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套路深12

夜晚,企宣部燈火通明。

傅時初到茶水間替蘭碩泡了一杯咖啡,因不願打擾他加班,他步子輕緩悠慢。待他走近蘭碩身旁,眸光無意瞥見他迅速移動鼠标,關掉了電腦桌面某張圖片。

蘭碩電腦桌面是一方清新的大草坪,文件夾資料被歸類得整整齊齊。與剛才那張紅衣襯衫熱情如的照片形成鮮明對比。

雖然剛只是匆匆一瞥,可傅時初已看清照片上的主人公就是他,白淨青澀的臉沾上了幾顆黑芝麻,噘起的唇嘴沾滿薯片碎渣,紅衣襯衫領口大開,大片的嫩白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放下咖啡,傅時初沒有說話,輕手輕腳走出辦公室。

晚上9點,蘭桦建築高大,外輪廓的燈光一閃一閃,像漂亮的星星;牆體上鑲嵌的小篆“蘭桦”二字在幽暗的夜如月般發出光亮。

剛下了一場雨,腳踩的地面濕潤如有人塗上黑墨,四周的喧嘩好像離傅時初很遠,又仿佛很近。

他緩緩瞌上眸子,企圖從鬧市中尋到一絲寧靜。

“小時。”熟悉的女音把他拉回現實。

傅時初睜開眸子,看見伫立在他面前的鐘柔。她身上還穿着格子長外套和牛仔長褲,馬尾綁在身後,幾縷發稍被風得淩亂還沾了水漬,懷裏一個穿青蛙雨衣的小奶娃,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盯着他,充滿了好奇。

鐘柔低頭看了眼兒子白白嫩嫩的小臉,慈愛滿滿,笑道:“他叫鐘時辰,我兒子,很可愛吧!”

小奶娃綠色的青蛙雨衣沾了幾顆水珠,落到傅時初手臂上涼涼的。他的眼眸骨碌碌轉動,猶豫了許久才擡頭看着他,糯糯地叫了聲“小時叔叔好!”

雨帽上兩只青蛙眼珠子轱辘地繞了一圈,再擺回原地。

傅時初一手托着他,一手放在他雨帽上的青蛙腦袋上,心軟萌軟萌的。

“乖!”

三人待在一塊兒沒多久,鐘柔接到公司電話,需要臨時處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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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初輕輕捏着鐘時辰的小胳膊朝她招手:“放心交給我吧!”

鐘柔手掌撫上鐘時辰額頭,柔聲道:“時時要聽叔叔的話。”

鐘時辰點頭,奶裏奶氣道:“我很乖噠。”

蘭桦前有一片寬敞的平地,風從四周吹來,傅時初縮了縮脖頸:“時時冷不冷?”

小孩站在悠閑桌椅上,昂首挺胸,揮了揮小胳膊:“不,我不冷。”

“可是我冷。”傅時初捉住小孩的胳膊,擡起他放到自己肩膀上,健步如飛:“走,咱們避風去。”

蘭桦企宣部長辦公室裏外亮着幾盞白色節能燈。傅時初沒想太多,朝有燈光最明亮的地方走去。

蘭九正坐着他哥的辦公桌旁,眸光微眯:“誰家的小孩。”

傅時初沒料到會見到他,微微一怔後把鐘時辰放在沙發上,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答為所問道:“小孩很可愛吧,我小時候也這麽可愛。”

恰巧蘭碩進門,他走向傅時初的步伐不動聲色拐了個彎,朝辦公桌旁的蘭九走去。手裏白色的瓷杯遞給蘭九,面無表情道:“喝!”

蘭九略帶嫌棄地看着那杯冒着熱氣的白開水,不滿道:“給我咖啡。”

蘭碩另一手拿着的咖啡輕放在他桌前,聞言淺淺抿了一口:“不給。”

蘭九扶額,他真不知他早上那股“覺得他哥是太陽是月亮是星星”的傻逼勁兒從哪來的。把手邊的白開水拿到手裏,移了幾步放在茶幾上,物歸原主:“喝吧!我哥特意給你倒的。”

傅時初目光遲疑地盯着泛着波瀾的白開水,眉頭蹙了蹙。又把目光從水杯挪到蘭碩臉上,他的臉被辦公桌前的電腦顯示器擋住,傅時初看不清他臉色表情,但還是道了謝。

蘭九覺得小孩的五官精致,長得又白,跟個陶瓷娃娃似的。手忍不住朝他小臉伸出,還沒觸碰到小孩滑嫩的皮膚,小孩略帶驚恐地站起,把臉埋到傅時初胸口。

他覺得有趣:“哪裏來的豆芽,長得挺新鮮的。”

鐘時辰坐到傅時初大腿,把頭昂起,盯着眼前這個長得好看的叔叔,抗議道:

“我不是豆芽,我是時時;我長得不新鮮,我是長得好看。”

奶裏奶氣的話從小豆芽嘴裏吐出,讓蘭九欲朝他伸出的魔掌一僵。

綠色雨衣的水漬已被擦得幹爽,青蛙眸子從頭頂脫下,垂到後背,兩只圓滾滾的青蛙眼睛像死魚眼般,傻傻地吊着。

手指微攥,蘭九忐忑地問:“你是鐘柔的兒子?”

鐘時辰略顯疑惑,他帶着驚疑的目光盯着好看的叔叔,有些迷茫:“你認識我媽媽?”

砰地一聲巨響從辦公桌處傳來,蘭碩右手在鍵盤上敲擊,左手拿起的咖啡,因愣了愣神,白色的陶瓷杯子落到地上,濺了一地的咖啡。

傅時初抱起鐘時辰,幾步走到蘭碩身旁。黑褐色的咖啡漬濺到辦公桌旁,起了幾朵小黑花。蘭碩褲腿邊濕了一大塊,因褲子是黑色的不怎麽明顯,可皮鞋上的小瓷碎零零星星浸泡在黑色水漬上。

傅時初把鐘時辰抱到室外叮囑道:“叔叔現在去收拾東西,時時乖乖地等着我,不要亂動啊!”

鐘時辰乖乖點頭。

等傅時初找來掃帚拖把,蘭碩已不見了人影。他先把瓷片掃掉,再用拖把擦地板,軟軟的拖把頭在地上一抹,地板幹淨透亮。

傅時初本可以很快地板收拾好,誰知有人偏偏來搗亂。

蘭九一腳踩上拖把頭,居高臨下斜倪着他:“傅小時,傅時時,不錯嘛!兒子都這麽大了。”

他的話帶着三分嘲諷,七分挑釁,莫名讓人火大。

因在拖地,傅時初腰板微彎,一雙手捉住拖把的杆子,聞言把腰板挺着,與蘭九四目相對。

蘭九身高比傅時初高半個頭,目光帶着審視,生出了幾分壓迫的氣勢。

傅時初握住拖把杆子的手越攥越近,眉頭緊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時時不姓傅。

蘭九聽到他這欲蓋彌彰的話,氣笑了:“不想那樣,是哪樣啊!傅時初啊!你可真夠無情的,鐘柔等了你這麽多年,連兒子都替你生了,你現在才出現。我剛見她在公司門口帶着一棵小豆芽在淋雨,說了她兩句,她就沖我嚷嚷。你......”

他話還沒說完,傅時初捉住拖把杆子的手忽然一松,一拳往他臉上砸過去,吼道:“沒完了是吧!我說了事情根本不是那樣,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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