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柳宜一月考成績并不好，又是三科不及格, 簡直毫無進步。
晚上回家後, 她挫敗地趴在書桌上懷疑人生, 高漲的學習激情也在這次失敗裏被澆滅了大半。
而國外的宋錦英, 也在這天晚上看到了柳宜一的成績單。
她之前并不會關心柳宜一成績如何, 但因為柳宜雪的事情，她這段時間對柳宜一學校的情況多了幾分關注。于是看到了這份分數并不好看的成績單。
宋錦英斂眸思索片刻, 在晚上給柳宜一打了一個電話。
柳宜一精神恹恹, 接電話的聲音也很低落。
宋錦英敲着桌面上的成績單, 嗓音溫柔：“嗯？語氣怎麽這麽失落？”
柳宜一趴着，臉頰下就墊着她考得一塌糊塗的試卷。
“我……月考沒考好。”柳宜一本來只是郁悶, 這會對着宋錦英, 不知道怎麽還委屈起來, 鼻子酸酸，直想流眼淚，“我是不是太笨了，補習了這麽多，還是考不好。”
宋錦英道：“成績不好不等同于你笨。”
柳宜一接話說：“對, 是我還不夠努力……”
宋錦英溫和道：“你已經很努力了, 你每個周末都在上課。”
柳宜一被戳中心傷處, 簡直要哭了：“可我還是考不好。”
宋錦英越發溫柔：“寶貝乖, 別難受, 只是考試成績而已, 不代表什麽。”
柳宜一貼着桌子搖頭, 怎麽會不代表什麽，她熬那麽多夜，花那麽多時間，連個及格都拿不到，這不就代表了她沒用嗎？
宋錦英指尖輕敲：“你其實用不着這麽在意成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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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宜一悶悶道：“怎麽用不着，成績不好我就考不上大學。”
宋錦英道：“你沒有那麽好的成績，我也能送你念大學。有我在，你要的那些東西，我都能給你。”
柳宜一隐隐約約感覺到了一點什麽，她坐起身來，過了很久才說：“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希望我認真學習？”
宋錦英道：“沒有不希望。”
是根本沒有那個必要，在宋錦英眼裏，柳宜一只要會讨好她，聽她話就夠了。
柳宜一不需要變得優秀。
“我只是不想你這麽辛苦。”宋錦英說，“蓉姨說你每天都熬夜做題，黑眼圈從來沒消下去過。”
“我不辛苦。”柳宜一又趴了回去，“你都這麽努力，我怎麽能懶惰。”
宋錦英一笑，但笑意并未達眼底：“原來一一在向我學習。”
柳宜一只聽到她嗓音裏的笑，于是認真道：“下次我肯定會考得比現在好的。”
宋錦英道：“我相信你。”
柳宜一立馬振作起來，嗓音了也帶上了活力：“那我要是考好了，你能又帶我出去玩嗎？”
宋錦英沒有立馬回話，柳宜一又解釋說：“給我一個動力，我才能、才能更努力。”
宋錦英笑了笑：“好啊。”
柳宜一頓感激勵：“那就這麽說定了。”
宋錦英：“好。”
挂了電話，柳宜一再看飄紅的卷子，熄滅的鬥志重新燃燒起來。
她開始更加認真的上課和做題，抓着一切時間記單詞，背公式，連做夢都在刷題。
兩周時間在忙碌裏飛逝而過，柳宜一的短發漸漸變長，她想留長發，就沒去打理，每天頂着一頭發型崩壞的亂毛在教室裏奮筆疾書。
反正宋錦英不在，她也不擔憂什麽形象，平時在教室嫌頭發礙事，用皮筋在頭頂紮了個沖天小辮。
刻苦熬夜了兩周，欠了不少睡眠，晚上自習做題到一半，柳宜一竟然捏着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施詩發現，馬上舉着手機偷拍柳宜一，換了好幾個角度，甚至還站起來，在柳宜一壓扁臉的睡相上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謝思景回頭看到，又拿手機拍施詩偷拍的過程。
柳宜一模模糊糊感覺到不對勁，一撐開眼皮就看到施詩的花裏胡哨的手機殼。
“嘿嘿嘿。”施詩被抓包了也不慫，大笑着接連按快門。
“我操你的！”柳宜一抄起書就打。
柳宜一大笑着背過身躲。
“手機給我！”柳宜一拉住施詩手臂去搶手機，“給我！”
“不給！”施詩舉高手，“有本事你自己搶啊。”
“你欠揍是不是？”柳宜一拉着施詩往下壓，伸長手搶手機。
兩個人拉拉扯扯，從課桌過道一路撞倒教室後面的牆壁上。
柳宜一手臂橫在施詩脖子上，将她死死摁在牆壁上，好不容易終于搶回手機，一按又解不了鎖，于是拉着施詩的手去指紋解鎖。
“我不要！”施詩握緊拳頭，堅決不把手指頭露出來。
柳宜一一邊壓着她，一邊摳她手指頭，施詩眼看指紋不保，回身抱住柳宜一，圈着柳宜一手臂喊道：“其實我拍的那幾張照片超好看的！”
“滾你的！”柳宜一掙紮說，“放開我！”
施詩道：“你保證不打我我就放！”
柳宜一：“你現在放我就少打你幾下。”
施詩：“那我……”
“幹什麽呢？”班主任突然出現在後門，“不上自習就給我滾出教室，別在這兒影響其他同學！”
施詩立即放開了柳宜一：“對不起老師，我們不是故意的。”
班主任狠狠睨了一眼施詩，又看向柳宜一，神情緩和了幾分：“柳宜一，我看你這段時間學習刻苦，還以為改正了，結果你現在就在教室裏給我胡鬧！”
柳宜一垂下手臂：“對不起老師。”
班主任板着臉：“馬上給我回位置，再鬧就給我去走廊上罰站！”
兩個人不敢說話，乖乖回位置坐好。
等到晚自習結束的鈴聲一響，施詩揣着手機哧溜就跑，柳宜一沒抓住她，只能放狠話說：“老娘明天不把你頭擰下來我名字倒過來寫！”
施詩回頭沖她做了個鬼臉，很快跑了個沒影。
柳宜一回家半途收到了施詩發在微信裏的照片，原圖沒P沒濾鏡。
照片裏柳宜一頂着個沖天辮，張嘴趴在桌子上睡得一臉傻相，眼底烏青，臉色灰暗，要多醜有多醜。
柳宜一：“你等着，看我明天把不把你頭發都薅下來。”
施詩：“略略略。”
柳宜一氣得踹椅子，吓了前邊開車的許叔一跳：“怎麽了？”
“沒事。”柳宜一沖許叔勉強笑了笑，低頭回了個微笑的表情給施詩。
施詩又給她發了幾張原圖醜照，其中還有柳宜一驚醒後，起身來打她，翻着白眼表情扭曲的猙獰模樣。
柳宜一磨牙冷笑，好，她記下了。
回到卧室，謝思景也在微信上給她發消息：“施詩拍你的照片醜嗎？”
柳宜一看見就來氣：“我明天去收拾她。”
謝思景默默發了幾張圖過來，是施詩拍她的過程，以及她被柳宜一打時扭腰躲閃的表情和動作。
這種抓怕，表情本就醜得出奇，施詩還一臉猥瑣怪笑，更加難看。
柳宜一立馬把這些照片一張張的轉發給施詩，準備她談條件互删。
“小小姐，您餓嗎，要不要喝點湯？”蓉姨隔着門問。
柳宜一敷衍道：“不用。”
蓉姨又道：“那您要喝一杯熱牛奶嗎？”
“不用了。”柳宜一發着圖片，扭頭匆匆說，“我不餓，你不用管我。”
蓉姨終于沒再說話，離開了。
謝思景還在發照片，顯然拍了不少，連她們乖乖被班主任馴話都拍下來了。
柳宜一沒發後面被訓話的照片，她退出和謝思景的聊天頁面，剛要戳施詩，猛然看到宋錦英給她發的消息：“嗯？”
柳宜一頓了一下，不打算秒回宋錦英這個沒營養的字，而先去和施詩說：“你不删我醜照我就把你的公開在班級群裏。”
施詩：“來啊，互相傷害啊。”
施詩：“我現在就能在朋友圈公開你，反正你朋友圈人少，略——”
柳宜一：“……”
施詩：“我發了哦，我馬上就發了。”
柳宜一：“你完了。”
施詩：“你發我個紅包我就不發了。”
柳宜一發了，然後和施詩讨價還價幾分鐘，最後兩人達成和平協議，互相保留但不公開彼此醜照。
說定以後，柳宜一才去回複宋錦英那個“嗯”。
可等她點進去一看，發現宋錦英“嗯”字上面竟然還有兩張照片，她把施詩摁在牆壁上搶手機，兩個人扭在一起，看起來像是在激烈的親嘴。
肯定是她和蓉姨說話的時候沒注意，發錯了！
完了，她現在怎麽解釋這張親密圖片？
而且現在還過去十幾分鐘了！
柳宜一過了半響，打字：“施詩偷拍我，我去搶手機，然後被另一個同學拍了全過程，你看這兩張照片是不是很搞笑？”
編輯完後，她檢查了一遍，确定看起來蠻合理後再發送。
宋錦英回得很快：“把全過程發給我看看。”
柳宜一：！！！
全過程裏不僅施詩醜，她也醜啊，而且其中還有她頂着沖天辯的高清正面照。
柳宜一挑挑揀揀又發了兩張過去。
宋錦英：“沒了嗎？”
柳宜一：“沒了。”
宋錦英：“是嗎。”
柳宜一看着那兩個字就心裏慫，轉念再想，她又沒做什麽虧心事，她慫什麽？
而且宋錦英之前放她鴿子的事情她還沒算賬呢！
她硬着口氣說：“是呀。”
宋錦英回了一個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