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章

這家商場是本地相當有名的專做黃金珠寶的商場,阮淇的店面在裏面也算是比較大的一家,他的工作室就在鋪子裏面,所以我倒也不是太擔心,畢竟這地方是個大商場,人來人往的,不比霍遲呆的那個人煙稀少的地方,而且阮淇這人也不是看上去那麽文弱,從直覺上,我想他不會出太大的事情。

雖然不是周末,商場裏的人還是不少,阮淇做的是金飾,這年頭買金首飾的主要就是老人,或者是送給小孩子的禮物,一路上的老頭老太太們看着我們三個男人行色匆匆的穿過櫃臺,都投來驚異的目光,好在也沒有好事者上前來問,不然恐怕又要費一番功夫。

阮淇的櫃臺那裏,站着兩個年輕的女導購,看到我們走過來,微笑着迎上來。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左邊的女導購問道。

“我來找你們老板。”我說道。

女導購愣了一下:“您找老板?”

“我找小阮。”我說道。

女導購露出一副不知道是迷惑還是裝傻的表情,打量着我們三個,這個時候她右邊的那個仔細的看了小哥和黑瞎子幾眼,說道:“你們是不是前幾天來找過老板?”

“對,你還記得?”我回答道。

“兩個小哥長的這麽帥,不記得只怕很難。”這導購微微一笑說道,“你們跟我來吧。”

“琪姐。”左邊那個年輕一點的明顯有些為難,“老板不是說,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可以去找他嗎?”

“這幾位是老板帶過來的客人,你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被稱作“琪姐”的導購瞪了年輕導購一眼,接着轉過頭來對我們道,“跟我來吧。”

因為這樣一個細節,我難免多打量了她幾眼,其實看年紀她也就二十多一點,長着一張挺顯稚嫩的娃娃臉,乍一看是很天真的那種小女孩,倒是挺會來事兒的,難怪阮淇會安排她站在外面,應該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阮淇的店面是在商場的角落裏,應該也是可以為之的,這樣店面後面的空間就比一般的商鋪大了不少,娃娃臉先打開第一道門帶我們穿過庫房,接着往阮淇在後面的辦公室走去。

這樣的境況倒是讓人更加放心了,畢竟這麽一來,阮淇出事的機會就小得多,所以我的一直懸着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小阮平時都不見客人的嗎?”我順口問了一句。

“老板很忙的,店面的事情基本不會過問,除非鬧出很大的事情來。”娃娃臉回答道,“不過我來了以後,就一直沒有出過大事情了。”

“這麽說來,你還算是他的一把手啊。”我說道。

“也沒有啦。”娃娃臉羞澀的笑了笑低下頭去,“給老板做事是我們的本分嘛。”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阮淇的辦公室門口,娃娃臉敲了敲門,喊道:“老板,有幾位您之前帶來的客人來找您。”

誰知道娃娃臉說完這句話之後,足足等了半分鐘,還是沒有半點回音。

我的心裏“咯噔”一聲,和小哥以及瞎子交換了個眼色,本來安定下來的情緒也随之緊張起來。

娃娃臉顯然也有些意外,又喊了一聲,可是這一次阮淇還是沒有回應,她伸手推了下門,果不其然,門是緊鎖着的。

“糟糕。”黑瞎子念了一句,對我說道,“小三爺,咱們恐怕得把這門撞開了。”

娃娃臉“哎”了一聲,似乎想要阻止,可是她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大概也是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黑眼鏡之前被逼服下了霍家的縮骨藥,雖然現在已經有了解藥并且在接受治療,可畢竟還是沒有完全恢複,撞門這種事情,也就只能交給小哥了。

悶油瓶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猛地一記側踢,随着“咔”的一聲門鎖斷裂的聲響,房門已經被悶油瓶踢開,我聽到娃娃臉倒吸了一口涼氣,念叨了一句“好帥”之類的話,而悶油瓶已經走進了阮淇的辦公室裏。

我和黑眼鏡也趕緊沖進去,而就在進門的那一瞬間,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手腳有些發涼。

阮淇的辦公桌上,材料淩亂的散落着,一個像他那樣的人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的東西弄的這麽亂的,明顯是有什麽人匆忙的翻動過,我繞過辦公桌,就看到阮淇倒在血泊之中。

一瞬間,我的手都在發抖,悶油瓶已經蹲下身去摸了下阮淇的脖子,對我說道:“還活着。”

“我叫人來接他。”我說着,開始翻找通訊錄裏的號碼。

“別報警。”黑眼鏡突然說了一句,我一愣轉過頭,就看到黑眼鏡伸出手去握住了娃娃臉的手機,娃娃臉一臉驚恐的看着他,嘴唇都在發抖。

“老板都……這個樣子了……怎麽能不報警?”娃娃臉顫抖着說道,眼看着她就要哭出來了。

“你老板的事情不能告訴警察,這件事情很複雜。”黑眼鏡說道,“我們會救他,你應該看的出來我們不是會害他的人。”

娃娃臉還是一直在發抖,也不知道她到底聽進去黑眼鏡的話沒有,對于一個普通女孩來說,突然目擊這樣的慘狀,還被幾個明顯随随便便就能弄死她的男人拒絕報警,應該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黑眼鏡把她的手機拿過來,看似随意的靠在了門邊上,擋住了娃娃臉的去路,對我說道:“你快一點,他看起來情況不妙。”

“我知道。”我已經發完了我要發的所有短信,而且這個時候我已經收到了回音。

“這地方有後門嗎?”我問娃娃臉,“你老板不可能不給自己留生路的吧?”

娃娃臉已經被吓蒙了,一個勁的點着頭,指了指牆邊的書櫃,悶油瓶過去把書櫃挪開,牆後面就出現了一道暗門。

“小哥,你帶着阮淇,我拿着那些書,這個小姑娘……也一起帶上吧,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猶豫了一下,雖然知道這樣可能會把娃娃臉吓得半死,但是要是她真的報警,對我們可是非常大的麻煩。

黑眼鏡點了點頭,拉着娃娃臉往外走,這時候娃娃臉也沒再反抗了,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悶油瓶橫抱着阮淇,我則把他桌子上散落的東西都收拾到文件夾裏拿上,我們一起從阮淇辦公室的暗門離開了商場。

阮淇辦公室的暗門出去是一條小巷子,來往的沒有什麽人,這在我的意料之內,也免去了被路人看到的麻煩。

悶油瓶抱着阮淇,黑眼鏡拉着娃娃臉,我在巷子口聯絡我的人,很快一輛小轎車來到我們這邊。

司機是我在北京的熟人,我們幾個鑽進車裏,那人看着我們的配置明顯有點好奇,但是也很知趣的沒有多問,不過,他的目光還是在悶油瓶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這個司機跟我認識是十幾年前了,那時候我還是個毛頭小子,而他已經在道上混的挺熟,所以我尊稱他一聲趙哥。

趙哥是胖子的朋友,我們剛把悶油瓶從西王母天石救出來的時候,在北京居留了好一陣子,其間就托這個人幫我們問過房子的事情,所以也算是在這邊信得過的朋友了。

“好久不見,小三爺。”趙哥在後視鏡裏沖我笑了笑,“去哪兒?”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報上黑眼鏡的住址。

“去胖爺住的那個四合院兒吧。”我說道,“您應該清楚地址。”

“那地方可好久沒人住過了。”趙哥顯得有點驚訝,“您要是去住着,恐怕不太合适。”

“沒事兒,暫時歇個腳而已。”我說道,“就去那裏吧。”

“好嘞。”趙哥應了一聲啓動了車子,我看到他從後視鏡裏一直在看悶油瓶,悶油瓶則一直是淡淡的神色,全然沒把趙哥當回事情。

“小三爺,我看這位爺……好像有點兒面善?”趙哥試探着說了一句。

“既然看着面善,那想必就是您認識的人了。”我說道。

我這話說的隐晦,趙哥也立刻就明白,這車裏有人不能信任,話也不敢說的太直白,他了然的笑了笑,說道:“一晃也這麽多年過來,都不敢認了。”

我也知道,他想說的是十幾年過去了悶油瓶還是一點沒有老,但是我已經暗示他不能多話,大概也就言盡于此,我笑了笑沒再說,車子安靜的開着,很快就到了胖子的住處。

胖子住的院子大門緊鎖,十年過去,門鎖都生鏽了,我這兒一直有備用鑰匙,沒想到還能把鎖打開,推開門,灰塵撲簌落下,我趕忙後退了幾步。

“要不要我幫你們收拾一下?”趙哥問道。

“不必。”我說道,“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趙哥擺手笑道,“那我先走了,小三爺,有事兒招呼”

我們簡單道了別就進了院子,首當其沖的是把阮淇送進卧室休息。

床頭櫃第三個抽屜裏是藥,有些沒開封的,應該還能用,我找出來遞給悶油瓶,自己則到裏屋去聯系胖子和小花。

小花的電話響了兩聲,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那邊他的聲音還挺氣定神閑。

“你們那邊的事情怎麽樣了?”我問道。

“那個女的破事兒挺多,非要拉着我們去派出所,可是等了一會兒之後,又自己說沒空先走了,可能腦子有問題。”小花說道。

“那你們現在在哪裏?”我問道。

“我們現在去找你們,你們情況怎麽樣?”小花問道。

“我們在胖子原先住的那個四合院兒,有什麽事情過來說吧。”我說道。

小花答應一聲挂了電話,我回到卧室去看阮淇,他前胸被人刺了一刀,不過沒有刺中要害,應該是在關鍵時刻躲閃了一下。這時候,黑眼鏡站在門外沖我勾了勾手,我會意溜了出去。

“小三爺,你是不是跟手擀面交過手?”黑眼鏡低聲問道。

青銅門後他那一記直搗黃龍的拳頭,我沒有任何閃避的餘地,而這也立刻讓我明白了黑眼鏡想要說什麽。

“阮淇的身手說不定比我好,我不知道他的深淺。”我說道,“但是如果手擀面想要偷襲他,我覺得他躲過致命一刀的概率不大。”

“豈止是不大,應該就是沒有。”黑眼鏡說道,“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況,都不可能讓手擀面緊迫到只來得及刺一刀,如果阮淇假死想騙過手擀面,我覺得機會也不大,一個能去到青銅門後面的人,不太可能被這種小伎倆騙過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一刀不是手擀面刺的?”我問道。

“這件事,我覺得有兩種可能。”黑眼鏡道。

“第一種可能,也是最壞的可能,就是阮淇被刺傷是做給我們看的,這樣的話事情就很糟糕了,因為他故意受傷,意味他可能和手擀面也有聯系。”

“如果是他本人對這些有興趣的話,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意義啊,我們能給他的報酬數額也足夠大。”我說道,“如果你說他跟手擀面勾結,那這些資料他完全可以交給手擀面了,他是唯一能破譯這些東西的人,不需要再演出苦肉計來博取我們的信任。”

“我也是想到這一層,才沒有阻止你把他帶回來的。”黑眼鏡說道,“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手擀面沒有親自來殺阮淇,可能他在殺霍遲的時候遇到了麻煩,也可能他有別的事情要做,只是在用阮淇拖延我們的時間。”

“也就是說不管手擀面想幹什麽,他在這邊有幫手。”我接口道。

幾乎就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那個墨鏡女就出現在我腦海裏。

她碰瓷的時機太巧了。

巧的非常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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