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就可以了。”
“這是考美術吧?”路明非有點傻眼,“我畫畫可不太行。”
“有畫烏龜的本事就行,不看畫得好不好,看你的‘靈視’效果,血統越純正的學生,看到的越多,也越逼真。”芬格爾拿出一張白紙,以鉛筆在紙上快速地勾勒。看不出芬格爾居然是個素描的好手,路明非看着鉛筆線條漸漸構成了一幅畫,那幅畫極其抽象,無數波形重疊在一起,遠看像是一片海洋。
“這幅畫裏包含了大量的曲線,你如果從曲線中提取它的某些部分,”芬格爾把一些線條勾得重了,“就是龍文的‘字’,判卷人是諾瑪,她會詳細分析你繪制的東西,尋找其中的龍文,非常精确,所以鬼畫符是沒用的。這張畫就是我當年繪制過的,考題之一。”
“那豈不是說……有七十六幅畫?七十六幅畫還有各種變體?這題庫,可背不下來!”路明非剛剛燃起的希望眼看又要熄滅。
“別擔心,現在,讓我為你揭示終極奧義!”芬格爾龇牙一笑,“卡塞爾學院3E考試制度最大的缺陷就是,他們循環使用舊試卷!”
“循環?”路明非不解。
“一共就八套試卷,八年一輪,循環使用,從不換的!”
“教授們腦子秀逗了吧?”路明非不敢相信。
在國內上學,老師鬥學生,學生鬥老師,皆有無數鬥争經驗。中國高考也就那麽幾本書,可哪個高中的老師不能整出百來套模考題?中國老師所練好比黃藥師的什麽玉簫劍法,變化複變化,總有百來招,這卡塞爾學院的教授們看來練的是降龍十八掌一類,力大招猛,但是打完一套就沒了,還得從頭打起。
芬格爾聳聳肩,“參加3E考試的每年就幾十、一百個人,都是天才,四年畢業,畢業必然加入執行部,滿世界探尋龍族遺跡,他們怎麽可能把考題記下來洩密給新生?所以八年一輪其實是安全的,可凡事總有例外,”他挑了挑眉毛,滿臉淫賤,“記得麽?我已經上了八年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路明非如醍醐灌頂,激動得無以複加,“今年的考題和你入學那年是一模一樣的!”
“3000塊不二價,可以延後支付,扣掉你已經請客的497塊加上我在芝加哥火車站喝可樂的2塊,你還欠我2501塊,我把零頭抹掉,2500塊買我這套考題,答應不答應就在你一念之間,我倒數十秒鐘!”芬格爾的語速快如子彈出膛,話音堅定如拔刀斬鐵,“10!9!8!……”
“稍等稍等……喂!這怎麽回事?”路明非大驚。
“7!6!”
“至少得看看貨吧,師兄?你可不能強買強賣啊!”
“5!4!”
“如果貨不對板怎麽辦?你有售後三包麽?你開收據麽?”
“3!2!”
“喂,賤人!你有聽我在跟你說話麽?奶奶的……成交!”路明非覺得自己快虛脫了,一屁股坐下,喘着粗氣兒。
“到這時只有我能幫你,你沒選擇的,抵抗什麽呀?”芬格爾把杯中的氣泡酒一口喝幹,悠揚地吐出一口二氧化碳,“我早知道我這八年不是白辛苦,今天我第一次用知識換到了金錢!”
“你呸!可恥!你個奸商!”路明非很是憤懑,“枉我原來還以為你是那種戴深度眼鏡有知識沒女朋友死腦筋的白癡師兄!”
“笑話!我曾是這個學院和恺撒一樣威風八面的‘A’級學生啊!當年也有很多女生崇拜我,在我校網郵箱裏留下暧昧郵件!”芬格爾拍着自己厚實的胸膛,這個日耳曼人卻露出猶太商人在成交之際的得意笑容來。
“光棍大叔總會吹噓自己年輕時風流倜傥!”路明非心疼自己剛剛化作小鳥兒飛走的2500美金,惡狠狠地反擊。
芬格爾露出沮喪的神氣來,“可惜我那時候想着自己要努力賺夠學分三年畢業,成為執行部最年輕的專員,所以沒有理睬她們的好意……等我想理睬的時候她們都已經成為執行部的小鳥飛往世界各地了。”
“連續留級的敗狗就別說這種話了,就算人家沒有飛往世界各地也只會說,我小時候好不長眼喜歡芬格爾之類的話。”
“師弟,”芬格爾拍着路明非的腦袋,“你進入大學的第一課讓師兄教給你,女生永遠是因為犯傻才喜歡上男人的,而她們小時候比長大了更容易犯傻,所以蘿莉比禦姐好!”
“行了行了,別吐槽了。2500塊是吧,現在沒有,我拿到獎學金給你成不成?”路明非說,“還有,什麽請客的497塊錢?我怎麽不記得我請你吃過那麽貴的東西?”
“晚點付沒問題。至于497塊錢的飯,”芬格爾拿起盤子裏那根鵝腿骨敲了敲盤邊,“一半在你肚子裏,一半在我肚子裏。”
“不是學院的夜宵服務麽?”路明非懵了。
“可他們收錢啊!你以為你用純銀餐具吃飯不花錢?不花錢的飯人家頂多給你把塑料叉子!”
“我們根本沒付錢啊,吐槽師兄!”
“我們劃了你的學生證。”
“學生證?”路明非不解。
“你的學生證同時也是一張花旗銀行擔保的信用卡,作為‘S’級貴族,你的信用額度有十萬美金之高,請我這個信用額度只剩80塊的廢柴師兄吃頓497塊的飯,你是否覺得就顯得非常仗義?”
“就是說……我現在已經開始欠錢了?”路明非的心在流血。
“欠錢并不可怕,”芬格爾寬慰他,“你看我的財務狀況是負的三萬多,現在還活得蠻好。”
路明非捂臉,對于這個師兄的坦然無恥,他絕望了。
午夜,圖書館地下,門禁的紅燈以固定的頻率閃爍,這是安全系統正常運行的标志。
很安靜,只偶爾有硬盤高速轉動的聲音,體積巨大的中央主機被安置在這裏,從地下一層直到地下六層,如果暴露在地面上,這部中央主機的體積等同于一棟小樓。這裏執行最高級別的安全标準,眼膜、聲紋和指紋辨識系統全部開啓,外壁采用了可以抵禦炸藥的合金板材,紅外激光掃描每一片區域,即便是只能允許老鼠鑽過的空隙。
腳步聲由遠而近,像是釘着鐵掌的軍靴發出的聲音。紅燈閃爍頻率開始升高,随着腳步聲的逼近越來越高,安全系統沒能從腳步聲辨別出來人的身份,危險指數逐步升高逼近報警的阈值。
腳步聲停在入口前,來人忽略了眼膜、聲紋和指紋辨別系統,用一張黑色無标識的卡劃過了卡槽。
瞬間,警戒值直線回落,紅外激光掃描儀斷電,數百臺攝像機斷電,安全系統的警示燈轉為綠色,“噠噠”微響中,通往中央主機的九道金屬門同時被解除了門禁。
圖書館頂樓,曼施坦因教授和古德裏安教授默默地對視。曼施坦因低頭看了一眼表,忽然愣住了,他的表是一臺監視終端,顯示此刻安全系統進入了休眠狀态,而安全系統是常年運轉,從不休眠的。
“執行部,諾瑪的安全系統進入了休眠,派幾個人到圖書館。”曼施坦因一邊通話,一邊向着電梯奔去。
古德裏安放下冰海殘卷的密封罐,在電梯門關閉的瞬間擠了進去。
電梯到達圖書館一層,曼施坦因走出電梯四顧,此時夜深人靜,一層靜悄悄的。
卡塞爾學院的圖書館是一棟典雅的仿古建築,一層有着挑高近十米的大堂,仿佛西斯廷教堂般宏偉,精美的大理石立柱支撐着優雅的券拱,頂部是可以看見星空的拼花玻璃窗。正廳鋪着可以照見人影的水磨花崗岩地磚,走道盡頭的雕花櫻桃木門鎖着。
敲門聲響起,曼施坦因過去打開門,門外是一個高挑瘦削的人影,站在陰影中,一身純黑色的西裝,手中拖着一輛小車。
“馮·施耐德教授,您親自來了。”曼施坦因說。
“曼斯去中國了,我只有自己用心。”馮·施耐德教授揚手打了個招呼,“我也發現諾瑪的安全系統休眠了。”
他走進圖書館,暴露在燈光下。他的臉上覆蓋着黑色的面罩,一根輸氣管通往小車上的鋼瓶,脖子上布滿暗紅色的瘡疤。他的呼吸聲低沉黏稠,仿佛破損的風箱般,鐵灰色的眼睛冷冷地一掃。
兩位教授同時挪開了視線,學院裏沒人喜歡和執行部的負責人馮·施耐德對視,像是隔着幾厘米凝視刀尖。
“監視系統沒有察覺到侵入者的痕跡。”施耐德掃視一眼,轉向曼施坦因,冷冷地發問,“夜深了,只有你們在這裏,有什麽異常的狀況麽?”
“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