢。
見她不是在開玩笑，顏鳶才慢悠悠問：“怎麽回事？”
于是楚汐就将高閣匹的事對她說了一遍。
“你對他不了解就敢去他家？”顏鳶蹙起眉尖，很是不理解的樣子。
楚汐聳肩：“我……沒想那麽多，可能他面善吧。”
顏鳶頓時說不出話來，呼吸節奏快了許多。
“別生氣，我錯了，下次不敢了。”楚汐趕緊拍拍她的背，讓她順氣。
顏鳶別開臉，不肯看她，獨自生悶氣。
吃軟不吃硬的楚汐愈加慫：“寶貝啊，我真的錯了，你別對我冷暴力。”
顏鳶沒好氣地瞟她一眼。
“生氣還這麽好看，真是的！”楚汐嬉皮笑臉沒個正經。
Advertisement
然而這招今天不奏效，顏鳶冷着臉問：“吃了頓飯，他就要給你投資三部戲？”
“是啊，我也沒想到餡餅砸下來的速度會這麽快！你說人走運的時候，是不是撿張廢紙都能中五百萬？”楚汐依舊是不着調的态度。
“楚、汐。”顏鳶特別嚴肅的喊她的名字。
摸了摸鼻子的楚汐：“你不相信他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是那麽好騙的人嗎？他要是忽悠我，我就先把他賣了！”
空氣沉默，兩人的眼神相觸碰。
楚汐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看到顏鳶明亮的眼眸裏似乎泛起了點點淚光。但是她想不通這件事有什麽值得哭的地方，所以她更願意認為是其他原因導致的。
“你不開心是因為我太輕信他嗎？”楚汐暗自琢磨，他們還沒認識，顏鳶不至于現在就吃醋吧。
可惜顏鳶生性敏感又寡言，尤其在感情這塊，太多的不解釋。無論楚汐怎麽猜怎麽哄，她都不說出真正在意的點是什麽。
楚汐也不勉強她說，因為她知道顏鳶遲早會消化掉這些不開心的點，接受事實。
休息時間結束，顏鳶又投入到了下午的拍戲工作中。
楚汐在一旁幫忙遞臺詞本，扇風喂水，盡職盡責的如同小助理，連導演都忍不住問藍霜葉是不是把私生女找來了。
“是顏鳶的同班同學，來探班。”藍霜葉在外表現的大方得體，從不高聲說話，盡力一言一行展露優雅，好符合她舞蹈家出身的氣質。
楚汐笑笑沒說話。
顏鳶的眼睛卻像長在楚汐身上，一有空閑就盯着她看，惹得大家都跟着瞧楚汐，想瞧出個所以然來。
布置燈光的空隙，導演高童擠到了楚汐旁邊，坐在桌子上低頭問她：“你叫什麽名字，以前拍過什麽，我怎麽覺得你有點眼熟？”
“啊？我……大衆臉，眼熟正常。”楚汐知道他是個水瓶座，聊天不能按正常邏輯聊。
“你大衆臉？”高童幹笑，“哪家的大衆，你再給我找幾個過來呗？”
楚汐特爽快：“行啊，留個電話吧，要幾個，多少錢？”
“夠能耐啊小丫頭。”高童看看她身邊的顏鳶，“其實你和顏鳶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挺看好你，有機會找你拍戲？”
楚汐燦爛一笑：“您是擡舉我了，我哪能跟顏鳶比，都說您口味獨特，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那希望您是我的伯樂吧。”她這話倒不是說給顏鳶聽的，她非常清楚顏鳶是最不可能嫉妒她的人，之所以要這麽說，一半是為了藍霜葉，一半是為了在場的其他人。
她不希望藍霜葉敵視她的程度加深，也不希望劇組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因為今天的事對顏鳶有所嘲笑和輕視。導演這麽做這麽說當然非常不妥，但她不能直接怼導演，唯有換個方式表達。
顏鳶并沒有參與這場對話，只是裝作不經意地握住了她的手，以表明自己的支持和關注。
“現場準備，演員就位。”
導演終于離開。
楚汐和顏鳶交換了個眼神，沒說一個字，卻都很清楚對方的心思。沒人能挑撥她們的關系。
顏鳶的臺詞功底一直都不太好，勝在音色很美，即使感情不到位也不會顯得突兀和出戲，這點楚汐看在眼裏卻做不了什麽。她不是不能教顏鳶怎麽更好的說臺詞，而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和局限。
如果顏鳶很重視這方面的問題，不用她教都會自己去請老師練習，反之沒必要去強調這種不完美。
過去楚汐不是沒試過去強行訓練顏鳶紮實臺詞，但她發現教着教着就會變成她單方面炫耀天賦并且傷害兩人的感情。再者，她自己在演技方面也有不足，譬如拍一些制作周期較長的大劇正劇，她就無法像顏鳶這般做到從始至終的情緒穩定和狀态良好。
因此她此生不再執着于這些差異，對于顏鳶，對于自己，她會更多的以欣賞鼓勵的眼光去看待和挖掘。
拍戲的過程大多數是枯燥乏味的，任何一個人或一個細節出錯都會導致從頭來過。演員需要随時調節自己的情緒，随時能夠投入和抽離。
暮色低垂，看着燈光下說第六遍臺詞的顏鳶，楚汐不知不覺間嘆了口氣。
大抵是她這副深思的模樣太少見，連藍霜葉都罕見的問了句：“嘆什麽氣？”
楚汐沒反應過來是誰問的，就答了八個字：“戲如人生，人生如戲。”等她反應過來，藍霜葉已經走遠了。她望着藍霜葉清瘦的背影，腦子裏頓時生出許多疑問。
以藍霜葉的性格，怎麽看不慣她早就該讓她和顏鳶斷絕聯系了，怎麽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忍着呢？
除非……
楚汐的目光落回顏鳶身上，無數瘋狂的想法湧進腦海。除非是兩害取其輕，藍霜葉不得不這樣選擇，否則顏鳶會做出更極端的事來。
那麽，顏鳶究竟可能做些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