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馬到成功

“啊!”

兩個婆子沒想到普通的規勸之語,竟然就被寧溪月給咬上了,一時間也不敢多說,只能苦着臉道:“貴人,秋桂……那可是洛嫔娘娘派人送過來的。”

“拿洛嫔娘娘來壓我啊?”寧溪月冷笑一聲:“你們也該睜大眼睛看看,如今我可是站在這裏,洛嫔娘娘在哪兒呢?憑你們,也敢仗着她的勢力來壓我?”

“貴人,奴婢們不敢。”

兩個婆子磕頭如搗蒜,就聽寧溪月冷聲道:“既然不敢,就別跪着廢話,若是你們不肯開門,難道我沒帶人手?即便沒帶人手,我自己還長着手呢。”

這話着實強悍,卻也粗魯,滿後宮也找不出這麽個不愛惜羽毛的主子,這便是寧溪月所說“光腳不怕穿鞋”的道理。

果然,兩個婆子再不敢多說,只是拼命磕頭,寧溪月該說的說完了,也不廢話,就讓小南子上前一腳将門踢開。

門開的一瞬間,便聽到裏面傳來低沉慘叫聲,寧溪月面色一變,腳步匆匆走了進去,卻見一個太監趕上前來,跪下道:“奴才是這慎刑司的掌事太監,參見貴人,您……您怎麽能來這個地方?這裏可……”

不等說完,就見寧溪月面色一寒,冷冷道:“少廢話,我的宮女呢?就是那個叫秋桂的丫頭,誰在打她?別以為捂了嘴我就聽不出她的聲音,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屈打成招嗎?”

“啊!貴人息怒,那是洛嫔娘娘命人送來的……”

掌事太監也和婆子一樣,想用洛嫔來吓唬寧溪月,卻見眼前這主兒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順着聲音往旁邊的房間去,一邊叫道:“秋桂,你別怕,我來救你了。”

掌事太監:……

自來也沒見過這樣兇悍不怕死的主子,怎麽今兒就這麽倒黴,讓他攤上了呢?一邊是洛嫔娘娘的命令;一邊是得寵貴人親自來要人。一時間,掌事太監恨不能解下腰帶直接上吊得了。

連掌事太監都不敢攔寧溪月,其他的奴才哪敢動手?別說寧溪月是得寵的,就是個不得寵的答應常在,只要敢來慎刑司,他們也只有小心伺候着的份兒,哪敢叫板炸刺兒啊?

許是聽見寧溪月的聲音,嗚嗚叫聲越發高亢,寧溪月循聲輕易找到關押秋桂的房間,進去一看,就見她被綁在一張凳子上,屁股後有血跡滲出來,兩個正在打板子的太監怔怔看着她,一副吓呆了的模樣。

寧溪月二話不說,上前就拆繩子,素雲和小南子等人也忙趕上來幫忙,那兩個太監這才如夢初醒,連忙上前叫道:“不……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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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說完,就被寧溪月推了兩個跟頭。接着便聽素雲喊道:“反了你們,敢對貴人動手,可是腦袋不想要了嗎?”

兩個太監吓得“呲溜”一下就跪了,連聲哭叫道:“我們不敢。”

“幹得漂亮。”寧溪月沖素雲豎起大拇指,對她這“倒打一耙”的行為給予了精神上的鼓勵。

“貴人,貴人,可不能這麽幹啊。”

掌事太監也跑了進來,見寧溪月親自扶着秋桂,他便跪下道:“這是洛嫔娘娘送來的人,她把湯灑在了娘娘身上,燙到了娘娘,所以娘娘命人送她過來,說是要嚴查,您……您就這麽把她帶走,奴才們可怎麽向洛嫔娘娘交代?”

“嚴查?查什麽?”寧溪月冷冷看着那太監:“查是誰指使她把湯灑到洛嫔娘娘身上?”

“這……這……”

掌事太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自然不敢答應。卻聽寧溪月一聲冷笑,示意小南子過來扶住秋桂,然後她來到屋裏唯一的那張椅子上坐下,淡淡道:“你既不辯解,說明我說着了。呵呵!這倒是有意思,可見若有幕後主使,那必定是個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的高人,不然他怎麽就能知道?那個時候洛嫔娘娘正走在那裏,能被秋桂遇上,還讓她灑了湯呢?你說這高人也是,這個都能算出來,她就算不出來秋桂灑湯也謀害不了洛嫔嗎?何苦白白害這丫頭一條性命?這樣又聰明又糊塗的幕後主使,我竟不知是什麽樣人。你既要審她,也好,我也在這裏聽聽,看看到底是哪個狠心的幕後黑手?竟能指使秋桂做這樣可笑的事。”

掌事太監愣愣看着寧溪月,卻見她似笑非笑道:“怎麽?不是說要嚴查嗎?還愣着幹什麽?我還指望你查出點什麽來呢。”

“這,貴人坐在這裏,奴才們不好辦事。”

掌事太監硬着頭皮說道,話音未落,就見寧溪月一翻白眼,不屑笑道:“我不過是坐在這裏,又不妨礙你們辦事,有什麽不好辦的?”

說完目光盯在那掌事太監身上,語調也陰沉起來,一字一字道:“還是說?不讓你們屈打成招,你們就不會辦事了?”

“貴人言重,奴才們并不敢屈打成招。”

掌事太監哪敢背這口鍋?這慎刑司不知審過多少太監和宮女,但凡和他們有過牽扯的人,誰心裏還沒有一本賬?真要是把這名聲傳出去,他就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既然不敢,還怕什麽?查吧,秋桂就在那裏,等着你問話呢。”

掌事太監心中叫苦連天,卻又不知該怎麽處理這情況。實在是從前就算有事,主子們也只是召他過去問話,并沒有一個人會大模大樣坐在這裏,盯的他不敢動彈。

“貴人容禀,奴才剛剛也是糊塗了,其實洛嫔娘娘并沒有說什麽嚴查幕後主使的話,只是這小宮女沖撞了她,不能不罰,所以娘娘才把她送過來,想着懲罰一頓。”

知道混不過去,掌事太監無奈之下,也不敢再替洛嫔做主。

果然,話音剛落,就見寧溪月站起身,對他道:“真是的,你不早說。”說完對小南子和素雲道:“既然罰都罰過了,咱們走吧。”

“啊……啊?”

掌事太監愣住了,連忙道:“小主,這……這還沒罰過呢,您不能……”他想着洛嫔那邊不能得罪,但明擺着這會兒是追查不下去了,只能替她打一頓這宮女,一來殺殺寧貴人的威風,二來也給洛嫔娘娘出口惡氣。

誰知不等說完,就見寧溪月柳眉倒豎,指着他罵道:“混賬東西,還敢說沒罰過?你眼睛瞎了不成?沒看見秋桂這滿身的血?這不是你們打出來的?都打成這樣,還敢說不算懲罰,你是不是打量我好欺負,所以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糊弄我?”

“奴才冤枉。”

掌事太監冷汗都下來了。內務府都得去問這位主子要什麽;皇後娘娘親口罰的一個月禁閉,不到半個月就又親口放出來。這樣的得寵貴人,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得罪啊。

“回禀貴人,不是沒罰,只是這懲罰的力道還不夠,那畢竟是洛嫔娘娘。”

另一個小太監連忙替掌事太監解圍,就聽寧溪月淡淡道:“就是洛嫔娘娘,寒冬臘月的,穿着多少衣服?讓一碗半涼甜湯灑一下,這也好意思叫燙?我不和你們較真兒,但你們心裏該有數。我這宮女的身子可是讓你們打得皮開肉綻,這難道還不夠?洛嫔娘娘有意見,你們就叫她找我去,我和她分說。”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掌事太監知道今天是留不下秋桂了,看眼前寧溪月趾高氣揚的模樣,這分明也是位惹不起的主兒。反正自己盡力了,正如對方所說,洛嫔娘娘生氣,她們自己解決吧,神仙打架,他一個小小慎刑司的掌事太監,可摻和不起。

于是慎刑司一屋子人就眼睜睜看着寧溪月的人攙扶着秋桂離去,其中一個小太監湊到掌事太監面前,眨巴着眼睛道:“公公,就……就讓她們這麽走了?”

“不然呢?你敢去擋着寧貴人要人?知不知道皇上前晚才翻過她的牌子?”掌事太監沒好氣瞪了小太監一眼,又聽一個婆子道:“可這不合規矩,進了咱們慎刑司的人,什麽時候還可以被私自帶走?”

“懂不懂點事兒啊你?”掌事太監冷哼一聲:“進來的人為什麽不會被私自帶走?除了皇上和皇後娘娘親自下令投進來的,剩下的,那是因為各宮主子不願意出頭罷了。大神們鬥法都是在外面,塵埃落定後,哎!該放的放該貶的貶該打死的打死。今兒這情況和從前一樣嗎?你們見過哪位主子肯親自出頭營救自家一個小小宮女?得!寧貴人就肯,她親自來了,這慎刑司有一個算一個,沒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命令鎮着,誰能攔得住她?”

“要這麽說,這位主子還真是有情有義的。那小宮女攤上這麽位主子,合該要逃過這一劫。不然就她這樣被主子們拿來立威做法的,不丢掉半條命,能走出慎刑司?”

“說的可是呢。”掌事太監點點頭:“那小宮女當真是有福氣,啧啧,我在這宮裏大半輩子了,就沒見過這麽有福氣的奴才。好了好了,該幹什麽都幹什麽去,別來煩我。”

小太監和婆子們一哄而散,這裏掌事太監站在原地苦笑搖頭,暗道得!還得好好想想,怎麽去和洛嫔娘娘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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