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怪才鄭路澤
姜亦真以前會的事情很多, 臺球也學過, 只是很多年沒有碰過了。她出過一次意外, 傷到了眼睛,慢慢的就不太能辨清楚顏色。尤其像臺球這樣花花綠綠的在一塊, 眼睛就會有點不适。
現在沒了分不清顏色的煩擾, 最要緊的就是如何在季夏言面前不着痕跡的藏拙。
在一個臺球高手面前藏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幸好季夏言也根本沒想過姜亦真會騙他。
躲過那一吻之後,姜亦真怕自己逗弄的太過, 真把男孩弄生氣了, 這之後都沒再有過分的舉動。
就算這樣還是對季夏言有些影響。接下來的一兩個小時裏, 兩人都只是打球, 除了技巧學習上的交流,再沒有說過別的話。
姜亦真喜歡乖順聽話的情人,以前最不耐煩身邊的人恃寵而驕,跟自己拿喬擺臉色,可不知為什麽, 剛才季夏言抿唇被惹惱的樣子,一點也沒讓她覺得不耐煩。甚至還想過去哄哄他。
再次打完一局後, 姜亦真收起球杆緩緩擦拭着杆頭, “打了一上午了,我們先到這。待會讓林嬸準備午飯?”
季夏言臉皮又薄,這會兒仍是尴尬的不行,沉默許久才悶聲開口。
“還是我做飯吧。”
“好,只要你不覺得麻煩, 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種情況下肯定是他想做什麽,姜亦真都得說好。免得讓他更不高興。
“下午還來嗎?”她的計劃裏是讓季夏言陪她一整天。
季夏言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想要跟姜亦真多待一會兒的想法占據了上風,點頭說:“下午我們繼續。”
姜亦真以前沒追求過誰,大多數都是自己送到她跟前來的,不過現在遇上季夏言,許多事也就無師自通了。
下午,她正經的學,季夏言認真的教。
因為已經連着進了幾個球,所以有一球她故意打偏了一些,沒有落袋。
季夏言皺眉一瞬,随即走過去,自她身後俯身下去,将她整個人覆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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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才高一,身高卻已經有一米八,這個身高在校籃球隊都不算矮。
這麽一俯身,就像是從後面完全把姜亦真抱住了一樣。
季老師認真的把她有點不正确的握杆姿勢稍微調整一下。
突然被襲擊的姜亦真:“……”
這是對她之前行為的反擊?姜亦真不确定的想。
換做其他人,姜亦真肯定毫無疑問的肯定對方是故意的,但眼前的是季夏言。
季老師像是沒有察覺她眼底的疑惑,又用一只手按了按她柔韌的腰側:
“腰背不要這麽僵直,放輕松一些。”
姜亦真:“……”
被男孩碰過的腰側有一種過電微麻的感覺,這讓姜亦真不禁懷疑,藏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情。
本來想撩他一把,怎麽反倒成了自己被撩?
而對上季夏言幹淨清澈的眼神,姜亦真……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在一起,時間流逝總會很快,而下午季夏言能待的時間有限,三四點的時候就要回西城了。
他見過宋天歌和女生談戀愛時的樣子,一天到晚黏黏糊糊的,好像分開一會就會天塌下來一樣,一旦看不見對方,總要想法設法的聯系上,然後說各種各樣肉麻的話。
季夏言性格是溫順,卻不傻,他能感覺到姜亦真對自己的特殊,而他也受她吸引……但兩人之間,卻少了一些什麽,似隔着一層障礙,不知為何雙方都有默契的沒有去破開這層障礙。
季夏言看着将自己送到門口的姜亦真,禮數周全,無可挑剔,讓他覺得對方真的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上門來客人,盡心的招待而已。
至于挽留和不舍……似乎只有他才會有,姜亦真永遠都是那副清矜寡淡的模樣。
宋天歌說過,喜歡一個人之後,不管男的還是女的,都會變得患得患失,季夏言以前不理解,現在倒是明白了一些——
怕她不喜歡自己,或者怕她不夠喜歡自己。
待車子徹底從視線中消失之後,姜亦真才轉身回別墅。
剛走兩步,就看見鄭大爺、童老太太跟兒子一塊從外面回來,特意繞到姜家別墅這裏,來看看姜亦真。
“真真啊,今天我讓路澤給你送的特産你收到了嗎?他回家一句話也沒說,這臭脾氣急死人……”鄭大爺笑着喊住她問。
“收到了,今早上就嘗了雜糧面。烙成煎餅味道很好。”姜亦真如實說。
童老太太顯然也是愛吃的,一聽就說:“對!這種面粉,烙成煎餅最好吃,要是再卷上點榨菜醬菜,或者你喜歡吃肉,也可以往裏面卷點肉片,吃起來最香。”
“我跟老頭子從漁陽回來,就想來給你送了,偏路澤這孩子不聽話,非說你看不上這些鄉下人喜歡吃的吃食。這下怎麽樣,打臉不打臉?”童老太太一點也不心疼的嘲諷兒子。
鄭路澤臉色黑如鍋底,然而卻連反駁都不能,他太了解自己親娘,要是敢頂嘴,那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明着暗着各種嘲諷路數都能在他身上來一遍,不把他嘲到懷疑人生絕不停。
姜亦真在聽到童老太太的稱呼後,怔了一下,路澤,鄭路澤?
跟她知道的那個鄭路澤,是同名同姓?
“行了媽,該回家給我爸敷藥了。”鄭路澤眼見自己親娘還想再黑他,連忙轉移話題。
童老太太瞅他一眼:“還不到時間,你爸都不急你急什麽?急着回去看你的研究報告麽?”
“二十多歲的人了,整天窩在你那個研究所,要不是這回你爸腿上的毛病犯了,你怕是連家門朝哪個方向都忘了吧?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多陪我們怎麽了?”
鄭路澤:“……”他這不是已經在陪着了?
姜亦真在聽到鄭路澤的工作是在研究所之後,頭一次正眼看了他。
鄭大爺和童老太太的基因不錯,所以鄭路澤的長相也屬于英俊帥哥一類,只是他的脾氣不太好,見誰都是一副沉着臉的樣子,張口就跟故意找茬似的的語氣。跟自己爸媽說話,也是一樣。
鄭路澤感覺到姜亦真的視線,冷着臉別過頭,多看她一眼都不耐煩一樣。
姜亦真也不在意,她低頭去看鄭大爺的腿。怪不得剛才見鄭大爺走路的姿勢有些生硬別扭。看樣子是膝蓋有問題,而且兩個膝蓋情況都挺嚴重。
鄭大爺笑說:“丫頭你可別聽我老伴在那胡說,我身體好着呢,沒啥大問題,就前幾天睡覺掀了被子着涼罷了。”
童老太太對老伴的嘴硬也是服氣。
既然碰上了鄭家三口,姜亦真也沒道理不請兩老進屋子坐坐,而且鄭大爺的腿病,還有……鄭路澤,她想要了解一下。
上輩子她聽說鄭路澤這個人,還是因為自己眼睛上的傷。他是一個生物醫藥研究所的怪才,私下研究出過許多特效藥物,有投入市場真正造福病患的,也有被列為嚴重違禁藥物的。
他在研究上的成就超越先輩。而被稱為怪才的原因,卻不是由于他的成就。而是他本人極其矛盾的性格。
上一秒他還欣賞的人才,下一秒他就能将對方貶的一文不值,甚至覺得對方活着都是在浪費空氣。
他的藥救過的人不知凡幾,而他本人,卻是對生命非常冷漠的一個人。死在他手上的試藥者,在地下怕是都能把奈何橋都給堵了。
姜亦真眼睛受傷,她自己沒覺得有什麽不便,但不妨礙她身邊的人操心。
那些人找到鄭路澤之後,對方卻不願意為她制藥,拿槍抵着他的頭,也還是不願意。脾氣犟得很。
姜亦真最不喜勉強別人,聽說他不願意制藥,見也沒見就讓人把他給放了。
她本來也不想治眼睛。又不是瞎,只是分不太清顏色而已。而且她當時的身體情況,已不太樂觀,強熬時間罷了。
鄭路澤成名很早,只是他跟姜亦真不一個圈子,圈子差距太大,所以她在眼睛受傷之前一直都沒注意到過。
現在的鄭路澤跟曾經傳聞中的有不小差距。傳聞鄭路澤是個瘋子,只要身邊的人一句話說不對,說不定他發起瘋來就會動手殺人。而眼前的鄭路澤,出身良好,父母身份地位都不低,雖然脾氣差暴躁易怒,但能看得出對他父母挺關心的。
一點也看不出他以後就是不把試藥者當人看的,瘋狂研究者。
按理說如果中間沒有什麽意外發生,一個人前後不會發生這麽大變化,除非是真的像上輩子某些謠言那樣。
“鄭爺爺,您這腿傷有多少年了?”姜亦真讓林嬸給三位客人端上來一些茶水吃食。
鄭大爺仔細算了算,“得有三十來年了。”
說完他又強調說,“是我年輕那會在部隊受的傷,當時部隊條件太差,沒能及時就醫,後來就會偶爾犯疼。只要不犯,我這就跟沒事兒人一樣。”
“好的時候,我還能跟嗷嗷賽跑來着。”
童老太太在老板雙膝上揉按幾下,“都這會兒了還不服老,平時再好,你現在不也是疼的走路都成問題?”
童老太太見姜亦真若有所思的模樣,還以為她在擔心老伴的腿傷,便說:“路澤他現在就在所裏研發一種新藥,專門為他爸研發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順利……”一種新藥的研發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
鄭路澤聞言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童老太太和鄭大爺注意力都在兩條傷腿上,等他們擡頭時,鄭路澤面色已經恢複正常,“放心吧媽,一切都很順利。再過不久,說不定就能投放市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