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套路深17

傅時初與鐘柔專業不同,能替她占位置也就每周四下午4點10分的毛概課了。他每次坐同一個位置,鐘柔和徐璐來時,坐在他右手邊,左手邊會空着兩個位置。

蘭碩每次壓着點兒到,光顧他身旁的位置。而蘭九,要不是故意躲着鐘柔,就是幹脆翹課,彼此河水不犯井水,相安無事。

經過兩個月每周一節的鄰座情誼,傅時初和蘭碩也算是好友了。

大概是可憐傅時初枕着自己的手睡一節課,手容易發麻。某節公開課上,蘭碩見傅時初揉着發麻的胳膊,苦着臉。忽然主動開口:“你可以枕我肩膀。”

他的話不僅讓傅時初投來驚訝的目光,還讓鐘柔跟徐璐驚得張開嘴巴,吃驚地看着他們。

蘭碩習慣被人注視着,沒有覺得不妥,淡淡地問:“不要?”

上老董的課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補覺,傅時初頭枕手臂,雙手早就發麻,興奮道:“要。”他打蛇随棍上,頭一歪靠上蘭碩寬厚的肩膀。

鐘柔和徐璐眼睛都直了。

傅時初心情好,美滋滋給了她們一個“你不要嫉妒,因為你嫉妒也沒有”的眼神。

徐璐感嘆:“好有基情!”

鐘柔問:“你不冷嗎?”靠在冰山上,能睡着嗎?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在老董十年如一日的催眠曲下,傅時初睡得比以前更加安穩舒适。

四人組的相處模式雖然有些怪異,可每周四下午4點10分都準時來上老董的毛概課。

日子過得平淡,又透着乏味。

一次公開課時,徐璐忍不住讓傅時初問蘭碩,蘭九為什麽不來上課。

鐘柔道:“那種賤人渣渣,你還理他做什麽。”

徐璐眼眶微紅,眸光卻瞥向傅時初。蘭碩不經意間看了眼鐘柔,淡然道:“他怕被女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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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漢子昂起頭顱,一臉自豪:“算他識相。”

緣分這種事情很奇妙,有人思來想去卻看不到,有人棄之如履偏偏遇見。

傅時初從小在鐘家長大,而他的媽媽跟鐘柔的爸爸鐘國恩有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情,讓鐘柔媽媽漁可沁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

周末,要是鐘家沒什麽大事,他一般安靜地待慶大。

在鐘家住了十一年,漁可沁給他打的電話屈指可數。沒想到這個周末會來一通,她心情似乎不錯,沒有冷冷淡淡,也沒有陰陽怪氣,話音帶着笑意,讓傅時初下午陪鐘柔到魚柳山莊吃海鮮。

傅時初欣然應允。

這是漁可沁第一次主動讓他到外面飯館吃飯。坐上通往郊外的公交車,傅時初心情還有些興奮,他借了鐘柔的鏡子,理了理發絲兩根翹起的卷發。

鐘柔白了他一眼:“就吃飯,又不是相親。”

拿鏡子的手一頓,傅時初道:“說不定真的是相親,你沒聽到你媽媽心情那個好啊!好像找到上門女婿一樣。”

鐘柔氣得掄了他一拳:“你少臭美。”

傅時初側身擋開,把小鏡子放進她背包:“那個上門女婿不是我。”

鐘柔從包裏拿出小鏡子,微亮的鏡面映出她柔美的五官。她長相是那種偏可愛型的女生,眉清目秀,一笑就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一身雪白紗裙把她白皙的肌膚襯得更加晶瑩透亮,甜美可人。

她眉頭微蹙:“難道真是相親?”回想起昨日漁可沁給她打電話,字字嚴厲,好像她今天要是打扮不漂亮些,或者丢她臉面,就跟她斷絕關系似的。

傅時初笑道:“你才大一,漁阿姨不是不讓你早戀嗎?”

鐘柔腦子一轉,她進校軍訓前,漁可沁的确給她科普學業為重的人生大道理,并且還言明要是她敢胡來,就把她掃地出門。

現在開學才三個月,她媽應該不會急着把她推銷出去。把心放到肚子裏,鐘柔戴上耳塞,聽了一會兒音樂,公交車就到站了。

魚柳山莊景色雖然不錯,可鐘柔身為翺海市人,早就來膩了。她打了一個哈欠,決定去包廂坐着等吃飯。

傅時初笑道:“你去吧!我再看會兒景色。”

“這又不是山珍海味,有什麽值得回味的。”鐘柔不以為然。

傅時初笑了笑,沒說話。漁可沁不喜歡他,他晚點兒到她面前晃悠,她心情還能舒暢點。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紅燈籠随風而飄,蕩起一個弧度。湖面波光粼粼,游人三五成群結伴而來。

傅時初走到廊道上,融入人群,随意找了條木質座椅坐着,低頭看水裏撲騰的游魚。

活魚沒有熟魚來得誘人,他看了不到三眼,便挪開了目光。

一道黑色的人影走到廊道中,異常顯眼。他五官冷酷,模樣俊俏,眸光泛着涼意,身材修長,在形形色色的游人堆中鶴立雞群。

他俊朗的外表固然顯眼,但最惹人注目的是,他黑色T恤中寫着兩個巨大的沙雕文字“哥哥”,在他胸口随着他平穩的步伐被風吹得微微起伏,如移動的風景線。

旁人也不知是被他強大冷氣場驚得讓路,還是對他怪異沙雕風的衣衫止步,目光驚疑不定,紛紛止步等他過去才移動。

“噗嗤”傅時初沒忍住笑了,見蘭碩微涼的目光透過層層人群注視着他。他用手掩嘴,不讓他發現自己勾起的嘴角弧度。

蘭碩步伐不停,徑直走來。他氣場強大,且自帶寒氣,無形中給人一種壓力,傅時初因剛才嘲笑了他的衣服,做賊心虛站起,雙腿站得筆直,認真地打招呼:“蘭學長好!”

蘭碩走到他椅子旁坐下,傅時初這才看見“黑色沙雕哥哥衣”後,繡上孿生兄弟二人的自拍照,并且還标上惟妙惟肖的批注“我愛我弟不解釋。”

“噗哈哈哈哈哈。”

蘭碩投來犀利的眸光,讓傅時初後頸一涼。他收起笑容,臉色嚴肅坐到蘭碩旁,目光直視眼前撲騰來撲騰去的游魚。

蘭碩忽然道:“這破衣是我媽非要我穿的。”他向來高冷,讨論到這件将成為他人生十大恥辱之一的事,臉色焦黑,手肘立于膝上,掌扶臉,似乎擡不起頭來。

身後的游人越對蘭碩的後背指指點點,蘭碩的臉就越低。

傅時初忽然站起身,扭頭朝身後拍照的初中小妹妹道:“小朋友,別拍了,再拍哥哥就要不高興咯。”

初中小妹妹穿着白色校服,衣衫褲子分別有兩條藍色橫杠,帶着一副黑眼睛,看着斯文秀氣。

她本來膽子挺大的,可眼前這個好看的哥哥站起,居高臨下,眸眼雖含笑,卻給她無形壓力。

沒有猶豫,小妹妹删掉拍蘭碩的照片,還攤開手機相冊:“都删掉了,你看。”

傅時初啾了一眼,覺着這丫頭有點兒意思。

有意思的丫頭又打開微信,略顯躊躇把微信二維碼遞到傅時初眼前:“哥哥掃碼!我們加個微信吧!”

傅時初沒料到現在的初中小妹妹膽子都這麽大,一時不知道怎麽拒絕,見她眼鏡片下的水眸一閃一閃,大有他不答應就哭給他看的趨勢。

無奈地笑了笑,他從褲兜裏掏出手機,輕輕解鎖屏幕,還未點開微信。他身旁的蘭碩忽然站起轉身,手機對着小妹妹的二維碼掃了掃,眸光冷冽道:“二維碼掃了,還有什麽事兒?”

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戾氣,眸光冷得仿佛能凍死一條魚。

小妹妹步伐朝後退了退,眸光轉動,擡頭看看傅時初的俊臉,又小心翼翼觀察蘭碩神色,一顆心七上八下,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還不走?”蘭碩收起手機,單手插褲兜裏,眸光陰沉。

小妹妹腰彎下,給他鞠了一個大大的躬:“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倆是一對兒,我絕對不會做你們之間的小三兒。”說完,她迅速跑開。

“哈哈哈哈哈。”傅時初啞然失笑:“現在的小孩兒真有意思,哪像我們初中那會兒,喜歡哪個小哥哥,就紅着臉跑開,連跟他主動說話都不敢。”

蘭碩眸光一動:“你初中時,喜歡的人還挺多的。”

“蘭學長,我的話你沒聽到重點。”傅時初指着自己的胸口,強調道:“喜歡的小哥哥。”

蘭碩嘴角勾起,淡淡地“嗯!”了聲。

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各自接了電話後,約定下周四老董的毛概課再見,互相揮手。

傅時初擡步走向古風飯館,手機屏幕還亮着。通訊錄前排的名字異常顯眼,寫是漁阿姨。

她一年也給不了自己一次電話,沒想到今天來了兩通。

包廂內的鐘柔的叫喊如破天的大鼓,鎮得木門顫了顫。

傅時初蹙眉,毫不猶豫沖了進去,木門拍到牆壁發出“砰”的巨響。包廂內幾人齊齊看向他,傅時初略顯尴尬。

雖然漁可沁并不喜傅時初,可他到底是自己家裏的人,臉上泛起一個得體的笑容,喚傅時初到自己身旁坐着。

漁可沁年過四十,臉卻保養得極好,身段苗條,華麗的蘭旗袍及腰,微微翹起的發絲帶着幾分中性的複古。白皙脖頸上的珍珠項鏈,顆顆珍珠飽滿晶瑩透亮,襯出貴婦人低調又雍容的美态。

傅時初落座,對面坐姿慵懶透着狂妄嚣張的正是蘭九。他雖穿得正式,卻痞氣十足,可因模樣俊俏不凡,更加魅力非凡。

他眸光眯了眯,還不等人介紹,便猜出傅時初的身份。嘴角勾起,透着幾分玩味:“原來你就是鐘家那位鼎鼎大名的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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