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章

月色下小花的神情很淡然,但是這樣的表情對于他來說,本身就已經不是一個很正常的表情,一般情況下的小花總是非常親和,這樣的淡然則讓他看上去有點凄楚。

果然還是對他造成了很大打擊啊。我這樣想着。

其實之前我還有點奇怪,“解雨遲”三個字我喊的很大聲,小花沒有理由聽不到,可他卻一直沒有任何反應,好像這件事跟他沒有半點關系似的。

“應該算是你哥哥吧。”我說道,“不過……我也不是很确定,你們的家史上,對這件事說的不太詳細。”

小花輕輕笑了一下:“即便家史上說的不詳細,看他對你說的那些話的反應,我也大概可以猜到了。難怪王巧會從‘工蜂’叛逃,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但是可能在她心裏,霍遲,也算是她的主子吧。”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做安慰。

“其實我以前也有點好奇,感覺這個人和我家的關系不太正常。”小花說道,“霍家和我們後來交往已經不多了,爺爺還總是叫他過來,開始我以為爺爺是為了幫我鋪路,但又沒法解釋那個誓言的事情,不過後來這個人消失了,我也就沒再多想,也從來沒往那個方向想過。”

換做誰都不會有那麽大的腦洞的吧,我心說。

“那個誓言之後你們就沒再見過嗎?”我問道。

“也不是,偶爾還會見見,不過他對我的态度明顯差了很多,誰也不會三天兩頭去找一個讨厭自己的人,而且那個時候還是仙姑和秀秀把持着霍家,我即使去和霍家合作,也不需要找上他。”小花說道。

我點了點頭,小花繼續說道:“倒是有一次恰好碰上,是瞎子夾的喇嘛,我那個時候算是合作,因為地方非常偏遠,找的人也大多是當地人,沒什麽人知道我的身份,不過霍……解雨遲,也在那些人裏面。”

我忽然想起霍遲當時看黑眼鏡的時候,帶着極度厭惡的神情,那時候我還只是簡單的認為他們之間發生過争端,可是事情突然神展開成這樣,我忽然反應過來那種厭惡的來由。

“所以他那麽讨厭黑瞎子,是不是也是因為那次?”我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覺得沒有熟人,舉止就親密的很。”

小花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你倒是很聰明。”

“那時候我和瞎子剛剛在一起不久,他全程都在找瞎子的茬,瞎子跟他差點在鬥下面打起來,那之後我和他的關系也就徹底惡化了,即使我過年去霍家看望,也根本不會找他。”小花嘆了口氣,“我本來只是覺得他讨厭我,也就連帶着讨厭瞎子,可是如果他是我的哥哥……”

“……也就可能是在生氣你怎麽這樣不争氣,最後找了個男人。”我接道。

小花嘆了口氣。

解雨遲對小花究竟有沒有兄弟之情,我們誰也不清楚,即使解雨遲自己,可能都沒有明白自己的想法。他對解九爺明明是敬愛的,卻在強迫自己去恨,可他又沒有真正做到,這反而導致他對整個解家的态度都有些矛盾。

“你知道嗎,雖然我跟他後面沒什麽來往了,但是很多事情我回想一下的話,都會有這樣的細節,他有些舉動我本來覺得只是因為單純的厭惡,可是這麽想的話,又不是那樣。我知道,他不可能跟我有什麽兄弟之情,但又覺得他不是對我完全不講情分,這讓我心裏很矛盾。”小花說道。

“恐怕不只是你,他也是這麽想的吧,尤其是之前你一直不知情,現在卻也知道了。”我說道。

“我想再去找他一次。”小花說道,“就明天。”

我知道小花不可能讓這件事就這麽完了的,畢竟他和解雨遲之間是确實存在着血緣關系的,但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就決定再去找他。

“這麽着急嗎?”我問道,“你想好跟他說什麽了嗎?”

“沒有。”小花說道,“我的心裏也挺亂的,但是我不想自己一個人這麽亂着。”

“你是打算跟他和解?”我問道。

“怎麽可能。”小花略帶驚訝的看了我一眼,“他一直知道我是他弟弟,還是恨我恨的不行,而我雖然剛剛才知道他是我哥哥,但不會因為這樣就忘了他對我和瞎子做的那些事的。我只是換一個讨還的方式而已。”

“我就說你不可能被親情戲軟化的。”我說道。

“喲,我又不是聖母。”小花聳了聳肩,站起身來,“回去吧,這些話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天也晚了,別讓你家小哥幹等着。”

“哦。”我答應了一聲,站起來才反應過來小花最後那句話,“……你說什麽?”

“你應該聽的很清楚吧。”小花戲谑的說道。

“清楚是清楚,就是不明白你什麽意思。”我有些尴尬。

小花“啧”了一聲:“你要是不明白我什麽意思,那我就沒什麽意思,行了行了,趕緊回去睡覺。”

我被小花推到屋門口,小花的話搞的我臉紅耳熱的,進屋的時候悶油瓶果然沒睡,我又不是真的不明白小花的意思,只是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看小哥的眼神就有點躲閃,鑽到床的裏側蓋上被子。

本來以為悶油瓶會問我剛才幹什麽去了之類的,沒想到他什麽都沒問,我也就慢慢放松了那種尴尬感,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黑眼鏡又是吃藥加泡藥浴,我和胖子幫忙去眼鏡鋪子那邊看了一眼,阿康還是到的很準時,吃過飯後我先給阮淇打了個電話,他告訴我研究已經有眉目了,大概再有一兩天,我就可以過去找他,接着我們就開車往霍遲的宅子那邊去了。

幾天裏來了第三次,路已經走的很熟,宅子的大門沒鎖,我們推開走進去,徑直到了內堂,然而就在我們快要走到正屋的時候,最前面的小花忽然伸手攔住了我們。

“情況不對。”小花低聲說着,沖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愣了一下,小花的手指向正屋大門前的臺階,我看了一眼,感覺自己一下就僵住了。

一道暗紅色的痕跡從門底滲出來,一直延伸到臺階下側。這樣的痕跡我太熟悉了。

是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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