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風自明打算去和別人借紅衣, 被杜畫阻止了。
“咳, 我有。”
兩人驚愕地看向她。
“……是以前備下的衣服, 倒也不算是女裝, 只是有些偏陰柔。”杜畫硬着頭皮解釋道。
風自明也不深究,“那……仙長可否換上, 讓我們參謀一下, 萬一有什麽疏漏和不妥, 也好及時糾正了。”
杜畫當然同意, 她把狐貍塞給榮禦之後,幾人自覺地走出去,給杜畫留了一個單獨的空間。
确定所有人都離遠了,杜畫解衣衫的手卻有些猶豫了。她之前也有沐浴過, 只是那時候她畢竟自覺是個女人, 衣服沒脫光過,反正新手服功能齊全, 瞬間幹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也不知道系統是怎麽操作的, 讓她變成一個所有人眼中的男人,更不知道,她脫了衣服就會變.性。
胸砰的一下變大也太可怕了!
【是這樣的哦,脫下新手服就會恢複你原來的身材~你寄幾長出來的大胸哦,和本系統無關der~但是我們的紅色時裝!超級好用!會加很多屬性點, 包括但不限于防禦罩功能, 在受到傷害時有百分之五十的傷害反彈, 每天三次主動攻擊技能刷新!還包括變身妖豔賤,呸,大美人的額外加成哦!發髻妝容統統不用你另外弄!手殘福音!】
還有妝容?杜畫腦海中浮現她捏着蘭花指,畫着大濃妝,血盆大口咯咯笑的樣子……
【——溫馨提示:沒有時裝就沒有屬性加成和傷害反彈,會有生命危險喲~】
最後一句話成功把杜畫想換正常衣服的心思打了回去。
紅色時裝就在她的背包裏,只需要她點一下使用,衣服就會穿在她身上。
杜畫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點擊使用,立刻就感覺到身上發生了些變化,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明明她平時看自己也是女子模樣,但是換上時裝時,就是感覺某些部位更加有存在感了。
總的來說,倒也沒有系統說得那麽可怕,不至于砰的一下變大,但是确實感覺胸前鼓囊了許多,然後就是下面某個地方也輕了一些。
emmmm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她的幻肢沒了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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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時裝,杜畫的發髻也跟着變化了,從普普通通的半道士頭,完全轉化成了一個百合髻,發髻上以百合花形的玉釵做點綴,額間一點紅砂,給略顯平淡的妝容平添一抹豔麗。
杜畫推門而出時,門外幾人同時轉身,只見一抹紅色麗影娉婷而出,細眉杏眼,膚若凝脂,原是妖豔紅裝,硬是被她穿出一種清冷,即使眉間的一點紅砂都阻止不了她眉眼間的稚子清純。
榮禦以前總覺得文人麻煩,說什麽兩種不同的氣質雜糅,迤逦就是迤逦,單純就是單純,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就像日月一般,怎麽可能同時出現,如今才發現,偏偏就是有人可以讓日月同輝。
“看什麽。”杜畫繃着臉,“難不成不像?”
她的聲音倒是沒變,一如往常的幹淨,只是比男裝時更清脆了些。
榮禦和風自明此時才從驚豔中回過神來,讷讷道:“仙、仙長?”
杜畫矜持地點點頭,“是我。”
仔細一瞧,眼前的女子确實眉眼間與原來的仙長類似,只是更加柔和了些,面部的輪廓也淡化了之前的棱角,小小的變動,竟使白衣仙人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紅衣美人。
榮禦眨眨眼,好半天才感嘆道:“仙長這裝扮,叫我實在是移不開眼,仙長男子之身,換上紅裳後的豔麗,只怕那天下第一美人見了,也要自慚形穢。”
“這些都是假象。”杜畫淡淡道。
風自明一笑,“仙長好心境,自明自愧不如。”
“……既然裝扮沒有問題,我們就來商量一個夜間的行動。”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她之前還有一根幻肢!和幻肢比起來,女裝根本不能引起她任何波動,她只想看看自己的幻肢長什麽樣XD
【系統有規定要保證宿主的身心健康哦,幻肢畢竟不是宿主本身有的,所以你見不到的哦。】當然最主要是防止你自己猥.亵自己。這句話系統沒敢說出來。
紅嫁娘的來歷沒人清楚,不過有關于大婚之日新娘離奇暴斃的傳聞卻有一個。
“是什麽?”杜畫問。
“傳聞百年前,在這村子附近,有一個叫蘇以的女子,家庭富庶,衣食無憂,只是她有一個怪病,夜裏總會有一個與她同齡,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來尋她玩耍,随着她的長大而長大,白日裏從不出現,但只要蘇以入睡,就會立刻見到那個女子。蘇家用盡辦法,甚至請了法師都沒能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更不用說解決這件事了。”
風自明不急不緩地說着他知道的這個異聞。
杜畫想了想恐怖片的慣用套路,問道:“然後那個女人最後趁蘇以放下戒心時殺了蘇以?”
“不是,”風自明臉上出現一種怪異的神情,“蘇以愛上了那個陪伴她長大的女人。”
“愛上一個只在夢中出現的女人?”杜畫驚道。
“是的。當時蘇家富庶,蘇家家主又極寵愛蘇以,曾揚言要把家財的一半留給蘇以,所以縱使蘇以有這個治不好的怪病,因着蘇以的樣貌和家財,求親之人絡繹不絕,最後卻被蘇以一一拒絕了。”
蘇以當時斬釘截鐵地告訴蘇家家主,她一定要嫁給那個只在她夢中出現的女人。蘇家家主氣極,卻又對她無可奈何,只能盡量勸導她不要有這種想法,卻無法阻止蘇以與那個女人相見。
随着時間的流逝,蘇以對那個女人的愛慕之情愈發深厚,整日裏除了必要的進食,餘下的時間都躺在床上,等着與那女人相見。
這樣一來,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只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亮得可怕,有着一種揮不散的執拗,甚至有伺候的奴婢說,夜裏起夜時,曾不慎見到過她雙眼發光的樣子。
蘇家家主當然不可能任由她這樣下去,他一邊盡所有努力保住蘇以的性命,另一邊又加大懸賞籌碼,要找到一位可以治好蘇以的怪病的人。
終于有一天,還真被他找到了。
有個戴着黑色鬥篷,看不清面貌的人在正午時分站在他家門前,說他知道蘇以的怪病為何而來,那出現在蘇以睡夢中的女人又是何方神聖。
據那人所說,那神秘的女人既不是吸人精血的鬼怪,也不是什麽不得超生的陰魂,而是他蘇家主的血緣上的另一個女兒——蘇以的雙生女。
蘇以母親當初懷孕時其實是懷了雙胞胎的,只是當時因一場意外,蘇以的母親昏厥幾日,蘇家人只能勉力保住她,但是她懷中的孩子卻因為得不到足夠的營養,終于開始自相殘殺,最後得出勝利的當然就是順利出生的蘇以。
誰也沒有想到,蘇以的雙生最後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存活着。
也許那人是覺得不甘心吧,想要取代蘇以活下來,想來這世上走一遭,才纏上了蘇以,還用不知名的方法讓蘇以愛上了她。
那人主動找上門的人确實是個有本事的,他與蘇以獨處不到半個時辰,再出門時,就告訴等候的人,神秘女人已經被他收了,蘇以安全了。
而後,不等下人為他送來報酬,那人就重新消失了。
當然,事實證明,那人并沒有說謊,蘇以在其後的日子裏,再也沒見過神秘女人,蘇以從最開始的癫狂,到後來的痛苦,最後歸于平靜。
蘇家主大喜,重新開始選定女婿,蘇以也沒有反對,每日就在家中縫她的紅嫁衣,這讓蘇家主備感欣慰。
就在大婚前日,蘇以穿着自己縫的紅嫁衣,在大門前的房梁上,自盡了。
她的身上血肉模糊,幾乎沒一塊好肉。
身邊是一張紙,上面寫着:皮囊之罪。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那是蘇家主傷心欲絕,過不了幾年就去世了,村子裏再無人提起蘇以二字,對這件事諱莫如深。
“那穿着黑鬥篷的男人可有再出現過?”杜畫問。
風自明搖頭,“坊間不曾有提起。”
恐怖片看多了,杜畫總是有一種謎一樣的直覺能找到幕後黑手,她猜測,不管那神秘女人糾纏蘇以究竟目的是什麽,最後的症結一定會是出在那個鬥篷男人的身上。
“如果傳聞是真的話,我覺得那個鬥篷男人嫌疑最大,榮禦你覺得呢?”杜畫扭頭問榮禦,卻見榮禦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一眨不眨。
“……你看我做什麽?”杜畫有點無語。
榮禦的眼神忍不住跟着那因杜畫的動作而有些晃動的珍珠長條耳墜子走,珍珠白本就顯人溫柔,在那白皙無暇的臉頰邊晃動時,清冷的氣質被珍珠柔和了,更顯得高貴,襯着那紅衣,美得不可方物。
他所有的心神,都在跟着那珍珠耳墜晃啊晃,連杜畫說了什麽都沒聽見。
#仙長看了想打人#
“榮禦,你想死嗎?”杜畫淡淡問,順便把一邊的小狐貍揪起來放到還在出神的榮禦面前,小狐貍立刻默契地揮舞爪子,在他臉上留下了三條不深不淺的爪痕。
榮禦被痛楚一驚,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面前兩人已經停止交流,兩雙眼睛都在看着他。
“我覺得仙長說得很對!”榮禦嚴肅道。
“我說了什麽?”杜畫問。
“……嗯?”榮禦一臉懵逼。
“你怎麽回事?不想救下這村子了?當初可是你信誓旦旦要留下來保護這村子的。”杜畫又問。
榮禦愣了愣,傻憨地撓撓頭,“仙長,你真好看。”
杜畫:“???”簡直要氣笑了。
她起身,“我去換衣服。”
榮禦拉住她,“別呀,雖然仙長男裝也好看,但是女裝尤其好看!真的!”
“我是男人!”杜畫拉高聲音,強調道。她的手已經開始癢了,榮禦黑色的刀還挂在她腰間。
“咳,”風自明覺得自己應該救救自己的兄弟,怎麽說也是個能為他兩肋插刀的人,“仙長,我們還是先商讨大事吧,臨時換衣衫只怕來不及。”
榮禦連忙點頭,“對對對,大事重要,大事重要。額,剛剛說到哪裏了?嗷!”
杜畫拿下腰間的刀,把刀鞘狠狠砸在榮禦的頭上,看着他疼得眼冒淚花才終于消了點氣,安穩坐下。
抛去這一段不靠譜的不談,幾人最終決定,風自明文弱無力,待在村裏繼續搜集有關于紅嫁娘的信息,而杜畫以身犯險,去引來那紅嫁娘,由榮禦在後保護,若有不敵,立刻逃跑。
杜畫之所以忽然有了獨自面對的底氣,是因為不靠譜的系統現在才發布任務完成,發放獎勵的通知。
【主線任務一——度化芝蘭。
任務描述:芝蘭自幼被賣入沈家,卻在一月前慘死于沈家小姐屋裏,死後冤魂不散,攪得沈家上下不得安寧,最終魂魄因吸收過多世間怨念,轉為惡鬼,殺死沈家滿門,自己也在兩個月後被路過的魔界中人禁锢魂魄,煉化成兇器器靈,直至兇器破損,魂飛魄散。
任務目标:度化芝蘭,阻止芝蘭迫害沈家上下。
任務獎勵:功德點300,護體金光一份。
任務進度:完成。
任務獎勵已發放至宿主背包,請注意查收!】
杜畫:【垃圾系統!】
系統:【昂,人家忘了嘛。對手指.jpg】
所謂護體金光,就是專門用來防禦鬼怪冤魂的。
仙靈界講究三魂六魄,魔界也一樣,且魔界最喜搜集怨氣重的冤魂,煉化了做成魂器,是可以将修仙之人的魂魄腐蝕掉的。
修仙到了一定境界,魂體便可以離開肉.體,當肉體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魂體可以主動離開尋找另外的軀殼,期間需要一段磨合期去互相同化,倒也不會有什麽大礙,但若是魂體被腐蝕了,就是修仙之人大限将至的時候了。
魔界有一引魂幡,引魂幡一出,人人聞之變色,怨靈經過的地方,生靈塗炭。那引魂幡就是修仙之人的克星,同樣的,也是魔界中人的克星。
【不過初級護體金光能對付那紅嫁娘,在引魂幡下是絕對護不住宿主的喲~要努力升級成極品護體金光才行呀,加油吧宿主!】
“那這只狐貍怎麽辦?”榮禦問。
“留在此地。”杜畫說。
狐貍“吱吱”叫個不停,被杜畫強行摁了下去,“別鬧,你對付不了那紅嫁娘,我也不一定能護住你。還是說,”她湊到狐貍耳邊,嘴唇微動,極輕地說,“你不想留着命去報仇了?你放棄了?”
杜畫看着她,看着狐貍從掙紮到沉默。
“那就這麽決定了吧,等天一黑,我就去村外等那紅嫁娘。”
當你盼着時間快些過去,就會發現時間慢得就像蝸牛一樣,而當你盼着時間走得慢些,她就會一眨眼消失。
杜畫确定自己不會被害死,但是紅嫁娘的模樣總是讓她寒毛直豎,提前提醒系統給她放一團精致的馬賽克,又不能阻礙她看到紅嫁娘的動作,又要保證不露出一絲紅嫁娘的模樣,最後即使系統保證了多次,她還是有些心慌。
天色暗下,杜畫穿着一身紅裝,走在街道中間,兩邊是一塊又一塊白布,眼睛餘光總能看見一個個“奠”字花圈,敏銳的直覺讓她能感受到自己被許多雙眼睛盯着,也許其中一雙,就是屬于紅嫁娘的。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
路邊有一個布娃娃
布娃娃,布娃娃
你為什麽不回家
……
讓我借你一半媽媽
和你共同擁有一個家
讓我借你一半爸爸
和你共同擁有一個家
……”
杜畫輕輕哼着歌,清麗的嗓音将童謠唱得尤其好聽,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轉啊轉,盤旋徘徊,初時還好,後來回聲多了,竟像是有個與她同樣嗓音的人在唱着一樣的歌。
“大晚上的,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唱歌?”有人問。
杜畫往村外走的腳步一頓,給自己打了個氣,回頭,一臉訝異,“怎麽是你?”
來人不是別人,而是她幾日不見的琴芳。
琴芳古怪地看了看周圍黑漆漆的環境,把她上上下下掃了一遍,“你……大晚上的出來外面唱歌?你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愛好?”
“你怎麽會在這裏?”杜畫問。
“我聽說你在這裏遇到麻煩就日夜兼程地趕來了,結果剛到這裏,就看到你一個人跟中邪了一樣在外面走,還唱着歌。你沒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嗎,這裏又沒有集市,你出來幹什麽?”琴芳随手點了火折子,“走吧,我們回去吧,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險。”
杜畫看了看周圍,有點不甘心,這次回去了,可能她下次就不敢再出來了。“村外有個小樹林,我想去看看。”
“明天不能去?”
“我想現在去。”杜畫堅持。
琴芳看着她半晌,終于妥協,“好吧好吧,那我陪你去,真是的,你一個人在外面,也不怕危險,以後一個人出來可要找個人陪着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杜畫說。她以前怎麽不知道琴芳這麽啰嗦,不過她來了也好,反正大家都是女孩子,多一個人多一個戰鬥力,還多一份對紅嫁娘的吸引。
琴芳幾步走到她前面,“走吧,我給你點着火,你小心摔着。對了,你剛才唱的什麽?”
“一首童謠。”杜畫跟在琴芳後面,随意答道,不得不說,自從知道琴芳是條金大腿,她跟着琴芳确實會比較有安全感。
“講的什麽?”
“講的是……”杜畫突然頓住。
“嗯?”琴芳還在前面帶路,甚至體貼地看她落後了還特意慢下來等她。
杜畫汗毛直豎,喉嚨有些發緊,不動聲色地提起另一個無關的話題,“我幾天前月事剛走,有些虛,所以容易累,麻煩你等我了。”
“沒關系啦,身體不好我們就慢一點好了,反正我是來陪你的嘛。”琴芳毫無察覺她的異樣。
這話一出,杜畫就明白了,面前這人并不是琴芳。在琴芳眼裏,她是個男人。
杜畫陡然想起,白日裏風自明說“她似乎有一種本事,被她選中的人,見她就是受害人熟識的人的樣子”,剛才她沒注意,現在回想起來,一開始這個“琴芳”一眼就認出了她,還說,“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險”。
那麽,面前的這個“琴芳”十有八九就是那紅嫁娘了。
杜畫環顧了一下周圍,走了這麽久,她周圍竟然還在村子裏,只是少了窗後的眼睛,多了不知躲在哪裏的視線。
夜風一吹,杜畫不由打了個寒顫,琴芳停下,回頭問她,“是不是累了?不如我們去那裏歇歇?”她伸手指着某個方向。
杜畫順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不知何時,不遠處多了一座破廟,就在前日,她從榆城出來,穿過這樹林,還從來沒見過這破廟。
“……好。”她也想看看,紅嫁娘到底會用什麽法子讓她心甘情願穿上紅嫁衣。
“啊,我還沒說我剛剛那首歌背後的故事呢。”杜畫裝作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
“嗯,我也想知道。”“琴芳”說。
杜畫想了想,“講的是一對姐妹。”
“琴芳”舉着火折子的手微微一顫,連夜風都沒吹動的火苗斜了一下。
杜畫繼續說:“從前有一個女孩,她是家裏唯一的女兒,受盡家裏的寵愛,她的容顏像仙人座下的童女一般美麗,她的家財足夠她開心地過完一輩子,但是她總覺得自己應該有個妹妹,即使周圍人都說,她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子,再沒有旁人了,她也堅持,她有個妹妹。
有一天,當夜晚降臨,漫天星光,女孩甜甜入睡,奇跡就這麽降臨了。她夢到了一個與她同樣面貌同樣聲音的女孩,陪她玩陪她鬧,與她性格相仿喜好類似,只是那女孩總是很憂傷,因為她沒有爹,也沒有娘。
女孩說,希望那夢中的女孩可以永遠與她在一起,她可以把爹分一半給她,把娘也分一半給她。”
破廟已經快走到了,杜畫正要走進去,就聽“琴芳”問她,“那後來呢?”
杜畫說:“沒有後來了。故事就講到這裏,至于後來,要看那兩個女孩最後的選擇了。”
“琴芳”突然滅掉了火折子,破廟裏出現了一團熊熊燃燒的柴火,杜畫一邊覺得那柴火出現的突然,一邊又覺得那柴火原本就是存在的。
“你進去吧。”“琴芳”說。
杜畫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問:“那你呢?”卻見“琴芳”已經沒了蹤影。
她又看了看破廟,一咬牙走了進去。
才跨進那破廟,就有一個女孩子一頭撞了上來,撞在她的肚子上,“哎呀”一聲,噘着嘴揉揉自己的腦袋,又笑嘻嘻地同她說:“姐姐對不起!姐姐抱!”
杜畫越看這小女孩越覺得打心裏喜歡,見她向她伸出手,雙眼期待地看着她,就直接抱了起來,掂量了一下重量,極輕,像是抱着一團空氣,偏偏她心裏有一種聲音再告訴她,這是正常的。
柴火邊坐着一個劍眉星目的男人,俊朗挺拔,見她進來,笑着說:“我妹妹給你添麻煩了。”
杜畫只覺得面前的男子竟然如此好看,讓她忍不住想看一遍兩遍三遍,最好能一直一直看着,再也不要挪開眼睛,心裏砰砰跳,面色潮紅。
懷中的女孩生氣似的一甩頭,兩根小辮子因着她的動作也是一甩,啪的一下打在杜畫頸間,立刻紅了一條,女孩馬上心疼地給她摸摸,然後呼呼吹氣,“還疼嗎?還疼嗎?”問着,最後還不忘反駁那男人,“才不是添麻煩!這是我姐姐!我親姐姐!”
“我不是……”杜畫有些恍惚地糾正。
“你就是你就是!”女孩“哇”的一聲就哭了,“姐姐你別不要我,我一定很聽話的,我什麽都不會和你搶,你別不要我!”
杜畫聽着這哭聲,只覺得心都要碎了,連忙安慰,“不會的,姐姐要你的,姐姐最喜歡你了,你就是姐姐心裏最重要的人,為了和你在一起,姐姐什麽都願意做!”越說,她的眼神就越有種發直的狀态。
男子好似沒發現她的異樣,“姑娘你別聽她瞎說,我妹妹淘氣,哪有和姑娘一直在一起的道理?”
杜畫皺起眉頭,有些為難了,手臂卻抱着女孩不松手,女孩也同仇敵忾地與她站在統一戰線,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脖子,嘴裏還叫着姐姐。
男子又說:“難不成姑娘是打算許配給在下嗎?”
杜畫忽然覺得難題得到了解決,眼睛一亮,一臉贊同,“對,我嫁給你,我就是她的親姐姐了!”
男子也不反對,反而笑得更好看,“嗯,那我就在此地等着姑娘來尋我,等姑娘做好了嫁衣,就到這裏來,我和妹妹在這裏等你,你來,我們就永遠在一起。”
“好,好,永遠在一起。”杜畫傻傻地應和。
她把女孩放下,雙眼無神,直筆筆地就往破廟外走,手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匹血紅的布,手感極好,順滑細膩,就像是閨閣少女的肌膚,還有着淺淺的溫度和濕潤,布匹上放着骨針和一大團纏繞在一起的黑色柔韌的線。
又是一陣夜風,杜畫身上的香囊亮起,像是某種結界被打破,她覺得原本靜悄悄的環境漸漸響起初夏的知了聲和流水的潺潺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然後她就覺得有人在推她喊她,杜畫擡眼,就見榮禦一臉擔憂地在叫她的名字。
杜畫一愣,左右看看,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樹林的最深處了,再看看懷中抱着的東西,摸一摸,反應還有些遲鈍的她瞬間想到某種可能性,大驚失色,一把把手裏的東西扔了出去,驚魂未定地叫了聲,“榮禦。”
榮禦這才松了口氣,“仙長,你可真是吓我一大跳,明明開始還在街上走着,還唱起了歌謠,結果歌沒唱完,我一眨眼你就消失了,現在都天亮了才從林子裏走出來,怎麽叫也不理人,我還以為你被紅嫁娘魇住了。诶,這是什麽?”
榮禦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堆,見她确實正常了才注意到被杜畫丢在地上的東西,正要去撿,就被杜畫攔住了。
“別亂碰!”
“怎麽了?”
杜畫一臉凝重,“我懷疑……這是人皮。”
榮禦大驚失色。
當然這只是一個懷疑而已,要想确認,還是要驗證後才能知道。
“自明是村裏的醫師,醫術很好,我們帶回去讓他看看。”榮禦說。
“好,你帶。”杜畫接得幹脆利落。
榮禦:“……好。”
杜畫回村時,驚訝地發現村裏有不少人在村門口守着,一看就是在等她,見她回來了,高興地大喊:“仙長回來了,仙長回來了!”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太好了太好了!求仙長為我女兒報仇!”
“求仙長為我家孩子報仇!”
漸漸的,零碎嘈雜的聲音融成了一句話——
“求仙長為我兒報仇!”
【滴滴!收到來自衆人的請求!
主線任務二——救助不知名村子,度化紅嫁娘。發生變動。
變動區間:任務獎勵
變動情況:功德點由300變為600,地級功法變為天級九等功法。】
杜畫驚愕:【這也是他們付出自身的功德換來的嗎?】
【不,這是願力的影響。願力越大,成功的獎勵就越多。】系統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修仙講究功德,而功德,越是做了對世界更多的人有利的事情,就會有星星點點的願力凝聚在一起,形成功德,當功德多了,就算沒了系統贈與的護體金光,杜畫也會變得百邪不侵。
只是修仙界單修功德的人已經幾乎消失了,如今的修仙界更多是在乎功法、地位和金錢,而這些功利的行為會慢慢侵蝕他們身上積累的功德,以至于修仙界竟只有一人可以完全不受那魔界引魂幡的傷害,只靠一身的功德金光就能穿行于怨靈之中而毫發無傷。
那人就是原著中,連成魔後的凝幽都不敢妄動的人。
不過人群中有幾個與村子裏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人。
杜畫一一看過去,琴芳,邊鴻,雲方。
三人傻乎乎地看着杜畫,琴芳最先開口:“仙、仙長?”
“……啊。”杜畫也傻乎乎地回應。
耳邊的珍珠耳環還在晃啊晃,眉心的紅砂在陽光下愈發的紅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