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沖動的懲罰
陳姐沒說話，臉色漲紅，一臉的難堪。
她也沒想到，安然在公司裏的地位，居然那麽重要。重要到她剛一跟黃總說明來意，就被黃總罵了個狗血淋頭……
“是，您說中了。”秘書笑了，不動聲色地恭維道，“不過，咱們黃總有多重視您，您應該是知道的。這樣幾句話，他怎麽會放在心裏。”
黃總是個生意人，生意人大多精明。
即使是安然自己和喬小米起了沖突，為了公司利益，他都未必會站在喬小米這一邊。何況陳姐只是自作主張，想要替喬小米出頭，而喬小米這個正主，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對黃總心裏的彎彎道道，安然也是門清。她也沒多說什麽，問：“黃總有沒有說過，要怎麽處理陳瑤？”
秘書回答：“他說，讓您自己定奪。”
得。這麽一來，倒像是把皮球又踢回了她這邊。
“安總監！”喬小米忍不住了，站起來沖着安然喊，“求求你，不要為難陳姐！她只是想幫我——”
“小米。”陳姐也是一臉的難看，還要反過來安撫喬小米，“放心，沒事的。”
陳姐家裏有錢。就算是被開除，也是吃穿不愁的。
喬小米沒再說話，咬着下唇，水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期盼地看着安然。
安然被她看得皺眉，“喲”了一聲：“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居然是這麽被人看重的。”
秘書有點尴尬地笑了聲：“您說笑了。”
“那，這件事就這麽處理。”安然回頭，指了指陳姐，“你被開除了，現在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工作交接給喬小米。”
就因為這麽點事，她居然真的被開除了。
陳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總監……”
陳姐叫了一聲，又硬生生地憋住了繼續說話的沖動。
事到如今，陳姐也不是完全不後悔。可事已至此，就算她再後悔，也沒用了，只會讓她的姿态更難看而已。
陳姐蒼白着臉，一言不發地回頭，去收拾東西。
“還有你，喬小米。”安然看向喬小米，“陳瑤曾經說過，她願意幫你處理你做不完的事。她現在走了，那麽她留下的爛攤子，你應該也願意幫忙收拾吧？”
喬小米沒說話，眼裏射出帶着仇恨的光。
安然挑挑眉，忽然有點想笑。
這樣的眼神，她還是第一次，在小白花一樣的喬小米臉上見到。
只不過是趕走了一個工作效率低下的員工，喬小米就對她恨成了這樣。當年她事業被毀，如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出這座城市，她當時說什麽來着？
技不如人，就要服氣。
“喬小米。”安然加重了語氣，“我在問你話。”
“……我願意。”
喬小米最終還是熬不住，低頭答應。
“很好。”安然滿意點頭，“回去吧，繼續工作。”
喬小米低着頭，回了辦公位。
眼淚模糊了視線。喬小米沒忍住，讓淚水一串串滴下來，在面前砸出了一片水澤。
陳姐很快收拾好東西。将個人物品放在紙箱裏，回頭沖喬小米說：“小米，送送我吧。”
“……”
喬小米踟蹰着，看了安然一眼。
安然沒說話，仿佛是默認了。
喬小米心口松了松，生怕安然再反悔，連忙站了起來，跟着陳姐往外走。
陳姐拿着兩個紙箱，走出大禹的辦公樓。回頭看着宏偉氣派的大樓，嘆了口氣。
“陳姐……”一聽見陳姐嘆氣，喬小米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我對不起你。”
“沒有。”陳姐連忙安慰她，“是我自願的。”
“可是……”
喬小米還不相信。
哪有人會自願被人開除。陳姐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都要怪安然嗎？
“我年紀大了，行事作風也太守舊。”陳姐嘆氣，“在這樣的創業公司，我這種人，本來就不容易被接納。”
何況……她的業績，也确實是不行。
當然最後半句話，為了尊嚴，陳姐沒有直接說出口。
喬小米執拗搖頭：“要不是安總監非要開除你，陳姐，你本來可以繼續待在大禹的……”
“現在說這個，也沒有意義了。”陳姐拍了拍喬小米的肩膀，“小米，好好工作，讓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安然刮目相看！”
“嗯！”
喬小米破涕為笑，用力點頭。
陳姐走了。離開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
喬小米站在原地，看了陳姐的背影好一會，才抹抹眼淚走進大禹。
某扇臨近大門的落地窗前，安然看着喬小米緩緩進入大樓，挑了挑眉。
她低頭，拿出手機，發短信給顧遙岑。
“喬小米說我狗眼看人低。”
編輯好短信，安然的手指在發送鍵上停了幾秒，将“喬小米”改成了“你老婆”，才點擊了發送鍵。
……
顧氏大樓頂層，大圓形會議室。
這天，是顧氏召開季度報告的日子。會議室裏，坐着密密層層的高管。時而有人站起來，向顧遙岑報告這個季度的得失，以及對下個季度的預判。
顧遙岑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低眸看着做報告的某部門總監，視線淡漠沒有感情。
他是商場有名的霸主，鐵血又冷漠。那些原本趾高氣昂的高管們，到了他面前，紛紛馴順得像只小羊羔一樣。
“叮咚——”
忽然，顧遙岑的手機響了下。
“顧總……”
總監有點尴尬，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顧遙岑低頭，看見屏幕上閃爍着“安然”兩個字。
他眉頭動了動，淡淡“嗯”了聲：“你繼續說。”
“好的，顧總。”總監松了口氣，繼續報告，“本季度，公關部有三次較為成功的動作，還有一次不太成功的行動。這三次行動的具體內容，均在本部門先前提交過的PPT上有敘述。下一季度，本部門預計要使用預算為，一千萬元……”
顧遙岑點開那條信息，“你老婆”三個字，一下子撞進眼簾。
他愣了下，眼底泛起抑制不住的怒氣。手指捏在寶珠筆上，暗暗加勁。
“喀啦”一聲，那支寶珠筆被他硬生生地捏成了兩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