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真的是轉彎标志,你再不打方向盤我們都會死诶。”男孩說。

黃色交通标志閃現在路明非眼前的瞬間,路明非驚出一身冷汗,猛打方向盤。好在布加迪底盤一流,順利地擺過一個90度的彎道。再慢哪怕兩秒鐘,他們就會飛車摔下山崖,而路鳴澤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媽的,差點死掉!拜托你不要這麽吓人行不行?都是因為你我路都沒看清!”路明非抱怨。

“我就是來提醒你有個彎道罷了,如果沒有我,以你開車那麽菜鳥,大概會和喜歡的女人一起去死吧。”路鳴澤還是一張撲克臉。

“什麽喜歡的女人?同學而已。”路明非有點心虛,“你叫她什麽?女人?真一副老男人的口吻!”

“這些事也許能瞞過別人,但是瞞不過我的。”路鳴澤聳聳肩,“需不需要我幫你點忙?”

“你不跟鬼一樣忽然出現就算幫我忙了。”

“記得諾諾對你說追女孩需要什麽麽?音樂、花和漂亮的表白詞。”路鳴澤完全不理會路明非的唠叨。

路明非一愣,“這你都知道?”

“音樂的話你可以用這臺車的系統,表白詞需要我幫你想麽?”

“呸!”

“既然這些都幫不上忙,我幫你送花吧!新秘笈解封,‘show me the flowers’,念出來,就像魔法咒語。試試看,很好玩的。不過,一小時之後才能使用,而且僅限于今晚。”路鳴澤說,“我不祝你好運,因為你和她不會有好結果。”

“那你來充什麽好人?”

“同情你總沒錯吧!”路鳴澤冷冷地笑。

路明非覺得這家夥的烏鴉嘴簡直賤得無以複加,不假思索地伸手在他腦袋上一捶。路鳴澤沒有發出任何抗議的聲音。

路明非意識到什麽不對,再一看自己的手,捶在諾諾車座的頭枕上。諾諾柔軟且透着暖氣的臉距離他的手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她還在睡着,呼吸吐到路明非的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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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按照劇本這就是要摸摸女主角的臉,女主角忽然睜開眼睛,雙目凝視,然後就會過電啊!”

“他媽的,路鳴澤那家夥……真是個……”路明非心裏天人交戰,戰況激烈。

許久,他慢慢地把手收了回來,“真是個可惡的小鬼”。

“什麽小鬼?”諾諾醒來,聽到了路明非的嘟哝。

“沒什麽,你聽錯了,我是說小龜,剛才有只小烏龜在我身邊爬過,我最不喜歡這種爬過來悄無聲息、都注意不到的東西了。”路明非直視前方,緊握方向盤。

13號很得意,覺得自己好似一只飛翔于黑夜中的蝙蝠,輕盈地越過了一個又一個屋頂。

他在紐約布魯克林區的兄弟們把他稱做“獵豹”,但是他覺得沒有蝙蝠那麽拉風,有種吸血鬼般的妖冶之氣。

這座校園的防禦遠比想象中嚴密,但這無法阻擋13號。因為13號根本沒有從地面推進,他攜帶了射繩槍,這玩意兒是他從一個軍隊裏搞武器開發的兄弟那裏高價買來的,可以隔着幾十米把帶着繩子的長釘射入岩石,13號就是沿着這些繩子從學生們的頭頂上經過,洋洋得意。

他對自己一直有信心。

只有一個問題,就是他無法找到集合的位置了。他高踞于衆人視線不能及的屋頂上,卻在這個校園裏迷路了。

“這時候才知道探路多重要啊!”他暗暗地嘀咕。

盤山公路的盡頭是一塊擋路的石碑,路明非把車停在石碑前。

“打開遠光燈。”諾諾說。

雪亮的光束劍一樣刺入遠處的天空,也照亮了整片山頂。山頂地形平坦,沒有什麽樹木,長滿了草,一處泉水從岩石下湧出來,形成了一小片山頂湖,湖水溢出之後往山下流瀉,形成一道雪白的瀑布,隐約的水聲從山下傳來。

“沒有星星诶。”諾諾舒展身體,靠在靠背上,看着天空。

路明非想真是廢話,剛下過雨的天空一片漆黑。剛出校門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山頂其實什麽可看的都沒有。

但為什麽他還是屁颠屁颠地當這個司機呢?

“好大只啊。”諾諾又說。

“什麽好大只?有熊麽?”路明非探頭探腦。

“我是說很安靜。”諾諾說,“不是你跟曼施坦因教授說,中文俚語,大只就是安靜的意思?所以上課的時候他不停地對學生說,請大只,保持大只,再大只一些……他覺得這樣很風趣,說明他懂俚語。”

路明非默默地捂臉,他想總會有人告訴曼施坦因教授這完全是在扯淡,他還選了曼施坦因教授的課,不知道會不會不及格。

“去泉水那邊泡泡腳?”諾諾說。

她說完就只穿着襪子越過車門跳了出去,路明非跟着她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秋天的草甸,循着嘩嘩的水聲來到山頂泉湖邊上。唯一的光源是他們身後布加迪的車燈,泉水反光,水面像是鍍了一層銀。諾諾選了一塊岩石坐下,看見路明非正好奇地上下打量她。

“看什麽?”

“我在想……”路明非說了實話,“你是不是要我轉過身去才能把襪子脫下來。”

諾諾對他比了個鬼臉,從包裏摸出一把精巧的剪刀,沿着腳踝把絲襪剪開,露出赤裸的雙腳。

“很涼的,要有種!”諾諾說。

“作為一個曾經冬泳過長江的人,區區冷水泡腳又有何難?”路明非也選了塊岩石坐下,脫掉襪子。

兩個人對視一眼,一起慢慢地把腳放進泉水。那股寒冷從每個毛孔鑽進皮膚裏,又沿着脊背往身上蹿,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噤。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們都死死地盯着對方的臉,要看看對方的臉上有什麽好玩的表情變化。最終他們兩個竭力忍住,但同一側的嘴角還是抽動了一下。

“你硬撐!”他們同時指着對方大笑起來,笑得肆無忌憚。

“泡一會兒就會暖起來,不過再泡又會冷,冷下去之前得走。”諾諾說,“你真的冬泳?”

“才怪,我最怕冷了。”路明非抱着胳膊哼,“寒風凍死我,明天做個窩。”

果然如諾諾說的,開始的冷過去之後,腳上漸漸暖和起來,所有的血集中供暖給雙腳,路明非有點惬意的感覺。

“說起來恺撒到底什麽意思?”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諾諾聊天,“請我們去舞會,又給我們臉色看,陣仗擺得那麽大,找那麽多陪客,龍蝦随便吃。就為了看看我們出醜?在門口看見那玫瑰吓壞我了,芬格爾還說是送給我的呢。”

“玫瑰?”諾諾擡頭看了路明非一眼,哈哈地笑了起來。

“那些玫瑰不是買給你的,是買給我的。”諾諾說,“那個酒會也不是專門為你辦的,是給我的慶祝酒會。其實邀請你來參加酒會的是我,只是恺撒說他也想跟你面對面談一談。”

“原來不是項羽請客,是虞姬做東!”路明非雞啄米似的點頭,美人恩重,他非常高興,“我還以為是鴻門宴呢,特意帶了芬格爾那個樊哙!”

“我請你也沒安什麽好心,你那麽歡欣鼓舞幹什麽?”諾諾白了他一眼。

“我哪有?”路明非有點臉紅,好在夜很黑。

“你臉紅什麽?”諾諾說。

“精神煥發!”路明非大聲說,作勢楊子榮打虎上山。

“我逗你的啦,天那麽黑,我又看不見。”諾諾說。

路明非這才意識到自己心虛,車燈又是從他背後照來,剛才諾諾甚至沒有用餘光瞟他一眼。

“我請你是因為我不習慣和恺撒那群小弟待在一起。”諾諾說,“我知道恺撒很花心思,不過讓人感覺很奇怪,所有的人被請來就是要看我們兩個多麽拉風。我得接受他的好意,而且在他小弟祝我快樂把我看作恺撒理所當然的未婚妻的時候保持微笑。整個晚會上沒有一個好玩的人。”

“未婚妻?”路明非愣了一下,婚約這事情聽起來真是超沉重,重得心跳都慢下去了。

“今天是我生日。”沉默了一會兒,諾諾随口說了一句。但是她的聲音輕得像是一縷風,不注意就被忽略掉了。

“生日快樂!”路明非脫口而出。

然後他愣住了,沒準備,完全沒準備。

他曾經排過一個上午的隊,給陳雯雯買過一張簽名版的CD巴巴地送過去,回報是陳雯雯禮貌的一句“謝謝”,他倒也很心滿意足,并不在乎當時陳雯雯桌上還擺着不知誰送的施華洛世奇的水晶挂墜和其他內容不明的禮物盒子。在他看來為這個重要的日子排一上午隊不算什麽,更沒指望自己送的禮物最好,反正只要及格就行了,他對自己要求比較低。

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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