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見面
“嗷嗚——嗷——”
成片的狼嚎聲響起, 一聲接着一聲，就像在宣布着它們的領土霸權。
倏然間，一道人影攜帶着一柄碩大的狼牙錘從天而降, 穿梭進狼群之中，錘身泛着猩紅的血光, 收割着群狼的生命。
片刻之後，再無站立的狼怪。
“怎麽樣？酷吧？”狼牙錘的主人斜站在那裏，向後方抛出一記飛吻。
杜夢白癱着臉, 面無表情。
面前這個裝逼技術為負的智障，便是李也。
單只血量不到70的低級狼怪，真不知道李也是以怎樣的腦回路叫上裴溫書他們，就為了看他在這裏虐菜。
“嗯, 挺酷。”裴溫書點了點頭, 聲音很平和，竟聽不出一絲違心的意味。
杜夢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頭一次發現這個溫文爾雅的家夥，其實是個演技派。
鄒萌萌聞言，默默地退後一步, 與裴溫書拉開了距離, 他一點都不想跟審美畸形的人一起玩耍！
“啧, 果然還是小裴裴最有眼光！我打賭, 你一定是繼我之後，第二個20級玩家！”李也樂呵呵地拍了下自己的胸脯，看起來頗為得意。
“呵呵, 第一個20級有卵用？還不是轉不了自己想要的職業。”杜夢白滿臉冷漠，毫不客氣地打擊着李也。
“喂，好歹有紀念意義的好不？”李也橫眉倒豎，很是不服氣，“再說了，小裴裴的運氣，向來也是不錯的……诶對了，小裴裴你想轉職成哪種職業來着？”
“我啊……”裴溫書眉眼彎了彎，“當然是想抽中隐藏職業了。”
“隐藏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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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夢白聞言，瞬間來了興趣。
裴溫書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之色，“是啊，我猜你們又沒注意到，在每種職業分支的最後一欄右下角，都有一個灰色的‘隐’字，結合先前官方透露過的轉職相關信息，那個‘隐’，指代的應該就是隐藏職業。”
杜夢白愣了愣，趕忙把轉職頁面拖出來看了一眼，果然像裴溫書所說的那樣，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個灰色的“隐”字。
隐藏職業，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可能抽到個什麽全職業法師？這種撞大運的事情，他從來沒在怕的。
杜夢白嘴角微勾，喜上眉梢。
“話不多說，我尼古拉·布伯之什·白，提前預定隐藏職業。”杜夢白大手一揮，眉宇間透露着一種舍我其誰的極度自信。
李也:“……”
雖然此時此刻，他很想說點什麽打杜夢白的臉，但是想想以往杜夢白的歐氣程度，他只能通過兇上一句來表達自己的羨慕嫉妒恨，“別特麽廢話了，趕緊兒刷任務去，争取讓裴裴和萌萌兩個小時內升上20級。”
“切，明明就是你一直在浪費時間好不好！”杜夢白翻了個白眼，不滿地抱怨着。
不過話雖這麽說，他卻很自覺地把手上的群狼任務交掉，接了個難度稍微高一點的任務。
他們現在是組隊模式，個人領的任務便是團隊任務，像李也剛剛領的群狼任務，純粹是為了在他們面前裝一波逼，能拿到的經驗并不多。
“我靠，領任務不應該是我這個隊長的權利嗎？傻子白你過分了啊！”
“呵呵，少廢話，多打怪。”
……
一個小時後。
杜夢白看了眼時間，發現快到他和無敵天尊約定見面的時間了，便退出了組隊模式，表示要下線。
“這才玩多久？你尿頻啊？”李也見杜夢白這麽快就要下線，一臉的黑人問號。
“靠，你他麽才尿頻，我有正事！”杜夢白臉一黑，恨不得把粗魯的李也錘到地心底下。
“啥正事？我咋不知道？”李也好奇地問道。
明明以阿白的尿性，屁大點兒的小事都要跟他說，現在怎麽突然有小秘密了？
“見個網友。”杜夢白倒是沒隐瞞，實打實地說了。
“我靠！網友？”李也瞪大了眼睛，臉上是大寫的震驚，“同城的？哪個網友？男的女的？胖的瘦的？長的好不好看？不會是騙子吧？”
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讓杜夢白有些暈。
他嘴角微抽，敷衍地應了一聲:“放心好了，不是騙子，至于其他的，等我見完了回來再告訴你。”
說完便跟裴溫書和鄒萌萌揮了揮手，直接下線去了，留下了一臉惆悵的李也。
李也皺着眉，一臉的憂愁。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一種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的感覺。
明明杜夢白一直都是跟他一起上游戲的，什麽時候有親近到可以面基的網友了？果然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吧！
此刻懊惱中的李也怎麽也不會想到，那個所謂的親近到可以面基的網友，就是杜夢白今天剛剛加上的游戲好友——無敵天尊。
……
茶味軒。
等杜夢白興沖沖地到達這裏，點了兩杯紅茶，尋了處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才猛然發現了一個非常非常嚴重的問題。
他不知道無敵天尊長什麽樣，也不知道無敵天尊的真名叫什麽，更不知道無敵天尊的聯系方式。
而無敵天尊對他，同樣一無所知。
難不成他要從現在開始，逮着每一個走進來的年輕人問:“嗨，我是尼古拉·布伯之什·白，請問你是無敵天尊嗎？”
天啊，那樣絕對會被當成傻逼的吧！
杜夢白揉了揉隐隐發痛的額角，愁容滿面。
他瞥了眼時間，1點58分，距離他們約面的時間還有兩分鐘，現在想要回去上游戲問個清楚顯然已經行不通了，最好的辦法，便是憑借他過人的眼力，一眼認出無敵天尊。
啊……早知道就跟李也說一聲了。
像他那種經常見網友的人，一定經驗豐富，會提醒他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他做事本來就不夠缜密，再加上這是他第一次見網友，無敵天尊又很冷淡的樣子，讓他不太好意思有太多廢話，就忘記問好姓名和聯系電話了。
而且……那個無敵天尊也沒問啊！
杜夢白擰着眉，目光在進出的客人之間來回巡視着，妄圖鎖定最佳人選。
“喂。”
就在杜夢白繃緊了神經尋找目标的時候，一雙慘白的手突然搭在了他肩上，成功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杜夢白的身體猛地一僵，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即将蹦出口的驚叫給咽了回去。
他佯裝淡定地回過身，入眼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眼睑蓋住了半個瞳孔，使得眼睛看起來沒什麽光彩，似乎在訴說着對這世間的冷漠，鼻梁很挺，雙唇微厚，但卻貴在水潤光澤，看上去有些小性感。
典型的厭世臉，最近有不少小女孩喜歡這種款。
“你是？”
雖說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有必要确定一下。
“無敵天尊。”厭世臉少年面無表情地回答，他的聲音跟他的表情一樣平靜如一潭死水，讓人聽不出絲毫情緒，“我的真名是瞿樂天，你可以叫我天哥。”
杜夢白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敢情眼前這個看起來很酷的小哥，也是中二青年團的一員啊，還天哥呢，明明他要大一點啊！讓瞿樂天叫他白哥還差不多。
“哦，我叫杜夢白，稱呼随你叫。”杜夢白笑着說道，畢竟是他有求于人，還是乖乖低頭做小吧。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這周圍這麽多人，瞿樂天卻能一眼認出他來，難不成是因為他最帥？
“我見過你。”瞿樂天面無表情地開口，說完又覺得自己解釋的可能不夠到位，便又補充了一句:“游戲和現實都見過。”
杜夢白點點頭，算是明白瞿樂天為什麽不用問他姓名和聯系方式之類的了，因為他知道他長什麽模樣。
他們住在一片區域，平時出門在外，總歸會遇到那麽一次兩次，想必瞿樂天就是記性比較好的那種，能記住過路人的面貌吧。
杜夢白自然不會想到，瞿樂天所說的見過，可不是什麽大街上的擦肩而過，像瞿樂天這種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年，若不是因為印象足夠深刻，又怎麽會注意路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不過，杜夢白沒有細問，瞿樂天自然也不會主動詳說，他坐到座位上，拿起杜夢白點的紅茶喝了幾口，慢條斯理地開口:“是不是現在看不到數據了？”
杜夢白愣了愣，這才想起了今天約無敵天尊出來的最終目的。
他站起身，在瞿樂天周圍不停地移動着，前前後後，上上下下，360度無死角地把瞿樂天看了個遍。
數據沒有出現。
難道……先前他所看到的，真的就是幻象而已？
杜夢白皺緊了眉頭，心中納悶的同時卻又松了口氣，好像打從心底，他還沒有完全接受今天所發生的不正常現象。
如果是因為過度疲憊而産生幻覺，這種解釋似乎要科學合理的多。
不過，他比較好奇的是……
“你怎麽知道我現在看不到數據了？因為從一開始就沒相信嗎？”杜夢白一臉納悶地問道。
“廢話，要是能看到你還用問我是誰？”瞿樂天面無表情地回答，語調毫無波瀾。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很平淡的目光，杜夢白卻硬生生地從裏面讀出了鄙視的味道，這讓他覺得很沒面子，迫不及待地想要說點什麽來轉移注意力。
“那啥，要吃點東西不？我請客。”杜夢白彎了彎眉眼，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友好一些。
瞿樂天:“……現在才兩點，午飯才剛吃過沒多久。”
“呃……”杜夢白摸了下鼻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要不去看個電影？”
瞿樂天:“……”
“我不是來相親的，謝謝。”瞿樂天癱着一張臉，嚴重懷疑杜夢白腦子裏裝的是不是漿糊。
“哈……哈哈。”杜夢白尴尬地笑着。
本來以為見到了無敵天尊，就會為自己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無論情願與否，都得接受這世界的玄幻之處。
驚慌失措的同時，卻也帶着些期待。
可是現在看來，先前他所看到的，确實是幻覺了，看樣子，他這兩天得抽個空，去看一下精神科了。
杜夢白嘆了口氣，莫名覺得有些失落。
“你現在該不會是覺得，今天中午所看到的，都是幻覺吧？”瞿樂天淡淡地開口。
杜夢白猛地擡頭，目光落在瞿樂天臉上，妄圖從他的表情上瞧出什麽，然而瞿樂天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并不能給他帶來額外的信息。
他心下覺得有些驚奇，不明白瞿樂天怎麽像他肚子裏的蛔蟲一樣，對他的想法了如指掌。
“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瞿樂天淡淡地回望着他，解釋了一句。
“你……你你……”杜夢白此刻真的是驚了，他用手指着瞿樂天“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不知道此刻是什麽感覺，完全不需要說明，瞿樂天便知道他心中所惑，就好像……能讀懂他的心一樣。
“世面見得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多，像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小白，心思都寫在臉上，像我們這種老江湖，一看便知，所以說……叫我一聲天哥，你可不虧。”瞿樂天的聲音依舊平淡，但是那雙冷淡的眸子中，似乎有了一絲笑意。
靠啊……就19歲，說什麽老江湖。
杜夢白心裏覺得很無語，但是無語的背後，是一陣毛骨悚然。
說什麽他的想法都寫在臉上，老江湖一看便知，這種說辭，他是不信的。
想想看，正常人要怎麽從一個很宏觀的表情中讀出完整的想法？感受到情緒倒是可以，比如說震驚，驚訝，不滿，愉悅等等，但是能完全看透他心中所想，甚至知道他先前在心中腹诽了一下天哥的稱呼，這種操作，能是正常人嗎？
19歲，經歷再怎麽豐富，也不可能達到從一個神情就知曉對方想法的程度，與其說是什麽老江湖，倒不如說……是讀心術。
杜夢白吞了口口水，心髒撲通通亂跳。
他有一種感覺，好像面前有一扇半掩的門，門內有光，在不斷吸引着他推門而入，而他就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推還是不推。
“你猜的不錯，我确實可以讀心。”瞿樂天很平靜地開口，就好像他說的，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杜夢白倒吸了一口涼氣，腦袋有點炸。
自己猜測是一回事，被親口印證是另一回事，杜夢白覺得，自己現在有些無法保持淡定。
“我不覺得你中午所看到的是幻覺。”瞿樂天沒再繼續讀心的話題，而是喝了口紅茶，說出了自己對于杜夢白看到數據的結論。
杜夢白張了張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瞿樂天的語氣很平淡，但是杜夢白卻感受到了其中的篤定，或許是因為瞿樂天承認了他可以讀心的這一事實，讓他的話，變得更具說服力。
“其實我當時也覺得不是幻覺，所以才會專門從游戲上找到你，迫不及待地約你見面，可是這次見到你……我什麽都沒有看到。”杜夢白垂下頭，很誠實地開口。
他覺得瞿樂天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讓他願意去推心置腹，又或者，是因為就算他不說，瞿樂天也知道他的想法，既然如此，反倒不如誠實一點。
“嗯，剛開始不穩定很正常。”瞿樂天點點頭，如是說道。
“不穩定……”杜夢白低下頭重複了一遍，猛然想起了什麽，“其實今天上午的時候，我就是想喝個水，家裏有個水杯就自己飛起來砸我臉上了，可疼了！”
杜夢白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摸了下自己的鼻梁，似乎是回憶起了當時難以言喻的疼痛感。
“飛起來？”瞿樂天有些驚訝。
“嗯。我懷疑跟我游戲裏面天賦技能有關，我的天賦技能就是意念控制。”杜夢白點了點頭，情緒倒是平靜下來了。
真到了開門的時候，他反而沒先前那般緊張了。
“很有可能，畢竟你說的數據，也是從游戲裏帶出來的。”瞿樂天停頓了片刻，繼續道:“這個游戲，恐怕不止是個游戲。”
杜夢白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我在游戲裏面的天賦技能是讀心，可以預判玩家的下一次攻擊，一開始我以為只是巧合，但是現在看來……”說到這裏，瞿樂天停住了，他與杜夢白目光交錯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個游戲，似乎可以偵測到玩家的特殊性，并且完美地融入游戲之中，比如鄒萌萌的怪力，再比如瞿樂天的讀心。
不僅如此，還有玩家可以把游戲中獲得的能力帶到現實之中，比如杜夢白。
這真的……還是個游戲嗎？
“留個聯系方式吧，你要是再用出能力，可以跟我說一聲。”瞿樂天沉吟片刻，開口道。
“好，我號碼是……”
待兩人互留了號碼之後，氣氛變得沉默起來。
杜夢白有些茫然，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颠覆了他的世界觀，到了現在，他基本上可以确定，這個世界，真的是玄幻的。
以前覺得科學就是真理，只不過是因為他站在門外，從未看見過門內的世界。
而如今，門已經為他打開了。
他一腳踏入門內，一腳仍在門外，惶惶不安。
他迫不及待地找無敵天尊确認，但是真的确認了之後，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發現這個世界的不尋常之處又怎麽樣呢？得到了一些普通人沒有的能力又怎麽樣呢？他該用能力去幹什麽？拯救世界嗎？
雖然在某些方面他是有點中二，但是也沒有自我膨脹到認為可以靠自己一人的力量改變世界。
瞿樂天靜靜地看着他，也不多言。
他閉了閉眼睛，收回了延伸在杜夢白身上的精神觸角，不再去聽杜夢白的心聲。
他有點搞不懂自己的行為。
他明明已經不用異能很久了，卻在今天，再一次用出了異能。
或許他并不是想當一個普通人，只不過是想擁有普通人所擁有的東西而已，比如親情，比如友情。
媽媽給他取名叫樂天，是希望他每一天都能快快樂樂地，做一輩子的樂天派。
但其實，他并不快樂。
自從媽媽去世以後，他漸漸地，連笑都不會了。
他不是沒想過查清真相，但當他沿着線索試圖尋找時，卻一次又一次地進了精神病院。
朋友們都很害怕他，不，嚴格來說，那些人從來都沒有把他當做朋友。
他逼着自己學會了對異能的控制，能收能放，努力地使自己變成一個普通人，辛辛苦苦地做些兼職養活自己，後來接觸了游戲，他算是找到了一種負面情緒的發洩途徑。
生存壓力很大的時候，他也曾産生過很多壞的念頭，他明明擁有常人所沒有的能力，他可以看透人心，他可以聽到銀行金庫的密碼，可以聽到富豪的金塊藏在了什麽地方，大把的鈔票向他敞開懷抱，但是他卻只能通過做一些時薪十元的兼職，去掙夠學費和生活費。
媽媽去世前，是獨身一人把他帶大的，說的做多的一句話就是，先成人，再成材，她希望自己的兒子，做個好人。
事實上，瞿樂天做到了，就算是山窮水盡的時候，他也沒有将那些壞想法付諸實踐，日子過得雖然清貧，但他卻守住了本心。
只不過有的時候會想，會不會有人跟他一樣，擁有着常人所沒有的能力，如果有的話，他能不能與那個人試着成為朋友。
兩年前，他遇到了那麽一群人。
不過好笑的是，別說是上去跟人家做朋友了，當時的他，完完全全被吓呆了，只敢瑟縮在一個小角落裏，生怕被殃及池魚。
那時的他才明白，原來這世上，異能者有很多，而且，極具攻擊性。
他也是在那個時候，見過杜夢白。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杜夢白已經陷入了昏迷，自然也就不可能對他有所印象。
再後來，是風平浪靜的兩年，直到今天，杜夢白找上了他。
同意見面之後，他苦思良久，總算想起來這張面孔為什麽讓他感覺如此熟悉。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以這樣一種方式向杜夢白證明異能的存在，或許是擔心杜夢白走了自己的老路，對特殊的能力産生恐懼心理，又或者，僅僅是因為遇到了一個同樣特殊的人，想要去接近他而已。
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願意為杜夢白答疑解惑，等杜夢白的能力穩定下來，他可以教他使用，教他控制，但是究竟要用能力去做什麽，他教不來。
這是一個需要思考的過程，在這一方面，他也同樣稚嫩，因為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找到自己能力存在的意義。
“靠，想那麽多幹嘛。”杜夢白猛地一拍桌子，直接擾亂了瞿樂天的思緒。
還不等瞿樂天問出聲，杜夢白已經開始碎碎念起來。
“為什麽別人沒把能力帶出來，我卻把能力帶出來了？還不因為我是天選之子，被上天選出來幹一番大事的嘛！根本就不需要改變世界，盡自己的力量做些厲害的事情就好了啊！怎麽樣，小天天，要不要提前預定未來大佬搭檔的位子，等我崛起了以後跟我混啊～”杜夢白咧了咧嘴，眉飛色舞地說道。
瞿樂天:“……”
小天天什麽的，是認真的嗎？
而且……這家夥的情緒切換未免也太快了點吧？怎麽突然就陽光心态了？在他收回精神觸角之後，這家夥的心理歷程，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變化啊！
不過……
“叫天哥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
告別了瞿樂天，杜夢白哼着小曲兒，慢悠悠地晃回了家中。
今天他收獲了一枚未來的夥伴，雖然他還沒有明确地想好，所謂的未來大佬，以後究竟要做些什麽厲害的事情。
不過反正來日方長，他的能力也還沒穩定下來，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消化思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能力的不穩定，讓他的腦袋一直很痛，尤其是到家之後，那種疼痛感愈發強烈起來。
杜夢白揉了揉額角，眉頭皺地死緊。
太陽穴附近有青筋暴起，一突一突地跳地厲害，就像有針紮進腦門，讓他生出了想要撞牆緩解疼痛的想法。
杜夢白搖了搖頭，放棄了再次上線的想法，也顧不上什麽晚飯不晚飯的，便尋了些安眠的藥劑吃下，懶洋洋地躺到了床上。
腦袋疼地厲害，讓他短時間內無法入眠，只能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開始胡思亂想一些東西，妄圖轉移注意力。
他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一系列玄幻的事情，想到了爸媽，想到了李也，想到了今天遇到的離離禾下土，想到了兩年前離開的肖禾。
記憶線亂七八糟地混為一體，無數張面孔重疊在一起，既熟悉又陌生。
恍惚中，睡意襲來。
大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杜夢白做了個既幼稚又美好的夢。
夢裏有他，有肖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