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寧可信她
一路離開安然所在的房間，顧遙岑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蹲在牆角、嘤嘤哭泣的喬小米。
她的哭泣，讓顧遙岑有些心煩。
“哭什麽？”
顧遙岑垂眸，淡淡地問。
“遙岑——”
聽見顧遙岑的聲音，喬小米迅速擡頭，一臉的驚喜。
那份驚喜，還有喬小米眼裏的依賴，讓顧遙岑有種厭煩感……
“站起來。”
顧遙岑難得向喬小米伸出手，扶着她站起來。
然而，喬小米卻沒看見顧遙岑眼裏的那份厭倦。她只是單純為顧遙岑向她伸手感到高興，笑眼彎彎地拉着顧遙岑的手，站了起來。
顧遙岑擡頭，看了天花板上燦爛如星子的燈一眼：“你剛才，說這裏很黑。”
他的話是敘述，而不是提問。
這樣簡單的敘述句，卻讓喬小米的心顫了顫。
她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嘴角，扯出抹笑容：“怎、怎麽了，遙岑……”
“沒什麽。”顧遙岑盯着她看了一會，輕輕轉過頭，“喬小米，不要言過其實。”
他說，她言過其實……
喬小米睜大了眼睛，尚算清麗的臉龐上，漸漸蒼白。
被顧遙岑厭惡，是她能想到的、最慘烈的事情。
“走吧。”
顧遙岑也沒在這件事上多計較什麽，轉身就要離開大禹。
“不……遙岑。”喬小米驚了驚，慌忙叫住他，“遙岑，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麽？”
再次被叫住，顧遙岑有些不耐煩地問。
天知道他一秒都不想在大禹多待，總覺得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染着安然的氣味……
“剛剛，我路過了一條走廊……”喬小米膽戰心驚地編理由，“走廊上很黑，真的很黑。遙岑，我絕對沒有故意說謊。你要相信我——”
她越說越動情，恨不得舉手發誓。
顧遙岑側眸看了喬小米一眼，看見她認真的正臉，心忽然一動。
喬小米的表情，和幾年前的安然如出一轍。
當時，他的事業剛剛起步。安然為了他，主動去求幾個大企業合作。她奮力說服那些企業負責人的模樣，和眼前喬小米認真的樣子，幾乎重合……
“我知道了。”顧遙岑原本冷硬的心柔軟下來，聲音放柔了幾分，“走吧。”
顧遙岑，他、他相信她了？！
喬小米驚喜地瞪大眼睛，激動點頭：“嗯！”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大禹。
他們身後，某間一片漆黑的辦公室裏，安然盯着他們的身影，唇角漸漸泛起抹苦笑。
喬小米如此拙劣的理由，顧遙岑居然還真相信了……
以顧遙岑的聰明，喬小米的謊話，他怎麽會識別不出。現在，他要麽就是不想承認，要麽就是……真的喜歡上喬小米了。
最後一個可能，讓安然的心，猛地痛了下。
她深深嘆了口氣，獨自下樓，回了酒店。
……
安然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褚子文正在她那套江景套房門口，等着她回來。
約莫過了半小時，安然終于施施然地回了套房。
“然然。”一看見安然，褚子文就松了口氣。他略帶責備地迎上來，“去哪了？加班加到這個時候，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萬一出了危險，要怎麽辦？
“意外，純屬意外。”
安然沖褚子文嘿嘿笑了兩聲，拿房卡開了門。
她的腳步很虛浮，透着被人徹底澆灌之後的恣肆綻放。整個人就像一朵過度盛開的花，美豔、嬌嫩，卻好像下一秒就要糜爛萎謝……
這樣的安然，讓他很不舒服。
褚子文捏了捏眉心，還以為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他不經意間低頭，卻發現安然頸子上一枚紫紅色的吻痕……
“然然，你？在公司？”
褚子文的聲音，一下提高了一個八度。
和他比起來，安然的反應要輕松得多。她眨眨眼，笑了：“哎呀，被你發現了啊。”
發生了這種事，她怎麽還能如此輕松！
“你跟我進來！”
褚子文氣得要命，一把抓住安然的手腕，往套房裏帶。
安然也不反抗，就這樣直接被褚子文拉進了套房。
“然然，你不能這樣放縱下去了。”一進套房，褚子文直接關上門，開始板着臉教訓安然，“以你現在的身體，最好立刻從大禹辭職。你要知道——”
“嗯，我都知道。”
安然無視了褚子文的怒氣，笑着點點頭。
她的模樣，讓褚子文準備好的一番訓話，立刻沒了用武之地。
“……你啊……”沉默許久，褚子文無奈嘆氣，“這一次，是誰？”
安然聳肩：“還能是誰。”
她這輩子的男人，就只有一個。
除了顧遙岑，再無其他。
“……”
褚子文沒說話，表情陰郁。
在安然沒有看到的角度，他的手緊攥成拳，緊了又松。
他不甘心。
顧遙岑是人，他也是人。可是，憑什麽顧遙岑可以和安然一起，他就不行？
安然似乎從未意識到，他也是個男人。在她眼裏，他可以是她的夥伴、朋友，唯獨不是可以依靠的對象……
是她忘了嗎？還是說……
褚子文閉了閉眼，有些艱澀地出聲：“然然……”
安然擡頭：“嗯，怎麽了？”
“只要你想，只要我在。”褚子文抓住她的手，“如果你想到我身邊來，我會放下一切，只為你。”
褚子文性格不算外向。于他而言，這是他能說出最露骨的告白。
可惜，安然似乎并沒有聽懂：“我不是就在你身邊麽？”
“……也是。”褚子文頓了頓，随即笑了，“是我說錯話了。”
只要安然不願意接受他，那麽，他的一切表白，就都是不合時宜的……
安然輕咳了聲：“沒事。——說起來，子文，你大半夜找我，是為了什麽？”
說到正事，褚子文表情變得幹練：“褚氏有個新項目，需要你參加。你有沒有這個意向？”
“當然。”安然很幹脆地點頭，“只要褚氏需要我，我就随叫随到。”
這是她對褚子文，唯一能做的報答。
褚子文微微颔首：“我明白。——這個項目，是褚氏和薛氏的冷鏈采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