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林漾沒空回答他,一腳踩住他的手,脫下外套捋成條狀,從容打個結,将他的雙手套住,再拉緊。
章總扭動着,想掙脫綁縛,但毫無用處,整個人像只離開水池垂死掙紮的鯉魚。
林漾看看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他這在農場練就的捆豬手法,休息了大半年也沒有生疏。
“你再不松開,老子他媽的以後讓你在圈裏混不下去!”
“哦。”林漾表示聽得十分明白,然後繼續解章總的領帶,“我不混了,我已經打算下鄉務農了。”
領帶到手,他打量一圈衛生間,然後鎖定洗手池下的水管子。
在水管子上繞兩個圈,然後把章總拖到跟前,再将他的兩手捆住。
打了一個豬蹄扣。
這樣他越掙紮結越死,真的是十分适合章總的捆法。
“你能把我捆到什麽時候,這對你沒有什麽好處,不是?”章總發覺林漾是真的破罐子破摔,鐵了心要收拾自己,這才開始服軟求饒。
林漾看着大公豬平淡道:“是對我沒有好處,但是對你會有害處呀。又痛又怕,是不是?一會兒被人看到,還會有種屈辱感吧。”
林漾抿笑繼續道:“來,你不是想脫嗎?我幫你都脫光。”
章總又要發出殺豬一樣的哀嚎,林漾扯破他的襯衫,塞住煩人的嘴,繼續悠悠扒他的衣服,直到整個人都赤條條的。
大功告成後,林漾拍拍手,站起來:“以後每次騷擾藝人的時候,都希望你可以想起今天的慘狀。”
章總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嗚嗚的低鳴,用語氣表明他知錯了。
林漾點點頭:“就是這樣。不過,時間久了你忘了自己的醜态怎麽辦?”
說着,林漾掏出手機。
章總驚恐萬分,使勁縮着脖子想把臉藏起來。
但徒勞無功,那張油膩而肥大的臉,什麽也無法遮擋全乎。
林漾咔嚓咔嚓。三連拍,清晰地拍下了章總的全貌,“我會義務提醒章總的,不定期發送照片給您,這樣應該很難忘的。”
握着這樣的照片,料章總也不敢再在他解約的時候使什麽絆子了。
章總放棄了,那他對公司來說也就沒什麽價值了,只要到期自動解約,便可以恢複自由了。
然後簡簡單單活一世。
對于人生,林漾已經不敢再有什麽期冀了,只求風平浪靜,歲月無憂。
走出劇院,外面的世界如他所盼,安然寧靜。
除了幾個保安聚在入口,場外已經沒什麽人了。
“林漾?沒有入場記錄。”
林漾頓了一下,好像聽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
聽錯了吧,誰會認識他這種冷糊的人。他搖搖頭,繼續前行,直到整個身影融進夜色。
——
“人怎麽沒有來,不是交代主辦方邀請他參加典禮了嗎?”陸渙坐在劇院的中心位置,攝影機頻繁不斷特寫這位影帝熱門候選人。
但他卻絲毫不給攝影師面子,心思全不在獲獎上,一臉焦躁,指尖飛快,不斷在手機上敲出字串。
“祖宗,馬上就要揭曉影帝得主了,你能不能不發微信,就沉穩微笑靜坐五分鐘?”
剛把核實的信息發給陸渙,吳宇立馬就收到回複,他都可以想象,陸渙在現場是什麽德行。
一定是翹着二郎腿,明目張膽的握着手機噼裏啪啦打字發洩不滿。
陸渙盯了回信好久,腿一掄,把翹着的腳放下,兩條腿向前舒展一下,然後換條腿翹起來,鼻嗤一聲,飛快打字:“你把人還我,我就照你說的做。”
吳宇不是第一天當經紀人了,大大小小的宴會典禮參加的不少,入場什麽流程,參會人員名單找誰要,他一清二楚。
名單都複核了兩遍,就是沒有林漾入場的信息。
是邀請函沒送到?還是人家自己不來?吳宇一點也不關心。
他只想讓陸渙規規矩矩的,別再招黑粉。
頒獎典禮上還這麽滿不在乎,就算得獎也會被人說是自大,沒得獎那就更慘了,有心的肯定會說陸渙是輸不起才一臉鄙夷的。
吳宇想到這裏就頭疼,按住語音吼道:“你不照做我就不給你人!!!”
陸渙沒想到這條語音震天響,耳朵都被喊得嗡嗡響起回聲。
他啧一聲,手一翻把手機扣在腿上。
手指煩躁地在扶手點個不停。
臺上的頒獎嘉賓已經講完了準備好的串詞,揭開信封,抽出卡片,環視全場,宣布到:“最佳男主角——”長長的一個停頓,吊足人們的胃口,“陸——渙!”
全場掌聲雷動,目光與鏡頭都向陸渙聚集而來,等待他上臺。
陸渙擡眼一瞭,才注意到熒幕上映着自己不耐煩的一張臉。
剛好。
人我自己找。
陸渙幾步跨上舞臺,無視遞來的獎杯,握住話筒。
“看來陸渙很激動,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發表獲獎感言了。”頒獎嘉賓捧着獎杯笑言,及時救場。
陸渙倒是沒有太随心所欲,聽到頒獎嘉賓的提醒,順手接住獎杯。
掃一眼臺下的攝像機,都已經對準他,等待開口。
“很感謝大家給我站在這裏的機會。”
媒體有點出乎意外,陸渙的發言居然還挺正常,不過這也有發揮的空間,就寫“昔日少年褪去輕狂斬獲影帝”,還算有看點。
陸渙兩手交疊,站姿很端莊,十分鄭重其事:“借這個機會,我想說——”
媒體認真捕捉他的發言,“林漾,我等你很久了,麻煩主動來找我,我有了,你得負一下責。”
說完,留下一片嘩然,自顧自地走了。
什麽叫有了?!
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吧?陸渙是個男人啊!
可不管怎樣,這肯定是官宣了。
果然是預定頭條的男人。
“陸渙,嘴巴不是叭叭叭就行的……說話得負責啊……”手機從陸渙離開會場就響個沒停,吳宇幹脆直接關機,揉揉額頭,身心俱疲,但還是堅持到底,繼續訓他,“你有什麽了?你讓我也看看?”
陸渙低頭捏着手機,耳尖竟然紅了,沉默了一陣兒,認真拒絕:“不行,只能給林漾看。”
吳宇吓到了,噎得說不出話,什麽時候見過陸渙害羞的模樣,這是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不論吳宇再怎麽追問,陸渙都沒有再搭理他。
胳膊搭在車窗上,撐着頭,望着蒼茫夜空中暗淡的星,有些期待再次見到林漾。
——
已經中午了。
但窗簾拉上,厚實的遮光簾不透一絲光線,不妨礙林漾繼續睡下去。
他的這間一居室小屋,是一個獨棟小院的二樓,一樓住着房東老大爺。
簽了五年的租約,但因為總要跟着藝人進組,能回這間房子睡覺的次數着實少的可憐。
能趴在自己床上昏天暗地的睡,這還是第一次。
但他睡不住了。
門外有只狗一直在叫喚,叫了許久沒人搭理,喉間開始發出可憐巴巴地嗚咽聲。
林漾嘆口氣,從被子裏伸出頭,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下床走向餐桌,去翻桌上的袋子。
前天出院的時候,護士們送了他許多點心當做康複的禮物。
手工曲奇餅,這個小狗應該可以吃。
林漾拆了包裝,找來平底的小盤子,盛了幾塊,端上盤子,去開門。
門前蹲着一只成年邊牧犬,兩只耳朵軟趴趴的耷拉下來,前爪踩着後爪仰頭看他。
林漾在河外星系時,養的也是只邊牧,不過他的邊牧可沒這麽軟萌。
大寶草天草地,是農場裏最威風的崽。
“小家夥,主人呢,你這麽可愛他怎麽舍得餓着你。”林漾蹲下身來,把盤子放在大狗面前,“給你吃,吃飽之後乖乖回家,不可以吵鬧了,知道麽。”
林漾直起身,要回屋裏。
身後卻沒響起大快朵頤的進食聲。
他轉頭看去,邊牧仍然昂首挺胸,仰頭看他。
“怎麽不吃?”
大概是口渴了?林漾又接來一碗水。
大狗依然無動于衷,乖乖望着他。
林漾便不明白了,彎腰摸摸它的腦袋,“那你到底想要什麽呢。”
邊牧溫順低頭,任由撫摸。
就是沒人陪他玩,所以偷跑進別人的院子找人玩嗎?
主人應該是附近的住戶吧。
林漾拍拍他的頭,直起身說:“快點回家吧,你主人該着急了。”
林漾打算回屋,換身衣服,送邊牧出院子。
轉身的瞬間,大狗仰起頭,鼻尖蹭蹭他的手心,再用頭輕輕撞一下他的小腿。
林漾一怔,雙目微睜。
這個動作,太熟悉了。
他的大寶求撫摸時也是這樣的反應。
難道這裏真的是原來世界的平行空間,他不只是重生,而是又一次的穿越,并且大寶也穿過來了?
林漾抓起狗爪,翻過來。
粉粉的肉墊上,一道醜醜疤痕隐約可見。
大寶曾經不要命的拍刺猬,肉墊剌出一道口子。
“大寶?”林漾嘗試。
“汪!”
“真的是你嗎?”林漾驚喜。
“汪!”
大寶撲倒林漾,掄着爪子在他身上踩來踩去。
林漾躺在地上,癢得咯咯直笑,只好壓住大寶的小爪子,讓他安分下來。
大寶聽話住手,趴在林漾身上用頭在懷裏蹭。
真好。
林漾眯起眼來,嘴角微微翹起,揉捏着大寶的耳朵,溫軟說:“還能再見到你,真好。”
“小林,你怎麽倒地上了,身子還沒好全乎?”
房東大爺手裏提溜着菜籃子,彎腰湊上臉來看林漾。
“沒事兒,在和狗鬧着玩。”林漾拍拍大寶,讓它挪開,坐起身笑說,“您怎麽來了,是要現在驗房嗎?”
“我對你一百個放心,你不走我才開心。”房東大爺搭把手,拉他起來,“我聽我孫女講,你現在可有名了,我剛去買菜的路上也聽見那些年輕的娃娃提你的名字。”
大爺手一背,把菜籃子甩到身後,跟着他進房間:“你這出名了,就有戲能演了,是不是就不用走了呀。這以後咱們下棋的機會是不是也多了呀。”
“我出名了?”林漾一頭霧水。