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些人是沒有心的
黃總似乎意有所指。
安然皺了皺眉，感覺多少有些奇怪，卻也沒說什麽，只是不動聲色地問：“黃總，您這是……”
“咳咳。”
黃總低低咳嗽了一聲，視線落在一邊。
安然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坐在角落裏抹眼淚的喬小米，瞬間恍然。
看來，黃總是怕喬小米總跟她接觸，心情不好……
他考慮得還真多。
安然微微壓低聲音，笑着問黃總：“是為了陳姐的事兒？”
“是。”黃總嘆氣，一臉的為難。在安然面前，他并沒有試着掩藏太多，“安總監你也知道，顧總畢竟是我們大禹的大金主。這次開除陳姐，是，你有理。可喬小米她……可能不會想這麽多，她只會覺得委屈。”
到目前為止，黃總說得沒錯。
安然淡淡問：“所以，你想把我跟喬小米隔開？”
黃總繼續點頭：“沒錯。我明白你看不慣她這樣的人，我就盡量安排她離你遠點，別讓她在你面前讨嫌。”
安然聽得笑了：“其實黃總，喬小米的存在對我來說，倒不算什麽。可是……像她這樣的人，在你的公司裏待着，這樣真的好麽？”
創業公司，一個蘿蔔一個坑。
像喬小米這樣工作效率低下的人，說實話，她待在這裏，就像雞立鶴群那麽突兀。
這種情況，在陳姐離開大禹之後，只會更加明顯。
“有什麽好不好的。”黃總嘆氣，“畢竟是顧總的朋友。就算看不慣，我也不可能把她趕出去不是。”
安然沒說話，只是笑笑。
黃總畢竟是個商人，重利。等他知道喬小米的真實身份，還說不定會怎麽想呢。
“安總監……”沒聽見安然的回答，黃總忍不住問，“這辦公室的事兒，您怎麽看？”
“行，我不讓你為難。”安然颔首，“我現在就搬。”
“那可真是太好了！”
黃總喜動顏色，連忙叫了幾個保安處的工作人員進來，幫着安然搬辦公室。
一番折騰下來，等安然的辦公室徹底搬完、整理完畢，時間已經不早。
安然向幾個幫過忙的保安道謝，低頭開始處理黃總今天拿過來的資料文件。
大禹是個科技公司，創新力很強，曾經開發過不少有一些名氣的App。眼下，有個叫喬氏的公司看中了這一點，想要讓大禹為他們量身定做出一份App，專供內部員工交流。
喬氏在業界很有名氣。不過，他們的報價不算高。
安然一目十行地看完黃總拿來的資料，漸漸摸清了一點黃總的心理。
人的名，樹的影。喬氏名聲在外，黃總想和他們合作，這并不稀奇。只是，在安然看來，這個單子并不很值得做。
畢竟喬氏需求的這個App，是專供喬氏內部的。即使黃總把這個應用開發得再好，它在外界，也不會有任何競争力。
而喬氏給出的價錢也不夠好——起碼，不夠讓黃總推掉其他單子，專心開發喬氏的App。同時，喬氏對這款App的要求不低。即使整個公司同心協力，也未必就能完成。
這樣的單子，還是拒絕掉好了。
安然拿了主意，低頭給黃總發郵件，分幾條闡明了拒絕喬氏的理由。
發過郵件，她很沒形象地靠在椅子上，等着黃總的回信。
叮咚——
大概過了兩分鐘，安然手機的提示音響了。
只是，這不是郵件的提示音，而是短信的。
……黃總難道這麽有閑心，看了郵件之後，要用短信來回答她？
安然撓了撓臉，有點疑惑地打開手機，卻沒有看見黃總的回信。
取而代之的是，她在一牆之隔的門外，聽見了喬小米細微的哭聲。
“嗚嗚……遙岑，遙岑，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安然聽得嘴角抽搐了下。
黃總跟她讨論搬遷辦公室的時候，音量控制得很輕。喬小米當時正在一心一意地哭，大概也正因如此，她才沒有注意到安然搬了辦公室，也不知道她搬到這裏的事。
如果喬小米知道，安然搬到了這裏，那麽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在安然面前再哭出來……
呃，大概是這樣吧？
安然不确定地抓了抓頭發。她剛想發短信給顧遙岑，好調侃他幾句，手機忽然又響了。
這一次，是電話的鈴聲。
“喂？”
安然沒來得及看來電號碼，迅速接起電話。
“安然！”電話裏傳來顧遙岑帶着怒氣的聲音，“我說過，讓你離喬小米遠點——”
原來，又是為了喬小米的事？
安然垂眸，忽然有點煩躁。
從她回國到現在，顧遙岑總是三句不離喬小米……就好像，他眼裏只有喬小米一樣。
“顧遙岑，還是別了吧。”安然一個沒控制住，譏诮地笑出了聲，“你有這麽深情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很明顯，顧遙岑怔愣了下：“你在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既然咱們都知道，你對喬小米沒那麽深情，就像你當初對我一樣。”安然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你又何必在我面前，給喬小米伸冤呢。”
“……”
顧遙岑再度沉默。
他的沉默，等于默認。
果然，她猜對了。
有些人，注定是沒有心的。既然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顧遙岑可以抛棄她，和喬小米睡在一起。那麽，和喬小米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會費心太多……
安然嘲諷一笑，挂斷了電話。
電話挂斷，她深呼吸了下，伸了個懶腰。
直到這時，安然的手機終于響起郵件提示音。
是黃總的郵件。
安然打開郵件，看見黃總對這件事的指示。
黃總似乎很緊張。郵件的前兩行，都是沒什麽意義的寒暄。兩行之後，他才說：“明天，我會讓財務部門核算一下。如果你說的數字沒錯，我會考慮終止和喬氏的合作。”
也就是說，他承認了她的提議。
到了這裏，她今天在大禹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安然輕舒了口氣，收起手機，就要往外走。
剛剛走到門口，安然忽然停下腳步，微微皺起了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