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重新聯系
自從姜亦真去了京市之後, 季夏言就開始學校家裏兩點一線的生活。
季家拆遷給的那幾套市裏的房子, 季夏言一套也沒讓給他家那些親戚,他們要鬧, 就直接走法律程序。
爺爺奶奶在世的時候,沒見他們往這來幾回, 倒是拆遷賠房子賠款了, 他們知道還有他們這一家親戚了。
這個時代,律師在普通人眼裏還是挺高人一等的存在, 季夏言在提前完成高中課程之後,另外自學不少法律知識,還參加了上岩市一些有關法律知識的辯論賽,在賽場上他表現驚豔,引起幾個上岩市有名律師裁判的注意。
季夏言在比賽結束後,跟着其中一位叫譚儒林的律師學習, 只要一有閑暇,就到他的事務所打雜,因為他們之前不存在交易雇傭關系,季夏言只是到事務所幫忙,所以并不算用童工。
季夏言每天不是上課學習,就是自學律法,又或者是到譚律師那裏幫忙。每天把自己忙到沒有時間胡思亂想,回到家就是睡覺。
“天天抱着書看,你說你累不累,腦子再好使, 也經不起你這樣使用過度啊。”宋天歌每次來找季夏言他都是在看書。
季家現在搬到了市區的一套拆遷賠房裏住。宋天歌家裏離這交通挺方便,比以前更常來他家做客蹭飯。
“手機也一直關機打不通,你這是真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了?”
姜亦真的那部手機,自從季夏言打不通她的電話後,就沒有再用過。
“也不是,最近确實有點忙。”最忙的應該是在譚老師那裏學習,譚儒林對他的要求很高,嘴上只是把他當免費工使用,但其實對他比對他手下頂着幾個“譚大狀弟子”名頭的助理或者已經在外混出頭的律師,還要上心。
譚儒林經常說季夏言空有個好腦子,人卻是傻的,把他說得一文不值,可該教他的東西,從來不含糊。在教導季夏言的事情上,連一些小問題他都親自指點,不會教給事務所其他人來做。
宋天歌拿起他看的一本法律專業書,翻了幾頁,就覺得枯燥看不下去,随即放下,問他,“你這幾天聯系上亦真了嗎?”
季夏言做批注的筆一頓,沉默的搖搖頭。
“你也別多想,我看姜亦真不像是那種會玩弄人感情的女生,她做事一向有譜,我哥說最近還真公司最近好像在京市那邊有業務,他在京市出差,還見過姜亦真一次。”
季夏言聞言連忙擡頭問:“她怎麽樣,還好嗎?”
宋天歌的大哥宋天勁從政,在外地有不低的職位,偶爾會回來上岩市和家人聚一聚。
宋天歌如實說:“我哥也是偶然碰上她的。說她的情況不算太好,京市不比上岩市,水深的很,姜亦真再厲害,要想還真公司在京市站住腳,前期也少不了拼一些。”
宋天歌和他哥宋天勁一直認為姜亦真跟還真公司有關系,可能是前期投資資金方面占的大頭,所以連公司名字都跟姜亦真的名字有重字。就是不知道名字是不是她取的。
“我哥說碰見她的時候,姜亦真正巧在他隔壁的包廂參加一個飯局,不過對方不知道姜亦真是主事的人,一直以為她身邊的那個姓柳的女人才是主事的。所以沒太多的人灌她酒。”
“姜亦真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人不離身,她自己也不是會吃虧的人,你不用太擔心。倒是你,你真得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了。勤奮上進是好事,但別太拼命。”
“我有分寸,不會讓自己太累的。”季夏言是比以前忙碌很多,卻并不覺得累,反而有種踏在實地上的充實感。
或許一個人心裏有了目标就是他這種狀态吧。每天都好像有用不完的勁,一門心思想讓自己離心中的那個目标近一點,再近一點。
在兩人斷聯系後的一個月,季夏言終于打通了姜亦真的手機。
京市。
姜亦真在郊區別墅的地下車庫裏,這裏信號不太好,她向郎晨做了個手勢,然後拿着手機朝外走一段。
“夏言,能聽到我說話嗎?”
“現在聽清楚了。”季夏言問她,“你這是在哪兒,怎麽信號這麽差?”
姜亦真聽到他的問話,朝車庫裏看了一眼,郎晨手裏拿着一把鐵榔頭,見她看過來,用眼神詢問老板的意思。
姜亦真朝他稍微點頭,郎晨走到通身捆綁、被人按住手臂和身體,強行壓在地上的男人面前,一榔頭下去狠狠砸在他的手上。
那人的嘴巴被堵的嚴嚴實實,劇烈的慘叫聲都被堵在了喉嚨裏,接着就疼昏了過去。
“我在停車庫,信號可能不太好,你最近怎麽樣?”姜亦真的語氣溫和。
“我挺好的,就是……我聽天歌說,你很忙,想提醒你不要太累了……”季夏言絮絮叨叨的說着,一如先前兩人還未分開時的那樣。
他很早之前就發現,姜亦真在一些瑣事上,不太注重,應該是長期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理,生活瑣事的一些小問題就常常被她忽略。
姜亦真面上含笑的應着,半點也沒有不耐,等他說完了,才道:“我明白,會注意的,你也別只說我,你自己學習起來也是不要命一樣。”
不遠處,郎晨把地上那人用冷水潑醒。
那人搖頭祈求的看着他,然而郎晨卻沒有因此生出半分同情,接着就要廢他另外一只手。
這一次那人可能臨危爆發出來超出平常的力道,差點從按着他的幾個人手下掙脫,但沒等他起身,就被郎晨揪住衣領狠狠掼在地上。
“嗯?你那邊是什麽聲音?”季夏言隐約聽見了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
姜亦真食指放在唇間,讓郎晨那邊暫時安靜。
“我也不清楚,我現在要出車庫了,待會要赴一個飯局,等我忙完再給你回電話?”
“好。”季夏言的聲音有些發悶。
姜亦真笑了笑,腦海裏浮現出男孩平時郁悶時候的表情,眼睑低垂,嘴唇微抿着,手上腳上都會有一些不自覺的小動作。
“夏言。”
“我在。”
“沒事。”她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說出那句“想念”,只轉了個話題道,“你家裏的事情處理的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季夏言一怔:“你知道了?”
姜亦真看着外面有些灰蒙像是要下雨的天空,輕聲道:“聽說了一些。”
在她身後不遠處,地面染着血跡,郎晨處置的那人短短的時間內昏過去了好幾次,姜亦真的聲音似是帶着點感慨:
“有些人不是言語能講清楚道理的,這個時候,勢必就要用行動來讓他們明白一些事。”
郎晨把那男人提起來,湊近他低聲威脅逼問着什麽,那人無意識的搖着頭,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拎出來一樣,裸露在外面的部位全是汗,渾身的衣服都被疼和吓出來的冷汗浸濕透了。
“我懂的,前些年我媽闌尾炎,挺嚴重要做手術,當時我爸做餐館生意賠了錢,家裏是真的一點錢都拿不出了,然後求到兄弟姐妹頭上,他們嘴上應着,拖了又拖,一直沒有借錢,最後還是街坊鄰居給我們湊了一些,這才讓我媽把手術做了。”
“雖然闌尾炎不是大病,可他們當時的嘴臉,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說我記仇也罷,總之我不會忘。”
姜亦真把那些人都查了底朝天,自然知道這件事,其實還有很多季夏言也不清楚的事,他爸媽一直瞞着他,當初他們家那餐館是跟那幾個親戚合夥做的,最後賠本關門,那幾個人把責任全推季夏言爸媽的頭上,折損自然也是他爸媽擔了下來。
合夥開幾年餐館,季父季母沒賺到錢,還背了一身的債,反倒是季家那幾個親戚,過得比以前還滋潤。
季父也沒真傻到底,從這以後就沒再跟他們過多聯系,逢年過節,他是大哥,也沒有去向弟弟妹妹拜年的道理,他們不回來,他就當沒那些親戚。
這種消極的事情,他們做父母的不想跟孩子說,季夏言當時年紀還很小,季父一直瞞的緊緊的,所以他到現在也不知道。
“別多想,都過去了,伯父伯母如今身體多好,家裏情況也一年比一年強,不是嗎?”
姜亦真安慰了他幾句,然後約好晚上打電話的時間,就挂了電話。
回到車庫,姜亦真問郎晨:“他情況怎麽樣?”
郎晨道:“嘴巴撬開了,但他知道的也不多,看來安排他進來公司的人,做事挺謹慎的。”
“不謹慎沒把握,怎麽敢把人安排到我們這。”姜亦真沒有去看地上的男人,邊走邊道:“你們盡快處理幹淨。”
郎晨跟上姜亦真,問她:“老板,我們不趁這個機會,把那個一直針對公司的人揪出來麽?”
姜亦真不在意的搖頭,“他不重要,我們來京市的目的又不是去對付誰。不必浪費這個時間跟一個縮頭露尾的人扯來扯去。”發展公司,站穩腳跟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那人真的有實力對付他們,就不會是這種小打小鬧了。
“對了,今晚上我有事,你們沒重要的事的話,別給我打電話。”
晚上姜亦真下了飯桌,小柳開車載她往回趕,半路卻碰上一個人攔路。
那人指着他那輛看起來價值不菲的車子道,“美女,我車子出問題了,你能不能載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