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顧彌一直覺得她們社長是個動不動就腦抽的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在旁邊嗑瓜子兒的宋海諾斜睨她一眼。
“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你說過的最中聽的話。”
如果在平時顧彌早就動嘴反擊。作為組合唯二的中國人，她倆吵架起來沒人拉得住。
畢竟四川妹子和湖南妹子發起飙來那豐富的語言詞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聽得懂的。
但今天她只冷漠地甩了對方一個白眼。搞得填充完彈藥蓄勢待發的宋海諾頓時有些沒趣。
正好這時候隊長韓宥利從社長辦公室回來。
顧彌趕緊扔掉手機撲上去抱住她大腿。“歐尼，社長怎麽說？”
韓宥利毫不留情地把她扒開。“定了，就你了。”
顧彌哀嚎。“別介啊，我演技不好啊喂！”
宋海諾找着插嘴的機會。冷笑，“得了吧，一個小龍套，需要什麽演技。”
“社長說了，就當兩個新團交流一下感情。人家還是大公司的呢你怕啥。”
韓宥利不懂她在那兒哀嚎個啥，補了一句。“反正人家只是借你的臉用用。”
“……”嘁。不戳穿她們還可以做彼此的好隊友。
她們團雖然出道快半年，但完全沒有其他女團那樣的緊迫感。
第一張迷你專輯沒有太大的反響，連續的打歌下來還是有了一小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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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的來說，她們還是那個不起眼的小公司裏的鹹魚組合。
兩個韓國人以前出演過電視劇，有點兒名氣。
剩下四個年齡小的就天天窩在宿舍裏摳腳扯皮。
不過今天，號稱閑得身上都積了一層灰的顧彌接到了新工作。
讓她在某大公司的才出道沒多久的男團的網劇裏面打個醬油。
然而看到劇本後顧彌的內心是拒絕的。
她看向正癱在沙發上玩手機刷推特的宋海諾。
“海諾啊，不如我把這個出頭的機會讓給你？”
宋海諾嫌棄臉，“得了吧。我臉皮可薄了，這麽中二的劇情非你莫屬啊！”
“噗噗噗，哪怕只是客串都覺得好羞恥的說。”撅着棒棒糖的忙內Nam補刀道。
嫌棄是嫌棄。第二天顧彌還是被經紀人強行叫醒，打扮妥當後打包扔了過去。
經紀人姐姐給她說了句加油啵啵啵後就不帶一絲雲彩地開車走了。留下顧彌蕭瑟地看着她離開。
劇組人挺多。然而顧彌一個都不認識。
她剛剛在車上才惡補的這男團成員的資料，轉過背又忘得差不多了。
不過她倒是看見前方那幾個活蹦亂跳打打鬧鬧的大男生，挺顯眼的。
應該就是他們了吧，顧彌吸了口氣，扯了扯裙子，擡步走過去。
一二三四五六。咦，好像只有六個呢。
哎好煩，高跟鞋有聲音，他們好像看到我了。
算了不管了，看着挺像的，應該就是他們了。
短短幾米的距離內心已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這幾個男生也齊刷刷地轉過身看着她走近。
顧彌趕緊鞠躬。“GOT7的前輩們好。我是Vitamin的顧彌。”
哎，還是不太習慣韓國動不動就彎腰鞠躬什麽的啊。
這個團的成員都特別禮貌，趕緊回禮道。“你好你好。”
顧彌不了解這個團。但這是相互的，人家也壓根兒不認識她。
不過萬萬沒想到，其中一個戴帽子的男生竟然認識她。
“啊，我知道你，你是Vitamin裏面的中國成員對吧。”
好神奇。她們組合這麽鹹魚他居然都知道呢。
心裏吐槽着，面上倍兒正經的顧彌笑道。“是的呢。”
然後接下來大家都無話可說了。
顧彌本來就和他們一點兒都不熟。
覺得站在那裏大家都尴尬，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長得真的是很漂亮呢。”
“這個怒那是哪個公司的啊傑森哥。”
“呀，就是感覺好高的樣子。”
放屁。不是我太高，是你們矮了好嗎。
顧彌心裏冷笑，她穿上7厘米的高跟鞋才175好啵。
還有，你們不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大了嗎。
這部名叫《玩偶騎士》的網劇恥度極大。
擁有超能力的中二騎士和傻白甜女主的配置。
顧彌的那一小撮戲份排在了下午。
她來早了沒事兒做，幹脆跑到攝像機外旁觀拍攝。正好是一場有超能力的展示。
兩個順毛騎士被社會上的大塊頭架住，不得不動用超能力的情節。
現場是沒有加特效效果……所以。
微笑面癱臉的顧彌內心：噗哈哈哈哈媽呀好辣眼睛。
接下來是一場街頭賣藝的戲碼。
窮得飯都吃不起的女主和騎士們在公衆場合賣藝。
顧彌有幸成為戲裏的圍觀群衆之一。她需要做的就是在女主走過來要錢的時候在她的帽子裏扔幾枚硬幣，全程還要不時地發出點驚呼聲。也就是用自己的無知來襯托他們的牛逼。
本來是裝模作樣拿出手機假裝拍他們的。
結果等到他們真正拍攝，顧彌的手不自覺地按下了錄制鍵。
哦莫，這個一身白的男生好帥。
他踩着人家的背翻了個好大的跟頭我的媽。
啊真的是，這麽帥完全是理想型呢。
她把視頻發到群裏。配上字。
嘤，感覺自己又初戀怎麽破。
最先搭理她的是摳腳一號選手宋海諾：喲恭喜，誰這麽倒黴被你看上了。
中韓泰混血的二號選手Nam緊随其後：呀你這是第幾十次初戀了，好惡心。
裏兜韓宥利假裝正經：你說的是這個白衣服嗎，完全是你一貫的風格呢。
其他兩個隊友，老大姜實權和二忙內徐孝珠都趕行程去了沒搭理她的周期性花癡。
不過顧彌估計這兩人在的話也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她們隊都是靠相互diss來表現有愛的……嘤嘤想到就心酸。
顧彌又發了一句，不和你們嗦辣，人家要看新男神去辣。
隊友對她的惡意賣萌表現出諸如卧槽辣眼睛要罵髒話了等反應。
顧彌打開手機搜了一發新牆頭的資料。
段宜恩。93年。
門面拉普極限武術。
美籍華裔，身高175。
啊咧，似乎不太高呢。
哎管他呢。顧彌覺得自己想太多了，臉長得辣麽帥還管什麽身高啊。
反正她就喜歡着玩玩兒，指不定下個月又換牆頭了呢。
對于經常性被隊友吐槽的花癡屬性，顧彌是這樣強行解釋的。
我長得這麽好看萬一以後水仙了怎麽辦，當然得趁着年輕多看看帥哥洗眼睛啊。
她就是靠着這口精神食糧來度過在韓國的這幾年練習生生涯的。
下午的時候，終于輪到了她那場戲。
要搗亂的妹妹頭男生用嘴當水槍去噴另一個騎士，然而人家正好蹲下身系鞋帶。于是這口口水揮灑到了正好背對着他們的某美女頭發上。
顧彌演的就是這個被水噴的，連名字都沒有的美女。
龍套的戲份的确很簡單，只需要她在被噴之後轉頭做一個很撩人很妩媚的舉動，然後在妹妹頭流口水露出癡笑時馬上轉換成潑婦模式罵上幾句。
表演時顧彌無意中瞥到那個白衣服男生，對，段宜恩也在旁邊站着看。
第一次和牆頭距離這麽近……還真是有點小害羞呢。
不過顧彌的職業素養體現在她絕對不會展現出內心真實想法。
她全程都毫無異樣，甚至完全沒看過那邊一眼。
開玩笑，要說團裏其他成員是欺詐犯水平，那她和宋海諾絕對是欺詐師級別好嗎。
“什麽啊！”
“煩死了真是。”
“什麽…剛才是用嘴噴出來的？”
“對不起……”
“啊，髒死了！”
“什麽嘛，找死啊！”
第一部分就這樣很順利地通過了。
接下來是妹妹頭企圖用水龍頭掃射騎士，結果又掃到了路過的她。
這場需要顧彌在如雨點般落下的水裏甩頭發，撩頭發，露出開心的笑容，展現曼妙的身姿……然後爆發。
“呀，你是真想死啊！”她拿出平時和宋海諾吵架的架勢。
“對不起……”妹妹頭少年一臉的懵逼。
這場戲拍完，工作人員給全身濕透的顧彌拿了條浴巾。她幹脆裹在身上吸水。
妹妹頭專門過來給她表達了歉意，顧彌擺擺手覺得完全無所謂。
看上去是隊長的男主角還帶着一衆成員專門來感謝她的友情出演。
顧彌嘴上客氣着，眼睛一直暗搓搓地偷瞄段宜恩。
少年诶，你站那麽靠邊幹什麽。嘁，看我一眼又不會懷孕。
回到宿舍就看到宋海諾跟個屍體一樣癱在沙發上。
兩條白生生的腿翹到了沙發背上，睡裙掀得老高，露出小肚子和花內褲。
“噫。”真的是好嫌棄她呢。
“回來了啊。”宋海諾頭也不擡地打招呼。
顧彌真誠地看着她。“海哥，為什麽你總能自帶無數的槽點。讓我以後怎麽拿正常的眼光看待他人。”
宋海諾冷笑，“我敬你是條漢子才這樣跟你說。你上次穿着Bra內褲在客廳亂逛的視頻老娘現在還有呢。”
“嘁。”小賤人就是喜歡捏着別人的把柄說事。
顧彌面不改色地掏出手機從斜上方拍了一張。
“把你倆那王霸之氣收一收可好。”裏兜發聲了，“新聞上次才說有私生飯在愛豆宿舍安攝像頭，現在鹹魚的時候豪放點兒沒事，以後我可不想在網上看到你們的果照。小心帶壞宿舍裏的未成年。”
兩熊孩子立馬老實下來了。
萌萌的看着她。“好的歐尼，沒問題歐尼。”
宋海諾還特作的把裙擺拽下來遮住大腿，以示撿回了節操。
別看裏兜隊內最矮，濃縮的都是精華。
只有她能鎮得住下面幾個不惹事不舒服的熊孩子。
什麽，你說老大姜實權？
我的天，她每天睡覺都不夠哪有精力來管教她們。
用二忙內徐孝珠的話來說。等姜恩星睡醒有精力來管她們，她們大概已經把公司艹了個來回了。
經紀人把姜實權和徐孝珠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順便帶來了一個消息。“咳。社長說過段時間風水比較好，讓你們回歸一次。單曲。”
全隊人，“……”果然她們社長沒有一天不犯病。
習慣了社長總用神經病般的理由一本正經地要求她們做事。
隊長臉上沒什麽表情。“定下來什麽風格了嗎？”
“還沒。不過社長比較重視這次的回歸，說明天讓你們去找他商讨商讨。”
宋海諾和顧彌同時松了口氣。還好這次社長不打算搞獨.裁。
出道專輯走的是零風險的甜美女友風。
三首歌都是甜甜軟軟可萌可萌的風格。
值得吐槽的是，這種旋律簡單，青春洋溢的風格……不僅讓兩主唱的長處沒發揮出來，就連兩領舞的實力也受到了很大限制。
第二天大家很難得的全團出現在公司。
闵铎闵社長是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謝頂大叔。
笑呵呵看着她們，“你們覺得這次回歸應該用什麽風格？”
兩領舞。
顧彌，“要舞蹈帥一點兒的。”
宋海諾，“至少也得有點難度吧。”
兩主唱。
姜實權，“千萬不要賣萌的，我受夠了。”
裏兜，“孩子們說得對。”
兩拉普忙內安靜地旁觀大人們說話。
社長大手一揮，“成吧，這次就讓你們帥一點兒。”
習慣了社長的急性子，主唱line淡定地跟着他去挑歌。
兩領舞想着來都來了幹脆去練習室熱個身，勾肩搭背離開。
走了幾步路回來扯着準備開溜的忙內的耳朵一起拖到練習室。
回歸的歌曲和時間就這麽安排了下來。
領舞組和編舞老師商量着改了幾個更富美感的部分進去，舞蹈也敲定了。
總的來說，這次這首新歌大家還是挺滿意的。
至少這次不用她們在打歌舞臺上惡意賣萌。
這次的單曲算是她們團轉變風格的一次試水。
在單曲發布的前一周，公司還給她們辦了一場簽售會。
在車上的時候，大家一直擔心現場出現無人問津的尴尬局面。
不過驚喜的是粉絲居然還能勉強站滿場地。哪怕場地小，粉絲間距大。
在車上的時候就看到有粉絲已經在那裏等候。
她們出現的時候還引起了一陣不算小的驚呼。
“呀，是姐姐們來了。大家真的都好漂亮呢！”
“裏兜真的在裏面好嬌小呢，娃娃臉好可愛。”
“gumi xi真的是一點瑕疵都沒有，真人比照片更有氣質呢。”
簽售會現場呈現出一片陰盛陽衰的局面——
她們一開始走的是女友風沒錯吧。這不科學。
中場休息的時候，顧彌幽幽道，“我顧日天一直天真地以為自己是組合裏男粉最多的。”
她指了指徐孝珠和裏兜那裏，“然而現在事實告訴我，直男還是喜歡發育好的和嬌小可人的。”
宋海諾連給粉絲簽名都不放過吐槽她的機會。
“這就糟糕了，說明你除了張臉就沒別的長處了。姑娘，要寫TO嗎？”
顧彌面不改色在桌底下踹了她一腳。
“你大爺的顧彌。”隔壁用中文小聲罵了句。
“顧彌歐尼我是你的粉呢，你在舞臺上的樣子真的美到沒有朋友……哦莫，真人也好漂亮。”
看上去最多是高中生的萌妹子把專輯遞給她，臉紅紅的。“我、我會一直支持歐尼的。”
“真的很感激你的支持呢。”顧彌在她的專輯內寫上祝福的話，遞給她，“你也是很漂亮的女孩，要一直幸運下去哦。”
“歐尼這是我給我男朋友帶的。他今天有課不能來，但是他也特別喜歡你！”
“你男朋友真有眼光，有你這麽可愛的女朋友。希望下次能看到你們一起來。”
晚上回了宿舍，所有人坐在地上。拆禮物的拆禮物，看信的看信。
顧彌最喜歡拆包裝袋的感覺。她捏到一個袋子裏疑似是紙質書籍一類的東西，結果拆開發現是一本封面上畫着美男子的漫畫。名字叫《我和日用品的那些年》。
光是名字就充滿了槽點……顧彌帶着幾分找樂子的心情打開書頁，
目錄上用馬克筆畫着一只長頭發的猴子，看着像是粉絲畫的。
她瞟了幾眼就順手翻到開篇。
[內容提示：辣眼睛辣眼睛辣眼睛辣眼睛無馬賽克辣眼睛辣眼睛辣眼睛]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顧彌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有點複雜。
第一幕就是兩個果男啾啾啪啪的畫面是鬧哪樣？
這真的是她的小可愛粉絲送給她的嗎……
她在大家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形象啊喂細思極恐。
她面不改色地翻到後面，越看越感覺到了大自然的惡意。
哦莫，還真是一言不合就開車呢。
這本書應該改名叫開車一百零八式才對吧喂！
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呢。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