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謝時月是硬生生的被疼醒的, 意識漸漸地恢複,她皺眉,耳邊靜悄悄的, 一絲聲音都沒有。過了會她緩慢的坐起來,發現自己的衣服還被換上了新的。
隐藏在衣服後的傷口疼的厲害, 布料剮蹭到傷口就跟傷口撒鹽一般,謝時月龇牙咧嘴,開始打量周邊環境。
這是一個封閉式的房間,目測面積至少有兩個普通教室這麽大,不過燈光過于昏暗, 莫名給人一種詭谲的感覺。
謝時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手機已經不翼而飛, 她蹙眉,心底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的衣服誰換的,還有我的手機在哪兒?”謝時月焦急的詢問, 腦中迅速的閃過什麽,本能告訴她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但等她想再次探究時大腦卻一片空白,早已無跡可尋。
“一個穿着黑衣的男人。”系統回答的幹脆。
謝時月無語哽咽,這特喵的跟沒說有什麽區別?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這個範圍給的也太寬泛了點,街上穿黑衣服的人多了,這不是在大海撈針嗎?
思考片刻,謝時月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她慢慢的走到牆邊,靠着牆緩慢的行動。傷口的血液滲出來,純白色的衣服染上了一抹又一抹的鮮紅,謝時月大口喘着粗氣,嘴唇蒼白。
不行,這樣的話根本走不了多遠,肯定會被發現。
謝時月試圖打苦情牌引得系統同情之後給她加幾個屬性,有金手指不用王八蛋。不過說到金手指謝時月覺得自己有點苦逼,人家穿起書來都各種強,各種潇灑,而她剛來就綁架,現在還被綁架,謝時月不禁懷疑自己大概是個穿了個假書。
系統沉默片刻,而後才說道:“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其實,我們做任務都是不管宿主死活的,無論你們遇到了什麽都要自己承擔,如果真的發生了意外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我是沒資格插手的。”
就前面幾次幫她也是破了例,如果被發現可能連它也逃不了懲罰。
謝時月愣了半晌笑了笑,咬牙撐着牆往前走。
沒關系,也不能總指望系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一步步走的格外艱難,呼吸都變得局促起來。
一定要走出去,然後找到錦書,兩人還要一起出去呢。
絕對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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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書在這裏藏到了晚上,郝藝避開人群走了過來,她小心的關上門,說道:“錦書,等會我放你走,我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你就快點逃。”
宋錦書捏着手機,眼皮子一跳:“那你怎麽辦?”
郝藝繼續留在這裏也太危險了,宋錦書不敢拿她的命去賭這個可能性。
郝藝撓了撓鼻子,神情讪讪,底氣不足的說道:“錦書,是我把你騙來的,我自然就得把你完好無損的送出去,你放心,我完成了他們布置的要求,而且替罪羊已經找好了,別擔心我。”
宋錦書手指摩挲着手機,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光照亮了一小塊空間,她神情變得複雜,萬分焦急的詢問謝時月的位置。
郝藝察覺到不對勁,擰眉問道:“怎麽了?”
宋錦書盯着手機,目光緊緊鎖定,片刻後擡起頭,說道:“阿時也在這裏,我要去找她,郝藝你先離開,等會我去找她。”
“還是我去找吧,你目标太大,太危險了,找不到人你自己也得搭進去。”郝藝目光關懷,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小動靜,郝藝謹慎的掃了一眼門的方向,迅速的離開。
宋錦書抵在門後,等耳邊恢複平靜才打開門,透過門縫謹慎的掃了一眼,并未發現什麽異常之後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按照“謝時月”給的地址走去,走着走着,卻發現了不對勁,依照謝時月腦子缺根筋的程度,怎麽撬開車又躲過巡邏的黑衣人還不被發現的呢?
想到某種可能性,宋錦書捏緊手機,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她靠牆才勉強恢複了一些。假如拿着阿時手機跟她聊天的不是本人,那阿時在哪裏,這幫孫子會不會已經傷害了她……
越想越心慌,細汗打濕臉頰,宋錦書後悔把她留在車上了,人在身邊怎麽樣心底都有個底,而現在謝時月生死未蔔,下落不明,而她只能躲在角落裏膽戰心驚,什麽忙都幫不上。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煎熬。
宋錦書強迫自己冷靜,開始旁敲側擊試探性的給對方下套,等說到芒果時對方果然中了計,以為謝時月芒果過敏。
現在的謝時月不但不過敏反而還挺喜歡,宋錦書一陣心涼,打算避開短信上說的地址找。阿時現在很有可能是被關在什麽地方了,但是這裏房間建的太多,在這種情況下想找到人大概真的只能憑借心靈感應了。
宋錦書閉上眼,認真的聆聽了一會朝着大禮堂的中央走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宋錦書卻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謝時月會在那裏,她小心的躲避開黑衣人,朝着那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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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揚把人藏到了開車十分鐘能到達目的地的樹林,進入大門後他被撲鼻而來的血腥氣和房子的腐臭味沖擊的蹙眉,然而等他察覺到血腥氣的來源時整個人卻僵在了原地。
味道是從石門飄過來的,兩扇門之間夾着只剩一層皮連着的野狗,它的嘴角也有鮮血,不可能是它自己的,那就只能是闖入進來的人身上的。
他握住拳,錦書不會出事了吧。
宿揚眼底翻湧着戾氣,找到通往地下的密道時他吸了下鼻子,空氣中彌漫着極淡的血腥氣,一想到這個味道可能是來自宋錦書的,就情不自禁的有幾分暴躁。
要是錦書真的出了什麽事,這些人誰都別想好過。
如魚得水的在下面流竄,趁着有人出來的時機宿揚直接把人踢暈扒了衣服丢到了角落。換上一身黑衣宿揚忽然覺得自己很像是那種社會大哥身邊跟着的小弟。
如果再配個墨鏡可能就更像了。
冷着一張萬年冰塊臉混了進去,宿揚四處亂轉,等走到某處時,卻驟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線。
郝藝啞着嗓子,身體已經條件反射的出了一層冷汗,強裝冷靜:“你說什麽?”
“人難道不是你放的嗎?”男人微微驚訝,唇角揚着似有笑意,但是仔細看卻發現他的唇角是僵着的。
不能心虛,冷靜,一定要冷靜。
這個狗男人學心理的,在他面前露出破綻幾乎等于找死,郝藝微微壓低聲音,決定采用?術性認慫,以退為進。
“我有這個必要嗎?”郝藝冷笑,眯起眼直直的撞進他的視線,“我為什麽要放掉我最大的仇人呢。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在老大面前證明我自己的清白,銀狐先生您這個時候找我麻煩不合适吧?”她意有所指。
這個組織基本上都是以代號互稱,沒人知道對方的真名。
男人環胸,表情更冷了幾分,郝藝找的替罪羊好巧不巧正好是他的人,按照這話的意思郝藝分明是在說他徇私枉法,打算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說的是。”男人毫不客氣的笑了笑,“如果換做是我,我一定把她扒皮抽筋,放她的血,然後把她的肉喂狗。”
果然是變态。郝藝被這玩意的思想震驚了,這個思想怎麽就這麽的不符合等待核心價值觀呢,九年義務到底養出個什麽玩意兒來。
看到郝藝震驚,男人反而笑道:“行了,沒什麽事你就先走吧。”
“好。”郝藝松了口氣,轉過身時表情猙獰了一瞬,終于不用跟這老妖怪對峙了。
步伐歡快的跑開,跑到一半被人捂住嘴拉到了旁邊,她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抓住這人的肩膀頭,打算把他的雙手按在身後
“噓,別說話,是我。”宿揚小聲地說道。
郝藝這才反應過來,宿揚穿的是這裏的工作人員的衣服,壓制住內心的悸動她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因空間逼仄,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彼此的體溫透過單薄的布料傳遞過來,郝藝一陣的面紅耳赤,嗓子都變得游戲人幹澀。
“說來話長。”宿揚不怎麽願意提,反問道,“錦書呢?你看到她沒有?”
“看到了。”郝藝收起自己情緒,心頭有幾分淡淡的失落,退出他的懷抱,果然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她應該是去找謝時月了。”
宿揚挑眉,哦了一聲。
“嗯。”郝藝低着頭,反而不知道說什麽了。
她摳着手指,驀地有幾分想哭,求而不得是人生最大的慘事。
兩人就這麽站着,誰都不肯先說話。
半晌,郝藝說道:“我帶你找找吧,我已經暴露了,藏不了多久。”
“好。”宿揚乖乖點頭,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郝藝刻意忽視他的視線,主動打破自己的幻想,宿揚喜歡的人根本不是她,所以即使是目光盯着她,也只不過是朋友的眼神。
而她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宿揚看普通朋友的眼神,裏面波瀾不驚,無悲無喜。
“大堂那邊出事了。”有道兩急匆匆滴滴身影跑過,兩人讨論着什麽。
宿揚條件反射的背靠兩人擋在郝藝身後,郝藝心中暖流流動,她故作若無其事:“不然我們去看看吧。”
“行。”宿揚立刻回答。
兩人迅速的朝着那邊走過去,走近之後四周的燈立刻被打開,兩人眼睛都被晃了一下。
這裏空蕩蕩的,哪有出事的跡象。
郝藝眯起眼,半晌微微提高音量,眼神驚恐:“不好,我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