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謝時月神情呆滞, 絲毫沒反應過來兩人姿勢有多暧昧。直到疼痛開始漸漸侵蝕她的心緒,占據她的思考時謝時月才恍然大悟,舔了下唇爬了起來坐在一邊。

宋錦書坐起來, 寬大的T恤滑下肩頭,她随意的撩了一把長發, 動作肆意灑脫,似乎是察覺到謝時月的目光,她偏頭眼中含着濃濃的戲谑。

“怎麽了,幹嗎這麽看我?”宋錦書猝不及防的湊過來,神情調侃。

“沒、沒有啊。”謝時月看着冷不丁放大的臉心虛的移開視線, 手臂擡起在後頸摸了一下, 尴尬的低着頭。

她這顏控怕是沒救了, 謝時月微微蹙眉,按理說初次覺得某人好看,但相處久難以避免的會厭倦, 但是到了宋錦書這裏,這條定律反而顯得不是那麽的正确。

就比如謝時月越看越覺得宋錦書的五官越好看, 個人魅力強到就連她一個女生都抵抗不住。

次日,從黎明初天空就開始落小雨,雲層低低的壓下來,壓抑感撲面而來。

雨水卷着泥土一起被沖到道路兩邊,露出道路最表層的瀝青。

宋錦書化了個精致的妝容,嘴唇塗成了鮮豔的大紅色。五官精致中距離感卻加重了不少,乍一看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

謝時月穿的暖暖和和的, 跟個小跟班似的跟在宋錦書身後,兩人先去買了禮物,挑選完畢後才驅車去城北。

宋錦書面色冷淡,突然偏過頭問道:“阿時,你知道為什麽會下雨嗎?”

謝時月正看着雨幕發呆,驀地被叫之後條件反射的笑了一下 而後搖了搖頭,乖乖的回答:“不知道。”

“我媽跟我說王母娘娘傷心的時候就會下雨。”宋錦書語調如常,唇角甚至若有似無的上揚着,謝時月卻看出她不是很開心。

“這個說法倒是有點意思。”謝時月雙手合十搓了搓手指,半晌才小聲地問道:“周承對你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總覺得宋錦書的話中有話,王母娘娘哭肯定是因為玉帝虧待她,那是不是也暗喻男主對她也不好。

“你腦洞這麽大,怎麽不去寫小說 。”系統跳出來,毫不客氣的補刀,“你這個思維發散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Advertisement

對于系統的嘲諷謝時月沒心情跟它鬥嘴,切斷了兩人的心理感應之後默不作聲的等待着宋錦書的回答。

“沒有。”宋錦書目光沒變,“他對我挺好的。”

周承雖然小毛病很多,但其實本質上來說就是有點幼稚,只要你順着他來并不會很難相處。

此時已經臨近九點,雨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有增大的趨勢,大雨瓢潑,道路上車輛并不算多,城北那邊地處郊區,勝在僻靜,于家上下全部居住在那裏,倒也不顯得冷清。

宋錦書情緒煩躁,抓着方向盤的手指因用力指骨泛白,随着耳邊更加清晰的水聲,記憶随之飄散到她七八歲時。

她的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賭徒最後的下場無非是輸的傾家蕩産,她的父親也不例外。但他每次輸錢都會在外買醉,回到家迎接母女兩人的便是一頓毫不講情面的毒打。

那場雨下的很大,大到兩人的哭聲混在雨聲中竟然像純天然的和聲,事後母親縮在牆壁角落,身上遍布淤青紅腫,粗糙的手指一遍遍的摸着她的頭發:“錦書,你知道外面為什麽會下雨嗎?”

宋錦書搖搖頭,小小的身體在母親的懷中顫抖。

母親繼而解釋:“那是因為天上的王母娘娘在哭。”

年僅8歲的宋錦書思考片刻,用稚嫩的童聲問道:“是因為玉帝像爸爸那樣嗎?”

母親愣住,而後崩潰似的大哭,當時宋錦書并不明白為什麽母親會崩潰,長大了她全部都明白,而她卻也不在了。

到達城北時,已經将近十點,宋錦書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蹙眉撐着傘生怕雨水沾染到身上。

謝時月打着一把小傘跟在她身後,看着她清瘦的背影不明所以的擰眉,總覺得錦書心情很差。

因為周承事先打過招呼,于老爺子一早便在家等待,宋錦書拎着東西進去,跟老人家寒暄一番問道:“于爺爺,于小姐在嗎?”

“你說思夏阿,在呢。”于老爺子甩了一下拐杖,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孩子就不讓我省心,等會讓劉姨帶你上去找她。”

話雖這麽說,宋錦書分明看到他提起于思夏時眉飛鳳舞的模樣,眼底帶着寵溺,看來是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孫女。

也是,于家雖然旁支衆多,但于老爺子因身體原因也就一個兒子,到了于思夏這一輩也就這一個,外人的孩子再優秀也比不上自己親生的,這一點倒是不難理解。

宋錦書笑了一下,随着劉姨去二樓尋找于思夏。

謝時月跟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似的,目光好奇的四處張望。

于家建築偏古典風,家裏随處可見各種瓷器瓶子,好不好看謝時月已經無暇去想,不過肯定都很貴就是了。

于思夏的房間在二樓的最中間,從布局來看是最好的一間,采光不錯,綠植又恰好遮去一部分,又避免了陽光太強烈。

于思夏穿着單薄的睡衣裙雙腿屈起,氣質很恬淡,離得近了謝時月才看出這人五官很秀氣,甚至有些嬰兒肥。

“你們是?”她茫然的看着兩人,語氣溫柔的詢問,這兩人她并不認識,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宋錦書搬了個椅子過來,非常不拘束的坐在了床邊。

謝時月站在一旁好奇的觀望她,從外表看于思夏就是一個家境挺不錯的小姑娘,并無異常之處 ,也不知道宋錦書找她的目的何在。

于思夏貌似很怕生,腼腆的靠着床頭櫃一言不發。

“昨天我們在火鍋店見過。”宋錦書提醒,手指在褲子上敲了幾下,語氣略有不耐,“你和昨天那女孩什麽關系?”

謝時月吸吸鼻子,不得不說宋錦書不笑時還挺唬人的,這哪是清純小白蓮,分明是美豔食人花。

于思夏面色蒼白,沉默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才不急不緩的說道:“你是爺爺派來給我當說客的?”

“不是。”宋錦書立刻拒絕,“我是有點事情想要調查,就當幫我個忙吧。”

外面扔在下雨,雨水落在枝葉上,朦胧了玻璃窗,于思夏專注的盯着雨幕,宋錦書順着她的目光也轉過頭。

“她是我同學,名字叫李菁。”于思夏吞吞吐吐,眼皮子都沒擡起來過,“我們以前關系很好。”

以前關系很好,那現在呢?那又是什麽原因導致兩人關系不好的呢?

兩人對視一眼,宋錦書看出她的敏感語氣軟了下來:“那你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麽嗎?”

于思夏似乎是不想說,她擡起頭,下了逐客令:“你們走吧。”

宋錦書微微一笑,叫了謝時月的名字,兩人轉身果真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架勢,宋錦書回頭:“對了,我昨天的時候看到一個捂的嚴嚴實實的男人盯着你們看,那個人看起來和法制頻道報道過的那個殺人犯一樣,當然你也可以當我是在胡說八道,不過我勸你們最近還是小心點。”

兩人轉身往外走,宋錦書手扶住門柄的時候,後面傳來一道細小的聲音:“等等。”

宋錦書頓住,而後毫不留情的關上門。

謝時月看着宋錦書的動作神色不解,錦書應該是想調查什麽事情,可明明現在于思夏要說了,宋錦書反而要走,她摸不清頭腦。

“走吧。”宋錦書微微一笑,屈起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五官上的那點距離感瞬間煙消雲散,謝時月傻傻的笑。

與此同時,門內似乎傳出于思夏哭泣的聲音,謝時月盯着門板,宋錦書面色如常,牽住她的手走下樓梯。

“吃點飯再走吧。”于老爺子态度熱情,皺紋的褶皺裏都刻着慈祥。

宋錦書故作嘆息,推辭道:“于爺爺,我也想留在這裏吃飯,可等會還有事情做,下次再來拜訪你。”

聞言于老爺子也不好再勸,只好囑咐兩人路上要小心,雨大車子開慢點。

謝時月心裏感動的一塌糊塗,直到上了車還在感嘆,命好就是不一樣,像她除了這條命一無所有。

宋錦書剛啓動車子,郝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宋錦書聽着她氣喘籲籲的樣子笑了笑:“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嗨,你可別提了。”目标一共有三處,為此所有的人抓阄決定跟随目标,郝藝很不幸的抽中了這三個酒鬼,她嫌棄的吸吸鼻子,“這幾個人如果真的是目标也算造福群衆了。”

“你那邊呢?”郝藝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尖,心底更加埋怨那三個酒鬼。

“有點小情況,我正在等待兔子主動上門。”宋錦書微微一笑,提醒道,“你專程打電話過來不是為了跟我吐槽的吧。”

“對。”郝藝一拍大腿,想起來了,“小虎說他好像看到田中了,是在菩提樹。”

沒記錯的話,菩提樹應該是于家名下的産業,就是不知道田中出現在那裏是不是巧合了。

“田中?”謝時月聽到這個名字,一種熟悉感撲面而來,眼神迷茫的頓了一下,大腦開始劇烈的疼痛,她捂住頭,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于思夏哭夠了,目光打量時恰好落在宋錦書坐過的椅子上,那裏放着一張小紙片,于思夏瞬間爬過去,拿起紙條查看。

上面寫有名字手機號和地址,她把紙握在掌心,面色沉重似乎是在抉擇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