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工作時間給程安祈發私人消息, 任羽西從來不奢望會得到回複, 吐槽完便翻出帶的試卷, 坐在地毯上開始認真做題。本來以為做節目不會有什麽時間做題，前幾天她才熬夜多做了些題, 此刻的大腦顯然沒有精力再計算複雜的數學題，她強撐着做完選擇填空, 對着草稿紙演算大題時便覺得眼皮重的實在撐不住, 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識。
程安祈進門時便見小朋友趴在小茶幾上，手裏還握着她送的那只鋼筆。湊近仔細看，小朋友眼下的黑眼圈重到妝容都不能完全遮住, 程安祈決定讓她好好睡一會兒，不成想她剛剛拿下鋼筆，任羽西便忽然驚醒, 像是怕人搶了她的東西一樣。小朋友腦子還沒緩過來，握着筆的手卻捏的緊緊的, 看清面前的人是程安祈後, 才松了手，有些驚喜問她：“程老師你怎麽來了？”
過年那段假期，四位家長十分熱情隔三差五邀請兩姐妹過去吃飯, 任羽西還能常見到程安祈, 最近程安祈忙工作，她又在家備考，自然沒機會見面，時隔半月再見她, 驚喜不已。
“你說我為什麽過來？讓你寫的卷子呢？”程安祈伸手揉了揉呆呆的小腦袋，又逗她：“原本打算分數還不錯的話就帶你去吃好吃的，現在這樣子只能吃泡面了。”
“什麽？！”任羽西難以置信瞪大雙眼，聲音提高一個八度：“你就是我姐姐嗎？！”
“不喜歡？現在換還來得及。”
“沒有沒有，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任羽西連忙伸手拉住她，眼裏像是裝了銀河一樣亮閃閃的，傻乎乎笑起來，跟她撒嬌：“姐姐，我餓啦，想要吃好吃的！”
程安祈覺得心跳忽然停了一拍。她掩飾性瞥一眼桌上大半空白的試卷，挑了挑眉。
“哎呀人家真的太困啦，我連續一個星期每天只睡三小時了！你看看我這黑眼圈！”說着，她癟起嘴，可憐扯着程安祈的袖子晃來晃去：“我今天上午做的理綜試卷有二百分呢......”
“萬惡的資本家要壓榨工人也不能讓人家餓肚子吧......”
程安祈施施然在沙發上坐下，淡淡道：“萬惡的資本家才不管你是不是餓肚子，只要你賺錢。”
“那當然！程老師不是萬惡的資本家，所以肯定不會讓我餓肚子的！”她連忙湊過去挽住她，乖巧盯着程安祈的眼睛，賣萌：“吃肉肉好不好？牛排？五花肉？不然火鍋？”
“只有一個選擇。”
小朋友當即蹦起來歡呼：“牛排！程老師請客！現在就可以出發！”
程安祈低頭淺笑，就像是寵愛妹妹的姐姐一樣，站起身伸手一攔搭在她的肩膀上，帶着人往外走。
任羽西從攝制組手裏拿過小型攝像機，蹦蹦跳跳跟着程安祈走，時不時蹦跶上前幾步，退着走拍程安祈，問她：“程老師，為什麽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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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是我啊？”
“哎呀才沒有，你又逗我！我這麽開心你看不出來嗎！快回答問題！”
“節目組給的理由能說服我，”程安祈伸手拉住她的手肘：“看路，別摔了。”
小朋友朝她做了個鬼臉，任由她拉着自己，用期待的小眼神盯着她，語氣裏滿是誘導：“沒有別的了？難道你不想和我這樣一個小可愛相處嗎？給我當姐姐可好了呢！”
程安祈幹脆将她攬過來，淡淡道：“節目組采訪柚子的時候她不是這麽說的。”
“......哼！”任羽西對着鏡頭吐吐舌頭，放狠話：“柚子你等着！我是會跟叔叔阿姨告狀的！”
程安祈淺笑着看懷裏的人，任由她将大半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一直到車前才松開她。任羽西輕車熟路鑽進副駕駛，高興起來的她格外愛說話，全程盯着程安祈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程老師，你要帶我去吃什麽好吃的呀？”
“我還想吃冰淇淋，想喝奶茶，想吃蛋撻！”
“吃完飯我們去逛街好不好呀？就當是飯後散步嘛。”
“我這幾天偷摸回學校上課，趁着晚自習拉同學在學校裏溜達了一圈，超開心嘿嘿嘿，我跟你說我們學校可漂亮啦，下次有機會我帶你逛一下！”
......
她一路說個不停，程安祈偶爾應和幾句，卻不會讓人感覺到敷衍，或許是因為她眉眼間鮮少有的溫柔，一舉一動都讓任羽西感覺到自己是被重視着的。任羽西并不總是話多的，任父任母從小注重禮教，她明白在什麽時間對什麽人應該說哪些，只有真的喜歡一個人，同時能明确感受對方對自己的喜歡，她才會如此毫無顧忌，表達自己的一切感受。
吃過小朋友心心念念的肉，程安祈便被她假借散步之名拐進了旁邊的商場。工作日晚間的商場人不算多，工作人員護在兩人身邊，程安祈自然而然将她攔進懷裏，小朋友微微嘆息一聲，小聲抱怨：“我以前特別喜歡和朋友逛街，雖然沒什麽錢，但是大家一起分着吃零食也很好......”
程安祈明白她話中的含義，微微揚起嘴角，寬慰她：“有得有失，兩全其美的是少數。”
“雖然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說出來就感覺格外有說服力！”任羽西笑着向前跑幾步，到她喜歡的甜品店面前，沖她撒嬌：“姐姐，給我買蛋撻嘛！兩個！”
她的笑容還是小孩子一樣，純淨滿足，比甜品店裏傳出的甜膩香氣還令人沉迷，旁邊跟拍的攝像大哥都忍不住在鏡頭後面露出父親一般的微笑，冰山一般的程安祈也被她春風一般的溫暖融化，微笑起來，一邊警告她小心長胖和蛀牙，一邊卻又讓店員多拿了兩塊蛋糕。
——
任羽西知道程安祈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待太久，只拉着她逛了兩家店後便提出回民宿，眼中的依依不舍卻絲毫不加掩飾，看着後視鏡裏逐漸遠去的商場，乖巧的像只小狗一樣，眼巴巴望着程安祈，問：“下次等人少一點的時候，還可以跟我來逛街嗎？”
程安祈瞥她一眼，空出一只手來像逗狗一樣撓撓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我記得只答應過你一次。”
“哎呀這一會兒哪裏算逛街呀！我不管！”小朋友開始撒潑：“不管不管，你陪妹妹逛逛街怎麽了！姐姐說你隔幾個月還是會陪她的！我也要陪！”
“你這個小朋友真會得寸進尺。”
知道她是答應了，任羽西笑嘻嘻對着鏡頭比了“yeah”的手勢，理直氣壯唱起歌來：“被偏愛的總有恃無恐。”
她翻出先前程安祈給她買的蛋撻，遞到程安祈嘴邊，莫名有幾分哄騙的架勢：“你嘗一口，我保證這是最好吃的蛋撻！我最喜歡的！”
“會胖。”
“......”小朋友癟起嘴瞪她：“你都要瘦沒了！胖什麽胖！我媽媽前幾天還跟我說想把你和姐姐養胖一點呢，快吃！張嘴！”
小奶貓兇起來并沒有什麽殺傷力，看起來除了可愛還是可愛，程安祈若有所思看了看她，提前警告：“那你不要哭。”
說完，她用一只手控制住任羽西的手，不算迅速将大半只蛋撻都吞進嘴裏，任羽西眼睜睜看着自己最喜歡的蛋撻突然沒了一大半，心疼得叫出聲，連忙把手往回縮：“哎呀你這個怎麽回事！說了不吃！一吃就這麽一大口！嗚嗚嗚嗚嗚嗚早知道再買一個了......”
程安祈慢慢嚼着嘴裏的蛋撻，帶着幾分壞笑看着任羽西，見小朋友氣呼呼撅着嘴瞪她，像只護食的小倉鼠，心疼啃着自己殘缺的蛋撻，面上的笑容愈發擴大，很是自然伸手替她擦去嘴角黏着的脆皮，誇道：“味道挺好的。”
忽然感受到她指尖溫度的小朋友頓時沒了先前的“嚣張”氣焰，哼哼唧唧：“那當然，我喜歡的怎麽可能不好......下次我多給你買一個......”
——
回到民宿，吃飽喝足的任羽西終于想起來節目組先前的交代，說是為了促進“姐妹”感情，特意設置了一些任務需要兩人共同完成，她連忙跑到小茶幾邊翻閱任務本，耳朵不由自主變紅，整個人寫滿了害羞。
程安祈在她身後坐下，不解問：“怎麽了？”
小朋友轉過來看她，表情帶着興奮、激動、害羞與期待。
“......說話。”
“就是有任務啦，你看看我們要先完成哪些？”
程安祈接過任務本，浏覽一番後忍不住深深看一眼攝像頭，吐槽：“措辭不能簡單明了一點嗎？”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互相塗指甲，非得用“在對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吧”這樣的話，簡直奇奇怪怪！
任務還有“牽手十分鐘”、“擁有姐妹專屬物件”、“互穿衣物”、“告知過去的事情”等等，措辭無一不是充滿暧昧氣息，程安祈看一眼害羞捧着臉的小朋友，冷冷瞪着鏡頭，警告節目組：“這種任務措辭，不允許再跟其他人使用。”
作者有話要說： 妖妖靈嗎，我舉報，有人借着工作名義談戀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