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聞古無話可說。
現實就是這樣赤裸，所有的你以為，都會敗在人的本性下。
經過這麽多的事，聞古也明白，所以有的你以為一旦去執着就會變成自以為是，終究沒有誰是真的能改變誰的。
他扭頭走了。
“聞古……”背後響起了椅子擦地的聲音，聞古鼻子酸疼，沒有回頭。
回去他聯系自己的律師，簽完字，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了律師處理。
沒過兩天，他母親打電話過來虛弱地哀求他過去看看他們，聞古帶着律師過去了。
他手裏有他父親的一些把柄，有些是涉及到他母親本身利益的。
他父親出軌，并在外面有一個兩歲的私生子。
聞母接過證據确鑿的文件，只翻了一眼，就把文件往聞古臉上砸，并朝他咆哮：“你是想逼死我嗎。”
聞古面無表情。
“你以為這是誰的錯？如果不是你變态，你爸會在外面找人嗎？你是我的恥辱！恥辱！”聞母淚流滿面，咬着牙痛恨指責。
聞古相信她早就知道這事了，他帶過來揭破，只是已無替他母親美化粉飾的心，他對他母親的愛意，如今只剩最後一點責任。
他沒有再理會，轉過頭，把另一份文件遞向了病床上一臉陰戾冷眼旁觀他們母子倆争吵的他父親。
聞父沒接。
“您最好看看，要不下一次您看到的時候，可能是在監獄裏。”聞古提醒他。
“畜生。”聞父暴跳如雷，文件沒接人先罵上了。
“您先看看。”成年後，現實的布幕一旦在眼前揭開，母親并不慈愛，父親并不偉岸，人世間所有的偶像一個個崩塌，到如今，聞古已經習慣。
“聞老先生，您最好先看看再做決定。”律師在旁邊冷笑着提醒了一句。
聞父并不拿聞古當回事，這是他兒子，他讓他活就活，讓他死就死，他算什麽東西。但律師的威脅讓他感覺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狠狠瞪了聞古一眼之後，搶過聞古遞到手邊的文件。
翻了兩頁，他迅速合上，眼睛瞪大看向了聞古，一臉驚駭。
“這事我沒有往下查，資料我還沒有遞出去……”
聞古話說沒完，就聽他父親打斷了他，一字一句咬着牙說道：“我當初怎麽沒打死你。”
“可能你沒那個能耐吧，”聞古笑笑，自嘲道：“倒是我現在兵不血刃弄死您挺簡單的。”
“你……”
聞古厭煩了他無休止沒有什麽意思的辱罵，眼前的這個人，也喪失了所有他對他所有的尊重，“您要是再多說兩句，您就等着被徹查吧。”
聞父氣得發抖，靠在床頭的半個身體朝聞古沖來，伸出巴掌意圖扇死他。
聞古往後退了一步，就已離這個蒼老的男人千山萬水，他沒再跟他父親撕扯，轉過頭，問突然冷靜了正看着他們的母親：“您想離婚嗎？”
聞母冷笑，看聞古盯着她，非要她回答的樣子，冷笑過後，她滿嘴惡意的笑，說出來的話字字如刀：“我又不是你，沒人要的東西，還是個死變态。”
聞古點頭，那就是不離了。
其實他這樣問，也是想能為她多做點就多做點，想離，他就幫她辦了，不想離也行，這是她的選擇，她的內心歸屬，他也用不着做多的。
“保重。”聞古朝她笑了一下，又回頭，朝他父親道：“無論是你還是我母親，但凡你們或者透過任何一個人打着你們的關系來向我施壓，那麽下次，我們法庭上見。”
聞父回之他的是閉眼捂心髒，滿臉痛苦。
聞古說完就走，路過他母親的時候，聽他母親用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口氣心灰意冷道：“我真是後悔生了你。”
聞古頓足，回頭看着她一臉的灰暗心死，問她，也問自己道：“您這一生，真心愛過誰呢？”
誰又曾真心愛過你？
不過是一群打着愛的名目胡作非為的男女。
作為他們的孩子，倘若沒有自救的能力，不用他們明着打死他，光他們的言語，就能殺死他千百遍了。
哪怕他現在還活着，他們還是他最大的痛苦來源，他要是不壯士斷腕，一生都要被他們的陰影籠罩吧。
“關你什麽事。”聞母羞怒，立馬反擊他。
聞古已走遠。
“快，快幫我按鈴……”床上，聞父掙紮着喘着氣道。
回過頭的聞母撲過去，搶過了他手邊松松拿着的文件，一拿到手就看了兩眼，然後把文件迅速藏到了身後，往後大退了幾步。
“快，你也想讓我死不成……”
聞母流着淚，哆嗦着嘴，道：“你，你得聽我的。”
事後沒幾天，聞古從蔡振敏那得知了他母親把私生子接回家，準備把人落到她名下當兒子的消息。
“聽說給了那小姑娘五百萬，那小姑娘不答應，把人家父母叫來了，最後八百萬搞定了，前後不過三天，還別說，聽說錢是老太太的私房，八百萬的流動資金，分分鐘就拿出來了，你媽還挺有錢的。”
“嗯。”他母親不傻。
“你怎麽想的？”蔡振敏問他的感受，“你只要在國內，他們可能不會來找你，但你的名聲好不了。”
“世事難兩全。”
“也是。”蔡振敏能理解，又問：“你和李一駿呢？”
“我們挺好的。”聞古沉默了一下，基于老蔡在一堆破事當中對他的幫助不少，他就多解釋了兩句：“一駿從小受到的家庭理念生活理念跟一般人不一樣，他自己也有所經歷，他認為我們共同多經歷一點事情對我們是有好處的，突發事件能讓我們相互了解對方最真實的感受，能接觸到對方最猝不及防的一面，有益我們進一步了解對方。”
“這麽好的？”
蔡振敏大感驚奇，聞古笑，“也不盡是，李哥說他很多年沒這麽暴躁過了，他還以為他早修成仙了，不是很感謝我把他從山頂上拉下來感受人間悲歡，他說他還是喜歡高處不勝寒，事少點。”
“操，”蔡振敏笑罵：“李哥這麽裝逼的。”
“這次他是挺累的，心累，每天都想着要怎麽處理好我的情緒，我是事來了就想着怎麽去解決了，他在一邊沒少瞎琢磨，事情沒怎麽幹人倒是累壞了，”聞古說着也好笑，“他當了多年大佬，又把自己的生存環境維護得很好，很少有這樣不受控還很焦慮的時候。”
“他為你着急，你怎麽還笑了。”蔡振敏說着也笑。
聞古笑而不語，沒跟蔡振敏肉麻地說他覺得這是李一駿對他的愛情的樣子。
駿哥理智的樣子很可貴，為他着急的樣子一樣的可貴。
感情當中不怕做錯事，怕就怕就是對對方的喜怒哀樂無動于衷。
“你們沒什麽事就行。”蔡振敏聽着他笑，也松了一大口氣，他還是很怕聞古受傷害的。
“謝謝。”人生漫漫長路，不可能碰不到事，聞古以前只是有跟李一駿去嘗試共同生活的心，現在倒是對兩個人以後的生活有了信心。
他的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不濃不烈，對聞古來說，這段感情說不上可有可無，但還是秉了分合随緣的心，他沒讓自己那麽在意，其實也是給自己設了一個不在意就不受傷害的限，骨子裏他還是怕了，怕投入，怕愛的太深，怕抽身之後的痛苦。
再去深愛很難的，但實際上也很容易，只要你見過對方為你動容的樣子。
真心很簡單就能換來真心，換不來，可能就是不被在意、不被值得。
“行，那我就放心了，改天我過來蹭飯，有什麽事我再打電話給你。”
“好。”
這天下午李一駿打電話過來，問聞古工作忙不忙，能不能抽半下午的空，和他去機場接兩個人。
聞古一聽是這次幫他忙的堂哥家的堂爺爺回家，還是給李哥分股份錢的終極BOSS，當下狗腿道：“李哥，我去，帶我。”
終極BOSS坐的是民航，聞古還以為是個愛省錢的有錢老頭帶着秘書坐經濟艙回老家，等高大冷峻還英俊的“老頭”走出來，手裏推着一個輪椅，上面坐着一個上半身穿着黑毛衣，下半身穿着半截花褲子，時尚得不能再時尚的帥大叔朝出口的他們走過來的時候，聞哥眉毛情不自禁往上跳。
“嗨，那啥，大侄子……”半截花褲子短褲的帥大叔朝他們歡快搖手。
“小爺爺。”李一駿趕緊帶着聞古過去人，彎腰迎人。
“诶？是大孫子……”帥大叔眼睛笑成彎月，眼裏閃着明亮的光，笑看他們，“長這樣帥，我還以為是我大侄子。”
背後的李昱泊朝他們伸手，“你們好。”
(同學們早，今天我是早更、以及強行讓李昱泊夏時季出鏡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