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鎮靜。”

路明非按住額頭。那個奇怪的夢什麽時候開始的?從他看見奇蘭流淚開始?從他答完考卷開始?或者直到現在他仍舊在做夢?這種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感覺真讨厭,他伸手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扭了一下,不小心用力過大,眼淚都湧出來了。

“腫了……”諾諾指指他的手腕說。

“哎喲……我知道……”路明非苦着臉。

“交卷咯,就剩你了。”

“哦哦。”路明非說着,把那幾張扣在桌上的“畫稿”翻過來遞過去。

“嗯,我數數。”諾諾清點了一下,拿訂書機“咔”地一下,“一共九張答卷,我釘起來了。”

路明非一愣,腦袋嗡地一聲大了!九張答卷,為什麽是九張答卷?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只畫了八張兒童簡筆畫,他也只有八張可畫,芬格爾賣給他的就是八道答案。第九張從哪裏來的。

“稍等稍等……我再檢查一下。”他急忙去翻諾諾手裏那疊答卷。

“檢查什麽?這種考試,你‘S’級不是輕松惬意就搞定了?”諾諾說着把答卷抽走了。

短暫的瞬間,路明非看清了自己的最後一張答卷,那張完全不存在于他記憶中的答卷……确實是他畫的無疑,卻讓他如同五雷轟頂。

他呆呆地看着諾諾把答卷遞給曼施坦因教授,被曼施坦因教授扔進黑色密碼箱。随着箱蓋“啪”地合上,一切已經成了定局。路明非無權再做修改了。

曼施坦因教授把密碼撥亂之後,将箱子交給諾諾,“送諾瑪閱卷。”

路明非按住自己的額頭,臉色慘白,“不可能吧……我的畫工……能有那麽好?”

路明非坐在餐桌旁,臉色能用“如喪考妣”來形容。

“嗨!嗨!怎麽樣?你這表情……作弊被發現了?”芬格爾就坐在路明非旁邊,用肩膀拱他,“可別把我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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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淡,我是什麽人?我是道中老手!”路明非不耐煩地揮手,“八道題我都答了,誰也沒看出我的機關,就是我答完之後……又亂塗了點東西。”

“沒事沒事,只要你沒胡說八道就行,亂塗的東西會被忽略的。”芬格爾松了口氣。

“真沒胡說八道……作為畫兒來說還算我的超水平發揮……”路明非不知如何解釋這件事。

午餐時間,他們坐在餐廳的弧形穹頂下。這座餐廳像是騎士時代的聖堂,穹頂正中央挂着巨大的樹形吊燈,每片葉子都是一盞水晶小燈,花崗岩的牆壁上挂着歡迎新生入學的拉丁文字樣,身穿卡塞爾學院墨綠色校服的學生們圍坐在餐桌旁,桌子盡頭坐着負責這張餐桌的學生,芬格爾就坐在餐桌盡頭。

“想不到廢柴兄你還是個班幹部。”路明非說。

“桌長而已,因為實在沒有設八年級學生的位置,所以我被發配來和新生坐。”芬格爾說。

“依次傳過去。”侍者把一份午餐放在芬格爾面前。

“還是這套菜色麽?”芬格爾嘆了口氣,“歡迎新生的午餐會,我們除了烤豬肘子、土豆泥和酸菜,就沒有其他的了麽?這套菜色我已經連吃了八次。”

“沒問題,我可以幫你做點調整。”侍者說。

“有什麽讓人期待的紅酒牛肉之類的東西麽?”芬格爾目光閃閃。

“我可以調整為主菜是烤豬肘子,配菜是兩份土豆泥;或者主菜是烤豬肘子,配菜是兩份酸菜;你更喜歡前者還是後者?”

“你這腦瓜裏是橫着一只豬肘子麽?”芬格爾打量侍者的腦袋。

“吃吧,你沒得選,這菜單也是學院的傳統,德式菜不也是你家鄉的菜麽?你怎能不愛家鄉菜?”

“我家鄉的牛拉牛屎,我也不喜歡牛屎。”芬格爾說,“這個邏輯你懂麽?”

“為什麽總吃德式菜?”路明非拿叉子撥弄着豬肘子,猶豫着不知從何下嘴。

“卡塞爾是一個德國家族的姓氏,歷史上最著名的屠龍家族,代代都有幾把屠龍的好手。據說當年校長只是卡塞爾家族中的二線人物,”芬格爾說,“卡塞爾家族是學院的首席校董,所以這裏的風格是德式的。”

“校長姓卡塞爾?”

“不,卡塞爾家族的人都死光了。”

“死光了?”

“想想他家那麽多年是做什麽營生你就明白了,能堅持到20世紀已經是運氣了。”芬格爾大口對着豬肘子咬下,“反正考完了,放寬心等結果,明天應該就開課了,你選的那門魔動機械設計學一級的老師是曼斯·龍德施泰特,可是個考試狂人,每堂課必然點名。小心點兒。”

“早晨八點!那不是沒懶覺睡了?”路明非嘆了口氣。

“請注意,一年級新生請注意,原定于明天上午的魔動機械設計學一級課取消,龍德施泰特教授将會把第一章的講義用郵件形式發到各位的電子信箱。”諾瑪的聲音回蕩在餐廳中。

“太貼心了!”路明非眉開眼笑。

“龍德施泰特教授一定是在中國出任務。”芬格爾頭也不擡,接着啃豬肘子。

“出任務?”路明非不解。

“學院經常因為教授有任務外出而停課幾周,因為好些教授都兼職執行部,”芬格爾說,“執行部的秘密任務。”

“難道是……”路明非一驚。

“和龍有關,臨時取消課程,他們應該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

深夜,“摩尼亞赫”號拖船在長江上游的暴風雨中顫抖。

這是秋季罕見的暴雨,雨水狂瀉,風速達到五級,其他的船都靠岸避風,不安的水面上只有摩尼亞赫號的氙燈在雨幕中閃爍。

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也是這艘船的船長,站在駕駛室窗前。一潑潑雨水“砸”在前窗上,而後爆開,風在嘶吼,船在搖晃,曼斯穩穩地站着,抽着雪茄,等待消息。

後艙隐約傳來嬰兒的哭聲,曼斯皺眉,“去看看那寶貝怎麽了,老是哭,你們中就沒有人懂得怎麽照顧孩子麽?”

“教授,執行部目前的主力成員都沒結婚,你指望我們從哪裏學會照顧嬰兒?”端坐在顯示屏前的女孩頭也不擡地說。她大概二十三、四歲,一頭黑發,典型的拉丁美人長相,穿着卡塞爾學院專門訂制的作戰服。

“叫船長,現在我的身份是摩尼亞赫號的船長,不是你的代課教授。”曼斯吐出一口雪茄煙,“各人不要離開自己的位置。既然只有我一個已婚男人,那我去看一下我們親愛的寶寶。塞爾瑪,注意他們兩個人的生命信號,有任何一點異樣,立刻收線!”“明白!”拉丁女孩塞爾瑪回答。

“船長,收到長江航道海事局的信號,後半夜暴風雨會繼續,風力會增大到十級,降雨量将達到200毫米。罕見的暴雨,可能伴有雷暴的現象。他們正在調集直升機救援我們,建議我們棄船。”三副摘下耳機說。

“回複他們說我們的船吃水很深,船身目前還穩定,可以堅持過暴雨,船上有幾個病人,不宜棄船。”曼斯說,“你們也不必擔心,這可是摩尼亞赫號,它不是什麽拖船,它是一艘軍艦,12級風暴對它都不是問題。”他擡頭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沉默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可是這場暴雨讓人想起十年前格陵蘭的冰海……每一次接近這些東西都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他去往後艙,前艙裏很安靜,每個人都在卡塞爾學院經過嚴格訓練,盯着自己的屏幕,操作迅疾無聲。

耳機裏回蕩着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心跳聲,塞爾瑪的心跳監控窗口裏,一起一落的綠色光點表示那兩顆年輕強健的心髒還在正常跳動。

在水面五十米以下。

水面50米以下。

射燈在深水之中無法穿透多少距離,只有一條青灰色的光帶。酒德亞紀苗條的身影漂浮在身邊,葉勝只要伸手就能拉到她。

葉勝,酒德亞紀,第二十七次水下協同作業。他們是卡塞爾學院的同班同學,同期進入執行部,五年的潛水搭檔,能夠從一個眼神讀出彼此的內心。

“聽說那個‘S’級新生路明非入校的第一天就在‘自由一日’裏擊殺了恺撒和楚子航。”葉勝說,“我們面試的時候他可沒表現出這樣的潛力。”

“不知道諾諾用了什麽辦法勸說他。”酒德亞紀說,“平時她總是胡說,不過有時候又有很多主意。”

他們兩人之間有一根單獨的信號線,緊緊地聯系着彼此。

諾諾确實胡說過一件事,葉勝和亞紀并不是情侶,而且按規定這是禁止的。深潛是相當危險的,靠氧氣瓶和一層納米材料的潛水衣頂住相當于十幾個大氣壓的水壓,僅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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