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再次睜開眼宋錦書輕輕的在她胳膊上拍了拍,露出一個溫潤的笑容:“到了,阿時。”

謝時月腦袋脹痛,軀體都跟被卡車碾壓過似的疲憊不堪,大腦的反應也跟着慢了不止半拍。

可能是噩夢吧,雖然觸感很真實,但如果真的有危險,系統肯定不會任由對方胡作非為的,倆人畢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

走出機場之後宋錦書開機給人打了個電話,這個城市氣溫很低,謝時月縮縮身體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通紅的鼻子,乖巧的跟在她之後。

宋錦書聞言一頓撂了電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了謝時月身上,衣服上仍舊帶着她身上的餘溫,淡淡的馨香湧入鼻尖,謝時月下意識的紅了臉,結結巴巴的就要把衣服拿開:“不…不…不用”

宋錦書攔住她的動作:“沒關系,接我們的人就在前面。”

“哦。”謝時月沒在推辭,穿着外套低着頭跟在宋錦書身後。

她是真的搞不懂宋錦書為什麽對她這麽好,難道說她憑借自己的人格魅力成功的征服了女主,以至于宋錦書瘋了似的想跟她拜個把子?

接他們的車子停在對街,司機是一個黑發的高挑男人,五官線條冷硬,唇色極其蒼白,直勾勾的盯着人看時有一種滿不在乎的冷漠。

瞧見宋錦書衣衫單薄,而謝時月披着一件與她不合身的外套時他瞳孔微眯,手指在方向盤敲打的動作悄然停止。

“你不是很忙嗎?怎麽親自來的。”宋錦書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氣,車內空調使她被凍僵的身體開始回溫。

“來接你當然要親自來。”男人回答,笑出了一對虎牙,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親近,借着後視鏡往後一瞟,他半真半假的問道,“倒是你,那麽怕冷的人怎麽穿的這麽少。”

謝時月聽到這裏才察覺出不對勁,怕冷?宋錦書居然是個怕冷的人,那為啥把外套給她?

謝時月立刻握住宋錦書的手,宋錦書沒來得及躲開,一把被她握住之後只能略帶不滿的瞪了男人一眼,男人聳肩,開着車離開。

那只手冰涼的跟冰塊似的,謝時月的眼皮子下意識的顫了一下。

“沒事。”宋錦書試圖解釋,“我就是體質偏寒,常年手腳冰涼,其實我不冷。”

謝時月沒說話只是默默的把外套脫下來給她穿上之後就握着她的兩只手給她取暖。

車載香水的味道随着車子的開動更加濃烈,謝時月本就頭疼的腦袋瓜子此時跟炸開似的突突的疼。

她阖上眼,靠在椅背上,不一會她的額頭上就布滿了細密的汗液。

男人車子開的飛快,謝時月過了會雪上加霜的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暈車。

腹部不安生的翻騰着,再加上頭疼,謝時月疼得下意識的蜷縮,宋錦書瞧着她臉上那抹不正常的紅暈意識到不對勁,伸出手在她額頭上試了一下。

宋錦書手掌冰涼,貼在額頭暫時緩解了她的燥熱,情不自禁的往她的手上蹭了蹭,宋錦書蹙眉:“宿揚,快去醫院,她發燒了。”

宿揚漫不經心的往後瞟了一眼,懶洋洋的說道:“你确定不是你手的問題,冬天你的手都跟冰塊似的。”

謝時月大概已經燒的迷糊了,從嗓子裏呼出兩口濁氣,就着暖氣咳嗽了兩聲。

宋錦書懶得與他廢話,一把謝時月扶起來,聲音裏已經變得不悅,“我現在沒心情給你開玩笑,快去醫院。”

宿揚動作一僵,呼吸情不自禁的局促,他苦笑一聲,打方向盤轉過彎朝着最近的醫院奔去。

從以前到現在,宋錦書重要的人都不是她,也不會是他,可他就跟個傻子似的,一直都不懂或者說是不想懂,但宋錦書卻不會因此對他有一分鐘的停留。

宿揚疲倦的撓了撓頭,熄滅了車子,反正早該習慣了。

宋錦書推開門把謝時月扶了出來,宿揚本想着幫她一把,宋錦書卻拒絕了他的幫助,迅速的去挂了號。

最近生病的人不少,挂號排的隊伍很長,宋錦書等的焦急,謝時月中途睜開困乏的眼皮子看了看周圍,而後又阖上眼繼續昏昏沉沉。

不知等到什麽時候,終于排到了幾人,交了費用之後宋錦書對着小護士說了幾句什麽,過了會便有個年輕男人走了過來。

兩人大致交流了片刻,男人給謝時月做了檢查,病毒性感冒,需要吊水。

宋錦書給謝時月開了個單間,喂了她吃掉退燒藥之後她搬了個小凳子安靜的在一旁等待。

“你跟她關系什麽時候那麽好了?”宿揚目光落在病床上仍舊阖着眼的憔悴女人,深呼吸一口氣,收拾緊握成拳,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還好吧。”宋錦書拄着頭,從各種答案中選了一個略微保守的。

莫名其妙的宋錦書就是想幫她,或許是自己曾經掉入過絕境,所以對謝時月的墜落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誰知道呢?

反正跟她在一起挺開心的,是什麽關系她倒沒想過。

宿揚搖了搖頭,身體靠在牆上,整個人都跟垮了似的。他連一個陌生人都比不得,宿揚啊宿揚,你怎麽這麽可悲。

空氣凝滞,宿揚用力喘息了兩聲,猶豫半晌咬牙說道:“我先回去了,錦書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宋錦書點頭,而後起身接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拿着棉簽蘸水在她幹澀的嘴唇上擦拭。

宿揚垂頭喪氣,緊握的拳頭松開,如同一個洩氣的皮球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宋錦書見他走後微微側着頭,盯着他離開的方向發呆。

宿揚對她有其他想法,宋錦書早就知道,也因此才對他泾渭分明,以此斷絕他的任何想法,卻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他還是這麽執着。

宋錦書哭笑不得,希望這人能早日走出來,不要吊死在她這顆歪脖子樹上。

黃昏時,謝時月才睜開眼睛,她下意識的想爬起來,奈何骨頭架子卻跟散了一樣,無奈之下她躺好,才發現自己床邊趴着個人。

手上還帶着吊針的痕跡,空氣中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謝時月嘴唇幹澀,她舔舔唇,知道自己在醫院。

“這個身體怎麽這麽弱的?”謝時月跟系統吐槽,“吹一下就進醫院了?”

“不是這具身體弱,是你和她的身體有排異反應,所以會比常人虛弱一些。”系統解釋,末了還貼心的補上一句,“放心,不過不致死。”

呵?!

我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的很。

趴在床邊的人動了動,宋錦書晃晃腦袋,驚喜的說道:“阿時你醒了?”

“嗯。”謝時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這說好陪人家,結果反而讓人陪醫院裏了。

“餓不餓,想吃什麽?”宋錦書期冀的目光望着她,“我可以去買。”

謝時月嘴巴苦澀,想吃那種重口而且是感冒期間不能吃的食物,嘴唇翕動兩下,直到有護士來給她換藥,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異國他鄉,自己平時出門就能吃到的食物在這裏并不能吃到。

她嘆息兩聲,捂住了腹部,緩慢的搖了搖頭:“錦書我不餓,我什麽也不想吃。”

病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兩個人同時看過去,宿揚提着一大包東西走了進來:“我給你們帶點晚飯。”

宿揚帶的食物大多都是宋錦書喜歡的,宋錦書的口味又偏淡,謝時月不大想吃,但人家都給送上門來不吃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她扁扁嘴本想湊活吃一點,嘗了一口後眼神頓時一亮。

好吃!

也不知道宿揚是在哪裏買的,明明都是極其樸素的菜,味道卻極好。

宿揚打開保溫壺,盛了半碗雞湯遞給宋錦書,故作不在意的說道:“錦書你不是最喜歡喝雞湯了嗎?”

說完忐忑的等待着宋錦書的評價。

宋錦書小抿了一口,而後笑了笑:“很好喝,謝謝。”

宿揚自動屏蔽最後的謝謝兩個字,而後又給謝時月盛出一碗:“阿時,這個味道不錯,你嘗嘗。”

“好。”謝時月是個十足的吃貨,她瞪大眼,喝了一口滿足的眯起眼,香而不膩,味道卻很濃郁。

謝時月成功的把自己吃撐之後打了個嗝,宋錦書微微一笑,寵溺的望着正在揉肚子的謝時月。

宿揚覺得吃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麽邪,非跟着一個小姑娘吃醋。

雖然宋錦書說着好吃,吃的東西卻很少。不過兩三口就停止進食,宿揚看見她喝了一口就沒再動的雞湯目光一黯,不死心的說道:“錦書,這個雞湯很補身子的 ”。

宋錦書詫異的望着他,疑惑的說道:“可是我已經吃飽了啊?”

聞言謝時月停止揉肚子,豎起耳朵專心致志的偷聽,聽到吃飽兩個字之後立刻有反應似的舉起了雙手。

宋錦書擔心她是哪裏不舒服,急忙伸出手在她頭上測體溫:“阿時怎麽了,是不是吃太多肚子不舒服了?還是又發燒了?”

“沒有,咳咳。”謝時月認真的說道,“我覺得還可以再喝一碗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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