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黨梅珍來校

早上八點第一節 課上課之前,班長甄浩然從教師辦公室出來,進教室後走到姜亦真旁邊,表情有點複雜的看着她,小聲說:“姜同學,班主任說讓你到她辦公室一趟,她有話要問你。”

姜亦真從題海中擡頭,揉揉後脖頸骨。

甄浩然以為她會問點什麽,比如‘老師叫我什麽事’、‘是不是成績出來了’之類的問題,沒想到對方站起來後,一句話沒說,連眼角餘光也沒施舍他一眼,擡腳便朝辦公室的方向過去了。

等姜亦真走遠,曾豔秋才走到甄浩然跟前攔住他,“人都走了,你再看也沒用。人家心裏滿心滿眼都是六班的季夏言,哪兒會看得見你。”還是早點死心吧。

甄浩然跟曾豔秋同桌不是一天兩天,能察覺出她對自己的心思,也清楚她說話難聽的毛病,平時他能忍就忍了,眼下實在沒這個心情去包容她。

“別在這胡說八道,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的成績吧。”甄浩然沉着臉坐回位置。

曾豔秋被他訓斥的很沒面子,跟着回座位時,從甄浩然凳子後面走過,故意用身體撞了他的椅子靠背,把他桌子上的書撞掉了幾本。

“你到底想幹什麽?要是不想在這坐,我替你跟班主任說,讓她給你換個位置!”

曾豔秋撇撇嘴道:“你自己沒把書放好,倒怪我了。我什麽也不想幹,就想問問你,剛才你在班主任辦公室,溫老師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

“你是沒見你剛才的樣子,生怕別人知道她被老師叫走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能有什麽事,你以前也不是沒被老師叫去過。”溫老師吩咐過,在事情出結果之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以免出現控制不了的流言,傷害到姜亦真。她本來就跟普通學生不一樣,心理狀況很危險。不能再受刺激。

“你別騙我了,馬上第一節 上課就要發卷子,這時候老師非把她叫去,還能有什麽事?肯定是她又像上回月考那樣,做出那些出格的事了。”

甄浩然臉色難看的不吭聲,對着習題本半天也沒寫下一個字。

“到底是什麽事,你跟我說說,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再說這會兒也快上課了,發月考卷子這麽重要的事情,老師也不可能一直把姜亦真留在辦公室,等她回來就不用你說,大家都能知道。”

甄浩然心裏其實也憋的慌,但他還有理智,知道曾豔秋是什麽樣的人,任憑她怎麽說,甄浩然也沒把事情告訴她。

曾豔秋見他守口如瓶的模樣,又恨又惱,忽然想起先前傳聞八班出了一個英語成績滿分的事,加上姜亦真每次大考小考都要鬧出點事的經歷,頓時想到一個可能,于是半真半假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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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老師讓你守這麽嚴實,該不會是姜亦真做了讓咱們班丢臉的事情了吧?”

“你老實告訴我——”

“她是不是抄襲了?”

姜亦真敲門後一踏進辦公室,就看見一位着裝優雅貴氣的婦人,手上挎着包包,坐在辦公桌旁邊,正在跟班主任溫玉玲,小聲議論着她這次的月考成績。

旁邊坐着好幾位比較德高望重的老教師,還有兩位教高三畢業精英班的老師。

溫玉玲顯然有點應付不來那位貴婦人,臉上的笑容很僵硬勉強。反觀那貴婦面上卻一直淡淡的,只偶爾看向溫玉玲的眼神中,帶着明顯的憎厭。

“姜同學來了,快過來,你媽媽在這等你好一會兒了。”溫玉玲朝她招手道。

姜亦真沒有立刻過去,只看了一眼黨梅珍,便向溫玉玲道:“溫老師,你可能不知道,我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姜母去世多年的事,溫玉玲早就打聽過,她是故意這麽說的,好讓姜亦真給她後母難堪。

果不其然,姜亦真這話一出,黨梅珍原本和藹的神色淡了下來。

這是黨梅珍第一次這麽近的打量,自己這位繼女。

她曾偶然間在姜源信的相冊裏見過他亡妻姚子娴的照片,那是一位帶點異族風情的大美女,讓人一眼便驚豔難忘。

這些年裏,黨梅珍其實也遠遠見過姜亦真幾次,只是姜源信不肯讓她出現在女兒面前,所以她每次只能躲開。

她印象裏姜亦真一直是個,荒唐頹廢,又消極的人。

身為一個女孩子,姜亦真整天濃妝豔抹,抽煙打架喝酒。黨梅珍作為農村出身的人,根本沒法接受混混女流氓一樣的繼女。

在她眼裏,這種人跟瘋子神經病沒什麽兩樣。

黨梅珍沒想到的是,明明已經患上心理病的姜亦真,此時看起來與正常人一般無二。

褪下濃妝後的樣貌與她母親姚子娴驚人的相似,不僅好看,還有種說不出的吸引力。

黨梅珍努力讓臉上仍保持着幾分笑意,開口說:“真真,我是你爸爸現在的妻子,也是你的媽媽,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叫我媽媽,喊我黨阿姨也成。”

黨梅珍這麽說完,一臉殷切的看着繼女,似乎很想從她嘴裏聽到一聲“媽媽”,微紅的眼眶,更像是随時都能掉下淚來。

姜亦真見到她這般情态,輕聲笑了出來。

辦公室裏幾位老教師,還有其他教師看姜亦真的目光就不太對了。

他們覺得,即使黨梅珍是後母,在她這般示好的情況下,姜亦真作為晚輩也不該這麽沒禮貌。

“黨女士。”姜亦真的視線在掃過對方的面容時,目光裏像是藏了一把利劍,說出的話,更是要将黨梅珍臉上刮下幾層皮來,“要知道,話不能亂說,姜家戶口本上,我父親配偶欄那裏……”

“寫的可是喪偶。”

姜源信白手起家,創下這麽大的基業,絕不是沒腦子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他再娶,和黨梅珍結了婚,其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兩人根本沒領證。頂多算是,在親朋面前擺了酒席,對外宣布一下而已。

黨梅珍在姜源信面前一貫柔順,所以他才會給她做這個臉面,更多的卻是不可能。姜源信一個重利的商人,不會把自己辛苦多年創下的基業白白送給一個女人,哪怕這人是自己現在的枕邊人。

在他看來,姜家的一切,将來都要留給自己的女兒女婿的。至于黨梅珍,到時如果他還在,自然不會虧待她,還有繼子黨語笙,可要是他不在了……只要他們母子夠知足,姜家也不差多養兩個人吃飯的錢。

因此,姜源信沒有,也從沒想過和黨梅珍領結婚證。不然将來若有個萬一,他們離婚,那些本要留給女兒的家産怕也要挂上黨姓,被分走一半。這是他決不能容忍的。

黨梅珍縱然再冷靜自若,見姜亦真張口便直指自己七寸,也不禁沉了臉色。

辦公室裏的其他老師沒想到還能聽到這種秘聞。黨梅珍剛才來的時候,那姿态俨然是姜家正經夫人的做派,誰能想到,她其實和姜總連結婚證都沒領,不過是空有一個口頭名分?

這麽一來,黨梅珍之前的語氣和作态,細思之下,可就不那麽簡單。像是故意在讓人誤解姜亦真一樣。

雖然明面上沒有表露,在場的不少人已經在心中想着,果然這後媽就是後媽,心思一套一套的。能對原配孩子視如己出的後媽,實在太少了。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只是戶口本上沒改過來罷了。我跟你爸多年的感情,這夫妻情分還能有假不成?”

黨梅珍也不敢繼續拿後媽身份壓她,生怕姜亦真再繼續說什麽讓她下不來臺的話,忙又說:“你爸聽說你們又月考了,特意讓我過來問問你的成績。”

說着黨梅珍朝溫玉玲的方向看了一眼,其他老師看姜亦真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嚴厲。

溫玉玲把桌上已經出來分數的幾科卷子,拿到姜亦真面前。

“亦真,你以前的成績,我們做老師的都看在眼裏,你有多少水平,我們也清楚,你實話告訴老師,這些題的答案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黨女士是代表你父親過來的,如果你今天不給出一個讓老師們信服的回答,那就直接讓黨女士把你先帶回家反省吧。”

說話的是胡老偏,他臉上的厭惡神色毫不遮掩。他是六班的班主任,同時也是高一的年級主任。翰墨這個私立高中,年級主任的權力很大,停一個學生的課不在話下。

“真真,還不快向老師們坦白事實,然後道歉,難不成你真的想要被退學回家嗎?”黨梅珍忍下心中的快意,狀似着急的道。胡老偏說的‘先帶回家反省’,到了她嘴裏就直接成了要被退學回家。

姜亦真從溫玉玲手裏拿過卷子,掃了幾眼上面的批改痕跡,就在其他人以為她會心虛要承認錯誤時,卻聽她開口問。

“溫老師說,我有多少水平,你們都清楚。”

“那麽我想知道,在諸位老師眼裏,我到底是什麽水平?”

一時間在場有幾位認定姜亦真抄題的老師,還有黨梅珍臉上表情都很微妙,仿佛覺得姜亦真這個問題,在自取其辱一樣。

姜亦真将數學卷子的一面翻轉過來,玉白細長的手指指着一道被人劃上零分的大題。

“在回答我上個問題之前,哪位老師能告訴我,我做的這道題為什麽會是零分?”

“你做的?”胡老偏嗤笑着斜睇她一眼,“都這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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