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肖禾

“你倒是挺了解我。”

肖禾倏地笑了,只是笑容未達眼底,這種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他故意拖長了聲線,慢悠悠地說道:“我只負責得出正确的結論,至于過程如何,你……管得着嗎?”

“你!”

塔特爾暴喝了一聲,臉色陰沉地可怕,在他的周圍,溫度驟然下降到冰點,連空氣的流通都變得滞緩起來,訓練室中的器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上了一層白霧。

頃刻間,整個訓練室仿佛變成了一間冰庫,房間裏的每一樣物件,都有白霧升起,泛着絲絲寒意。

唯一沒受影響的,便是肖禾和他□□的游戲艙了。

“想幹架?”

肖禾挑了挑眉,臉上的嘲諷之意漸盛,“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個限制器現在對我還有用吧?”

他擡起手,晃了晃手腕上銀色腕表狀的東西,眸中金光大盛。

這是限制器,由特殊材質制成,對特殊能力者們有着強力的抑制作用,按照能力者危險級數的不同,限制器也分為七個等級。

肖禾現在所佩戴的,便是針對于災難級異能者專門制作的限制器——銀色月輝。

“嗡——”

随着肖禾的動作,他手腕上的限制器開始劇烈顫動起來,銀輝一閃而過,便被一陣強烈的金光所取代,一聲劇烈的嗡鳴聲之後,腕帶應聲而斷,化作了點點塵埃,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怎……怎麽可能。”塔特爾瞳孔微縮,一向面無表情的他,此刻臉上卻是充斥着一片愕然之色。

能力者危險級別有七級,一級判定為無危險,二級為低危,三級兵,四級将,五級高危,六級恐怖,七級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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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月輝,最高級別的限制器,稍微弱些的能力者佩戴上,就會變成名副其實的普通人,災難級的能力者戴上,應該也只能發揮出原有實力的十分之一。

而肖禾,前段時間的危險級數判定,由恐怖級上升至災難級,銀色月輝才剛佩戴上不久,竟然就能用出摧毀限制器的能力。

就算是塔特爾自己,在不使用密鑰的情況下,也無法做到這樣。

塔特爾心思飛轉,他伸出右手,在身前輕拂了一下,霎時間,室內溫度回升,白霧消失,一切都恢複到了初始狀态,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怎麽,慫了?”

肖禾勾了勾嘴角,挑釁意味十足。

塔特爾眼底的怒火一閃而過,但卻很快被他壓了下去,以他30歲出頭的年紀混到如今的位子,除卻他本身強勁的實力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名為識時務的品質。

他知道什麽人能殺,什麽時候能打,更知道什麽時候該放低姿态。

能夠徒手摧毀銀色月輝的狠角色,實力究竟有多強,連他心裏都沒底。

能做到這種程度,要麽是他僅用十分之一的力量就摧毀了銀色月輝,要麽是他的能量強度已經使銀色月輝無效化,而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于塔特爾而言,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這意味着,他手上有一員大将已經脫離了控制,而他,毫無辦法。

“你說笑了,你我同是災難級能力者,要是真打起來,這個基地恐怕就要重建了,剛剛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塔特爾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抹僵硬的微笑。

“是嗎?”肖禾活動了一下手腕,冷笑道:“那還真是可惜了,我難得見了阿白一面,就這麽被中途打斷,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處發呢,這可如何是好?”

這話倒是沒唬人,肖禾現在,确實火大地很。

塔特爾懷疑【神說】具有跨越次元壁的某種效果,他便主動領命去【神說】中一探究竟,一來是為了測試一下自己現在的實力,二來是想去看看阿白。

事實證明,塔特爾猜的不錯。

他的能力可以帶到【神說】中,他也因此得以确定自己現在的實力究竟處于什麽檔次,如他所料,他現在的實力,已經超出了TPC(異能者聯盟)對于超能力者的危險級別劃分。

他不确定自己用盡全力的話會發生什麽,唯一确定的是,他已經有了絕對的資格去……恢複自由。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去找了杜夢白。

沒有坦白身份的原因,主要有兩點。

一是因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過繁雜,再加上自己的容貌大變,解釋起來需要耗費冗長的時間,一個副本的時間,顯然不夠用。而且……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把事實告訴杜夢白,畢竟這一切,都太過非現實。

二是因為……兩年未見,他不想就這麽兩手空空地去見阿白,他想為阿白準備一件禮物,而這件禮物,現在還沒準備好。

他所在的這片海域,屬于M國領地,但是卻并未對外公開。

這裏與華夏距離挺遠,使用的自然也就是不同的服務器,目前【神說】的世界地圖尚未開啓,各國服務器也未連接。

直接利用網絡翻牆連接境外服務器的話,勢必會讓塔特爾他們發現,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肖禾直接用自己的能力做了一次弊。

【神說】的次元聯系,肖禾也不明白其中機理,但是他知道的是,在這個游戲裏,他的所有能力,都可以使用。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第二項能力——空間挪移。

所以他才會憑空出現在杜夢白身邊。

只不過,用的是M國服務器,卻出現在了華夏領域,所以這網速,極其不穩定。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看到杜夢白之後,心中泛起了強烈的喜悅之情。

卻也因此,被墨菲和貝爾認定為數據異常,從艙外給他發送了下線請求。

本就不穩定的網速,登時變得更加龜速,讓他一直處于斷線重連的狀态。

好不容易見了阿白一面,卻只能幹看着,別提他有多憋屈了。

這種感覺,應該就像是十幾年前連着流量玩手游的人們,一個電話打過來,游戲就斷線了的崩潰感。

好不容易重新連接上,如願以償地在杜夢白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貝爾的下線訊息便又發過來了。

說的是再不下線,他們就要從艙外強制離線了,希望他能理解。

所以就算再不舍,他也只能出來了。

一出來就看到了三張讨厭的面孔,真的是有夠糟心的。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個空間挪移到杜夢白身邊,就像在游戲中做的那樣。

然而事實上卻是,在游戲中使用這項能力,要比現實中使用起來效果要好的多,因為在游戲中,可沒有遍布整個島嶼的限制器。

他的空間挪移,遠沒有虛無運用的得心應手,在這座島嶼限制器的作用下,使用空間挪移,恐怕連這片海域都出不去,更別提去找杜夢白了。

除非,他能先把這座島嶼外圍的限制器毀掉。

在有絕對的把握把塔特爾的手下殺幹淨之前,他不想冒這個險,因為他不确定,當初塔特爾放在杜夢白周邊的手下,究竟有沒有收回。

但凡有漏網之魚,杜夢白都可能會陷入危險之中。

所以他在這裏裝了兩年的孫子,積蓄實力,隐藏實力,靜待反咬時機。

不過現在他倒是覺得,如果能夠和平解決,他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你想怎麽樣?”塔特爾收斂了表情,沉聲問道。

他對肖禾口中的阿白并不陌生,因為他當年能成功地把肖禾帶回來,可多虧了有那個男孩存在。

沃倫·貝爾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所以今天遇到這樣的狀況,她才會依照她所了解的肖禾來推斷數值紊亂的可能性,在貝爾的認知裏,肖禾便是冷血,無情的代名詞,情緒波動罕見,但是塔特爾卻很清楚,感情這種東西,肖禾也是有的。

只不過能讓他動容的對象,有且只有一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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