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捉迷藏

就在路小蟬狠狠捶向那扇門的時候, 門卻忽然開了, 他這一下就捶在了舒無隙的身上。

舒無隙一把扣住了路小蟬的手腕,看着他的目光也與平日裏有些許不同。

“你想要去哪裏?”

“我師兄來啦!我去見他啊!他肯定是以為你待我不好, 我去同他解釋一下!”

在路小蟬看來,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還沒來得及從舒無隙的身邊跑過, 就被對方拽了回來。

“你就在這裏待着。”

“我要去見我的師兄啊!”

路小蟬擡頭對上舒無隙的眼睛,它們還是原先的輪廓,卻又有所不同。

那些柔和缱绻像是被無邊的執念淹沒了一般,沒有了之前的透徹明淨。

路小蟬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舒無隙卻仍舊扣着他的手, 又向前一拽,将他拽回了懷裏。

他的雙臂鎖得緊緊的, 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

路小蟬被他勒得骨頭都要裂開了, 越是掙紮, 他的懷抱就越是緊。

無論路小蟬去哪裏, 舒無隙都在他的身邊。

“劍宗……我想噓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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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蟬提着腰帶看着舒無隙, 發現對方還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我想噓噓啊……”路小蟬又強調了一遍。

“嗯。”舒無隙還是沒有回避, 甚至于轉過臉去的意思。

“你看着我, 我噓不出來……”路小蟬快哭了。

兩人就這麽僵持着, 路小蟬提着腰帶,舒無隙看着他。

“我不會跑的……”

舒無隙還是一動不動。

最後, 還是路小蟬認輸。

夜裏入眠, 路小蟬也被鎖在舒無隙的懷裏。

他一時好奇, 擡頭看了一眼舒無隙, 發覺對方根本沒有睡着,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路小蟬被他看的全身發燙,立刻低下頭來。

這不對勁,這真的不對勁。

舒無隙到底怎麽了啊?

路小蟬知道自己想不出答案來,但是卻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回去太淩閣,昆吾絕對不會罷休,他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将他帶回來。

可如果是這樣,太淩閣與舒無隙之間的嫌隙就會越來越大,誰也化解不了。

這可怎麽辦啊……

那一夜,路小蟬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進了無意境天的劍意閣。

他見到了劍靈,劍靈一直抱怨路小蟬許久沒有來找自己玩耍了,路小蟬便把自己的煩心事告訴了他。

劍靈哈哈大笑了起來:“路小蟬,你蠢不蠢啊!”

“我?我哪裏蠢了?”

“你的藥壺裏面裝的是什麽啊?”劍靈敲了敲路小蟬腰間的藥壺。

“這個?哦!我的‘酒撞仙’!你是要我把它拿給劍宗喝?”

路小蟬喜上眉梢,還真是當局者迷,這樣的辦法自己竟然都沒想出來!

“對啊!他醉倒了,你可不就能離開啦?”

“謝謝你啦!這一次算是你比我聰明!”

“那你可別對劍宗提起我,不然他知道了一定會把我給滅了!”劍靈一副很後怕的樣子。

“放心放心,我是那麽沒有義氣的人嗎?”

“不過你此番若是能離開,務必盡早回來。不然以劍宗的本事,只怕掀起軒然大波啊!”

“明白!我也不想離開他太久啊!只是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麽不肯讓我回去太淩閣!”

路小蟬皺着眉毛,發覺很多時候自己都是不了解舒無隙在想什麽的。

想不明白的時候,他覺得頭疼,而且不耐煩。

可是如果舒無隙對他說了,他又會覺得心裏面又心軟又疼惜,而且還萬分舍不得。

“除了怕你一去不回,還能有什麽原因?你若是真的好奇劍宗在想什麽,把‘鏡花水月’往他面前一放,不就能看見了?”劍靈壞笑着說。

路小蟬也跟着笑了起來。

好啊,舒無隙,讓我看看你每天都在想些什麽。

他在夢裏笑着笑着,給笑醒了。

一睜眼,就對上舒無隙的眼睛。

很深很沉,就像暗無星光的黑夜,無邊無際。

“你夢到了什麽,一直在笑?”舒無隙開口問。

路小蟬雖然心虛,但心裏的小算盤又讓他期待:“我想你啊!”

舒無隙擡起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

“別別別!別摸這裏!好不容易長出來頭發,可別又給摸沒啦!”

第二天的早晨,舒無隙把不死樹“奉天”的汁液做成的瓊膏端上了桌。

路小蟬假裝打開之前昆吾送上來的桂花蜜罐子,倒在了瓊膏上面。

“澆點蜜糖才甜甜的好吃!”

其實桂花蜜裏面,調了不少“酒撞仙”。

路小蟬夾起一塊,送到了舒無隙的唇邊,一臉期待地說:“你吃一口!這是桂花蜜的味道!”

舒無隙低下眼簾,張開了嘴,在瓊膏上咬了一口。

“好吃吧?”路小蟬伸着脖子問。

“嗯。”舒無隙的表情還是淡淡的。

“那你再吃一口!都吃掉!全部吃在嘴裏最甜啦!”

舒無隙看着路小蟬,目光很幽深,看得路小蟬心虛。

路小蟬卻沒有收手:“我胳膊舉得好酸啊!你再吃一口啊!”

舒無隙這才又低下了頭,把那塊瓊膏咬下了大半。

路小蟬死死地盯着舒無隙的喉嚨,看着那裏起伏的線條,确定他把瓊膏給咽下去了,然後暗搓搓地想着,怎麽還不倒呢?

“小蟬,你為什麽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看?”

“好看呗。”路小蟬想也不想就說。

因為确實也好看嘛!

修長,卻并不纖細,反而……挺有男人味的。

這時候,舒無隙夾起了一塊瓊膏,送到了路小蟬的唇邊:“你也吃。”

舒無隙知道他喜歡吃甜的,特地選了桂花蜜最多的那塊。

“這塊最甜的,無隙哥哥你吃!”路小蟬趕緊婉拒。

舒無隙的手卻擡在半空中,一點都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路小蟬半天沒有張開嘴,一直笑嘻嘻地推舒無隙的手。

開玩笑,這麽一大口下去,我馬上就得不省人事啦!

舒無隙原本還有幾分柔和的目光越來越冷,也越來越沉。

“你為什不吃。”

路小蟬就快要笑不出來了。

自己的酒撞仙,明明是修為越高,倒的越快,怎麽舒無隙卻還端坐着一動不動呢?

“小蟬。”舒無隙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雖然還是很輕,但卻是沉沉地落在路小蟬的心頭,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不吃也得吃啦!

舒無隙又不是傻子。

路小蟬只好側過臉,把耳邊的碎發往耳後撥一撥,慢得不得了地靠向那塊瓊膏。

完了!完了!

路小蟬閉着眼睛張開嘴,就在快要咬下去的那一刻,筷子忽然掉了。

只聽見“嘩啦”一聲,舒無隙趴倒在了桌案上。

路小蟬傻愣愣地看着他,良久才呼出一口氣來。

“對對對!鏡花水月!”

路小蟬狂奔而去,搬來了一幅鏡花水月,在舒無隙的面前打開。

“讓我看看你都在想些什麽!為什麽不讓我跟師兄大聲招呼!”

畫卷上緩慢浮現出線條來,銜接而起,化作了路小蟬自己的樣子。

“诶?怎麽是我?”

但卻是躺在榻上衣衫松垮的樣子。

他側着臉,眼睛微微睜着,一縷發絲沿着臉頰沒入他的唇縫之間。

他的衣領開着,左側的鎖骨一半在陰影裏,一半看得清楚。

路小蟬只覺得有些熱,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從來不知道自己在舒無隙的心裏竟然是這個樣子……莫名的心裏發躁。

畫卷之中出現了舒無隙的身影,來到了畫卷中路小蟬的身邊。

接下來的畫面讓路小蟬大驚失色,向後退去,跌坐在了桌案上。

颠來倒去,力達千鈞,那絕非尋常人可以承受的。

畫卷裏的舒無隙完全是癫狂的姿态,不容拒絕,絕對的強勢。

若是畫卷裏的事情真的發生了,路小蟬知道自己定然沒有命活!

他倒抽一口氣,想也不想就狂奔而出。

這是怎麽回事?

昆吾不是說無意境天的歷任劍宗都是沒有邪念的嗎?

可畫卷之中的舒無隙,簡直就像入了魔!

路小蟬決定冒一次險,用歸元傘帶自己飄過無意劍海。

但是他還沒有到達存放無意境天法器的藏室,就聽見了舒無隙的聲音。

“小蟬,你去哪裏了?”

冰冷中帶着一絲殘忍的意味,仿佛要把路小蟬碾碎了生吞下去。

路小蟬吓得貼着牆,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你在和我玩捉迷藏嗎?”

舒無隙的聲音變輕了,仿佛在哄路小蟬出來。

但是路小蟬卻從這輕緩的聲音裏聽到了快要被壓抑到極限的瘋狂。

他背貼着牆,後悔自己最近吃太多!要是肚皮小一點,就不那麽顯眼啦!

路小蟬一點一點小心挪動着,想着要悄悄地去到這個回廊的盡頭。

另一頭,是舒無隙修長的身影,他似乎側着臉,沒有看到這一端的路小蟬。

但是路小蟬卻知道,以舒無隙的“辨靈”之術,自己無論躲到哪裏,只要他還在無意境天,舒無隙就能輕而易舉地找到他。

路小蟬全身冷汗直冒,他又朝着盡頭挪了半步,然後看向舒無隙的方向,卻沒有看到舒無隙的身影了。

他呼出一口氣來,心想舒無隙大概是走過了那個拐角了。

“小蟬,你真的很喜歡捉迷藏啊?”

舒無隙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響起,隐隐還帶着一絲調笑。

路小蟬周身一緊,一側臉就看到了舒無隙那張俊美無俦的臉近在咫尺。

他的雙眼很深,那是無限翻滾的執念,侵蝕了萬物,也侵蝕了舒無隙的心。

這不是舒無隙。

至少這不是清醒的舒無隙……

路小蟬慌亂地逃跑,仿佛身後有無數邪靈在追索。

“小蟬,你還要繼續玩嗎?”

舒無隙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從他的身後傳來,如同密不透風的牢籠。

路小蟬滿腦子都是畫卷裏極致誇張和狂亂的一切,如果舒無隙真的對他那麽做,他知道自己就算有幾百年的修為都撐不過片刻。

這不是舒無隙!

舒無隙待他總是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近卿情怯,正是這樣路小蟬才覺得冷冷淡淡的他也很可愛。

“小蟬,我數三下,就來找你了。”

路小蟬的眼淚都掉下來,他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既然舒無隙如此反常……難道說他被邪靈侵體了?

不對!尋常的邪靈連接近舒無隙的可能性都沒有!

是魔君嗎?哪位魔君?

他如此執着,難道說是以執念為食的魔君妄剎?

等等,路小蟬!你在跑什麽?

那是舒無隙啊!

你那麽喜歡他,無論他是因為什麽原因入了魔,你都要幫他清理丹元,否則失去修為事小,灰飛煙滅的話……

路小蟬心緒一陣劇痛,他咬緊牙關,轉過身來,将手扣在了腰上的太淩真淵上。

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晖消失在無意劍海的盡頭,夜幕降至。

清冷的月光透過玲珑寒玉鑄成的牆壁,整條悠長的回廊仿佛布滿了寒霜。

舒無隙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他看着站立在原地,朝着破釜沉舟的路小蟬笑了。

明明是那麽純粹的笑容,卻沾染了厚重的邪氣,那雙透徹的眼眸都隐隐透着颠狂。

“小蟬,你不玩捉迷藏了嗎?”

“你不知道玩捉迷藏的時候,用‘靈辨’是犯規嗎?”

路小蟬冷聲道。

“你我之間,規則不是我來定才對嗎?”

舒無隙越靠越近,手指輕輕蹭過路小蟬的臉頰,無限愛憐地摸了摸他的眉尾。

“小蟬,我好想你。你不在我身邊,我想你。你在我的身邊,我還是想你。怎麽樣也不的滿足,你說是為什麽呢?”

路小蟬不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用太淩閣的醫咒來淨化我的丹元……但是我心甘情願入魔,魔是我,我即魔。”

舒無隙側過眼來,那雙眼睛比之前路小蟬見到的更加動人心魄。

“你是覺得我修為不夠,動不了你吧?”

路小蟬冷冷地看着對方,忽然退了半步。

他打開了自己的藥壺,那正是太淩真淵,引天下水源!

舒無隙的身後,是濤濤巨浪沖湧而來,沿着回廊席卷狂奔,仿若千軍萬馬!

路小蟬手掌一推,使出太淩閣的沖霄咒,只聽見震耳欲聾的水聲入咒,整個無意境天都被清源咒所覆蓋。

舒無隙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仰着下巴,引頸待割,仿佛路小蟬要他的命,他也願意雙手奉上。

清源咒瞬間收攏,将舒無隙鎖了進去。

“好充沛的靈氣……醇厚幹淨……我小看你了。”舒無隙輕聲道。

路小蟬催動清源咒,舒無隙周身的邪氣蔓延開來,清源咒怎麽也無法入舒無隙的丹元。

“你這麽倔強非要淨化我的丹元,我就越想看你絕望哭泣,念着我的名字求我。”

舒無隙上前一步,逆勢而行,路小蟬周身靈海都調動了,卻困不住舒無隙。

“你越是竭盡全力,我就越想弄壞你。”

舒無隙又是一步上前,路小蟬咬緊了牙關,他知道自己一旦沒頂住,一切就前功盡棄了,而舒無隙體內的魔君肯定不會放過他!

舒無隙走到了路小蟬的面前,低下身來,靠近他。

他身上清夜的露水味道沒入路小蟬的鼻間,令他驟然想起了前一天的夜晚,雲端之上電閃雷鳴,暴雨如注。

路小蟬根本睡不着覺,是舒無隙的雙手捂在路小蟬的耳朵上,用靈氣擋下了雷霆的巨響。

他溫熱的手心和他身上清夜的缱绻氣息,讓路小蟬心緒安寧眷戀不已。

“你其實很喜歡我的,對吧。”

舒無隙的氣息來到了路小蟬的唇縫之間。

路小蟬卻告訴自己不能動搖,仍舊不斷有大水湧入咒中,但是舒無隙的執念完全超出了路小蟬的想象。

“我總想對你為所欲為,日日夜夜不分離……可是怕你不喜,擔心你膩煩,只能忍着壓着。你天天鬧着要回家,我就想……為什麽我得讓着你容着你?我想要怎樣就怎樣,多好?”

最後那一句話,從舒無隙的齒間溢出。

路小蟬只覺得後悔不已,若是早知道舒無隙對自己的心意,知道他在意自己的一切,知道他連自己的凝魂青鳥都舍不得散了……珍惜他給自己的一切,舒無隙是不是就不會有執念,就不會被邪靈侵體了?

路小蟬的眼淚掉下來,可還是一絲一毫都不放松。

“小蟬,你可知道就算你引天下水源入咒,也渡不了我。因為你眼中有三千世界,而我眼中只有你。你借三千大勢,都入不了我的心,如何渡我?”

路小蟬心中一驚,睜開眼的瞬間就看見了舒無隙的眼睛,皓若日月星辰,那一絲清明轉瞬即逝。

他驟然吻了上來,舌尖狠絕地沖進了路小蟬的唇間,如同一場聲勢浩大的征伐,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路小蟬不斷後退,舒無隙卻吻得更加暴戾,他的左臂從咒勢中掙脫了出來,一把捏住了路小蟬的下巴,路小蟬晃了神,舒無隙的右臂也擠了出來,死死扣住了路小蟬不斷向後仰去的後腦。

這場親吻放肆颠狂,路小蟬的清源咒瞬間被毀,淹沒無意境天的大水又沖入了太淩真淵之中。

路小蟬伸手想要收回太淩真墟,舒無隙卻扣住他的腰帶,用力一扯。

那并非普通的腰帶,而是太淩閣的鎖仙绫!

路小蟬的手腕被捆住,連手指都被纏繞了起來,鎖仙绫沒入他的骨血,鎖住了他的丹元,路小蟬掙紮着再也無法結咒了。

舒無隙退出了他的唇間,舌尖在路小蟬的上唇上一挑。

路小蟬渾身都在顫抖,舒無隙單手就将他抱了起來,一邊走一邊吻在他的臉頰和頸間,所有的掙紮在舒無隙的懷裏都脆弱而可笑。

他将他一把扔在了榻上。

路小蟬爬起來就要跑走,他現在只盼着有人發現了舒無隙的不對勁,能夠趕來救他。

可是誰又能有這樣的本事呢?

舒無隙的修為登峰造極,就連入魔的東墟劍宗都不是對手!

路小蟬的腳踝被舒無隙扣住,狠狠一拽就跌了回去。

他聽見了自己的衣衫被撕開的聲音,一回頭就看見舒無隙那雙暗沉的眼睛。

除了執念,看不到一絲清明。

“舒無隙!舒無隙你醒過來!”

我喜歡你!

我真的好喜歡你!

如果真的是你,把我怎樣都可以!

但若這不是你,我死也不願意!

舒無隙的吻再次壓了下來,路小蟬怎麽踢踹都是徒勞。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醫咒襲向舒無隙的後背,是昆吾趕來了。

緊接着南離境天的朱華上尊還有西淵的劍宗也來了。

雙雙出劍,将舒無隙給困住了。

“小蟬!快走!”

舒無隙的身子被兩道強悍的劍陣給擡了起來,路小蟬狼狽地摔了下來。

舒無隙咬着牙,念着他的名字:“小蟬——路小蟬——你去哪裏都沒有用——我翻天覆地也會将你找出來!”

昆吾解開了路小蟬身上的鎖仙绫,對他說:“你快走!氿鳐就在外面等你!”

“可是……”

“你還怕兩位劍宗制服不了泱蒼嗎?你留在這裏,只會讓泱蒼發狂!他的執念就是你!”

如同冰冷的水從頭淋到腳,心如刀絞他也必須得離開。

路小蟬飛身上了氿鳐,飛越無意劍海,哪怕到了劍海的盡頭,他也能聽見舒無隙在念他的名字。

“路小蟬——”

執念深沉,不可消減。

路小蟬低下頭來,抹開臉頰上的眼淚。

是我不好。

如果我從來沒有上過無意境天,他是不是就不會入魔?

如同幻覺一般,他聽見舒無隙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很冷,很輕,哄着他。

“不要回頭。不是你的錯,是我不曾得到過,一朝擁有患得患失。”

路小蟬睜大了眼睛,他正要轉頭。

卻無形之中有一股力量将氿鳐送出了無意劍海。

那一定是舒無隙盡全力壓制了體內邪靈之後,為了保護他才送他走。

路小蟬并沒有被送回太淩閣,而是被送到了執梧山莊。

淩念梧早就知道他會來,一直望着天空等待着。

路小蟬落地之後,就對淩念梧說:“我要一間靜室,除了日常飯食,無需他人打擾。”

“好。”淩念梧滿眼的擔憂,“你在靜室裏不要出來也好,免得人多口雜,透露了你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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