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深之時,星星都已經陷入了沉眠,唯有皎潔的月亮把自己的溫柔的光輝透過落地窗灑在熟睡的人的身上,一陣風吹過,白色的窗簾像是也知曉了月亮的心意,微撫過少年的側臉。

少年輕輕吐息,修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單薄精致,乖巧的落在下眼睑,突然猛地顫抖了一下,像是被驚擾的小動物一般。

此時,一個站在黑暗中的人拿着鑰匙插進了少年房間的鑰匙孔,咔嚓一聲,門應聲而開。

似乎在驚訝門居然這麽輕易就開了,又像是不想驚動睡眠中的少年,他靜默的站在門口,過了一會,悄然無聲的走進房間,反手關上了門。

他走到少年的床邊,眼神肆無忌憚的掃過少年的頭發,眉眼和微微吐息的紅潤的唇,然後擡起手。

鋒利的匕首在月光的照映下反射出毛骨悚然的寒光。

用了十成的力氣,他對着少年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紮下去!

少年刷的一下睜開眼,反身就向旁邊滾去,匕首深深紮入被子裏,還沒等人把匕首抽出來,他飛速伸手抓住行刺者的手,然後猛地一拉,行刺者底盤不穩,倒在床上,少年順勢側身把他壓在身下,另一只手摸向燈的開關。

頓時,燈光大亮。

姜眠遲得意的奪走郁錦的匕首,拿匕首的柄拍了拍他的臉,“小朋友,你是不是太小看廢宅了?”

如果說白天的郁錦眼裏是冰刀子,那麽現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團火,像小狼崽子似的,兇狠的瞪着姜眠遲。

姜眠遲絲毫不慌,壓制着人,好整以暇的打量了郁錦的匕首,“這就是你的‘病’?人格分裂?一個狂躁的強迫症?”

郁錦掙紮了幾下,沒能掙脫開姜眠遲束縛他的手,幹脆往床上一躺,狠狠的盯着他“你既然已經猜到了,為什麽還不滾?”

姜眠遲嚴肅的想了一下,認真回答,“為了你哥的小錢錢。”

“.…..”郁錦一時凝噎,冷哼了一聲,“你倒是和別人不一樣,為了錢命都不要。”

“不不不,”姜眠遲搖搖頭,“我還是很惜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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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湊近郁錦的耳朵,輕輕笑了幾聲,小聲道,“我怕有病的人,但是我不怕裝病的人。”

郁錦的耳朵刷的一下子就紅了,頭一次和別人這麽親近,姜眠遲溫熱的吐息凝在了他的耳珠上,讓他癢的不行。

等他到意識到姜眠遲在說什麽,眼睛猛地瞪大,下意識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四目相對,郁錦看着姜眠遲狡黠的眼睛,一下子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你試探我?”

姜眠遲一臉無辜,“是呀,誰知道你這個小朋友這麽好騙?”

姜眠遲早就懷疑郁錦沒有病了,從他見到郁錦的第一眼就覺得怪怪的,除了強迫症是真的,其他行為實在漏洞百出,沒想到郁錦這麽單純,一試探就全暴露了。

郁錦幹脆破罐子破摔,裕溪懶洋洋地癱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拿腳踢了踢姜眠遲,“喂,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姜眠遲被他這麽一鬧,也累了,躺倒在郁錦旁邊,“這個別人也包括你的哥哥?”

郁錦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姜眠遲側身笑眯眯的看着他,“請注意你說話的态度,現在是你在求我,你這是求人的态度嗎?”

郁錦不吃他這一套,翻了個白眼,“你要是還想要這份工作就得替我保守秘密,我哥不喜歡別人浪費他的錢,只要我到我哥面前告你一狀,他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姜眠遲聳聳肩,“好吧,那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從明天開始你要好好上課。”

郁錦的腦海裏掃過白日姜眠遲的那副畫,姜眠遲故意給那張畫上留下瑕疵氣他,但是就那副畫的水準來說,雖然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點本事的,甚至比之前請來的美術系大學教授畫的還好。

郁錦對自己的畫一直不滿意,總覺得少了些什麽,要不然也不會畫一張撕一張,如果姜眠遲可以給他一些指導,容忍一下他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這麽想着,但是他還是裝作一臉不情願道,“好吧。”

姜眠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滿意的點點頭,精神一下子松懈下來,整個人就像被抽走了力氣一樣,開始昏昏欲睡,打了個哈欠,“成了,你回去睡覺吧。”

聲音軟糯,完全不像剛才那樣狡猾。

郁錦看着他困倦的樣子,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更是一張碧玉無瑕的臉,此時靈動的眼睛已經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整個人又變得柔軟可欺。

唔……這個老師長得挺好看的嘛……

他想起白天陶胤為了讨姜眠遲的歡心居然昧着良心誇獎那副有一塊大紅斑的畫,沒由來的一陣氣惱。

他就是用這張臉迷惑了陶胤嗎?

郁錦鬼迷心竅一般,往姜眠遲的被窩裏一鑽,對上姜眠遲疑惑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只好幹巴巴的解釋,“外面……太,太冷了!我今晚跟你湊合一晚上。”

姜眠遲此時已經大腦困頓到不行,默認了郁錦的存在,摸到郁錦冰冷的手,就把被子往郁錦身上拉了拉,擡手關掉燈,還順手就摸了一下郁錦的頭,小聲道,“晚安。”甜的郁錦的心都軟了。

沒過一會,姜眠遲就進入了睡眠狀态,嘴巴微張小口呼吸着。

“.……”

這,這個笨蛋!該有警戒心的時候怎麽一點警戒心都沒有?

郁錦看着姜眠遲的臉良久,一時心情複雜。

姜眠遲猜的不錯,他确實沒有病,或者說沒有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病的厲害,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心裏像是關進去了一頭困獸,那頭困獸日益變得暴躁和焦慮,刺傷別人一邊是為了配合他演戲,一方面是血能暫時緩解他的暴戾。

他抿了抿嘴。

這樣下去,可能他自己也不能分清自己究竟是病了還是沒病。

但是,在這個人身邊,心裏的困獸竟然神奇的被安撫了。

想起少年剛才那句溫柔的晚安,和他湊近他耳朵時溫熱的觸感,郁錦的臉又紅了紅,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耳垂。

過了一會,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猛地收回手,狠狠的罵了一句,“該死,怎麽會有這樣喜歡自說自話的人?”

然後悄咪咪的往姜眠遲那邊挪了挪,直到兩個人的手臂挨在一起,才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心裏悄悄說了一句。

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總裁:在弟弟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怎麽樣,對這段床戲還滿意嗎w明天坐看陶胤胤來捉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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