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番鬧騰之後，兩人開始認命的收拾行李，裴城這個魔鬼就連收床單都要展示一遍自己的整理絕技。吓也吓了，罵也罵了沈澤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好配合的鼓掌，并順勢讓炫技狂魔替他收好了行李。
兩人同以前一樣，并肩走出校園，走到車站，不一樣的是某人蠢蠢欲動的手。沈澤對于戀愛向來是一竅不通，他和裴城互相交過底，他們都是彼此的初戀，然而裴城卻比他自然許多，所以他也想主動做些什麽。
第一步：牽你小手。
兩人的行李箱都在裴城手裏，沈澤有意無意的晃着雙臂，耍流氓似的蹭上裴城的手，又假裝失誤收回來，整個過程無比娴熟，就好像古時候調戲良家婦女的纨绔子弟一般。
“你适可而止啊，少在那有一下沒一下的撩閑，有話就說，我什麽時候不聽你的了？”
沈澤釣魚，裴城上鈎，無意撩撥最為致命。
“也沒什麽想說的，就想問一下，能不能牽你的手？”
裴城聽到這話，激動的差點把箱子扔出去，他被輪子拌的踉跄幾步，又故作鎮定的說：“咳，大街上你敢嗎？”
“我敢啊，你慫了？”
六個字，直接幼稚少男內心。
“誰慫？牽，你最好牽緊了，上車我還要親你呢，害怕嗎？”裴城幼稚鬼最先發言。
“怕什麽，回家我還要和你做呢，怕嗎？”沈澤幼稚鬼緊接其後，危險發言。
“那我還要……哎等會，你說要跟我幹什麽？”
沈澤逞了一時嘴快，被人提醒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不是吃飯睡覺打豆豆這種平常事，而是……那個，刺激指數與武松打虎持平。
“你問個屁啊，滾。”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真要和我做？”
“我做你大爺，你還是人嗎？我還小你別想和我深入交流。”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澤和裴城都還只是個十六歲的懵懂少年。見裴城沒了聲音，沈澤似乎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他也很想和裴城做那樣的事，只是大家都還小，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
沈澤把手覆在裴城的手上，直到上了車，也沒有松開。
裴城把行李塞在座位邊，反握住沈澤的手，偶爾調皮的勾他的手心。兩人沉默了大半段路，過了好一會，裴城語氣慵懶的問：“你在想什麽？”
他或許是在和自己擔心同樣的事。
“想以後，以後怎麽辦？我們會分開嗎？現在是一時沖動嗎？”沈澤願意和這人講自己的心裏話。
裴城揉揉他的軟軟的頭發：“你想和我分開嗎？”
“不想。”
“你不想的事情，我就永遠也不會讓他發生，你對我很重要，我們不是一時沖動，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閃了沈澤的腰。
沈澤見多了他吊兒郎當的樣子，知道他難得正經，每次這幅正兒八經的深情模樣都是對着自己。男孩的表白很簡單，卻是把真心都擺了出來。
沈澤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生怕自己的不善言辭會打破這微妙的氣氛，于是湊到他的跟前，獻上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我先親一下解解饞，接下來換你吻我，帶上你對我的全部喜歡。”
“小屁孩，想拿你哥解饞？”
駛離市中心的車總是很難滿員，沈澤剛才的一吻完全算得上是放肆，裴城自然不會陪他胡鬧下去，只是悄悄把手摸向他的腰間，使壞的掐了一把：“回家再收拾你。”
“你家我家？怎麽收拾？”
“你家，親你，不做別的。”
“做點別的也行。”
“少來這套，成年再說。”
沈澤覺得自己的禁欲形象在裴城這裏已經碎的七零八落了，雖然這只是他自以為的人設，并沒人認同。
——終點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沈澤被裴城逃難似的拽下了車，裴城一手一個行李箱，胳膊還挎着沈澤，朝着家的方向一路狂奔，像愛情電影裏告白被拒的狂躁男主。
“你家有人嗎？”裴城跑路的同時不忘和他搭話。
“沒，就……就我自己，你不用……不用，這麽着急……操，跑慢點。”沈澤的肥宅體力自然跟不上裴城，只能機械的邁着雙腿，喘着粗氣。
“開門。”
“裴城你大爺的，讓我……歇會。”沈澤感覺自己的嗓子就快冒煙了。
“鑰匙在哪？”
“啊？兜……裏懷兜裏。”
裴城拉開沈澤的外套拉鏈，毫不顧忌的在他的外套內層摸索，終于摸出了一串素圈的鑰匙。他把沈澤拽進屋裏按在門板上，虛摟着他的腰，啞着嗓子說：“累嗎？我先收拾你。”
“收拾什麽啊，我……”
我累死了，我已經不會呼吸了，沈澤這些話都被這個熱烈的吻堵了回去。
沈澤不是沒被裴城親過，但每次都是淺嘗辄止，輕輕一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激烈，這樣的急。
裴城的舌尖在沈澤的口腔裏探索，無數次碰到沈澤的軟舌，等待他的回吻。沈澤耳朵變得通紅，臉頰也有些發燙，他感覺自己快要燒起來了，下意識的纏上裴城的舌，青澀的回應那份美好的喜歡。
少年的吻持續了五分鐘，沈澤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呼吸，卻又亂了心跳。他把頭埋在裴城的頸窩，一言不發，長長的睫毛沾上一層水汽，像只受了委屈求安慰的大型犬。
“怎麽了？”裴城緊緊抱着他。
“你第一次這樣親我，嘴巴痛。”
“再親親，親親就不疼了。”
裴城在沈澤的唇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還不忘幼稚的吹幾口氣，就像在告訴幼兒園的孩子呼呼就不疼了一樣。
“如果我們再長大一點就好了，好想和你做，我不喜歡這種就差臨門一腳的感覺。”
“記住這種感覺，以後你在下面躺着的時候可別反悔。”
“我要在上面。”
“你以為你要就有啊？不可能。”
“你明明什麽都聽我的，這麽快就不愛了？”
“這事沒商量，小屁孩別想壓着你哥。”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隔壁班的腦殘來我們班作死，被我幾招撂倒，你叫了我一聲沈哥。一聲沈哥，一生沈哥，現在你……”
“停，打住！我們換個話題，你中午想吃什麽？”
“你沈哥我想吃韭菜炒雞蛋。”
“你還來勁兒了？”裴城啞笑。
“對你沈哥放尊重點。”
果然是幼兒園大班水平的對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