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操作騷9
在他哥面前,蘭九是沒法呆了。他打了個酒嗝,灰溜溜起身卷起外套,說跑就跑。
他心情煩躁,不想回家,在酒吧瞎晃了一會兒,嘈雜的搖滾節奏歡快,要是平時他定很高興随着瘋狂的搖滾扭動身體,融入酒吧這個色彩斑斓的大環境。
可如今,他腦海中只有鐘柔母子跟傅時初呆一塊兒的樣子。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跑出了酒吧,蘭九坐到車上,兜了一會兒風。
晚風習習,風吹到他臉上,很舒服。
扭轉方向盤,蘭九往蘭家駛去。
大廳裏,溫穎在放電視,看到小兒子笑眯眯地招他來身旁坐着,還未說話。蘭九打了一個哈欠,一副工作十分疲累,無心談婚姻大事的樣子。
溫穎賞了他一個板栗,怒道:“臭小子,你媽跟你說話你就困,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疲憊地瞌上眼眸,蘭九這回還真不是裝的。但他裝的次數太多,溫穎不肯放過他,搖晃着他的胳膊,問:“我閨蜜的小女兒明天就回國了,小姑娘聰明漂亮,大方可愛,要不要見一見呀?”
蘭九無語了,蹙眉:“媽!你的閨蜜也太多了,早上跟我說了三個,中午說了兩個,晚上還有一個。昨天共3個,前天是7個。”
他睜開眼簾,眼裏帶着迷離:“你到底有幾個閨蜜?”
溫穎被戳中了那點小心思,不自在地咳了咳:“那些都不重要,重點是那些女孩子都是好的。”
“女孩子們這麽好,不能總讓我一個人占了便宜。我知道我聰明伶俐深得你心,可我哥也是需要結識女孩子的。”蘭九試圖讓他母上大人轉移目标。
“他不願意,天天加班,我都逮不到人。”溫穎一臉憂傷憔悴,她可憐巴巴說:“我可能生了兩個假兒子。”捂住嘴巴,擠出兩滴淚水,嗚咽道:“一個個都娶不到老婆,我懷疑……”
她欲言又止明顯不是好話。但蘭九作為兒子,只能乖乖按照母上大人的套路來,好奇問:“您懷疑什麽?”
“嗚嗚嗚嗚嗚。”
溫穎的淚如開閘的水壩,稀裏嘩啦往下沖。她說:“我懷疑我倆兒子都是性無能,不然為什麽鐘家小子都生了一個奶娃娃,洪家小子搞了個未婚先生子,我家倆兒,愣是屁都沒蹦出一個來。”
她渴望道:“哪怕是紅綠區的小婊砸上門求錢也好。”
蘭九扶額:“您的要求不要這麽低,遺傳了您美貌與智慧的兒子們肯定會大有出息的。”
溫穎道:“那你什麽時候蹦出一個屁來。”
今夜老媽步步緊逼,蘭九不好脫身,他在心中默念,兄弟同根生,相煎要太急。豪無兄弟愛地說:“媽,您知道嗎?哥有對象。”
溫穎的金豆子不掉了,一臉“你哥是我兒,你個渣渣滾邊兒去”的表情。她自豪地拿起手邊的電話,給心愛的大兒子打了個電話:“蘭蘭呦——”
這詭異的稱呼,讓蘭碩接聽不到三秒,面無表情地挂了線。
溫穎并不在意給她争臉的兒子挂她電話,笑眯眯地等大兒子再給她打過來。
一分鐘後,蘭碩的電話如她預料般打來:“有事?”
溫穎開門見山:“聽你弟說,你有對象了?”
蘭九思考了三秒鐘就知道他弟出賣他了。所謂“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蘭碩說:“沒有。”
溫穎把臉垮下,眸光發狠盯着蘭九,并在他想溜走前拽着他胳膊,惡狠狠威脅道:“你敢跑一個試試看。”
蘭九如霜打的茄子,蔫蔫坐着。
溫穎剛才對蘭碩有多“柔情蜜意”,現在對她這個大兒子就有多“深惡痛絕”。惡狠狠道:“你還有事嗎?沒事我挂電話了。”
大兒子向來沉默寡言,不喜多說,一般電話問他還有沒有事兒。十次的回複九次都是“沒有”。但這回卻例外了。
蘭碩說:“有。”
溫穎耐着脾氣說:“講。”
蘭碩:“蘭九想和鐘柔複合,給她小孩做後爹。”
拿着電話呆愣着,直聽到耳旁電話傳來嘟嘟聲,溫穎才回過神來。她不可思議地看着小兒子,拽着他的手掌隐隐發顫:“你你你……要給鐘柔小孩當爹?”
鐘柔這個孩子,她以前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厭惡。
還不等她反對的話說出口,蘭九立馬轉移換題,抛出一個讓溫穎更加震驚的消息:“我哥把傅時初弄到了公司,還讓他當了企宣的助理。”
溫穎驚訝:“他回來了?”
倏地,她臉色又沉了下來:“他還敢回來。”
溫穎身材微胖,卻保養得很好,珠圓玉潤,雍容華貴。因活潑開朗,她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話語也是平緩和藹,可此刻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言語中帶着的陰沉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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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鐘柔母子吃麥當勞吃到一半兒,被蘭碩的電話打斷,傅時初不得不去給他打包炸雞薯片漢堡可樂。提着一袋沉甸甸的東西走到蘭碩辦公室時,蘭碩正在辦公桌旁看文件,聽到敲門聲擡了擡眼皮子:“進來。”
傅時初把東西放到茶幾上,略顯躊躇:“那個我......”
“吃。”蘭碩說。
“學長,我不餓。”
蘭碩不跟他廢話,從抽屜裏拿出一張保證書甩到他臉上。保證書上的字跡磅礴大氣,第一條是“蘭碩學長讓往東,傅時初學弟不能往西。”用紅筆大寫加粗框了起來。
A4紙右下角還有一個工整的簽名“傅時初”。
上蓋有紅色手指印。
蘭碩下命令:“吃。”
傅時初打了一個飽嗝,臉色微苦:“學長,我再吃就要吐了。”
蘭碩斂眉,他起身坐到茶幾旁,翻出一個漢堡包,撕開包裝紙,指着身旁的空位:“坐。”
傅時初依言坐下。
蘭碩又道:“太安靜了。”
傅時初建議:“我給您放音樂。”
“背誦古詩三百首。”
險些以為出現幻覺的傅時初咂舌,呆呆地看着他“啊!”了一聲。
蘭碩重複道:“背誦古詩三百首。”
傅時初驚訝惶恐:“學長,你是認真的嗎?”
蘭碩不厭其煩地提醒:“請看看你手中的保證書。”
靜谧的蘭桦企宣部過了幾分鐘就響起了男孩磁性輕揚、抑揚頓挫的朗誦聲,這段朗誦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
翌日,蘭桦公司大群傳出了詭異同事泡妹子而不得,心情郁悶大念古詩抒發心情的怪談。
周末,傅時初按照慣例,陪學長加班。
早上10點鐘時,他手機鈴聲響起,是鐘柔的電話。為了避免影響學長工作,傅時初退到門外接了電話。
對方是個稚嫩的小孩:“爸爸,我想你了。”
“時時,你拿你媽媽手機幹什麽?”
鐘時辰略顯憂傷說:“爸爸,你一定還沒有女朋友,你一定沒有。你知道為什麽你長得這麽帥,還沒有女朋友嗎?”
傅時初倚在門邊,心情很好,低低地笑了笑:“為什麽?”
小孩故作深沉道:“因為你不解風情。”
傅時初問:“時時,你知道不解風情的意思嗎?”
小孩說:“不知道。”
“時時真誠實。”傅時初誇道:“這個不解風情呢!其實就是不解風情,它沒有別的意思。”
鐘時辰嘆息:“爸爸真不誠實,明明就不懂。”
被小破還噎了,傅時初并不生氣:“好吧,你是對的。”
“不誠實的大人要接收懲罰呦!我要去游樂園,爸爸陪我去嘛!”頓了頓,他更加憂傷:“我活那麽大,第一回有爸爸,你不會辜負我吧!”
小孩嗓音帶着小哭腔,聽着人心都快化了。
傅時初說:“五分鐘給你回複。”挂線後,他回到辦公室向領導請假。
蘭碩停下手邊的東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露嚴肅。
傅時初小心翼翼:“就一個小時。”
蘭碩低頭,掩蓋住眸子的情緒:“今天不用來了。”
傅時初欣喜不已,他回複了鐘時辰,待會兒就去他家找他。又給蘭碩泡了一杯香濃的咖啡才走。
看着傅時初修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蘭碩撥打了蘭九的電話號碼。
蘭九對溫穎煩得搬出了蘭家,對他哥怨氣頗重:“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親弟。”
“彼此彼此。”蘭碩斂眉。
這幾日,溫穎一日八個電話風雨無阻,揚言他要是不弄走傅時初,她就跟他斷絕母子關系。把蘭碩煩得腦殼疼得厲害。
蘭九沉默幾分鐘後,嘆了一口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哥,看來我們都錯了。”
蘭碩淡淡的“嗯!”了句,說:“傅時初跟鐘柔母子去了游樂園。”
對方電話裏傳來一聲巨大的重物落地聲,隔了三秒,蘭九咬牙切齒道:“正巧,我也約了朋友去游樂園。”
傅時初和鐘柔母子到達翺海游樂園時,蘭九和他朋友已經在售票處等着了。他見傅時初和鐘柔一人一手牽着小豆芽,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心裏忍不住冒酸味。
面上擠出一個笑容,朝小豆芽打招呼:“小豆芽,叫哥哥。”
鐘時辰蹙眉。他擡起圓圓的眼睛看向那個居高臨下的叔叔,本能地不喜歡他,冷酷地瞥過頭:“我叫鐘時辰,不是小豆芽。”
蘭九像是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傅時初,你在鐘家終于混下來了呢!都順利入贅了。”
鐘柔把一大一小兩個男孩護在身後,眸光冷冷盯着蘭九,又瞥向他身旁打扮地妖嬈多姿的女人,蹙眉:“你唧唧歪歪什麽,關你屁事!”
三人把蘭九當空氣,排隊買完游樂園的票後,随着游人進入了游樂場。
蘭九臉色鐵青,他身旁的女人說:“這女人和小孩還挺有個性的,不會是你的吧。”
“怎麽可能。”
蘭九想起鐘柔和鐘時辰那對母子對着他就橫眉豎目,看見傅時初就柔情蜜意,心裏的火忍不住往上冒。拉着女人的手腕說:“走,咱們去游樂園玩。”
說是玩,其實也沒去哪兒。
跟在鐘柔屁股後面,見他們走向一輛販賣冰淇淋的車子,屁颠颠地也跑了過去。
蘭九故意插隊,嚷道:“給我一個草莓口味的冰淇淋,加芝麻。”
鐘柔怒道:“小子,你有沒有素質?怎麽插隊。我們先來的。”
蘭九往後瞟了一眼:“是你自己不跟上隊伍,怎麽怪我。”
排在鐘柔前的鐘時辰也生氣了,奶裏奶氣道:“我跟上了。”
蘭九這才一臉歉意地低頭,故作訝異:“抱歉抱歉,沒看見,你太矮了,所以不作數。”
沒想到出來玩還能遇到一大奇葩,鐘柔本想息事寧人的心冒火,撸起袖子,推了他一把:“你小子給老娘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